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雲層開始彙集,一會遮住陽光,一會又露了出來,大地也隨著太陽的隱現忽明忽暗,眼見得起了風,颳得樹林發出海濤般的聲音。

姜天成提溜著宋雲扔在郝仁腳前,笑道,“這個是我特意給你留的,你拿他出出氣。”

“這~”郝仁此時內心一陣糾結,方才姜天成揮手間就捏死了三名身手不俗的槍手,就讓人感到害怕。

更可怖的是他身中數槍卻毫髮無損,這簡直太過匪夷所思。

不過想起那晚他殺死血族的場景,今天的場面還算溫和,沒那麼令人恐懼。

這會姜天成要是說自己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他也是信的。

面前趴伏的年輕人人高馬大,卻早已失去了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在身前瑟瑟發抖。

這個人他雖是恨極,卻也不忍要了他的性命,又怕姜天成手段狠辣,下手了結了他。

捂著疼痛的腮幫子沉吟片刻,唔聲唔氣道,“那個讓他們來的少爺還沒見到,這個人還有用,暫時就留下他的性命吧!

等事情了結了,我帶他回警局。畢竟死了三個人,總得給上頭有個說法。”

姜天成嘻嘻笑著盯著郝仁審視了一會,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讓宋雲開著車,帶二人去見他們身後之人。

西山水庫坐落在帝都西郊外一百公里的一片山區之中。

因為地處偏遠,周圍一層一層不高的石頭山只長著雜花野草,沒什麼精緻的景色,廢棄的水庫下方只有幾潭發綠的積水,這還是前幾天下雨時積攢的,就別提魚蝦的事情了。

釣友們是不可能來這髒水坑釣魚的,因為壓根就沒魚。

是以人跡罕至,幾條被雜亂的野草覆蓋的黃土路交織在遍佈碎石的地面上,看起來頗為荒涼。

只是今天這透著蕭索之意的地方,來了不少陌生的客人。

在西邊斜坡下面的一處平地上,見縫插針似的停著十二輛經過改裝的黑色奧迪越野車,看起來就兩個字形容,野性!

車隊三十多米處的一灘綠水旁,一個穿著考究白色襯衣、帶著一副墨鏡的年輕人坐在一隻椅子上,旁邊擺著一張塑膠圓桌,上面堆疊著小吃、水果的盤子,甚至還開了一瓶名貴紅酒,他正端著高腳杯細細品著。

他身後站著四名戴墨鏡的黑色西裝男人,耳邊帶著無限耳機,雙手交叉放在腹前。

一個個精神抖擻,氣宇軒昂,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煞氣。

不遠處的車隊旁五十多麼同樣裝束的黑衣保鏢或手持衝鋒槍戒備,或向四方八方可能隱藏人的角落眺望,或來回踱著步子巡視。

有的賊頭賊腦的遠遠窺探跪在那白衣青年面前的一對男女。

那跪著的男人穿著月白色的收身西裝,四肢均勻修長,胸肌和三角肌很明顯,再配上那冷峻稜角分明的臉龐,十足的帥氣多金男一枚。

身旁的女人穿著開叉的白色短裙,露出兩條修長圓潤線條分明的白皙大腿,胸前雄偉挺拔,腰線收縮,身材玲瓏,整個人分外嫵媚妖嬈。

這兩個人走在任何一處地方,就憑這吸睛的外貌,都會是眾人目光匯聚的焦點,只是不知為何會狼狽的跪在這年輕人面前。

日頭被雲擋住,難得的有涼風習習,坐著的年輕人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望了望躲在雲層後的蒼白太陽,翻手腕看了看時間,已是下午三點。

他皺皺眉,衝一名保鏢勾了勾手指頭。

那人立刻三步並做兩步,短短的四米距離愣是一溜小跑,在年輕人身旁躬身站定了,側耳聆聽訓誡。

年輕人不耐煩的問了一句,“還沒來嗎?”

身旁的保鏢回頭遠眺水庫入口處的黃土路,沒有丁點動靜,心虛的撇了一眼身旁板著臉的年輕人,摁了摁耳機,“怎麼去了這麼久,什麼時候能到?”

隨後嗯嗯的語了兩聲,瞧著年輕人道,“少爺,他們遇到點事,已經解決了,還有十分鐘就到了。”

年輕人兩條眉毛跳了跳,臉上閃起不悅又強行壓了回去,沒說話,點了點頭,將目光落在跪著的年輕男女身上

那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對方如毒蛇般的目光,渾身打個冷戰,冷峻的神情已經不復存在,只是苦苦哀求。

“劉少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女人倒是硬氣,垂著頭死死盯著地面上一隻亂跑的螞蟻,正瞧的出神。

白色襯衣男子就是劉雲翔。

面前這個女人,曾經很高傲,但是各種珠寶名品票子砸過去後,就把她砸到了床上。

近些天,劉雲翔忙於處理被襲事件的緣故,對她少了幾分關愛。

女人名叫田暮,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等,不知怎滴,前些天和旁邊這名健身教練滾在了一起。

昨晚這叫霍風的小夥子在酒吧玩耍,炫耀自己新掛上的是劉雲翔的現女友,引來陣陣議論。

事情就是這麼湊巧,被劉雲翔一個朋友聽到,把事情捅了過去。

劉雲翔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想起田暮是誰。

我已經這麼難了,你特麼竟然在外面亂搞,給我帶帽子。

這段時間因為被暗殺的事情,人家本來就很心煩,你們還來給我添堵,讓我在朋友面前沒了面子。

劉少爺揮了揮手,當晚,霍風從酒吧出來時,就被綁了。

開始還以為是劫財,後來看到了劉雲翔,才知道自己吹牛撞到了槍口,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果然,今兒就被帶到這鳥不拉屎的野地。

劉雲翔又坐回了椅子,瞧著他冷笑,“不知道,昨晚上你四處說掛上了我劉雲翔的女人,很長臉是吧?”

說著,拍了拍霍風的臉。

霍風年少輕狂,憑著臉蛋花式吃軟飯,胃口竟然也很好,被各式各樣的女人捧著,寵著,脾性一向都不太好。

只是此時這陣仗,他還哪有點年輕少年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概。

劉雲翔的手拍在他的臉上,好像把他的魂兒都拍出了體外,混混蕩蕩,哄女人時舌燦蓮花的嘴,也因為害怕心虛而木訥的說不出話來。

瞧著他呆若木雞,臉色慘白,劉雲翔也失去了問話的興趣,將淡然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

“田暮,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揹著我在外面偷人?”

田暮此時已經回過神來,雖然很害怕,但強梗著脖子撇撇嘴,抬起頭直視劉雲翔的眼睛,回道,“當初追我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說會永遠愛我一個人,說會呵護我,寵著我,可是,你又做了什麼?”

她悍然撕開自己胸脯的衣衫,只見一對雪白的乳鴿下方,紅色的斑痕點點,看起來觸目驚心,令人心寒。

她紅著眼眶大聲質問,眼淚也滾了出來,“劉雲翔,你就是個變態。你自己心情不好,就用菸頭燙我的身體。

我對你苦苦哀求,你置若罔聞,越燙越起勁,越燙越興奮。

你不是男人。”

她聲嘶力竭的喊著。

“啪~”

劉雲翔聽著聒噪,早有些不耐煩,聽著她現在竟敢當面頂撞自己,不由的怒火中燒,一巴掌早扇了過去。

女人立時被打倒在塵埃中,悶聲哭著。

劉雲翔惡狠狠道,“老子給你吃,給你穿,給你買各種奢侈品,那一件拿出來,都是你憑著自己,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

拿東西時,你不是笑的挺開心麼?讓你陪老子玩玩,你就推三阻四。

你就是老子的玩物,老子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有你說話的份?”

他也是越說越惱,一把齁住女人的頭髮將她從地上拽起來,掄圓了胳膊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那女人嘴角已經裂開,殷紅的血液流出,兀自惡狠狠的盯著劉雲翔,“打死我,有本事你打死我!

我本是個普通人,一時痴傻著了你的

道,把你這個衣冠禽獸當成白馬王子,我真是瞎了眼。”

說著,照著劉雲翔的臉狠狠啐了一口。

用手抹了抹臉,劉雲翔冷笑著道,“你別急,一會就送你們這對野鴛鴦上西天。表子,拿著老子的錢養小白臉,揹著老子偷人,你還有理了不是?”

那跪在地上的男人聽到前面那句,只覺得腦海一陣轟響,耳鼓裡的血液嗡嗡震顫,驚的魂都飛了。

“我才二十三歲,我還小,我不懂事,哥,給我個機會,我不想死啊!”

他尖叫著哭喊著,苦苦哀求,“哥,是她勾引我,開始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

要是知道,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下嘴啊~

求你了,饒了我吧!”

嚎到後面,他眼淚鼻涕橫流,汙的滿臉都是,黃土在看起來精良的西裝外粘的到處都是,早沒了那器宇軒昂的神氣。

看著腳下向狗一樣哭嚎的男人,劉雲翔厭惡的別過臉,一伸腿將他踹倒。

“現在後悔,遲了?早幹嘛去了?”

冷冰冰的嘲弄一句,他從桌上的拼盤裡拈起一顆草莓,放在嘴裡細細咬了,閉目養神。

田暮和劉雲翔相處不過數月,卻瞭解他表面和氣的外表下那顆兇惡骯髒的心,知道今天的事情無法倖免,就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

她的樣貌已不再嬌媚,但那一對水汪汪的眼睛卻眉目含情,痴痴的望著趴在地上乾嚎的霍風。

“霍風~”她輕聲叫著,叫著自己的情人的名字,“認識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快樂,和你相處的這段時間,也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她溫柔的直抒胸臆,卻沒想到霍風猛地回頭惡狠狠盯住她,滿眼的怨毒之色。

“你這個掃把精,害人精,我日子過得好好的,你非要來勾引我。

現在你滿意了吧,咱倆今天都得死在這兒。”

田暮一呆,紅著眼眶道,“你說你和劉雲翔不一樣,你是真心疼我的,我也是把心和錢全都給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說?

你前天晚上不是說,我是你的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嗎?”

“我呸~”霍風面目猙獰,憎惡的看著田暮,“就你那骯髒醜陋的身體,我會看的上你?

你看我是缺女人的人嗎?

要不是想著從你哪借點錢,打死我也不會搭理你的。”

“你~”

田暮的心似乎都被撕裂了,面前這個躺在床上對自己信誓旦旦說愛自己的男人,原來竟打著這麼齷齪的主意。

那些感人肺腑的情話,此時就像笑話般在她腦子裡迴響。

她已經瘋了。

發狂般撲上去待著霍風的臉面抓撓,卻早被霍風一膀子掄翻在地,又是一陣報復性的拳打腳踢。

兩個人一時竟像兩隻惡狗,狠狠互相撕咬著對方。

劉雲翔瞧著二郎腿,饒有興趣的看了會後,覺得自己的恨意微微消減了幾分,再看著已經沒了興趣。

閉著眼睛朝身後的保鏢揮了揮手,就不在理會。

耳邊傳來男人和女人臨死前,在水中劇烈掙扎的聲響,沒多久,就沒了聲音。

當他睜開眼睛時,二人的屍體面部朝下泡在面前發綠的水潭中,身上已經沾滿了噁心的水藻。

就等著手下帶郝仁過來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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