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四十五分。
楚超終於結束訓練，也開完明天的戰術會，去找助理教練拿到自己手機，給白小鹿打個電話，約好在酒店的西餐廳見面。
心情多少有幾分激動。
過了整整一個月苦行僧似的生活，明天面臨比賽，今晚要和心愛的姑娘共進晚餐。
當楚超到達西餐廳時，便是看到，白小鹿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她穿了……
楚超也不知道這叫什麼打扮，上半身是白色的小衫，下半身黑色“絲襪，”打底褲，中間一條類似於裙子似的漸變，一雙黑色小皮靴，雙馬尾。
嘖。
驚豔。
兩人對視幾秒鐘，楚超一把就抱起她，輕若無物的，轉了兩圈。
白小鹿：……
嬌羞驚呼。
好一會兒。
楚超把她放下來，一手若無其事的插在褲兜，另一隻手牽著她，走進餐廳，到了提前預定好的位置，終於長長舒口氣。
白小鹿臉色發紅，卻暗暗偷笑。
“不許笑了。”
“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楚超澹定笑道。
只要我不尷尬，就沒什麼值得尷尬。
“唔，還是那麼厚臉皮……”
“不過，確實也正常啦。”
白小鹿一本正經的說道。
兩人點了菜，隨意聊著些這個月發生在身邊的事情。
其實每晚的影片聊天，也有聊日常。
不過，見了面，還是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明天準備的怎麼樣？有把握嗎？”
話題逐漸還是迴歸明天的比賽，白小鹿輕聲問道。
“必須有！”
“明兒，你將見證到破紀錄的時刻，塵封十五年之久的中國馬拉松的記錄，將會由我楚某人打破。”
楚超很是囂張的說道，自信到近乎狂妄。
白小鹿：……
厲害了。
不管是不是吹牛逼吧，這份心氣和銳利，卻是當真讓人矚目。
“好的呢！”
“拭目以待！”
“楚先生，你忠實的小迷妹粉絲，會在終點線，親眼見證你的加冕。”
她像個紳士一樣說道。
楚超哈哈一笑，端起水杯，跟她輕輕碰了一下。
兩人相視一笑。
吃過一頓氣氛很好的晚餐，助理教練適時趕來，也沒靠近，就站在不遠處，若無其事的看著。
楚超：……
至於嗎？至於嗎？至於嗎？
不過，終究還是按捺下心中更多的衝動：“手機已經被沒收了，助理教練在那邊看著，晚上都沒法聊天了，明天比賽完……”
白小鹿輕輕握住他的手。
“每逢大事有靜氣，今晚先平靜下來，明兒再熱血沸騰，好不好？”
楚超深吸口氣，點頭。
兩人出門時，楚超眼神忽然微微一動，看到一對夫妻攜手走進來，都很年輕的樣子。
視線有著片刻的交匯。
對方戴著口罩，不過楚超還是認出來了。
鈴木健吾！
女的應該是他老婆。
兩人身高差不多，也就一米七多點，比自己矮半個頭。
白小鹿感覺到楚超手忽然緊了緊：“怎麼啦？”
“明天最大的對手，現在的亞洲第一人，小本子， 205以內。”
楚超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唔……”
“盡力而為吧，我相信你！”
她也只能如此說道。
楚超摸了摸她的頭髮，走到電梯口，一記持續幾十秒的吻別。
都快親禿嚕皮了。
……
第二天一大早。
早飯是在任雲的房間吃的，楚超依舊是兩個蛋白，一盒牛奶，另外補充一顆複合鹽丸。
同時在房間裡的，還有董建、豐友，以及彭華。
“最後交代一遍，卡位戰術！”
“提前卡位！”
“你們的破風手，我都交代過了，要不惜一切代價，儘可能干擾他的節奏！”
“把比賽扼殺在四十公里之前！”
實力不夠，戰術來湊。
卡位戰術，在馬拉松比賽中，屬於常規戰術，雖然……有點髒。
但，對於本次比賽而言，卻是最合適的。
鈴木健吾這次是單人參賽，並未安排隊友和破風手，相比起自帶破風手的主場強大陣營，他的節奏，顯然更容易被幹擾。
畢竟，是目前的亞洲第一人。
值得這樣的待遇。
只要不讓他奪冠，規則允許內的一切，任雲都已然安排到位。
這同樣，無可厚非。
不用講什麼格局之類的，勝利者才配談格局！
輸了，那就是天大的恥辱！
此刻，任雲雖然沒有明說，但還隱含著一層暗戳戳的意思，那就是……如果感覺自己體力不行，狀態不對，那就趁早為隊友奉獻，去做棋子，去卡位。
當然，現在還沒法判斷，他們四個，誰的比賽狀態會更好。
但在正賽中，得有這樣的覺悟。
四人都明白這一點，彼此之間互相看看，各自點頭。
……
七點二十分。
所有選手都已經各就位，站到起跑區，各自做著簡單熱身。
平心而論，雖然安排卡位戰術，但在明面上，國內這邊，做的還是無可挑剔，至少沒有溝通主辦方，把鈴木健吾安排在後方的分割槽。
給了他足夠的尊重和公平，A區。
如果安排到後方的話，其實卡位更容易被執行。
因為萬人馬拉松，光參賽選手的隊伍，就超過三公里。
如果初期不能領跑，很容易丟失節奏。
但，那吃相，就太難看了。
……
早晨寒冷的風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加油聲，七點半，時間準時到達。
伴隨著發令槍聲的響起，人頭攢動，衝了出去。
鈴木健吾似乎明白自己的處境，一開始就衝在最前方。
呈一種領跑的姿態。
楚超看了他一眼後，就沒有再理會，保持著自己的節奏，在破風手的簇擁下，保持自己的配速跑著。
不著急。
後面的路，還有很長。
自己旁邊，董建、彭華、豐友，加上他們各自的破風手，跟著迅速衝了上來。
四個梯隊，幾乎把四車道的馬路堵死。
緊緊咬著鈴木健吾。
既不給他“蹭”破風手的機會，也追隨著他的配速，以便隨時超車，到前方卡位。
鈴木健吾似乎意識到什麼，他速度再次提升一檔，快了幾分，再次迅速拉開距離。
這場比賽……
似乎，從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的階段。
任雲在場邊騎個腳踏車追隨。
這場比賽他不是裁判，有充足的時間觀賽。
看到這一幕，眉頭頓時緊緊皺起。
拉節奏了！
目前的亞洲馬拉松第一人，展現出了他的實力，一馬當先。
而且，戰術水平也很高！
他一個人提速，簡單！
說提就提起來了。
但是，後面的楚超他們，帶著破風手的陣營，要想調整配速，那會額外消耗相當的體力。
深深吸了口氣，任雲保持著耐心，繼續跟隨觀戰。
再看看。
五公里。
鈴木健吾依舊保持著領先，一騎絕塵的姿態。
楚超目前位於第一陣營，距離他最近，但也有著將近兩百米的差距。
後方的董建、彭華、豐友，和楚超之間的距離，也有著將近三百米。
任雲看著悶頭跑的楚超，還是沒說話。
交給他自己！
還有時間！
……
十公里！
差距再一次擴大！
在過了五公里的點後，鈴木健吾速度就再一次提升，步頻略微加快，到現在的十公里時，他已經領先將近七百米！
楚超卻依舊保持著先前的配速。
只是……
豐友卻似乎忍不住了。
他開始帶著破風手加速。
整個團隊均勻加速，超過了楚超，又趕上鈴木健吾，然後超過了他。
鈴木健吾咧嘴笑了笑。
也不著急了，尾隨在豐友的隊伍身後，開始跟跑。
此刻。
他有了“破風手。”
……
“草！”
任雲在路邊爆了粗口，這基本宣告自己的戰術暫時破產。
這個人，能跑到亞洲第一，果然還是很有東西的，展現出相當高的戰術素養。
該浪時絕對不慫，該慫時，絕對不浪。
真狗啊。
……
果然……
二十公里後。
已經跟跑了十公里後，鈴木健吾再次變化節奏，他超過豐友的隊伍，像是忽然踩下油門，很快就拉出幾百米的距離，再次領跑。
現在豐友面臨兩難選擇。
追？
還是不追？
不追，你不知道對方的領先優勢，能保持到什麼時候？
或許，會一直保持到終點。
或許，等下他還會加速。
賽程過半，距離被拉開超過五百米，就是一個臨界點了。
但追的話，就會被對方“蹭破風”……而且，自己節奏，大機率也會在最後的路程被拉爆。
思考過後。
豐友咬咬牙，再次咬了上去。
他的節奏再次被打亂。
或許，這一刻，他已然做好當炮灰的準備。
……
豐友帶著自己的破風手隊伍，再次趕上鈴木健吾，再次反超了他。
鈴木健吾也不著急。
繼續悠悠吊在他們隊伍後方，蹭著破風。
現在賽程剛過半。
後面還有二十公里呢。
這時。
楚超追了上來。
楚超也提速了。
楚超帶著自己的破風手，超過鈴木健吾，超過豐友，卻依舊沒有降速，還在繼續把距離差拉大。
一百米。
兩百米。
三百米。
這裡是個彎道。
楚超的隊伍，提前越過彎道，消失在後方直道上選手的視野裡。
……
任雲拼命的瞪著腳踏車，感覺腳蹬子都被蹬出了火花。
他暗罵了一聲。
楚超這個時候衝刺，後果，還真說不好。
除非，楚超能把領先節奏保持到最後，否則的話，對於他自己的體力，是種額外的損耗。
但，也說不定。
楚超向來以體力見長。
這三十天的訓練，他跑了至少二十五個馬拉松。
這在整個田徑隊都是有名的。
或許……
還真能給他逆襲出一條路。
……
二十五公里的點。
楚超已然領先將近五百米。
看到“己方戰鬥人員”如此給力，豐友和他的破風手，也開始變陣。
他們開始由破風陣營，轉化為橫向一字長蛇陣。
不惜體力。
不惜代價。
頻繁開始打亂鈴木健吾的節奏。
這像是一種自殺式的攻擊。
畢竟，要打亂對方的節奏，自己也會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
但，這本來就是“卡位”戰術的一部分。
己方最大的優勢，就是“棄子”足夠多。
看到豐友的動作，後方彭華和董建，也迅速趕了上來。
再不卡位，或許真的沒機會了。
人多力量大！
……
鈴木健吾開始感覺到麻煩了。
他用了約莫三公里的距離，終於徹底突破所有陣營的卡位，但也額外付出很多體力。
現在，他追上楚超的團隊，綴在後面。
暫時緩一緩。
這場比賽，節奏變幻的極其頻繁！
拼的，是戰術素養，更是體能儲備！
誰的體能更強，誰就能笑到最後！
大家跑的都不是“勻速直線運動”……
大家都在變！
不停的變！
馬上瀕臨三十公里。
在破風手的提醒下，楚超知道鈴木健吾跟在身後，但是沒回頭。
極限之牆快要到了。
楚超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破風手，體力快到了一個臨界點，腳步出現偶爾的踉蹌。
畢竟，他們比自己更累。
但，楚超沒想到的是……
過了三十公里的點，鈴木健吾忽然再次開始加速！
他超過楚超的陣營，一路領先，拉大距離！
這是極其冒險的舉動。
但他還是這麼幹了。
對自己的體能，有著充足的信心。
或許，也是因為這次比賽的級別不高，所以他很是放肆，戰術格外激進。
……
楚超看著他的背影，默然片刻，咬咬牙，主動脫離破風隊伍，追了上去！
戰術能起到的作用，差不多已然全部用完了！
現在，就是到比拼硬實力的時候！
拼體能儲備！
拼節奏變化！
真刀真槍！
一對一！
楚超和他並肩而行，看了他一眼，眼神極其銳利。
鈴木健吾略感詫異，露齒一笑，一個輕蔑而挑釁的笑容。
他再次開始加速！
楚超深吸口氣，也跟著開始加速！
保持和他一樣的速度！
兩人就這樣，一路衝過三十五公里的點，像是花開並蒂一樣，始終肩並肩，幾乎保持著相同身位。
……
路邊。
任雲的一顆心，已然緊緊揪了起來。
他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鈴木健吾這場比賽中所展現的一切，其實並非一個職業馬拉松選手的常規表現。
自己的隊員，要是這麼跑，早就被罵得狗血淋頭了。
他展現出來的，更像是一種……戲弄。
藝高人膽大的戲弄。
以一己之力，戲弄，甚至羞辱，整支國青，國隊。
不停的變幻節奏，於是所有人都只能跟著他的節奏，也不得不變幻自己的節奏。
那到最後怎麼辦？
到體能臨界點怎麼辦？
碰到極限之牆怎麼辦？
任雲有點不敢想象那個畫面。
他已經不看後面了，視線只是緊緊跟隨著最前方的兩個人。
……
最後七公里！
衝過三十五公里時，楚超就感覺到，極限之牆開始浮現。
乳酸累積到一定程度，每呼吸一口氣，心臟都跳得像是打鼓。
這，比自己日常訓練時，到三十五公里的狀態，累多了！
當然，也快很多！
畢竟，這一次比賽，全程沒少在“標準配速”的基礎上，一次次加速。
每一次加速，對於體能而言，都是額外的損耗。
但對於比賽時間，會更快！
而楚超相信，鈴木健吾此刻的狀態，應該和自己差不多！
至少，不會強很多！
他也累！
他應該也差不多碰到極限之牆！
現在比拼的，就是誰多最後一口氣！誰能堅持到最後！
楚超咬咬牙，心中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再一次的加速！
來！
最後七公里！
讓我看看你的水平！
亞洲第一人的水平！
剛才一直都是你在帶節奏，現在輪到我了！
鈴木健吾看著楚超忽然超過去的身影，一時也陷入猶豫。
他無從判斷，楚超是迴光返照般的最後爆發，還是準備現在就提前進入衝刺狀態。
總歸……
目前的比賽，還遠遠沒有結束。
暗暗咬牙，他還是選擇加速，追了上去！
一場純粹的比拼！
1V1！
你加速，我也加速！
看誰先被拉爆！
他趕上楚超之後，露出個挑釁的笑容，然後再次變幻節奏，加速！
楚超此刻都感覺肺部，生出微微的刺痛，呼吸都帶著血腥氣的感覺。
劇烈的運動，會讓肺部的毛細血管破裂。
只是，楚超和他是一樣的想法！
硬碰硬！
你若戰，那便戰！
拖著如灌了鉛般沉重的雙腿，楚超也跟著追了上去。
再一次並肩！
楚超剛趕上，鈴木健吾便再次勐烈的揮舞著雙臂，擺動著大腿，加速！加速！加速！
他速度再次提升！
楚超：……
媽的！
變態！
狗日的！
尖銳的喉結一陣聳動，楚超發出一聲乾嚎，也跟著衝了上去！
幹！
乾死他！
再一次，並駕齊驅！
此時的兩人，就像是兩部正在競賽的摩托車，時而你加速，時而我加速，一次次拉鋸，此起彼伏，將比賽的觀賞性，拉昇到極致！
這一次的比賽，並沒有央視的轉播，不過，本地的電視臺，卻是在直播。
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
亞洲第一人，小本子的硬實力，還是強的。
不過，自己這邊，出了一個拼命三郎。
四十公里點，過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經過！
最後不到兩公里！
楚超感覺自己眼前已然冒出金星，跑到這個時候，真的是全憑意志和本能在支撐了。
他心中想到“治癒。”
不可避免的想到。
心中一個聲音，彷佛在瘋狂吶喊——用一下吧！用吧！用了也沒人知道！這是榮譽之戰！對手還是島國選手！還是亞洲第一人！贏了他！哪怕是作弊！名利雙收！天下聞名！
這像是魔鬼的誘惑。
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在哀鳴，在呼救，救救我，快用治癒！
只是，楚超還是忍住了。
最後兩公里！
這會兒，兩人都已然加速不動了。
肌肉，也是會累的。
鈴木健吾的表情，空前的嚴肅，他機械的擺臂，擺腿，不可避免的使用著最節省體力的跑法——勻速直線。
並非不想加速，只是不能。
楚超……同樣也是。
兩人現在的速度，其實都慢了下來。
和後面人的距離在拉近。
但……
先前積累了太大的優勢，後面人想要趕上來，也並非那麼容易的事情。
拐過一個彎，最後一個五百米的直道！
兩人還是幾乎同時過彎。
楚超已經看到了那條終點線！
鈴木健吾自然也看到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同時開始爆發出最後的體力，拼盡全力想加速。
但這加速，卻都顯得有氣無力。
而且……誰也沒法把誰拉開距離。
四百米！
三百米！
兩百米！
一百米！
距離終點線，一點一點靠近。
距離依然沒有拉開。
身位，始終不超過一個。
距離終點線，已然近在遲尺！
鈴木健吾忽然間俯身，衝了出去，核心力量最後爆發，依靠自己身體的重量，把他自己整個人丟了出去！
像是上次三亞比賽，楚超最後用的動作。
楚超彷佛和他心有靈犀一樣的，同時做出這個動作！
兩人像是兩架同歸於盡的，折翼的戰鬥機，以一種極其慘烈的姿態，朝著終點線一起撞去！
硬碰硬的七公里！
齊頭並進的七公里！
到此刻，一定要見高低了！
過線！
楚超感覺到終點線繩輕微的羈絆，然後便一頭紮在地面，雙手撐地，減緩一下力量，趴著，再也起不來了。
甚至都沒力氣看成績。
鈴木健吾，同樣也是如此。
“同時撞線嗎？”
“是不是同時撞線？”
“裁判！”
耳邊，各種聲音響起，一陣雜亂。
有志願者走過來，分別把兩人扶起，裹上毛巾，遞過水和營養液來，小口小口的喂著。
楚超的胳膊，被擦破一點皮，有人趕緊拿來碘伏和創可貼。
鈴木健吾也是如此，粗重的喘息著，嘶嘶吸著涼氣，他的手肘都流血了。
真是一場血戰！
白小鹿裹著那件潔白的貂絨走了過來，看到楚超現在的慘狀，眼睛都紅了，抿著嘴唇，怕他冷，脫下衣服給他裹上，毛絨絨而溫暖的包裹，不在意他全身是汗，還有血，也不在意自己還在凍著。
楚超看一眼自己的比賽手錶，2小時06分31秒！
迄今為止，目前跑出來的，最好成績！
只是，不知道鈴木健吾那邊，成績是多少？
“你成績多少！”
楚超問到他。
他似乎能聽懂漢語，伸過手腕，讓楚超看了一眼，同時也硬生生拉過楚超的手腕，迫不及待的看著。
“2小時06分31秒！”
楚超看著他的表，詳細比對，都是206，31秒，畢竟兩人幾乎同時衝線！
於是，繼續看更小單位，看清楚後，頓時就發出肆意張狂的笑聲。
秒！
“老子快你秒！”
秒是什麼概念？
一眨眼，甚至是一閃念的工夫！
剛才，肉眼都看不清楚，兩人是誰先衝線的！
但，比賽儀器，卻可以清晰記錄。
終點的裁判，現在應該也得到資料，只是，他們還在看高畫質慢動作回放，在做進一步的確認。
鈴木健吾：……
眼中，滿是苦澀且無奈。
“你比我高……”
“體重比我大……”
他近乎呢喃。
楚超：“哈哈哈哈哈哈……要不說你們小呢……”
自己比他高將近十公分。
體重，至少也重個十公斤！
想不到，這，竟然會成為自己決定勝負手的最大優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