唐人的餐桌第一卷蛟龍頭上的包第一四六章都在痛苦中成長武承嗣看的很清楚,雲初對待不和他心意的人基本上就是一頓暴打。

這跟以前的那些老帥的脾氣如出一轍。

按理說,這樣的人會混成.人嫌狗不愛的下場,但是呢,李家皇帝偏偏就吃這一套,不論是打瞎了文成公主她爹李道宗眼睛的尉遲恭,還是手持兩柄巨斧裸著上身要一個人單挑所有文臣,最後被長孫無忌等一干文臣打的昏迷過去的程咬金,人家都有一個很好的下場。

現如今的大唐,唯有云初一個人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打人,而不會受到苛責。

別人也想這樣做,可惜,情分不到,功勞不到,要是學雲初的二百五模樣,腦袋早就被砍掉了。

所以,對捱打這回事,武氏兄弟其實並不是很在意,只要能把雍王賢禍害掉,再挨兩頓打都是小事情。

這關係到皇后遺產的大事,武承嗣跟武三思兩人都沒有想過放棄。

皇后無論如何都不會把的基業交給太子李弘的,這一點武承嗣兄弟兩個非常的肯定,雖然說母親不把自己的遺產交給長子多少有些奇怪,但是,武氏兄弟就是這麼肯定,皇后不會這樣做。

既然不會交給太子李弘,那麼,在皇后其餘的幾個兒子中,雍王賢是最可能拿到皇后遺產的人。至於英王顯,豫王旦都沒有啥能力接受皇后遺產……

對付雍王賢才是武氏兄弟接受雲初邀請來長安的主要目的。

派出去打探訊息的僕從回來了,當武承嗣跟武三思聽到雲初剿滅了七八處沒名堂的山莊之後,兩人沒有說話,卻顯得非常失望。

等僕人退下,武三思掙扎著下了床,來到武承嗣身邊道:“雲初多事了。”

武承嗣搖搖頭道:“既然瑞春公公來了,還有熱鬧可以看。”

武三思道:“其實,我們應該給賀蘭敏之一個機會的。”

武承嗣笑道:“賀蘭敏之為雍王賢所棄,像他這種人必定心懷怨恨,確實可以拿來對付雍王賢,可是呢,我們兄弟不能當他的後臺,這樣做會壞了皇后對我們兄弟的看法,再怎麼說,雍王賢都是皇后的親兒子,不容人迫害,至少,不能是我們兄弟去迫害他。”

武三思緊一緊身上的裘衣,對武承嗣道:“兄長,我有一些想法,想去試試。”

武承嗣道:“不要用跟皇后有關係的人。”

武三思道:“晉陽那邊過來的,人很聰明。”

武承嗣點點頭道:“要方便隨時斬斷,錢可以多給,不要封官許願。”

武三思道:“我讓老蒼頭跟著他。”

聽武三思已經考慮周到了,武承嗣就沒有再說話,兄弟兩人這些年相依為命,沒什麼不放心的,就算是做錯了,一起承擔便是。

太醫院裡不許多餘的人存在,一個人只能留一個陪床照顧的,武三思帶著兩個僕人走了,屋子裡就剩下武承嗣一個人。

涼風入體,武承嗣咳嗽兩聲,胸腔還是火辣辣的痛,他對這種痛感已經習慣了,每一次被雲初毆打之後,胸腔總是不那麼舒服。

就像針灸神醫梁太醫說的那樣,雲初毆打人很有分寸,每一次只要一個人的半條命,五臟六腑一定是會移位的,一次離位,一次復位,傷者都要承受極大的痛苦,不論是把人打成這副模樣,還是把人救治過來,都需要極高的手段。

末了,梁太醫還說,人的五臟六腑一般情況下是不能輕易移動位置的,可是呢,一旦移位成了家常便飯,那麼,在保證五臟六腑不受傷的情況下多來幾次,對於強健五臟六腑有不錯的好處。

現在,隨著疼痛漸漸消失,武承嗣就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真的強健了很多。

上一次被雲初毆打,他們兄弟幾乎在床上躺了整整兩個月才能稍微活動一下,這一次,捱了同樣的揍,休息了二十天,就好像沒有啥大礙了。

“雲初老賊,你最好不要給某家揍你的機會……某家也一定會找一個擅長打人的傢伙出來,也讓你的五臟六腑好好的強健一下!”

雲初在衙門官署裡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把手裡的文書放在一摞子卷宗上。

卷宗上有他用紅筆勾畫出來的紅叉,每一個紅叉就代表著一條生命從人間消失了。

卷宗下面,是萬年縣衙各房呈送上來的報告,這些報告他沒有看,都是關於長安經濟建設的完成度報告,這些事情都是他遠征西南之前,就吩咐下去的。

政治活動與經濟活動相比,自然是政治活動優先,已經離開長安三年了,加上劉仁軌,溫柔,狄仁傑的離開,長安的政治生態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在沒有理順長安的政治生態之前,雲初不覺得有繼續推動長安經濟建設的必要。

立威是必須的。

所以他出手毆打了武氏兄弟,並且教訓了主簿魯繡。

表明立場也是必須的。

所以,他主動出手剿滅了紀王慎他們的王莊。

透過這一手告訴長安所有勳貴,雲初心向皇帝,並沒有跟他們混在一起推翻大唐現在皇帝統治的想法。

最後假惺惺的請皇帝關注一下自身的安全,並且申明,只要皇帝有難,他雲初會第一個起兵勤王。

如此,上中下三個階層的事情都算是有了一個合適的交代,至於被交代的人滿不滿意,說實話,雲初一點都不在乎。

十成十的交代誰都做不到,有五成的滿意就已經算用心了,七八成的滿意就表示他這個人已經非常有心了,至於九成以上的滿意一般都是給老婆的交代。

來到大唐已經二十四年之久了,二十四年的努力打拼,雲初覺得自己多少也該任性一些,要不然繼續這樣活下去,太累了。

主簿魯繡進來了,這一次很有規矩,只是半個月沒見著,魯繡整個人瘦的厲害。

也是,跟他一起進萬年縣的人,死了七個,都是被周興活活打死的,黜退了四個,還是一退到底扒了官衣成了白丁。

留下來的兩個,也被分配到了吃力不討好的位置上,如果今年拿不出耀眼的成績,下場依舊是黜退。

雲初這樣不留情面的打擊主簿魯繡,這對魯繡的傷害非常大,如果不是這個位置是皇帝親自安排的,魯繡都有辭官回鄉的想法了。

雲初看了魯繡拿來的文書,掃視一眼之後就皺眉道:“這件事你跟戶部房的主事商量過嗎?”

魯繡沉著臉道:“下官是主簿,辦事不用問戶部房主事的意見。”

雲初沒有在意魯繡的臉色,而是耐心的道:“南邊隆慶坊裡的興慶宮,空地很多,縣衙早在六年前興慶宮修建好的時候,就允許百姓在興慶宮的空地上種植果蔬,至今已然成了慣例。

你如果問一下戶部房的主事,就會知道,興慶宮是給陛下營造的南大內,這麼多年以來,從未有人入駐,那裡空閒土地眾多,最早百姓們在那裡的空地上種植棉花,後來因為棉鈴蟲的禍害,棉花種不成了,這才改種果蔬。

所以,你要求百姓以後不得進入興慶宮的要求,本官這裡不會允許的。”

魯繡抬頭看著雲初道:“既然興慶宮空置不用,縣尊當年為何還要大肆修建宮苑,以至於民脂民膏白白的荒廢了。”

雲初笑了起來,站起身給魯繡倒了一杯茶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了,今日有閒暇,正好說道說道。”

魯繡抱著茶杯慢慢挪到椅子邊上坐下來道:“下官今日也有話要跟縣尊說道,說道。”

雲初做到椅子上道:“既然我是上官,那就我先說。”

魯繡放下茶杯道:“下官洗耳恭聽。”

雲初笑眯眯的道:“首先,對於主簿來說長安是不同的。”

魯繡道:“都是大唐皇帝治下,會有什麼不同?”

雲初道:“主簿出身農家,雲某出身豪門大戶,這就是你我最大的不同之處。”

魯繡本想說雲初是從野人堆裡殺出來的,考慮到人家爹是玄奘大師,雲初自吹自擂的說自己出身豪門大戶也確實說的過去。

於是就拱手道:“某家洗耳恭聽。”

雲初繼續道:“當年修建興慶宮的時候,長安剛剛弄來了老大一筆錢財,這筆錢財必須儘快花掉,才能平安的將這一筆大錢落進朝廷以及百姓口袋裡。”

魯繡嗤的笑一聲道:“老夫第一次聽說朝廷有錢多的花不出去的事情。”

雲初瞅著魯繡道:“如果你有這麼大的一筆錢在手,你會怎麼辦?”

魯繡道:“屯糧,防止災年,還可以興修水利,修建道路,修繕城牆,絕對不會拿來修建宮苑,浪費民脂民膏。”

雲初道:“大量屯糧,會讓長安糧價飛漲,興修水利,修建道路,修繕城牆這些事情長安已經做完了,我長安修繕了一千三百餘里的大溝渠,鋪設了長安境內幾乎所有的官道,至於長安城牆,我們原本是要拆除的,而不是修建。

如果按照主簿所言,我們將屯糧的事情放到幾年的時間裡去做,也是可以的,但是呢,這筆錢長安如果不盡早用掉,就會被陛下收走。

長安的錢只能用在長安,這是每一個地方官應該有的覺悟,這一點,主簿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魯繡點頭道:“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是應有之意,即便是在陛下當面,這話也能說。”

雲初感慨一聲道:“賺錢難,花錢其實更難,尤其是要將一文錢花出十文錢,並且要保證這十文錢都落在長安百姓口袋裡,以及國朝稅收上,就非常的難了。

為此,本官特意寫了一部專門講述官員如何賺錢,如何花錢的學問,主簿不可不知啊。”

魯繡皺眉道:“官員如果想著如何賺錢,豈不是在與民爭利?”

雲初從自己的書架上拿過一本大唐版的《政治經濟學》放在魯繡面前道:“這裡面有主簿需要的所有答案,等主簿研讀過這本書之後,你與某家的思維才會在同一個高度上。

否則,現在說啥,都是雞同鴨講。”

魯繡用手摩挲著雲初遞過來的這本書,瞅著封皮上雲初敬撰四個字,疑惑的道:“這是雲氏家學?”

雲初點點頭道:“這本書太子殿下從十歲起開始研讀,一直研讀到十六歲,聽說至今他的桌案上,這本書也在最顯眼的位置上。”

魯繡狐疑的瞅著雲初道:“既然如此,下官就好好拜讀一下。”

雲初笑道:“讀過之後我們再來討論,你今日呈送的文書你拿回去,不予批准。”

魯繡一時間摸不清楚雲初給他的意義何在,說是在籠絡他,鄙夷的意思他都能透過鼻子聞出來,要說雲初真的看不上他,魯繡又覺得不像。

於是,他決定先看一看雲氏的學問,透過雲氏家學看出一些門道之後,再與他理論一番。

送走了魯繡,雲初就無聲的笑了一下,他非常肯定,這跟魯繡只要不是一個真正的奸佞之徒,他遲早會成為一個真正的長安酒壺官。

瑞春馬上就要來了,雲初決定去地牢看看周興,至少,不能讓他在瑞春在長安的時間裡,把這裡的弄得太過血腥。

結果,才走進地牢,他就嗅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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