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夢魘
葉文與李曉倩朝著相反的方向奔襲，兩人修長的身姿像是矯健的猿猴在樓宇間穿梭。
洛天戲謔地看著這一切，他享受著此刻掌握二人命運的感覺。
“那就從你開始吧。”
下一刻，洛天腳底發力，伴隨著空氣的炸鳴聲，像一顆子彈一般飛向葉文。
葉文瘋狂催動咒力，可等階上的差距是那麼的讓他絕望，二人的距離不斷拉近。
“修羅·燼”
葉文反手施展術式，黑色的烈焰遍佈他跑過的路徑。可這一切在洛天眼中無疑是無用功，他身前的火焰都被空氣極致壓縮，瞬間熄滅。
靠！這人的術靈太剋制自已了！
“還要逃嗎？”
洛天陰柔的聲音在葉文耳邊響起。
葉文心中一驚，生死之間的直覺讓他轉身用雙手橫擋。
“轟！”
難以想象這是血肉之軀能爆發出來的力量。
葉文只感覺自已的雙手像是被炸彈所擊中，他整個人被帶起的衝擊波擊飛了數米遠。
“我們生來是低賤的物種，為了進化，為了永生！只有順從神意，服侍神明……不是嗎？”
洛天緩緩降落在了葉文面前，漆黑的制服將他襯托得冷峻而妖異。
葉文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男人。他明明擁有著如此強大的術靈和力量，卻甘當走狗，為害一方。
甚至唐嫣……
“你很幸運，你的術靈等階很高，你更有進化的可能！你能成為神的子民！”
洛天越說越激動，雙手忍不住向著兩側揮舞。他看著面前癱倒在地上的葉文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容。
“加入我們，我們帶你走向永生。”
說完，洛天從胸口處掏出了一個漆黑的小印章。也不問葉文是否同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在了葉文的額頭上面。
“咚！”
如同寺廟的洪鐘響起，葉文只感覺大腦被狠狠地衝撞了一下，下一刻，他便深深地昏迷過去。
……
……
“喂喂！還睡呢！”
熟悉的書紙味道縈繞在鼻尖。葉文幽幽轉醒。
“啊，有的同學啊，上了高中……”
這是？
“喂！怎麼今天李曉倩沒來上課啊？”
死黨羅銘壓低了聲音，好奇地向葉文問道。
沒來上課？
葉文立刻打起精神了起來。
這裡可不就是自已的高中教室！
是在自已覺醒術靈的第二天嗎！
眼前的羅銘依舊滿臉好奇的看著他，可此時的葉文卻是打心底裡的發毛。
倒吊人朝著自已額頭上按的那個印章是什麼一個東西？
自已怎麼會是像穿越了一般？
回到了數日之前？
“喂！你怎麼了！問你話呢！”
羅銘沒好氣地撇了撇嘴，這小子也不知道今天犯了什麼病，都睡一個上午了。
葉文卻是不予理會，而是沉靜下來，默默運轉起術式起來。
無事發生，自已的體內空空如也，任何咒力的痕跡都沒有，自已也感受不到任何咒力。
“羅銘！你能感受到咒力嗎？”
葉文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詢問了眼前這個不知真假的“死黨”。
哪知眼前的羅銘竟是滿臉疑惑的看著葉文。
“什麼是咒力？”
“那術靈呢？”
“七大災呢？”
“藍星聯邦？”
葉文急切的問道一個又一個自已印象中藍星上人盡皆知的詞彙，換來的卻是羅銘一個又一個問號。
“不是哥們，你真睡迷糊了？睡覺做個夢影響這麼大嗎？”
羅銘不知道葉文在發什麼瘋，直接一拳捶到了葉文的背上。
如此實在的一拳饒是葉文有所準備也暗自吃痛了一聲。
是真的痛！
“同學們，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今年我國科技又有了……”
臺上的老師講的眉飛色舞，臺下的葉文卻是聽不進去半分。
這是一個沒有咒力，沒有術靈，沒有災厄的世界。
當然，也有可能是假的世界。
“葉文，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李曉倩怎麼沒來啊，你倆平時關係不是最好的嗎！”
對！
李曉倩！
葉文心中一震。
喚靈覺醒，面對災厄，躲避追殺……
這些經歷是那麼的真實和刻骨銘心。
這會是一場夢嗎？
葉文不理會面前羅銘的詢問，而是徑直站起身來跑向了教室後門。
他鬧出的動靜不小，臺上的老師和下面的同學都轉過頭來看著他，可葉文留給他們的只有一個瀟灑的背影和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
……
穿過馬路，小街，五金店。
葉文回到了自已記憶中“家”的地方。
他迫不及待地上樓，家門口的對聯竟是格外的鮮紅。
熟練的從書包裡掏出鑰匙，推門而入。
迎面的沙發上正坐著自已曾經在夢中思念了無數次的人。
“媽……”
“小文？今天這麼早放學嗎？”
女人看到葉文回家，連忙站起身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說著，便伸手要去取葉文的書包。
葉文在此刻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自已想過在這個世界，自已的家裡會是什麼樣子。
是沒來上課的李曉倩嗎？
他有過猜測，但是他沒有猜到會是自已失蹤數年的母親。
“哎呀！現在上學可辛苦了！你可千萬不要勉強自已，咱學的進就學，學不了還可以去學技術嘛！”
女人提著葉文的書包朝著屋裡走。
女人的腳步沒停，葉文的眼淚也不停。
“這麼多年，你們去哪裡了啊……”
葉文站在門口，卻是遲遲不敢踏進家裡一步。
這個夢很完美，甚至一度讓自已真的以為之前發生的才是夢，可正是母親的迴歸，葉文才確定了這個世界是假的。
他並不認識眼前的女人。
自已的母親失蹤七八年了。
自已印象中的母親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
而眼前這個上了歲數的女人，雖然給了自已母親的關懷和溫暖，但她的容貌卻沒有半點記憶中的影子。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惡魔般的低語縈繞在葉文耳邊。葉文的身上逐漸攀附上黑色的烈焰，雙眼也再次變得漆黑。
……
……
葉文再一次睜開眼睛。這一次映入眼簾的不再是高中的教室。
此時的他正坐在一個殘破的寫字樓的樓頂上。不遠處的洛天正俯瞰著下方哀嚎和爆炸的慘景。
“你醒了？”
洛天說道。
葉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低頭朝著自已胸口看去，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道複雜的漆黑紋路。
“歡迎你，愚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