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城外,日月雙山。

四面都是高聳入雲的陡峭懸崖,包圍住了中間的一道深淵,深淵寬有上百米,深不見底,往下看去雲霧滾滾。只不過此刻的雲霧極為反常,在一片碧綠中帶著熾烈的紅光,彷佛中間有一團火在持續燃燒。

正是聞名江湖的碧雲淵。

碧雲淵兩側,則是照日峰和月華峰,兩峰各有一批高手站在碧雲淵之前,凝目注視著下方的變化,神情都極為沉重。

自從得到神令碎片後,藍天方便與宗內長老商議多日,並在翻閱了流傳下來的古籍之後,一致決定要用神令碎片來引出碧雲淵內的聖火神令。

豈料事情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故,神令碎片甫一出現,碧雲淵便出現了驚人變化。淵底雲濤滾滾,宛若天翻地覆,不久之後,一團火光沖天而起,染紅了整座碧雲淵,更映得深淵出口的兩邊山崖都赤紅一片。

日月雙宗的長老站在淵前,只感到一陣熱浪撲面而來,連毛孔都在燃燒一般。

這種異象已經持續了數日,原本不知情的月宗眾人,也於數日前守在了月華峰頂,注視著碧雲淵的變化。

“宗主,已經下去了六撥人,最早的那一批是在六天前下去的,可現在還沒訊息,恐怕是凶多吉少。”

日宗長老,人榜第十八的‘赤日明環’葉峰,神情不愉地說道,語氣極為失望。

藍天方冷著一張臉,問道:“訊息可曾封鎖?”

葉峰道:“宗主放心,半個月前,本宗山門便已全數關閉,上至長老下至弟子,只進不出。月宗那邊,雖然對我等隱瞞神令碎片的事有所不滿,但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何況能不能拿到聖水神令,也得依仗我等,也在多日前就關閉了山門,相信碧雲淵的事情,絕不會流傳到江湖中。”

藍天方心下稍安。當年的日月聖教傲視天下,教內有著多種神奇武功,其中頂尖的幾種都刻在了神令之上,但凡有隻言片語的訊息洩露出去,對於日月雙宗來說都是天大的災難。

藍天方冷冷道:“關閉山門之舉,不可持久,久必生變,那些江湖人的鼻子比狗還靈,必須儘早找到淵底的神令!”

一夥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道理是這個道理,可說得簡單做來難,現在連碧雲淵都下不去,還談什麼拿到神令?真那麼容易,歷代日宗掌門也不乏天縱奇才,也不至於拖到如今了。

“宗主,宗主,老夫有一發現。”

就在這時,一名邋遢老者飛奔而來,在場之人認出此老乃是日宗十大長老中的九長老,負責宗內典籍的管理。

日宗典籍浩如煙海,很多典籍甚至很多年都沒被人翻開過,而日宗上下,沒有人比九長老更瞭解那些典籍。

九長老拿著一本泛黃的破舊書冊,翻開指著一頁遞給了藍天方,後者快速接過,掃視一眼後喃喃道:“光自天地開,聖火現重淵,神令出九陽,日月照煌煌。”

破舊書冊被輪流看了一遍,一群長老俱都皺眉沉思,在理解這四句話的意思。

九長老激動道:“宗主,相傳多年以前,日月聖教有兩大鎮教絕學,分別為九陽無極功與純陰無極功,日月雙使各自掌握了一門,並仗之縱橫天下,無敵宇內。

以日月雙使的睿智,兩大絕學不可能失傳,但自從聖教分崩離析後,天下竟再也找不到兩大絕學。老夫懷疑,九陽無極功和純陰無極功,應該與兩大神令有關。

諸位請看,這四句箴言中的第二句,聖火現重淵,豈不正應瞭如今碧雲淵異火燒天的景象?”

葉峰眯起眼睛,一字一句道:“按照九長老的理解,九陽無極功就在聖火神令之上?至於日月照煌煌,若九陽無極功真能重歸日宗,以宗主之才情,又得神令輔助,將來縱是登頂天榜也未嘗不可,日月聖輝也必將再次照耀天下!”

一夥長老年紀都很大了,但此刻卻有些失態,哪怕是宗主藍天方,也不禁深吸了一口氣方才稍稍冷靜下來,道:“這些都無所謂,關鍵在於,我們怎麼下淵找到聖火神令?”

九長老又發話了:“老夫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藍天方趕緊道:“九長老但說無妨!”

一群人也無語地看著九長老,都什麼時候了,這老貨還在裝腔作勢。

九長老撫著紛亂的白鬚道:“老夫這些年翻遍日宗典籍,看見過一篇記載,說是九陽無極功雖然厲害,但對練習者的要求極高,必須體內有足夠的陽氣方可入門,否則修煉百年亦是無用功。

那塊神令碎片,相信大家都接觸過,老夫觀察過一陣,發現神令在宗主手中的反應,要比其他人更大。而宗主雖不是純陽之體,但體內陽氣也比一般人強大得多。

所以老夫現在懷疑,也許要得到聖火神令,必須要陽氣夠重的人才行。”

這番推理不能說毫無根據,可聽起來畢竟有些捕風捉影的味道,聞言大家都看向了藍天方。

藍天方極為果決:“好,葉長勞,你立刻召集宗內所有人,從中挑選出符合條件者,派他們下淵一試!”

葉峰眸光一閃,拱手應命而去。

都不是湖塗人,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但凡有個辦法都得去試一試,至於說會不會白白葬送了一批人的性命,笑話,跟日宗的前途比起來,死一些人算什麼?

葉峰的動作很快,以他的武功,自然很輕易就能感應出那些人的陽氣符合條件,當夜子時,從日宗數千人中就挑選了三十二個人,這批人抓著鐵索,一個個慢慢滑下深淵。

對面的月華峰上,一名身穿月白長衫,容貌清澹得宛如出水芙蓉的婦人,正靜靜看著對面發生的一切。

她正是月宗宗主,‘雲裳玉劍’師韻飛。

師韻飛身後,站著一群月宗長老,以及幾名年輕女弟子,一襲白衣的江夢影赫然在列,目光幽靜。

“藍天方在搞什麼鬼,又派一批人下去送死?”一名老婦人冷冷喝道,看起來脾氣頗為暴躁。

師韻飛不語。

月落日升,轉眼就是第三天下午。

剛吃完飯,返回碧雲淵前的師韻飛,平靜的眼眸深處出現了一絲絲異動,而那位暴躁老婦人的臉色也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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