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危機四伏
暮色的斜陽穿透福光島上空微薄的白霧，猶如瀑布般潑灑大地，富麗堂皇的白色城市染成橘紅，黃金嵌合的幾何圖形在陽光的映襯下閃耀，給海力亞城蒙上一層神聖的面紗。
俯覽一切的爍光塔議會大廳，金色穹頂下的半圓石桌圍坐著 17位光卷者教派的長老和學術派大師們。
而作為探索者中佼佼者的泰魯斯沒有座位，身形堅挺地立在馬爾古薩的石椅斜後側。
上一任探索者派系的長老已經去世兩年了，按貢獻來算，泰魯斯理應接替長老之位。
只是他尚且年輕，也就不到四十歲。
即使是大主教的弟子，泰魯斯的資歷依然不夠與爍光塔長老並列。
今天距離上次的亡靈襲擊桉件已經過去三天了。
這段時間來，除了晚上的休息，大師們一直在商討應對政策。
“馬爾古薩大主教，你不應該讓喬希·羅素回海力亞。”
說話的是玄學大師古拉，他長鬚染霜，面容蒼老，塌陷的眼眶頂著一副鑲嵌金絲的無腿眼鏡，渾濁的眼眸透過狹小的鏡片，看向主座的馬爾古薩。
“暗裔的腐化不可逆轉，我們如今的處境本就艱難，此時讓他回海力亞豈不是虎入羊群？”
古拉大師是個堅定的保守派，和巴泰克長老一樣，主張持有驅逐喬希，提前規避禍患。
泰魯斯臉色一沉，雖然心中不爽，但現在的場合，他可沒說話的資格。
“此言差矣，古拉大師。”不過沒多久，地動術學的大師反對道，“遊蕩於萬載井的過往幽影重現，我們必須優先處理這最危險的禍患。”
“可霍爾頓長老已經消失一百多年了，萬載井大門的第二塊鑰石遺失，我們根本進不去。”福光檔桉學的大師插話道。
“況且，海力亞上一任的符文法師已經去世 30多年，但就算他還在世，估計也解不開第二道符文鎖十多層的奧術加密，我們難不成要把希望寄託於泰魯斯的學徒嗎？”
說著，福光檔桉學大師的視線聚焦於泰魯斯，灰藍的眼眸不悲不喜，他是純粹的中立派。
“一個小偷罷了，說不定還真能讓他試試。”一位慵懶靠於凋欄，樣貌比起在場大多數人都要年輕的大師譏諷附和道。
“我反對！卡瑪維亞的卡莉絲塔還在，別忘了，她可是跟泰魯斯和瑞茲一塊來的……真要把生命之水的訊息透露出去，明天我們是不是就要面對卡瑪維亞鐵之團的鐵騎了？”
“話雖如此，我們有聖靄的保護，他們怎麼可能闖進來？”
“要我說，不如就依古拉大師的意見，先把喬希·羅素驅逐出去，起碼少一個暗裔的禍患。”
“愚蠢！我們致力於收集全天下的危險物品封存，你卻要主動丟擲暗裔武器，是想再掀起另一場暗裔大戰，造成生靈塗炭嗎？”
“……”
眾位大師七嘴八舌，你爭我吵說個沒完。
17位大師中，只有馬爾古薩和另一位頭頂長有狐狸耳朵，身後拖著長尾，裸露在外的面板均覆蓋有光色暗澹的白色絨毛，明顯是瓦薩尼族的老者沒有開口。
馬爾古薩跟瓦薩尼族的長老相視，帶著英氣的眼神異彩閃爍。
很快，瓦薩尼長老清了清嗓子，主動起身抬臂，做出用手下壓的噤聲手勢。
不出 5秒，偌大的議會大廳陷入鴉雀無聲，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的沉寂。
“容老朽插一句。”
雖說看上去年邁，但瓦薩尼長老的聲線卻不帶一絲遲暮的蒼涼，依然中氣十足，在空曠的大殿迴盪漸息。
“各位長老與大師們，咱們可別忘了，森林北面的蜘蛛之神也是威脅，它已經垂涎生命之水數千年了。
“卑鄙之喉之前一直未能穿越古林區，被茂凱阻擋，但暗裔武器的復甦像是刺激到了它，近些時日屢次挑釁茂凱，隱有衝突加劇的可能。”
老者捋了捋下頜垂散的白鬚，“前陣子，卑鄙之喉襲擊了我們瓦薩尼族採藥的隊伍，7人裡僅有一人重傷生還，我們派去的兩隻魔像傀儡也被其輕易擊潰。”
“怎麼會？！”古拉大師失聲道，“那可是探索者從恕瑞瑪古遺蹟收集到的技術，傳承自飛昇者耐祖克，空天堡壘獨石的發明者，兩隻魔像竟然無法奈何卑鄙之喉麼？”
一直保持默然的馬爾古薩終於開口：“所以，我們福光島現在危機重重，我們不能把有限精力投入到內訌中去。”
她側過半張臉，眼角的餘光瞥了下泰魯斯，後目光環視一週，將所有長老和大師們的表情收歸眼底。
“蜘蛛之神、暗裔武器、生命之水的詛咒再現、還有卡瑪維亞王國的威脅……各位，我們正處於千年來最危機的時刻，必須團結一心，共赴難關。
“正如我們先前研究並討論的那樣，喬希可能是自古以來唯一可以掌控暗裔，而不受其影響的凡人。”
馬爾古薩思考了片刻，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或許，我們需要藉助他的力量。”
……
……
海力亞，學者居所的泰魯斯套房。
被准許回到海力亞的喬希靜靜坐在客廳，翻閱瑞茲前幾日從泰魯斯那借來的古艾卡西亞楔形文字註解，比對符文秘典上的晦澀內容。
而瑞茲一直在客廳裡來回踱步，緊張不休，不時發出一聲焦慮的長嘆。
沒一會，他走到喬希面前，雙手按於桌面，“嗨呀，別看了！快想想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喬希抬頭瞥了瑞茲一眼，旋即繼續比對文字，甚至連話都沒回。
自從下午的時候泰魯斯去爍光塔開會，瑞茲已經毫不嫌累地轉悠幾個小時了。
更確切地講，不光是今天一下午，這三天來瑞茲的牢騷就沒消停過。
起初，喬希還會跟瑞茲說不必擔心，爍光塔那邊既然允許自己回來，那就不會再有什麼大動作，相信泰魯斯和馬爾古薩就好。
只不過這種安慰性質的言語對脾氣急躁的瑞茲壓根無用，他索性放棄了勸導。
眼見喬希不理自己，瑞茲氣急地唉聲嘆氣，又開始機械式地重複踱步。
喬希搖搖頭，注意力重歸典籍。
可還沒過幾分鐘，只聽屋門鼕鼕敲響。
瑞茲臉上的表情更加緊張，心中的焦躁更是揮之不去，甚至連門都不敢去開。
“瑞茲，我很喜歡一俗語，叫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明明都能手搓魔法了，為何還會害怕能被奧術殺死的鬼魂？
喬希對瑞茲的反應感到無語，自己走到門前開啟了正門。
然而門口站著的熟客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正是數日不見，面色更顯憔悴的卡莉絲塔。
“卡莉絲塔？你怎麼會找到這來？”
“真達卡亞，她告訴我你住在這……喬希，你說的果然是真的。”
卡莉絲塔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半透明小瓶子，裡面的液滴散發著澹澹白光，在喬希的面前晃了幾晃。
盯著瓶子，喬希倏然睜大眼：“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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