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五十六顆人頭落地,雲初就覺得自己已經超額完成了李治給的殺戮命令。

朝成都伊郭子平擺擺手就出城回到七星橋軍營去了。

同時也帶走了章仇孝方的長子章仇賢良,何汝道,以及劉漢元。

這三個人都是蜀中的官宦世家。

雲初再強大,也是成都的外來戶,如果想要在成都立足,就少不了幾個坐地戶的幫忙。

現在好了,這三人就是雲初選擇幫自己的成都坐地戶。

將他們從死亡線上拉回來,這是施恩,再讓他們出賣成都都督楊文華這是幫他們選一個堅定的立場,不管他們以前跟蜀中的世家們結合的多麼緊密,現在,他們也只有躲在雲初的羽翼下才有一條活路。

事實上,這三個人此刻都全身心地想要投靠雲初,因為,自己全家都被拉到法場砍頭了,那些親朋好友也沒有出面幫他們,因此上,也就談不到什麼情誼了。

由此可見,一個大將軍都能讓下面的人毫無選擇的跟著自己,皇帝就更加的不用說了。

權力,權力,它能在一瞬間改變一個人的信仰,這就是它的迷人之處。

三通鼓,讓成都空氣裡面的水份凝結成雨,瞬間落地,所以,當雲初處決了楊文華之後,湛藍的天空就露出來了,而許久不見的太陽,也終於從烏雲後面露出來了笑臉。

大自然的奇觀,在很大程度上讓雲初簡單粗暴的執法,變得有據可依——殺掉惡人,殺掉貪官,成都天青日出。

可能是因為成都在遠古時期是一片沼澤地的緣故,他們很喜歡造橋。

西南兩江總共有七座橋。

直西門郫江曰衝橋。

西南石牛門曰市橋。

城南曰江橋。

南渡流曰萬里橋。

西上曰夷裡橋,亦曰笮橋。

從衝治橋西北折曰長昇橋。

郫江西邊有永平橋。

據說,這七座橋都是李冰造的,與天上七星相合。

就是這七座橋鎖定了成都大半的出入道路,所以,雲初曰:“安軍宜在七星間。”

大軍安置在七星橋中間,雲初就能牢牢地控制住成都,免得這座城的大都督剛剛被殺,就弄出什麼亂子出來。

今天殺了楊文華,警告了郭子平,收攏了三個本地的官宦,以上每一件事都清楚無誤的告知成都上下的官員世家們,成都是大唐的,並非是成都人自己的,或者可以說,成都並非那些遺老遺少們可以胡作非為的地方。

因為諸葛武侯的緣故,蜀中男子大多喜歡用麻布將自己的頭纏的老大,女子們則喜歡在頭上包一方布帕,有人說,這是成都百姓給諸葛武侯戴孝,雲初則不以為然,覺得就是一種習慣罷了。

惠陵、漢昭烈廟本該是蜀漢的皇陵與太廟,南北朝的時候,有好事者將武侯祠一併建在這裡,漸漸的人們只記得武侯祠,而不記得一步之遙的漢昭烈廟。

李思因為要去錦官城給雲錦挑選一些上好的絲綢,因此路過武侯祠的時候,特意留步,跟雲瑾,溫歡,狄光嗣,李承修去看了武侯祠。

“武侯祠修建的比昭烈廟還大,還講不講一點君臣之道了?這本身就是僭越。”

從武侯祠出來,李思就變得氣咻咻的。

溫歡陰陽怪氣的道:“思思啊,你的皇家屁.股又露出來了。”

李思驕傲的道:“我本就是皇家。”

狄光嗣道:“出嫁從夫,除非你準備讓雲瑾尚公主。”

李思笑道:“我才不會讓美玉兒受這樣的羞辱呢。”

李承修道:“看樣子皇家不如你的好夫君是吧?”

李思抱著雲瑾的胳膊道:“皇家名頭也就是好聽一點罷了,那有美玉兒陪我一輩子來的實在。”

雲瑾笑道:“武侯祠香火旺盛,昭烈廟香火稀疏,看樣子這就是成都百姓實惠的選擇,你說是吧,阿歡。”

雲瑾轉頭沒看到溫歡,順著李思指引的方向看去,發現溫歡又進了武侯祠。

雲瑾問道:“他丟東西了嗎?”

李思笑道:“去看成都的伎子了。”

李思話音剛落,狄光嗣,李承修也走了。

李思抱住雲瑾的胳膊道:“你果然心裡只有我一個,那麼大的一群花枝招展的伎子你居然沒看見?”

雲瑾笑道:“光嗣跟承修兩個老實人怎麼也去了?”

“光嗣是不好意思,承修覺得自己還在守孝,這樣做不妥,可惜,還是經不住阿歡的勾引,你要不要去看,我陪你。”

雲瑾狐疑的瞅著李思道:“是你想看吧?”

李思摸摸自己的短髮道:“恨不能託生為男兒。”

雲瑾觸電般的鬆開了李思的手,轉身就跑,李思咯咯笑著一路追過去。

錦官城是大唐少府監屬下的官造,大唐絲帛為錢的標準就是出自錦官城的官造絲帛,這裡出品的絲帛一般不以絲帛的價值衡量,而是三百錢的標的物。

一匹絲帛價值三百錢,這明顯是不符合市場規律的,在長安,錦官城的一匹絲帛賣三千錢,之所以會出現十倍的差價,完全是皇帝不想多掏錢,強行壓榨蜀中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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