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何道那得知上級不允許修改作戰計劃，姜天成點點頭，平靜了離開了。
他回到房間，穿好裝備，靜靜等待夜晚的降臨。
軍有軍法，但，人有人性。
若沒有靠山，那就自己做自己的靠山。
一路上，永生門派出的哨兵在他面前，即等於無。
趁著夜色，他很快找到了那處秘密洞穴。
洞口不大，隱藏在一處懸崖之下，周圍佈滿怪石。
若非知道這是一處密道，姜天成幾乎以為這是什麼動物的巢穴。
洞內成外窄內寬形，越往裡走空間越大，黑暗中沒有一絲亮光，黑洞洞的，陣陣洞中冷風攪動，好似來自地獄。
他每一步踏下去，這沒有光亮的空間裡就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腳步聲，一步一響，踉踉蹌蹌，宛若地底的牢籠，令人心生懼意。
好在洞裡並沒有岔路，姜天成拿著手電照在地面牆壁上，只見上面佈滿了刀砍斧鑿的痕跡。
“竟是人工開鑿~”
他不由的有些擔心，既然是人工製造的洞穴，那麼，除了永生門還有誰？
又向前走了近十里，遠處出現了一絲亮光。
到這時，姜天成那顆急於救人的心已經平穩，不再是一時衝動，熱血衝腦，而是開始盤算進入內部後，該如何在丁匯不知道的情況下，接近他。
洞口處臭味熏天，是傾倒垃圾的場所。
又在一處極深的溝壑下方，怪不得沒人注意。
上方是垂直的峭壁，高有百米，站在姜天成的位置，可以看到這是山體內部，幾條鋼鐵吊橋橫跨城市與山體內側的幾處巨大出口。
他找了一處籠罩在山體陰影中的峭壁，像一隻壁虎快速爬了上去。
接著鋼鐵吊橋的掩護，躲在橋邊的哨亭下方一塊凸起的石塊上。
哨兵亭有一隊手持武器全副武裝的軍士，他們有的閒聊、有的抽菸，有的望著上方黑漆漆的山體內部發呆。
“你知道嗎，大祭司購買那麼多普通人幹什麼？”
“這事你不知道？”
“什麼事？”
“我小姨夫是祭司使者柳夜身邊的一名侍者，前幾天我和他喝酒，喝多了，他說這些人，全都是獻給古神的？”
旁邊那人大吃一驚，“獻給古神，你的意思是，活祭？”
“應該就是。你那是什麼膽子，臉都嚇白了。告訴你，大祭司要透過獻祭，召喚古神降臨呢~”
“那咱們？”
“有大祭司在，咱們就跟在後面撿漏就行了。還能吃虧不成？”
兩個人正說著，三輛運輸車轟隆隆的開過來，攔在哨兵亭前方的柵欄前。
“老六啊，是我~”
從車上跳下一名軍人，似乎是個軍官，笑著給剛才說話的人打過招呼，一人散了一根菸。
“錢欠？這次運了多少人回來？”
那軍官回頭看了一眼運輸車，“嗨，和以前一樣，四十來個吧~快開門讓我們進去，剛才半路上，老曾就打電話催呢。”
“開門放行。”
隨著金屬欄杆嚓嚓作響抬起，幾輛車緩緩向裡面駛去。
“哎~”
“你一驚一乍什麼？”
“我怎麼好像看到有個黑影躥了過去？”
“得了吧你~有黑影我會看不見？我看你是困了，回亭子睡覺去。”
“哎，隊長真好。”
...
三輛運輸車沿著瀝青路一直向山體內部中心行去，姜天成爬在車底，偷偷觀望四周。
在各色燈光的照耀下，也有街道，也有商業區住宅區，路上的行人也不少。
那裡是建在山中的教會，分明就是一座城市。
車子拐了幾個彎，駛到一處大門前，例行公事後，大門開啟，三輛運輸車徑直駛入一處大型的倉庫。
車輛四周有穿著軍靴計程車兵來回走動，像是在搬運什麼。
“快下來~”
一名男子的聲音帶著不耐煩的情緒響起。
車廂裡頓時響起女人孩童的哭泣，車後跳下一雙男人的腿，腳踝處縮著鋼鐵鐐銬，緊接著，男人女人小孩都下了車排成一排。
這些被抓來的普通人，在周圍士兵的推搡中，被帶往倉庫外。
有小孩哭聲響起，“媽媽，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那是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滿臉恐懼，裸露在外的臉上胳膊上有一道道傷痕，最觸目驚心的是，他右手五指呈詭異的角度向外。
是誰這麼狠心，竟然對一名小孩下這樣的毒手？
小孩正哭著，一隻穿著皮靴的腳已經踹在他的後背上，將小孩踹倒之後，又踩在背上，狠狠碾了幾下。
巨大的壓力使得小孩呼吸困難，口中“咯咯”直響，通紅的眼睛裡充滿的絕望。
“你們幹什麼，他還是個孩子~”
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脫離人群，推開踩在小孩背上的男人，將小孩抱在懷裡，一邊撫摸著他的頭安慰著，一邊回過頭倔強的盯著他。
“你是不是人，這麼小的孩子，你怎麼忍心下這麼重的手？”
四十多人，都沉默的，臉上毫無表情的望著那個女人。
不是他們沒有人性，只是一路走來，出頭的，已經被打死扔在山溝裡了。
這時，誰還敢做出頭鳥？
“嘿嘿~”
有個士兵走過去一把拽住女人的頭髮將她拖到一邊，淫笑著解開皮帶，“好，我不忍心，來，讓哥哥疼你~”
有一名士兵沉著臉道，“住手，這些都是大祭司的祭品，不要節外生枝。”
“大祭司說了，只要活著就行。再說，路上扔了那麼多，也沒見大祭司責怪啊~”
他將女人踹倒，當著幾十名被擄來的普通人和士兵，竟要做那苟且之事。
“老公，老公~”
女人的上衣被撕的粉碎，她用手捂著羞處大聲向隊伍中一名男人哭訴。
姜天成看到，那男人開始不忍心看似的將頭轉向一邊，但隨著女人哭聲越來越激烈，他終於忍受不住，狂吼一聲，“老子和你們拼了~”
喊吧就像一頭憤怒的雄獅衝了過去。
“嘭~”
一聲槍響。
男人捂著腿慘叫著倒在地上，眼睛中滴出血淚。
人質隊伍頓時一陣騷亂，有人小聲啜泣，有人憤怒咆哮，但更
多地人，選擇的轉過頭...
在真槍實彈的軍隊面前，這些腳上戴著鐐銬的人質與待宰的羔羊無差。
有人忍不住說了聲，“放過我吧，我家裡還有妻子孩子，還有老人...”
“放心吧，他們很快就回來找你了~”
有士兵譏笑著說道。
姜天成只覺得腦海嗡嗡作響，他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喪心病狂之人。
女人的哭泣逐漸微弱，但還在奮力的反抗，她絕望的眼角盯著倒在地上的丈夫，而那男人向女人伸出了手，好像要抓住那即將逝去的生命。
“去死吧~”
一道黑色身影從車底滑出，距離車輛最近了兩名士兵還沒反應，就被姜天成扭斷了脖子。
又有十幾名意識到危險計程車兵端起槍四處搜尋著敵人，在看到同伴那詭異的姿勢時，忍不住對著周圍一陣狂掃。
子彈噠噠噠的打在倉庫周圍的牆壁上，人質們早已怪叫著趴在地上，雙手抱頭。
姜天成就像一隻黑色的鬼魅，在那些士兵身體周圍穿梭。
有一名士兵捕捉到他衝來的動作，舉起槍對準姜天成的額頭，毫不猶豫的開槍。
子彈在火焰中射出，距離姜天成的額頭只有一公分時，他突然側頭。
子彈貼著耳朵飛過，射在運輸車上，姜天成清楚的嗅到空氣中那一抹火熱的火藥味。
下一秒，他五指併攏，已穿透對方胸膛。
那名士兵激動的心情忽然一涼，身體陡然間僵住。
眼前的人影已經消失，而周圍同伴的驚恐叫聲依然響起，他恍惚的低下頭，豁然發現自己的胸口有一個血淋淋的大洞，正向外滋著熱血，已經將周圍染紅了一片。
這一切，其實發生在半分鐘內，近二十名永生門僱傭兵只剩下那名站在女人身邊發抖的男人。
那男人像看到了來自地獄的惡魔，上下嘴唇不停的發抖，幾乎尿了褲子。
“你，你是誰？知不知道，這裡是大祭司的地盤，你敢出現，大祭司是不會放過你的~”
姜天成笑笑，一腳將他踹飛。
他並沒有下死手，給對方留了一口氣。
看著那些趴在地上的人質，姜天成嘆口氣道，“這些士兵是送你們來的，他們身上應該有鑰匙。
但是，不要想著逃跑，外面到處都是他們的人。
不過請放心，最遲明晚，軍隊就會大舉進攻，營救你們。在此之前，你們自己注意保命。”
他瞥了眼貼在牆邊的那名士兵，對幾十名人質向那邊一指，“至於怎麼處理他，交給你們了~”
女人依然趴在地上哭泣，人質們面面相覷，望著這如同天降的男人，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光芒。
有人大著膽子問道，“謝謝你救我們，但是，我們只是普通人，對方若再來人，我們也沒有抵抗之力。
能不能請你留下保護我們？”
姜天成皺著眉頭斷然拒絕，“與你們有同樣遭遇的，還有七百多人。”
他指了指地上死去計程車兵，“槍，子彈，這裡都有！至於怎麼保護自己，就靠你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