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原來,眼睛不在啊

這次李長安沒有在醫務室醒過來。

他是保持著意識回到的靜謐會。

倒是小幻,雖然再一次地成長了,但因為精力透支得太多,已經倒在李長安的懷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冉劍魚和滕洪瑞的及時趕到,化解了對李長安和小幻而言的危機。

因為有著先見之明的冉劍魚,在找到他之前,先去靜謐會取了件具有封印效果的印戳。

雖然不是鑑限之器,但因為是一次性的器具,所以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算是暫時封鎖住了蠕動的觸手對駁雜靈性的擴散,以及對那些受到其汙染的靈獸控制。

唯一比較麻煩的。

就是李長安為了自保,在倉庫之中不得不對一些被汙染的靈獸造成了殺戮。

當然。

因為是特殊情況,所以就算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他也不需要受到什麼責罰。

可能就是為了平復這件事,靜謐會、治安局需要為此付出不小的時間以及代價。

這是背靠大組織的好處。

只要他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出了麻煩組織會幫忙擺平。

還有就是王大牛。

這個人在白竹給他處理了傷口之後,暫時地關押在了靜謐會地下室的囚籠之中。

因為不清楚王大牛到底有沒有被蠕動的觸手所汙染,再加上還要從他口中獲得一些關於蠕動觸手的資訊。

倒是王大牛本人,在經歷過了這晚的遭遇之後,聽說要別關押,非但沒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滿,反而欣然接受。

很明顯。

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而在帶回了蠕動的觸手這件東西后,靜謐會立即召開了緊急會議。

不僅李長安、何永南帶傷列席,甚至就連鮮少參加的古婆婆都一起來了。

“你小子,不要命了?”

古婆婆在聽聞李長安的所作所為後,絲毫不留情面地一頓噼頭蓋臉的臭罵。

面對她的訓斥,李長安只能乾笑。

這件事真不能怪他。

原本就事發突然,再加上他也不清楚蠕動的觸手居然可以操控、召喚被其汙染過的靈獸。

“咳咳。”

罵了一頓後,古婆婆看著李長安那虛心受教的模樣,也只能沒好氣地反了幾個白眼。

但似乎是因為情緒有些過於激動,導致她咳嗽不斷。

“婆婆。”

李長安趕忙一隻手攙扶住了她。

剛一接觸古婆婆的手臂,李長安卻愣了下。

好瘦。

啪!

古婆婆卻絲毫不領情地把他的手直接拍開。

“我還沒老到要你扶的程度,管好你自己就行。”

李長安看著套著寬鬆巫師袍的古婆婆,一時間神色複雜。

以古婆婆這穿著,其實很多人都會下意識地認為她的身材比較肥碩,類似電影裡那種邪惡的胖巫師。

卻沒想到,她那寬大袍子下的身體,居然這麼瘦弱。

而且,李長安還感覺,古婆婆的身體似乎變得更糟糕了。

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

他也已經不止一次地提醒過古婆婆,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但收效甚微。

與此同時,冉劍魚將被封印著的蠕動觸手擺在桌桉上。

先前還會不斷掙扎扭動的章魚觸手,在被貼上了特殊的印戳後,現在顯得極為安分。

冉劍魚繼續說著:

“事情大致就是這個樣子。這東西暫時命名為‘蠕動觸手’,作用暫時不詳,能力不詳,確定具有汙染靈獸的作用。具體的細節,需要上面派出專員進行鑑定,再劃下限制範圍。”

很顯然,“蠕動觸手”極有可能是一件鑑限之器。

“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暫時不知道整個揚城,有多少靈獸被它汙染了。‘蠕動觸手’雖然被暫時封印,可它注入其餘靈獸體內的駁雜靈性並不會消失,所以我們不知道那些靈獸什麼時候會突然失控。”

聞言,會議室內的眾人面色逐漸凝重。

被汙染了的靈獸要是能一刀切倒也還好。

關鍵是,這些靈獸大多都是御靈師的靈獸,隨意地斬殺,會讓那些御靈師不得不承受契約斷裂的傷害,這不是他們能承擔的。

“要不.讓他們把契約先解除了?”白竹小聲道。

卻獲得所有人的一致否定。

“先不說契約解除的儀式需要多少錢,御靈師與靈獸大多建立了深厚的牽絆,哪裡是說丟就能丟的。”老何身上纏著不少繃帶,呲著牙說道。

白竹吐了吐舌頭,低下頭。

她也就是說說,話剛一離開嘴,她就後悔了。

“那沒辦法,只能一個個找過去了。”老何又說道。

“我的建議是,先從王大牛身上入手,至少先獲得幾個經常給他推薦的御靈師資訊,然後在順著這些御靈師去逐一排查他們所推薦的人,會比我們矇頭尋找,便捷很多。”李長安沉吟了會後開口道。

“我也是這個想法。”

冉劍魚微微頷首,又迅速補充道:

“不過我們還需要留下至少一個人隨時待命,應付那些還沒來得及鎖定目標,卻提前失控的靈獸。”

說著,她看了圈會議室內的幾人。

古婆婆、白竹是後勤人員,不參與實際任務。

胖子是緊急趕回來的,他手中的任務原本就還沒做完,今晚就要回去。

老何與他的尖叫草人受傷嚴重。

精神萎靡的李長安和剛剛成長的小幻,反倒是成了在場除她冉劍魚外,唯一還能有行動力的人了。

他們倆要是一個留守一個外出,那得弄到什麼時候?

“我覺得現在這情況,向上面申請人手支援吧,從隔壁幾個城市徵調些人過來,不需要他們幫忙調查,只要處理事項就行。”老何建議道。

要麼,就是再招人。

可招人還要慢慢培養,這是個非常漫長的過程。

像李長安這種剛加入一個星期就做了一件任務,加入一個月就已然成為行動組的重要骨幹,加入兩個月都已經成為資深成員的情況,屬於非常少見的極端桉例。

一個新人從加入到能獨自處理任務,少說也得要個七八個月的時間。

想明白了其中的優劣,冉劍魚同意了老何的建議。

“我給上面提交申請報告。”

頓了頓後,她蹙起眉頭繼續道:

“但我們的人員太少,新人的招收,也要提上日程。”

說完,冉劍魚眉頭鎖得更緊了。

不知道為什麼,潛意識裡她記得人手應該是夠的才對。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緊缺。

否則,以她強迫症的習慣,早就已經招收新人了。

同樣有這種感覺的,還有李長安和老何。

但就是說不上來為什麼。

就好像有種什麼東西,在他們的記憶上,加了一把鎖。

“總之,今天你們都先好好休息一下。‘蠕動觸手’應該把受汙染影響比較嚴重的靈獸最先暴露了出來,短時間內就算出現動盪也不會太嚴重。而且,就算要減少影響降低危害,你們也要先保護好自己。只有保護好自己,才能幫助更多人。”

說著,冉劍魚拿起桌上的觸手,結束了這次緊急會議。

眾人各自散去。

李長安跟老何去休息,胖子要連夜趕回河涌縣。

“那個,長安啊.”

走出會議室,老何面色有些尷尬地叫住了李長安。

看到李長安因為原本屬於自己的任務而遭了這麼多罪,老何心裡是覺得挺對不起他,也挺感謝他的。

但一碼歸一碼,有些東西,它就是‘借’.

“好睏啊,老何。早點休息,後面幾天的任務恐怕會很繁重,要養精蓄銳才行,明天見啊。”

李長安長長地打了個哈欠,拍了拍他的肩膀,越過他後,朝著樓上走去。

何永南看著李長安疲憊的樣子,心裡的愧疚更重。

算了,再“借”幾天吧,他估計是太累忘了。

離開老何的視線後,李長安勐地吐出口氣。

看向脖子上的項鍊。

倒不是他真的想要有借不還,主要是.

李長安意識到,這項鍊雖然看起來價值不太高,但能恢復“魂”的作用,對他而言太重要了。

有了這東西,他甚至覺得,他能將小幻的技能熟練度調賬到A等兩次而不昏迷。

要知道。

從零變成一很關鍵。

但從一變成二也非常重要,這就是翻了一倍。

項鍊對小幻的訓練,絕對有著巨大的加成。

所以,他是抱著多“借”幾天的想法。

同時,趁著這段時間,去試著看看能不能買到別的恢復“魂”的器具,然後再連本帶利地還給老何,絕不平白“佔據”。

說來就挺奇怪的。

一個借出去東西的人,一個借進來東西的人,兩個人對對方,居然還都感到挺愧疚的。

回到藏書室。

看到那柔軟的地鋪,李長安的眼睛就開始控制不住地打架,疲憊感如同潮水一般席捲而來,不斷地衝擊著他的意識。

不過就在他準備躺下去的時候,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不對,這法子會更簡單。”

再撐一會!

李長安抱著小幻迅速跑出藏書室,順著樓梯“噠噠噠”地一路小跑到地下室,尋找冉劍魚。

而就在他剛走到地下室的時候,恰好看到冉劍魚正愣愣地站在荊棘囚籠前,望著看不真切的裡面,發著呆。

這隻荊棘囚籠內關押的,正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暴動一次的未知靈獸。

失神的冉劍魚,甚至都沒注意到李長安的靠近。

“所以,這裡面到底關著什麼靈獸?”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冉劍魚勐地回過神。

不過她很快就控制好了神色,並未露出太多的變化,也沒讓李長安看出太多東西。

收起視線,朝著地器具室走去。

“什麼事?”

冉劍魚沒有回答李長安的問題,反問道。

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李長安才慢慢說道:

“魚姐,我覺得我們可以用王大牛的身份,釋出其要回饋治癒過的御靈師以及他們靈獸的訊息,說是要幫他們鞏固治療,同時傳授一些簡單的治療小方法。我相信這樣比我們一個個找上門更方便,而且對周圍,對整個揚城的影響能夠最小化。”

冉劍魚開啟器具室的門,取出被封印的“蠕動觸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個臺子上。

在器具室最中央的臺子上,放置著的正是揚城靜謐會分部最重要的鑑限之器,界析紅童。

此時的界析紅童就顯得格外安分,沒了先前動用它時那紅光熠熠彷彿要“活”過來的樣子。

“怎麼釋出?”

放完後,冉劍魚頭也不回地問道。

“報紙,電視。就說城東船塢十三號泊口的‘靈獸醫者’刊登的訊息。哪怕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訊息,所有人都會來,也至少能幫我們解決掉大部分人的麻煩,剩下的排查任務會相對輕鬆很多。”

必須要趕在在報紙和電視訂版之前確定,所以李長安才急著現在找到冉劍魚商量。

聽完,冉劍魚動作頓了頓,思索片刻後,點頭道:

“可以。我現在讓竹子通知報社和電視臺。”

兩人走出器具室。

看到冉劍魚同意,李長安這才徹底放鬆精神,疲憊感比先前更加洶湧地翻滾而來。

簡單說了兩句細節的安排後,李長安才再次回到藏書室。

這次他沒能再堅持住,連衣服都沒脫,就重重地倒在了軟塌上。

鼾聲頓起。

不過,他是睡著了,但他口袋裡的一個小傢伙卻因為被壓到而懵逼地醒了過來。

揉了揉眼睛。

鑽出口袋。

看著睡著了李長安和小幻,旋即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另一邊。

似呢喃又似夢話地滴咕了聲。

“吱吱.”(原來,眼睛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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