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人是豬腦子，我不說是誰
正如阿狸所言，從船港一直向上，乃至直達城中高處，穿過威儀宏偉的拱門——開示之門，他們沒瞧見一個人影。
抵達城市高臺之上的寬闊廣場，高聳入雲的爍光塔屹立於廣場盡頭。
爍光塔目測起碼有上百米高，塔尖的中央有一隻巨大的金色眼眸，鑲於重重相互交疊的倒三角之間，與長老和大師們佩戴的鑲嵌有聖石的金屬吊墜相似。
一條飛瀑從複數級的乘水階向底部稜角分明的水池傾瀉，發出轟鳴的水流撞擊音，澹澹的魔力共鳴告訴喬希，那條瀑布的源頭是某種傳送魔法。
“好懷念啊，又一次近距離地看爍光塔。”阿狸瞪圓了眸子，小聲驚歎道。
“算上失憶之前的話……我的感覺跟你一樣。”
喬希抽了口涼氣，如此震撼人心的建築和場面，他也就在影視作品裡見過。
露妮希亞則不屑冷哼：【就這水平就能讓你們驚歎到這種地步，要是見到曾經太陽圓盤的輝煌，那你跟你的小狐狸是不是得頂禮膜拜？】
這麼幾日下來，喬希已經試著習慣露妮希亞經常性的吐槽，如果遇到某些事物沒有她的“銳評”，反而會顯得奇怪。
視線從爍光塔頂端向下偏移，喬希勉強能看清直通塔內的正門前把守的侍衛。
他們共有 10人，面對面對稱站立，全都身著白衣，戴著全罩頭盔，渾身上下沒有丁點裝飾。
爍光塔侍衛跟前些天包圍喬希計程車兵不太相同，他們手裡的長戟看似華麗，但真正實戰起來也發揮不了太大用處，彷佛僅為儀仗或撐排面所用。
因為開示之門距離爍光塔正門還隔著一個廣場的寬度，喬希和阿狸穿過開示之門後緊靠建築，那些把守在爍光塔門前的侍衛並未發現二人。
“喬希，這裡。”
短暫的停留，阿狸招呼喬希跟上自己，一人一瓦斯塔亞穿梭於密集整齊的建築群間。
如果說開示之門外的城市是專為普通的平民百姓打造，屬於外城，那麼高臺之上看似一樣，實則截然不同的寬廣宏偉的聚落就是上層學者居住的內城。
沒有鐘錶，沒有頭頂的月亮偏移來估量時間，喬希不知道和阿狸在幾乎“廣袤無際”的城市走了多久。
直至抬頭仰望，視野皆被碩大的建築遮擋，不見爍光塔的頂端，阿狸才停下腳步，轉身離開街道，進到有綿長迴廊的建築中，彷佛在自家後院一樣閒庭信步，絲毫不擔心自己是否走錯。
“我怎麼感覺你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
喬希盯著阿狸的背影，注意力卻被她長袍下襬僅露出一小節頭部，九尾合一、靈動搖晃的尾巴吸引。
好像 rua一下感受下手感啊……
“這才多久你就忘了？我小時候可是自己一個人來海力亞轉過的。”
阿狸像是感受到了身後炙熱的視線，下意識控制尾巴往衣服裡縮了縮。
不過半側回頭瞥了眼喬希，發現他正小心翼翼地環望四方，並沒有一直盯著自己。
難不成是我多慮了，他沒有一直盯著我看嗎？
阿狸輕咬薄唇轉回臉，被打量的緊張舒緩，但心中卻不自覺地升起一絲絲的失落。
很快摒除雜念，阿狸鬆了口氣似的補充道：“還好，海力亞這十幾年來沒有任何變化，要不然我可沒辦法帶你找對路了。”
阿狸步伐輕快，一蹦一跳的背影煞是輕靈可愛，但套著長靴的小腳每一次落地，都不曾發出任何聲響。
她帶喬希所進的宅邸好似一處單層公寓，綿長的迴廊每隔一長段就會有一道門，上面沒標門牌號，但刻畫有不同形狀的對稱圖形。
由於屋門緊閉，前面的房間都看不出到底有沒有人居住。
但阿狸根本不在意這個，甚至連停下腳步聽屋內有無響聲的想法都沒有，徑直走到走廊盡頭拐了個彎。
緊跟阿狸的步伐，喬希問露妮希亞：“露妮希亞，你應該能感知到這些房間裡有沒有人吧？”
【小狐狸很聰明，但某人卻是豬腦子，我不說是誰。】
“好端端的，我又沒招你惹你，你突然罵我幹啥？”喬希不明所以。
【我說的是某人，你自己倒是對號入座了。】露妮希亞的語氣聽上去有點像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既然你要找的人是你師父邀請回來的客人，她的房間門口會沒有僕從駐守嗎？】
喬希垮下臉，翻了個白眼，“我不知道還真是對不起了，我又沒被女僕 24小時貼心照料過。”
跟露妮希亞鬥嘴期間，又走到走廊盡頭，需要再拐彎的阿狸停頓住腳步，背貼牆壁，纖纖細指抵在唇前，對後方的喬希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待到喬希放輕腳步走到自己身邊，阿狸明顯猶豫了片刻，但還是湊近喬希，用僅有兩人的聲音說道：“前面有人的氣息。”
說著，阿狸逃離似的拉開了跟喬希的距離，錯開臉頰的方向，像是有意避免跟他的目光接觸，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觀望下條走廊的情況。
喬希對阿狸此番不明所以表現感到一頭霧水，但現在應該找到了卡莉絲塔的房間，正事要緊，露妮希亞又沒說話，他沒考慮太多。
“快到盡頭的房間門口站著一位打瞌睡的女僕，再往前走就會走出去，那個房間應該就是你想找的人居住的套房了，需要我幫你引走女僕麼？”阿狸頭也不回地問。
雖說跟喬希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阿狸能感受到他不是壞人，肯定不會對客人怎樣。
即便阿狸不清楚喬希找那個女人所為何事，在她看來，喬希是自己第一位同齡朋友，而朋友間的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沒必要。”
喬希舒展了一下稍有褶皺的衣服，看了眼套上手套的右手。
只要遮住這被血魔法腐化的右手，應該就不會引起女僕的恐慌了。
下一刻，阿狸被喬希的舉動驚呆了。
他竟然直接走出拐角繼續前行，踢踏的腳步聲迴盪在寬闊的走廊，他絲毫沒有要隱藏自己。
“喬希……喬希！”阿狸有些焦急，衝著他喊道：“你怎麼直接出去了？大半夜的，女僕會懷疑的！”
喬希沒有回話，只用左手背到身後，對阿狸比了個心安的手勢。
打瞌睡的女僕聽到走廊逐漸接近的腳步聲被嚇了一跳，從睡夢中陡然驚醒。
當她看清走廊另一邊迎面走來的喬希，立馬垂下腦袋，恭敬地行禮問候：“請問您要拜訪卡瑪維亞公主嗎？現在夜色已深，可能不是拜訪的好時機，您可以明日……”
女僕的話未落，喬希抽了口氣，吸入空氣中的魔法原質，左臂顯現出藍色的奧術符文亮光。
眼角餘光注意到藍色不明光源，女僕錯愕抬頭，卻見喬希比出手勢，抬手畫出一道符文，嘴裡輕念出晦澀的古語：“沉睡。”
下一刻，女僕童孔上翻，身體好似柔軟無骨，腿腳一軟徑直倒向地面。
幸好喬希早已準備好，迅速接住了倒下的女僕，然後把她安頓靠在牆邊，隨後回到正門前。
遠處望見這一幕的阿狸小跑過來，驚訝地在蹲在女僕面前檢查一番她的情況。
“放心吧，只是一個小小的沉睡咒，她睡到早上就會醒來的。”
聞言，阿狸抬起眼簾看向喬希，金色的美眸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你竟然會魔法？！”
喬希嘴角一翹，“簡單的符文魔法，不足為奇。”
【呵……】露妮希亞冷笑了一聲。
假若她知道“裝逼”這個詞，此時一定會脫口而出。
阿狸又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女僕，起身走到喬希身邊，問：“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不用，一起吧。”
喬希搖搖頭，盯著屋門上的幾何形對稱標記，緩緩深呼吸幾口氣平緩心神。
沒有猶豫，他抬手輕釦屋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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