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一身短打扮,背插大砍刀,腰垮弩弓,懷揣火藥彈豹子一般敏捷的雲瑾跟著弄巖他們離開了寨子。

楊春風就對身邊的夥計道:“看清楚,這就是我們未來的主心骨,好好幹,三代人的富貴可期。”

夥計瞅著寨子裡剩下的女人,老人跟孩子道:“青壯都走了,她們怎麼辦,那些青壯還會回來嗎?”

楊春風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之意道:“但願他們能撐到好時候。”

夥計道:“啥時候是好時候?”

楊春風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

夥計又道:“可是,長安雲氏好窮啊,宅子都比別人家的小。”

楊春風道:“小子,你還年輕,再長大幾年就該明白,雲氏的狗窩都比別人家的大堂值錢……”

是夜,月明星稀。

青巖寨大寨主弄巖率五百眾,一夜連破木弄,告姐,良平,巖木四座寨子,吃光,搶光寨子裡的存糧,殺光所有寨主,頭人,巫婆,神漢,最後一把火將四座寨子燒成了飛灰。

天亮時分,雲瑾,溫歡,狄光嗣,李承修,以及程家兄弟站在山頭俯瞰著烈火熊熊的巖木寨子,都不怎麼願意說話。

計劃是一回事,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事情真正爆發之後表現出來的現實,還是遠超他們的想象。

聽著山下隱約傳來的慘叫聲與嚎哭聲,雲瑾淡漠的道:“長安,長安,長治才能久安。”

狄光嗣鬱悶的道:“阿歡能隔絕劣質食品對自己腦子的傷害,看樣子,你這是把良心給遮蔽了,光用師父教的那一套革命理論了是吧?

將舊有的世界砸個稀巴爛,然後再加點水,重塑一個新的世界是吧?”

雲瑾摸出一根甘草塞嘴裡慢慢的嚼著道:“還要經歷血與火的淬鍊,而後才會有雨過天晴雲破.處,光嗣,你若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可以退出這一次的社會實踐活動。”

狄光嗣指著山下還在進行的廝殺道:“你管這叫社會實踐活動?”

溫歡道:“本就是一場社會實踐活動,我們的實踐活動,主打的就是一個真實。”

狄光嗣怒道:“你看,他們開始殺婦孺了……”

溫歡瞅著狄光嗣道:“我記得師父在講,是歲,河北大飢,易子而食,這個典故的時候,你當時還在問師父,像你這種胖孩子能不能換人家兩個瘦的回來吃。”

狄光嗣怒道:“那是在課堂上。”

溫歡道:“就問你是不是真事吧?”

狄光嗣緩緩坐下來,用手抓一抓自己不長的頭髮頹然道:“史書記錄,與親眼所見終有不同,更何況,這裡的惡事還是我們挑起來的。”

雲瑾幽幽的道:“阿耶講述三國的時候曾經說過,東漢末年,天下群雄爭鋒,爭的便是看誰殺人多,等到了三國時期,三國依舊紛亂,爭的卻是看誰救人多。

東漢末年,誰殺人多,誰就是英雄,到了三國,誰拯救的百姓多,誰才能獲得天下。

從東漢末年,到三國結束,整整八十年的時間,這片大地上的人口從五千多萬,銳減到了不足八百萬。

看數字變化我們可以心無波瀾,一旦把每一個數字對應一個人,就立刻高興不起來了。

隋末,三十六股狼煙,七十二道煙塵,天下英雄又重複了一次三國舊事,連戰三十年,戶口從隋末八百九十萬銳減至唐初兩百九十萬,光嗣,安定平和的好日子從來都不是平白得來的。

我們死了那麼多的人才平安下來,百姓剛剛嚐到做人的滋味,我就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刪除他們的希望與安寧。

盛邏皮既然自稱為英雄,卻不知老子最痛恨的就是什麼狗屁的英雄,這些人與其說是英雄,在老子的眼中他們才是害民之賊!

他已經對大唐起了不好的心思,我們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掐滅他們的壞心思,並且在砍下他們的頭顱之前必須讓他們知道,大唐不可侵犯。

媽的,以後誰要是自稱英雄,老子第一個起來弄死他。”

溫歡幽幽的道:“如果我們這樣做的話,皇帝可就無所忌憚了。”

雲瑾雙手抱膝前後搖晃著道:“老子能弄死殘民的英雄,就能弄死害民的皇帝。”

狄光嗣同樣抱著膝蓋前後搖晃著道:“誰來弄死害民自肥的我們呢?”

李承修指指湛藍湛藍的天空道:“天!”

溫歡同樣雙手抱膝蹲在山頂抬頭看天道:“果然,世上所有學問,理想的盡頭都必須是神才能有一個真正的終結。”

李承修反駁道:“我說的天不是神。”

溫歡道:“我知道你說的不是神,可是,又是神!”

雲瑾眼看著巖木寨的殺戮已經接近尾聲,就對溫歡道:“告訴查黑,就說弄巖大寨主說了,今天,犒賞三軍,大家可以盡情的吃,盡情的喝,盡情的玩。

兩天後,我們兵發孔雀寨!”

溫歡點點頭,就煙塵滾滾的下了山……

與此同時,同樣的事情在這片林莽中普遍發生著,紈絝營的七百餘子弟們在雲氏商隊的幫助下,紛紛成了很多寨子的寨主,做著跟雲瑾同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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