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裴婉瑩生了兒子,眼看著李弘這一系就要成為帝王血脈了,裴氏自然也就成了後族。

李治殺長孫無忌這個後族,就是討厭他的一手遮天。

李治廢皇后王氏,換一個沒有根基的武媚當皇后,其中未必就沒有控制後族的目的在裡面。

人人都說當今太子賢明,大有皇帝之風,那麼,就說明,太子李弘也比較討厭有一個強大的後族。

同時,人人都知曉,如果名滿大唐的雲娜佛女因為不是漢家正朔,太子妃的位置輪不到裴氏裴婉瑩來做。

裴婉瑩之所以能夠入駐東宮,完全是太子為了本身子嗣考慮。

著眾多原因之下,一個過於強勢的後族是李氏皇族所不能容忍的。

裴氏人才眾多,即便是長安裴氏的裴炎,此人深謀遠慮不說,自從入仕以來,一年三遷的從一個不為人知的官員,變成了聲名赫赫的起居舍人。

在這種情況下,裴氏本就該匿影潛蹤的把自家的力量藏起來,可惜,裴氏可能被壓抑的太久了,才有了一點復興的苗頭,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彰顯裴氏的人才濟濟,彰顯裴氏的強大富足。

雲初在晉陽找了一個極度不靠譜的原因——騷擾明達庵的清淨,圖謀晉陽資金池錢財,這種一聽就虛假的厲害的名頭殺了晉陽裴滿門四百餘口,雖然裴氏官員上躥下跳的滿世界喊冤,告御狀,最後到了皇帝手中,被皇帝看都不看的丟進了專門燒奏摺的焚化爐。

同時,這也是周興這個酷吏抵達長安之後,選擇裴氏當突破口的重要原因。

裴行檢何等人物。

他豈能看不透事情的前因與後果,只可惜他在裴氏屬於後輩,雖然官職顯赫,在家中卻沒有什麼話語權。

好話說盡,卻無人肯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裴氏遭難。

出於好奇,雲初抱著一個熱茶壺跟沈如一起走進了萬年縣的地牢。

地牢裡一如既往的乾淨,明亮還通風。

萬年縣的地牢之所以沒有被弄成鬼氣森森的模樣,完全是因為這裡冬暖夏涼的緣故,縣尊有時候會帶著家人來這裡乘蔭涼,睡好覺,不乾淨可不成。

牢頭雁九見縣尊來了,知曉縣尊想要看啥,就帶著他跟沈如直接就去了刑房。

不得不說,萬年縣的刑房也是乾淨的,除過有一些濃重的血腥味之外,地面上還用清水洗過,纖塵不染。

雁九見犯人脖子上流淌出來的血把木頭架子染紅了,就連忙掏出水盆裡的涼水抹布,三兩下抹掉了架子上的血。

雲初對趴在書案上認真書寫卷宗的周興道:“你也不要太拼命了,把命拼掉了,以後就沒命可拼了。”

書寫卷宗書寫的忘我的周興抬頭見雲初跟沈如進來了,就起身道:“才有了一點頭緒,某家不得不親力親為。”

雲初瞅瞅脖子被木架子拉的老長的裴廉問周興:“都問出啥來了?”

周興道:“君侯可知,自從永徽五年開始,裴廉一家就沒有繳納過一文錢的賦稅。”

雲初瞅瞅沈如,再看看昏迷過去的裴廉道:“某家自忖長安的收稅工作還算完整,他是如何偷逃稅款的?”

周興道:“你長安有一條律法,為了照顧小商販,小商賈,對他們的稅率有一個上限,不管小商販,小商賈們賺多少錢,都按照這個上限來繳納,與豪商巨賈們需要繳納的稅率可算是天地之別。

人家裴廉將自家的大宗貨物在沒有進入長安境內之前,就分散開來,還找部曲,門下奴僕,開設了幾家很小的店鋪,符合長安城對小商小販的免祱條件,實際上,人家每年經手的貨物總值不低於一萬貫。

有因為流水牌子對於發起人有便宜條件,如此一來,人家的貨物走流水牌子的渠道賣出去了,你長安城就只能收到一點可憐的進城祱。”

雲初詫異的瞅著昏迷過去的裴廉搖搖頭道:“某家還以為世家都是一群要臉的,不至於去沾小商小販們的便宜。

沒想到,這個混蛋,連這點利益都不肯放過啊。

對了,你抄他家了沒有?”

周興笑道:“本官來長安,只為殺人。”

雲初點點頭,就對沈如道:“可以派稅吏們去抄家了,不論抄到了多少,都給我入祱庫,不夠補稅的話,那就繼續追索,直到追足稅額為止。”

沈如道:“總要給一個數目吧?”

雲初道:“沒有數目,追索到無可追索,也就算是補足了稅額。”

沈如答應一聲,就離開地牢去找稅吏跟張甲,準備讓他們聯合辦理此事,一定要跟他們安排清楚了,裴氏有鎧甲,有弩弓,甚至還有火藥,去抄家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目送沈如走了,雲初就對周興道:“欠稅抄家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問題是這點錯處,還不足讓你殺人吧?”

周興抖一抖自己剛剛完成的卷宗,指著其中的幾條念給雲初聽。

“永徽三年七月六日,裴廉與門客周前道:陛下在太極宮忍受酷暑,何如某家在此享受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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