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外的七八匹馬開始發力,高大的牆壁搖晃幾下,就轟然倒塌。

臉上的黑紗遮掩不住渡心和尚頜下的長鬚,只見他揮揮手,就第一個越過煙塵未曾散去的缺口,就這麼彪悍的殺了進去。

距離缺口最近的地方就是文殊院的佛堂,眾人才殺到佛堂門口,就聽一聲響亮的佛號聲響起。

“阿彌陀佛,兇徒住手!”

渡心禪師瞅著手握馬槊的澄空大師道:“爾等果然是前朝餘孽。”

澄空大師道:“早就知曉爾等的奸計,老衲已經等候多時了。”

渡心禪師大笑道:“我等既然進來了,斷然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澄空大笑道:“……”

雲瑾從松樹上滑下來道:“他們在幹什麼?”

渡海禪師睜開眼睛道:“辯經!”

雲瑾道:“我們是來搶劫的,辯什麼經?”

渡海禪師道:“理不辯不明。”

雲瑾道:“搶劫不就講一個來如火,去如風嗎?道理辯論明白了,還怎麼搶劫?”

渡海禪師白了雲瑾一眼道:“老納等人是來除魔衛道的,不是來搶劫的。”

雲瑾見渡海禪師開始跟自己辯經了,再看一眼文殊院裡,渡心禪師跟澄空大師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不休,就對隱藏在暗中的李承修打了一個手勢,於是,原本擔任第二梯隊任務的李承修就帶著兩百個紈絝子殺了出去。

紈絝們早就聽說文殊院裡的財寶堆積如山,且美女如雲,哪裡還能忍耐的住,發一聲喊,就潮水一般向澄空他們殺了過去。

渡海禪師瞅著跟和尚們打成一團的紈絝們,胖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準備回頭跟雲瑾說兩句安撫的話,免得這個少年得知自己被利用之後發怒。

回頭卻看不到雲瑾,再看文殊院裡已經有很多黑衣人正在向文殊院潑灑火油。

渡海心頭頓時一緊,這與先前商量好的事情不符,要知道,文殊院廟產歸渡海,文殊院裡的財寶美女歸雲瑾,現在,這群人正在往文殊菩薩坐像上潑火油,一旦火起,這文殊院哪裡還有什麼廟產可言。

“救火——”渡海奮力大呼。

全身黑衣的李承修嘿嘿一笑,就將火把丟在了文殊菩薩懷裡……

澄空大師手提馬槊正在與渡心禪師打的難捨難分,陡然看到大佛殿起火,不知為何,他也朝文殊院的和尚們大呼救火。

救火哪裡有放火快,更不要說李承修在黑暗中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迅捷,在他的帶領下,這兩百紈絝用很短的時間,就把身上攜帶的火油潑灑到了文殊院的各個建築上。

一旦等到火起,他們就如同潮水一般快速的隱沒到了黑暗中。

澄空大師看著在烈火中坐禪的文殊菩薩像,目眥欲裂,指著渡心禪師道:“身為佛門子弟,爾等卻火燒大佛殿,就不怕下阿鼻地獄嗎?”

渡心禪師嘆息一聲道:“並非我等火燒的文殊院。”

澄空大師道:“不是爾等,又有何人?”

渡心禪師見自己這個黑鍋背定了,就唱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本為紅蓮淨土,卻淪為無間地獄,群魔亂舞,燒之,也算淨我佛國。”

這一次,澄空大師見大火已經燒的無法救援,雙目通紅,舉著馬槊就向渡心禪師刺了過來……

雲瑾翻牆的時候,看到兩夥和尚已經打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就放心的在高大的院牆上碎步狂奔。

早就知道讓和尚打和尚是一個很不靠譜的事情。

儘管渡海禪師已經向他灌輸了好大一通佛門除妖斬魔時期用過的霹靂手段,好堅定他屠戮文殊院和尚的心。

雲瑾還是固執的認為像渡海禪師這樣圓滑的人,根本就做不出那麼堅決,堅定的事情,哪怕文殊院的和尚罪惡滔天,讓和尚去殺另外一群和尚,這跟他們的教義還是有悖的。

阿耶現在很缺錢,和尚們從西南之地遴選出來的蜀女一定要救援,渡海那麼擅於算計的人不可能不利用這一點。

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他們負責殺,渡心他們負責搶,渡海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文殊院佔地超過兩百畝,一向有西南第一叢林之說,寺廟裡的宮殿,僧房密密匝匝,這個時候不說他們把錢藏在哪裡,囚禁那些蜀女的地方一定在寺廟最幽暗的角落裡。

此時,文殊院前方的大殿已經起火,寺廟裡不論是武僧,還是普通的和尚,都嚎叫著提著木桶,木盆掃帚一類的東西去滅火。

片刻功夫,原本因為有外敵入侵變得嘈雜的後殿部分,就變得安靜下來。

溫歡在問路。

“蜀女藏在那裡?”

被他捉住的和尚慌忙搖頭,溫歡就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他相信,但凡是沒有忙著去前方救火的和尚,身上一定揹負著不能去救火的重大理由。

他只是沒有想到這裡的和尚很是堅強,一連問了六個和尚,回答都是不知道。

狄光嗣道:“是不是問錯了人?”

溫歡想了一下,就再一次在廝殺的人群裡抓過一個老和尚,將橫刀放在他脖子上道:“蜀女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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