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降臨開始
“注意安全。這次.我未必護得住你。”
當收到來自天文學會的集結資訊時，李長安第一時間用隱晦的方式通知了費成青。
事實上。
這次就算沒有他提醒，費成青們也感受到了陌隴市內氣氛的微妙變化。
“不過，你作為如今天文學會的正式成員，天文學會應該不至於對你動手，你反而更要小心一些打著對付天文學會名號從中牟利的人。”
在幾天前李長安將天文學會的目的是為了降臨他們的“主”後，費成青他們就應該已經在做準備了。
只是不知道。
這次他們準備得夠不夠充分。
“我知道，你們也自己小心。”
其實李長安認為他應該還算是比價安全的。
雖然正處於那即將出現的風暴中心。
但有的時候，風暴中心往往比處於風暴邊緣更加安全。
將訊息告訴費成青後，他就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天文學會所在的河源大廈。
很明顯的一個感覺。
河源大廈周邊的人，明顯多了不少。
看來天文學會所獲得的關注確實比以前大多了。
“玫瑰小姐。”
進入河源大廈乘坐電梯抵達頂樓的集合點，李長安第一時間就找到了自己的上司，那位著裝豔麗的女人。
同時又朝著早已站在玫瑰身旁，文質彬彬的朱依松點了下頭算是示意。
不過，朱依松並不是很待見李長安，只是斜了他一眼。
對此，李長安只是笑笑，並未表示什麼。
看不起才是正常的。
畢竟相較於他，李長安的實力弱了不少。
也更像是個關係戶。
“觀星室，集合。”
在柳紅鳳的帶領下，三人走進觀星室。
和李長安上次來時有了些許的不同。
地上所繪製的紋路變得更加繁複，由多種各式各樣的儀式組合拼湊而成，具體的功效更是讓嘗試理解的李長安感到頭疼。
觀星室內，已然聚集了不少人。
除了坐在整個儀式正中間的半人馬座外，還有坐在他左右兩側，分別處於儀式關鍵節點上的虛星以及實星。
再之後，是呈四角菱形而坐的四個“相位”，這是儀式的四個此等節點。
而作為“兇宮”的李長安，則被分配坐在了“相位”更外一圈的八個三等節點上。
他們這群人，算是如今陌隴市內天文學會真正的核心骨幹成員。
其中不少也是李長安第一次見。
不過，因為每個人都披著特質的星紋袍，所以不太能看真切長相。
李長安接過朱依松遞來的星紋袍，坐到了柳紅鳳之下的三等節點上。
“喵嗚.”
懷裡的小幻輕輕嗚咽了聲。
它能感覺到，這次的儀式有些不太一樣。
李長安輕輕揉了揉它的腦袋，安撫著它的情緒。
這些已經在節點上坐定了的人，身邊也都跟著各自的靈獸，只不過似乎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所籠罩著，因此連靈獸的模樣也看不太清楚。
而隨著他們這群人坐好各自的節點後，觀星室的門被再次開啟，湧進來了一大批天文學會的普通成員。
這群人的臉上，滿是興奮與激動，還有掩飾不住的狂熱。
不用招呼，他們各自圍坐在了儀式的最外圍，共計三十二人。
待到所有人都坐定。
盤膝坐在中央的半人馬座終於開口。
“這次結束之後，所有人皆可獲得‘主’的卷顧。”
這一句話，作為核心成員的人並未有什麼什麼動作，那三十二人則狂熱之色更加濃重。
嗡——
說完。
半人馬座身前的那顆彷彿蘊含著星辰的透明水晶球迸發微弱熒光。
咕嚕嚕——
忽然的。
在觀星室星空一般的天花板上，牆面蠕動，彷彿活了過來一樣。
一隻不帶任何一絲情緒波動的巨大眼睛緩緩睜開，將整個房間內的所有人，都納入到了視線之中。
晦暗的眼膜上，倒映著所有人的輪廓，以及那偌大的儀式圖桉。
坐在下方的李長安瞥見了這隻出現的眼睛，極力控制著表情變化，同時在星紋袍下，牢牢地抱住了差點出現異動的小幻。
恐懼之眼！
天文學會的三階鑑限之器！
而隨著這隻眼睛的出現，在場的所有人都彷彿被人從裡裡外外全都看透了似的，其中也包括李長安。
所以他其實還是有點緊張的。
因為他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一樣，他並未被“汙染”。
如果“恐懼之眼”能看出來.
事實上，“恐懼之眼”似乎也確實感受到了一絲異樣，視線在李長安的身上停留的時間，比其餘人都要稍長。
就在半人馬座都要注視到他的時候，“恐懼之眼”卻又挪開了視線。
下一秒。
撲通，撲通。
御靈師、靈獸沉重倒下的動靜，傳入到了李長安的耳中。
霎時間。
一股澎湃的“靈性”交織著“魂”的力量浮現，迴盪在了偌大的觀星室內。
與此同時。
李長安他們腳下的儀式紋路，也開始迸發出微弱的光亮。
而隨著御靈師與靈獸的不斷倒下，“靈性”與“魂”的越發濃郁，儀式彷彿這才被終於啟動。
將那些普通成員的生命與他們的靈獸全都獻祭了？
李長安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那些圍坐在最外圍的三十二人，其中已經有一大半人如同一灘爛泥一樣，攤在了儀式外圍，也包括他們的靈獸。
還有一部分人，他們緊咬著牙關，身體不住地顫抖顫慄。
眼中的狂熱，支援著他們不會有任何的退縮，唯有堅持。
難怪朱依松對於他這麼個“取巧”成為“兇宮”的人那麼不待見。
如果他們這群人都是經歷了這樣的儀式最終活下來，才勉強獲得骨幹成員的身份，那他李長安確實屬於走了捷徑。
不過，學了一點儀式皮毛的李長安，終於是勉強看懂了一點這個複雜儀式中的部分結構以及作用。
獻祭一部分生命，以此為代價來最大限度的激發這個儀式的作用。
很顯然。
這是一個占卜儀式。
撲通，撲通——
越來越多的人倒下。
但李長安的疑惑也越重。
僅僅只是一個占卜儀式，居然要獻祭這麼多人以及靈獸的生命，天文學會到底要占卜什麼？
他明顯感受到了一種近乎之窒息的壓迫感，不只是源自天上的眼睛。
也源自.
儀式中央的那顆水晶球！
那並不是一顆普通的水晶球，也是一隻靈獸！
只是李長安並不知道它是什麼靈獸。
“我預知未來，我看見過去”
半人馬座那空靈悠揚的聲音彷彿在整個房間內響起。
“我們看見未來，我們徜徉過去。”
天文學會的骨幹們，也突然響起聲音。
下一秒。
屬於他們各自的占星、占卜能力迸發。
注意到這一幕，李長安稍稍遲疑後，透過靈性天平傳遞道：“小幻，影衍。”
一時間。
整個觀星室除了那些普通人員，全都施展出了各自類似占卜的能力。
而他們，僅僅只是作為半人馬座的輔助。
不過。
李長安和小幻，也藉著半人馬座的能力，儀式的加成以及一眾普通成員的獻祭，“看”到了些畫面。
古樸的建築，忙碌的人群，摻雜其中的靈獸.
第三紀元時期！
作為歷史老師，李長安只是看到這些建築，就明白了畫面所處的時期。
視線之中。
橫貫天際的黑色鎖鏈，數千萬斤綠銅澆築而成的巍峨大殿，旋舞在天際的金斑信天翁，黑沉的烏雲中，孕育著藍紫色濃郁雷漿的同時，咆孝而起身披著厚實鱗片的巨大身影若隱若現，展開蝙蝠一樣恐怖蒲翼的身生物宛若神明。
而在那大殿的頂端，一個巨大的青銅圓盤散發著神秘的輝暈。
“看”到這圓盤時，李長安下意識地怔了一下。
費斯托斯圓盤？
不！
是黑色皮革手冊上一模一樣的圓盤！
其上所燒錄著的圖桉不管李長安怎麼努力，都看不真切。
可他就有一種直覺，這個圓盤絕對和他意識深處黑色皮革手冊上所繪製的圓盤，是同一個！
這.
李長安第一次，看到了和黑色皮革手冊相關的資訊。
可這次儀式並不由他主導，而他所“看”到的畫面，也不過就是整個占卜過程中的零星一角而已。
轟！！
明明沒有任何的聲音，但李長安卻彷彿聽到了一陣轟鳴。
畫面轉換的同時，一道暗色充斥著負面情緒的巨大雷霆轟然落下。
在那雷霆之中，他好像看到了不少模樣猙獰的身影。
這道雷霆下，崩裂的並不僅僅只是眼前的畫面，而是整個世界！
人？
忽然的。
李長安彷彿在那恐怖的雷霆下，看到了人類的身影。
是這個人帶來的雷霆？
他有這種莫名的感覺。
而雷霆之中若隱若現的身影，也和前不久李長安被汙染時意識空間內出現的模湖身影一樣，那些全都是的天文學會的“主”？！
所以，雷霆之下的人影，就是巴布提醒他千萬、千萬不要觸及的存在？
一道視線，穿過層層疊疊的迷霧，直射在他身上。
一瞬間。
李長安身上沁出層層冷汗。
他看到我了？！
這感覺.比當初那位執政官都要恐怖。
好在，畫面來得很快，消失得更快。
並且，主導者也是半人馬座，他看見的應該也是半人馬座才對。
可那種感覺，太真實也太震撼了。
轉而出現的，是一道倩麗的人影。
穿著一襲紅紗，站在城市的房頂，笑盈盈地目睹著眼前的一幕。
雖然。
李長安並未見過這個女人，但從她的動作、笑容、撩頭髮的樣子以及嘴角的一點硃砂。
菲妮！
控制了整個“盜拓”團伙的菲妮！
這一刻。
李長安似乎明白天文學會在做什麼了。
他們，在追朔菲妮的過去，尋找著她的痕跡。
所以，天文學會和菲妮達成了交易？
那個女孩克麗絲身上所攜帶的神性，也已經被天文學會弄到手了？
念頭及次。
圍在儀式外的三十二人以及他們的靈獸無一倖免，全都失去了生機。
而半人馬座對這次占星，也到此結束。
李長安覺得，如果這三十二人以及他們的靈獸死完了都沒能達成他的要求，或許接下來死的就是他們這些“宮位”了。
只見半人馬座站起身。
抬頭望向一個方向，神色有些恭敬道：“希望您能夠滿意。”
他在跟誰交流？
菲妮？
頓了頓後，他再次開口，“這已經是我們所能做到的極限，更多的資訊所涉及到的隱秘，我們也束手無策。”
隨後，他不再等待菲妮的答覆，而是取出了那枚粉色的戒指。
一臉的虔誠。
“為我們，凝聚‘主’的心臟。”半人馬座的嗓音再次響起。
鼕鼕！鼕鼕！鼕鼕——
李長安聽到了心跳的聲音。
由遠及近，由弱變強。
緊接著。
在那跳動的心臟中，半人馬座手中的戒指如同粉塵飄散，在空中形成了一片朦朧的虛幻。
而在觀星室的中心。
一個小黑點突然出現，在跳動的聲音中，盪漾起漣漪。
並且黑點在跳動中逐漸變大，擴張。
漸漸形成了一個扭曲的、畸形的、詭異的心臟模樣。
與此同時。
李長安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強烈的汙穢氣息，夾雜著令人恐懼的、敬畏的、顫慄的靈性，彷彿有一隻惡魔，出現在了他們面前一般。
但除了他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站起身，望向那跳動中迅速膨脹的心臟，露出了無法抑制的狂熱虔誠。
他隱約看見，大量面露驚恐的人影、靈獸身影，矯揉著駁雜的靈性、魂，攜帶著濃濃的恐懼、絕望、痛苦、憤怒等壓抑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來。
匯入到了心臟之內。
成了它最佳的養分，化作了它不斷膨脹的力量。
這是紅月交替時所產生的恐懼？
李長安甚至還隱約看到了大量的牙獸以及三眼怖牙獸的身影。
這股恐懼，附著在心臟上。
一根根扭曲的、骯髒的血管逐漸成型。
嘩啦啦——
同一時間。
在陌隴市內的各個角落，草叢、下水道、屋頂、土壤.浮現出密集的昆蟲拍打翅膀的聲音，無數的形似蟑螂的深棕色蟲子匯聚。
它們好似感受到了某種特殊的召喚，朝著同一個地方迅速飛去。
大量的蟲群盤旋凝聚在了一起，只是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這些蟲子就形成了一片偌大的黑雲。
巨大的陰影籠罩了大片區域。
不少在街上的行人看到這一幕，紛紛露出驚駭之色，站在街上指指點點。
而有些人，哪怕只是坐在屋內，也察覺到了陌隴市的變化。
交易會。
三號先生忽然停下了交易的進行，頓下動作，朝著天花板看去。
視線彷彿能穿過天花板，看到外面的景象。
“三號先生.”
一名侍者突然在他身邊站定。
三號先生微微頷首。
“有人已經先行了一步，但也給我們打好了掩護，該行動了。”
“是！”
砰——砰——砰——
突然的。
在陌隴市的街上，正在觀看著天上恐怖景象的人群中，一些人忽然沒有任何徵兆地倒了下去。
旁邊的人都無比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有人上前檢查。
發現他們其實一切正常，就只是昏睡了過去。
可這樣的事情，並不僅僅只是發生在街上。
還有在公司裡、學校內、民宅中，一部分人沒有絲毫徵兆地睡了過去。
“喂，費成青，你真覺得.我們管得過來？”
某處準備著的廢棄屋子裡。
靜謐會監察部十三組的成員們正處在這裡。
扛著巨大柴刀的安玲，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景象，又掃了眼不遠處的河源大廈，嚥了口口水問道。
費成青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
但沒辦法。
有些事情，總有人要管。
他現在很慶幸。
好在有李長安的成功潛入，讓他們獲得了一定的準備時間。
那位，應該來得及
身前接二連三地浮現出陣式。
一隻高傲的九尾狐尊出現，隨後是熾熱的焰殿炎君，再之後.
他的動作和行為，無疑表明了他的態度。
看到這一幕，站在費成青身後的幾人，露出無奈之色。
不過也不再說話，紛紛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