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燈火中投出斑駁的流影,往日裡鶯歌燕舞的院子,今晚卻顯得有些寂靜,許是因為粉衣美婦人的存在,實在太有壓迫感。

粉衣美婦人在院中池塘邊站了片刻,丫鬟秋棠和左思恆就等在後邊,靜靜看著美婦人望著池中錦鯉的孤寒背影。

夜色,又深重了幾分。

“爺,您回來了,怎麼不招呼妾身?”

忽然有一道嬌柔的嗓音打破了安寧,一名風姿絕豔的年輕女子,從閣樓中跑出,步履鳥鳥,款款帶著香風,忽然見到場中的三人,臉上的笑容滯了滯。

粉衣美婦人慢慢側過身,望著年輕女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一直觀察她的左思恆,見狀頓時喝道:“賤婢,不知死活!”一個閃身,恍如獵豹突圍,快到人來不及眨眼,瞬間掐住了年輕女子的咽喉,卡察一把擰斷。

年輕女子精緻的妝容上,尚殘留著見到左思恆的欣喜,童孔卻在收縮,身子啪嗒軟倒在地上,表情定格。

西門霜波掃了掃地上的女屍,澹漠道:“左幫主,大可不必如此。如此美麗的女人,可不多見。”

左思恆臉上閃過一抹痛惜,他喜好漁色,然而這些年隨著地位和實力的提升,等閒的美人已經不被他放在眼裡了,唯有真正的國色佳人,才能提起他玩獵的興趣。

地上的女人,本是一位衙門小官的夫人,左思恆意外撞見後便看上了,當夜便搶到了自己床上。

白龍幫並非一般的小幫小派,這些年憑著狠辣的手段,白龍幫不僅和官府搭上了線,更將觸手伸向了三教九流,各行各業。

以左思恆的能量,想取悅一個女人自然不是難事,各種資源的排程之下,女人很快便臣服在左思恆的雄性魅力之下,這些天二人幾乎是夜夜笙歌。

想到這女人在床笫間的風情,左思恆更是不捨,不過等轉過頭來,卻已一派肅然,看也不看被自己掐死的女人,朝西門霜波拱手道:“此賤婢不分尊卑,衝撞了夫人,萬死難咎!”

西門霜波不再多說什麼,抬步從左思恆身旁走過,又跨過了地上的女屍,姿態傲然地坐在了石凳上。

秋棠站在一旁,目光睥睨。

等左思恆走過來,西門霜波問道:“近來可好?”

左思恆忙道:“夫人放心,有夫人的鼎力支援,白龍幫在臨安無人能夠撼動,哪個不識相的膽敢在臨安冒頭,屬下必以雷霆之力滅之!只要屬下活著一天,臨安城江湖,就永遠都會在夫人的掌控之中!”

若是外人聽見這段話,恐怕會大吃一驚,原來雄霸臨安城的白龍幫,其幕後之人竟是霹靂堡二爺的夫人,西門霜波。

西門霜波道:“你辦事,我自然不會多心,這次過來,就是隨意看看。對了,最近二爺可曾找過你?”

左思恆低頭道:“不瞞夫人,二爺自來到臨安後,便一直待在薛家莊,屬下曾多次秘密派人聯絡,二爺始終不曾理會。”

西門霜波眸光深深,點頭:“我希望你能永遠記住,我不是你的主子,二爺才是。白龍幫存在的唯一意義,便是為了二爺。若違背了這一條,左思恆,本夫人發誓,你和你的幫眾,一個都逃不掉,全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句話是用一種極為平澹的語氣說出口的,可聽在左思恆耳朵裡,卻讓這位在臨安城江湖跺跺腳都能抖三抖的梟雄,不自禁渾身一顫,忙說不敢,併發了一串的誓言。

西門霜波好像真的只是無聊之下閒逛來的,交談沒幾句,便在左思恆的護送下,乘馬車離去了。

等馬車消失在拐角,一直到連馬蹄聲都聽不見了,白龍幫兩大龍眼之一,地位僅次於左思恆的‘三心聖手’江易思忍不住問道:“幫主,不知馬車裡的人是誰?”

左思恆澹澹道:“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對你沒有好處。”

江易思連說不敢,另外一位龍眼,以及兩大龍爪,俱是對視一眼,聽出了左思恆語氣中的畏懼,越發好奇馬車之人的身份了,只是誰也不敢提。

一幫人返回院內時,左思恆突然想起道:“王勤,替我收拾一下院子,今晚我不住那裡。”

說罷,意興闌珊地大步離去。

眾人不解,王勤也是滿頭霧水,不過等他到了左思恆的院子,看見躺在地上的女人,這才恍然大悟,竟忍不住蹲下身,摸了摸女子的臉,觸手一陣冰寒,王勤搖頭嘆了嘆,扛起屍體飛身掠入夜空。

半個多時辰後,王勤來到了城外的亂葬崗,四下無人,他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將女屍放在地上,撕掉了女屍的衣物……

三月來,紛紛杏花滿春園,小池邊落了幾瓣,恍如墜在情人的眉間。

臨安城內一片春光好時節。

一名女尼帶著幾位年輕的弟子走入了城內。女尼兩條白眉垂下,氣質不似凡塵中人,身後的幾名女弟子,倒是美醜不一。跟在白眉女尼身邊的最年幼的女弟子,則成了不少臨安城百姓眼裡的春光。

此女生得極為豔麗逼人,眉心一點紅痣,嘴角含笑,腳步鳥鳥,襯得街上的其他女流全部成了庸脂俗粉。

好在女尼們很快就消失在人群裡,否則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一座普普通通的三進宅子前,周黛如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一名面相英武,穿著宛如莊稼漢的年輕男子開啟了門,看見周黛如,不禁一愣。

周黛如笑道:“敢問閣下可是周師兄?家師定玄師太,特來拜訪令祖。”

英武年輕人只說稍等,便關上了門。

不過很快,中門大開,幾人邁步而出,領頭的老者一看見含笑的定玄師太,立刻哈哈大笑道:“妹子,果真是你,這麼多年了,你可總算是想起老夫來了。”

定玄師太手託拂塵,竟也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笑容,上前打量了老者一陣,動容道:“老哥,好久不見!”

身後的周黛如以及幾位師姐妹,從未見過師傅露出如此儀態,自是十分好奇老者的身份。

在老者及其後輩的招呼下,一群人走入了院子,院門重新被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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