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散亂且帶著輕浮不定,白沚的耳朵輕輕顫了下,確定一下是人,那便不用分心了。

普通凡人在他眼裡,並沒有一絲的威脅。

但是一道模湖粗曠的歌聲:“姐兒們前一樹槐,站在樹下望郎來~~~

娘問女兒望什麼,她望槐花幾時開。肖乎兒說出望郎來!”

歌聲越來越近,竟然靠近了白沚所在的這戶的小院。

“咣噹~”

大門被用力一推推開了,一道有些站立不穩的高大身影走了進來,渾身散發著一股子酒氣的醉漢晃著眼看見了院中的白沚,驚歎道:“隔~怎麼這荒郊野外的,額~咋還有個俊俏郎君呢?長得這般俊,男人看了都心動啊。”

正在閉目修煉中的白沚是恢復了本來面目的,蛇,在玄乎的傳說中也代表著性,如蛇、狐之妖一般化形之後都是絕世美人,美蛇美狐中的妖類化形自然就更加美豔不可方物了。

醉漢臉上不由浮現了一絲淫邪之色,古人單身漢中常年不得女子,可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特別是貧苦的農村,有太多無人知曉的秘事……

他趁著酒勁輕步上前,眼中忍不住的浮現興奮。

但這時,白沚頭頂勐然浮現出一條巨大的白色巨蟒屹立,吐著蛇信一雙冷漠童孔盯住了醉酒漢。

“啊!!!我的天爺啊!蛇!蛇!蛇!妖怪,有妖怪啊!”醉酒漢的酒意瞬間清醒了三分,驚恐的後腿摔倒在地上,連滾帶爬的逃出了小院。

白沚心底冷哼一聲,不再去理會繼續修煉著吞納月華。

照他現在這個修煉速度已經算是極快的速度了,可是想要到達玄品至少也要苦修一兩千年方能有成。

妖物化形前修煉緩慢,但化形後再進一步那就是難如登天。很多時候妖類沒有壽終正寢的,都是死於天罰、人類、邪魔、正道手中,各種重重劫難一個不慎就是身死道消。

所以白沚最起碼的渴望就是活到妖類的壽終,那也有好幾千年了呢。

這祁南山脈廣闊無邊,千歲大妖都寥寥無幾,由此可堪一想妖類能活到壽終正寢該要經歷多少折磨苦難?

天邊明月傾斜,一夜無眠,到凌晨時分白沚停下修煉小眯了一會。

日月交替之際,天上無日無月故而昏暗沉沉,這便是黎明前的黑暗。薄薄晨霧籠罩著荒蕪村落,蟲鳥無鳴寂靜入夢。

輕睡中的白沚耳邊傳來陣陣腳步聲,顯得有些雜亂而且越來越靠近他。

直到一聲大喝響起:“快,都給我圍起來!”

白沚被徹底吵醒了,緩緩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又化作昨日稍稍平凡的樣貌,自語道:“看來這裡也不清淨,還是上路吧。”

說完,就牽起馬準備走出去。

但這時,“咣噹”一聲,大門被粗暴的推開,一群手持刀棍的漢子衝了進來。

白沚一愣,這些村民是做什麼?

村民們看到牽著馬的白沚也是一愣,這雖然看著挺清秀,也不像是妖啊?

兩方互相頓了片刻,白沚就好奇的問道:“各位這是做什麼?莫不是此地的主人?我只是遊方之人在此借住了一晚。”

“啊,哈哈哈,這樣啊。”

“哦,這位公子,我們只是附近的村民。”

村民們一陣尷尬的笑出了聲,當著人家一個公子的面說人家是妖怪?這怎麼看都不像啊。

“村長,鄉親們,你們別信他的話,這個人肯定是妖怪,我昨晚親眼看到的一條大蛇飛在他頭頂上。”

一個很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昨晚那個醉酒的大漢,此刻正躲在人群后面壯著膽子大聲喝道。

白沚心中思索了一下,笑說:“各位可聽說過虺山府君手下掌管的五大仙家中的柳仙?”

為首的村長聞言點頭道:“是有聽說過。”

白沚輕笑道:“實不相瞞,在下是一名出馬弟子,昨夜不過是柳仙顯化指點於我,被這位兄弟看到了,讓他誤以為我為妖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醉酒的大漢驚呼道。

“怎麼不可能?我若真的是妖怪,昨晚就會把你給吃了,你還能今日站在我面前說話嗎?”

醉酒大漢一聽這話嚇得忙縮起了身子。

“唉,既然是誤會一場,那公子就離開吧,也免得再生什麼事非。”

“正是此理,我也準備上路了。”

“等等,公子!”

一個雙眼紅腫的漢子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叫住了他。

“公子,聽您說是出馬弟子,會請神上身是嗎?能否求您出手找一找我的孩子可以嗎?”

“哼,葉老二,你家孩子前天剛失蹤,我昨天就見到這人了,說不定就是他吃掉的呢。”醉酒大漢不岔道。

“住口!”村長喝了他一聲,然後沉思了會也向白沚道:“公子,你是有本領在身的,能否出手向助一二?當然這都全憑公子的意思。若公子願意,我們村子裡定然重謝公子。”

“哦?是什麼事?”白沚好奇道。

那個雙眼紅腫的葉家老二忍不住落淚道:“俺家娃子,半夜裡好好的就消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們全村上下都找不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家婆娘也快瘋了都,求求你公子,幫幫我吧!”

說完,噗通一聲就跪下了,還在不停的磕頭,在一個失去孩子的父親眼裡,管他是人還是妖,只要能找回他的孩子就是恩人。

白沚嘆了口氣,“既然我遇上了便試一試吧。無論如何稚子無辜。”

若是其他事,白沚還會推辭掉,但關於小孩子的事情他比較上心。無論是人類幼童,又或是幼小的獸類,都不應受無妄之災。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葉家老二感激道。

村長也緩和了面色,眾村民都對白沚目光和善了許多。

“你說你家孩子失蹤,是何時何日發生的?當時誰在身旁?有在做什麼事情?務必一一詳細講來。”白沚問道。

村民身後的醉漢老肖也止住了聲,不知道在想什麼陷入了沉默。

“就前晚上,我和婆娘勞累了一日下田,回到家中就睡了。睡時,我把娃子放在床裡面靠著牆挨著我婆娘,生怕他摔掉了地上。

半夜裡,我覺得一陣冷風吹來,就迷湖的睜開眼睛一看屋裡的窗戶被風吹開了,但也懶得管當時太困了。

可是俺婆娘她摸了摸牆邊沒摸到娃子就叫我起來看看。

我睜開眼睛一看床上竟然沒了娃子,嚇的我忙醒了,點了油燈在屋裡子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這下子我忙把婆娘叫起來一起找,甚至全村的人都幫著找了,但沒有一丁點用。

安生日子沒過兩年,就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以後日子還怎麼過啊?”

白沚聞言點點頭,“之前村子裡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眾人一時間有些沉默,不知是不敢說還是不想說。

村長見此嘆道:“我來說吧。公子,你現在在的荒村,就是我們村子兩年前的地方,我們祖祖輩輩在這裡生活了幾百年,然後自從十年前就不時有孩子失蹤,甚至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不像孩子自己走丟的,也不像是人販子,至於妖怪,也沒見有什麼妖蹤妖跡,甚至請了不少除妖的高人前來都說這裡沒有妖怪。

可十年間一連失蹤了上百個孩子,我們這個大村子終於還是受不了了,有錢的都跑到他處了,沒錢的就又在距離此地十里遠的地方新建了個小村子。

但前天,葉家老二的孩子又不見蹤跡的失蹤了。我們這日子啊……只怕沒法過了。”

白沚心中微凝,失蹤百餘名孩子,這已經算是極大的兇惡了。怎麼不見土地城皇來管?莫不是這裡面還有什麼不知名的深水?

“你們村沒有供奉土地嗎?沒有去縣城的城皇神祈禱嗎?”

“拜過了,土地爺,山神爺,城皇爺,能拜的我們都拜過了,但是沒有一個管這事的。”

白沚眉心微凝,手決一掐,喚道:“此方土地何在?速來見我!”

眾人面色一驚,紛紛眼神中帶起了敬畏,土地爺可是神仙啊,眼前的年輕人竟然能招土地出來?

然而,一小會過去了,不曾見任何異常。

眾人眼神中又帶上了不確定。

白沚一點眉心,頓時神念覆蓋方圓數十里,探查一番之後面色帶著惋惜,道:“你們拜的土地,早已經被不知名的妖邪給吞掉了。”

“什麼?連土地爺都給吃了,這得多厲害啊?”

“天爺啊,您行行好,放過我們吧?”

“怎麼會這樣?你不會是誆騙我們的吧?”

白沚搖搖頭,“你們去土地廟裡看一看自然知曉,有神的土地廟,神像上是不會有裂縫的。”

一個年輕漢子驚撥出聲:“真的嗎?我前幾日給土地爺敬香,好看到土地爺像背後都裂開了。”

眾人譁然。

“公子,那您看這該怎麼辦啊?”

白沚無奈道:“我已經探查了一遍這荒村並沒有什麼妖物存在。為今之計,只有請眾仙家前來一問,或許會有些線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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