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神棍
五階鑑限之器？
要知道，靜謐會的那件五階鑑限之器“泰坦的饋贈”可是有著天使甚至是堪比大天使的實力。
當然，其肯定也具備著很強的副作用，只不過李長安並不清楚。
不過眼前這根手杖是不是五階鑑限之器還不好說。
李長安沒有貿然靠近，只是看向小幻。
而早就明白了他意思的小幻在看到手杖出現的時候，就已經進行了影衍。
雖然它感覺這根手杖很奇怪，給它一種有那麼點不太真實的錯覺，但影衍得到的結果確實是說很安全，威脅不大。
得到小幻的回應，李長安還是站在原地駐足少許後，深深地吸了口氣，朝著魁鬥走去。
在小幻、魁鬥甚至是霍毒綠亞龍緹格涅斯的注視下，李長安伸手抓住了這根看似平平無奇的手杖。
下一秒。
層層疊疊的虛幻訴求之聲於他的耳畔響起，李長安現在彷彿靈魂迅速上升，穿過密實林蓋，穿過朦朧毒瘴，穿過一朵朵潔白的雲彩，上升到了一個極為誇張的高度，俯瞰著身下的世界。
而在他的視線中，一顆顆渺小的光點閃爍氤氳。
仔細看的話，似乎能夠看到那每一個光點的背後，都是一個身披綠袍或是戴著綠色繡章面容虔誠的人。
有老的，也有年輕的，有男人，同樣有女人。
每個人似乎都有著各自的訴求，但也展現出了他們的虔誠信仰。
短短几個呼吸，李長安就感覺到腦袋深處一陣陣抽痛，那龐大的訴求資訊蜂擁而來，彷彿就要將他的腦袋撐爆。
只見李長安的面色漲紅，額頭、脖頸處，一根根青筋隆起，豆大的汗珠瞬間沁出。
“他撐不住的，快把他拉開。”
見狀的霍毒綠亞龍緹格涅斯不由搖了搖頭說道。
原本以為李長安明白這根手杖是什麼，敢上前抓可能是有什麼把握。
現在在霍毒綠亞龍緹格涅斯看來，這根本就是在作死。
“喵嗚？”
“括”
小幻和魁鬥不由對視了一眼。
撐不住？
對於霍毒綠亞龍緹格涅斯的判斷，它們本來不應該產生懷疑。
可對李長安的信任，已經遠遠超出了霍毒綠亞龍緹格涅斯的話。
如果李長安撐不住，他會在第一時間通知它們。
哪怕無法通知，它們也能感受到其內心的波動。
但現在，李長安內心傳遞的念頭只有一個。
我沒事。
看到小幻和魁鬥不為所動，霍毒綠亞龍緹格涅斯有些意外，“你們傻的嗎？”
說罷，它就要上前。
畢竟，在它眼裡李長安可是個出色的“廚子”，這裡還有一堆食材沒有用呢。
只是。
霍毒綠亞龍緹格涅斯還未碰到李長安，小幻和魁鬥卻在第一時間攔在了它的面前。
“你們。”
眼眸閃爍，霍毒綠亞龍緹格涅斯挑了挑眼皮。
但下一刻，它眼睛微瞪，滿是意外地看向李長安。
嗡——
其身上忽然發出一聲輕輕的顫鳴，伴隨著一圈翠綠色氤氳能量的波動。
“怎麼可能”
海岸鎮。
樹神教教堂內。
一群虔誠的信徒們在牧師的引導下，做著彌撒。
最近，他們樹神教發生了不少事情，為了鞏固人心，而舉行彌撒活動，以安撫每一位信徒的信仰。
只是。
原本在眾人看來，只是一場普通的彌撒。
雖然他們心中依舊信仰著“樹神”，可他們也都明白，信仰歸信仰，神終究是不可能給予什麼回應的。
其中，就不乏一些生病、受傷甚至是殘疾了的人。
當科學的手段無法治癒他們，或者當他們所擁有的條件無法承擔起昂貴的支付代價時，很多人都會選擇將心靈寄託給虛無縹緲的“神”，不求身體上的治癒，只求心靈上的慰藉，讓內心能夠有所寄託。
老柳是個普通。
生活在海岸鎮的普通人是非常悽慘的，人生安全很難得到保障的同時，還要面對隨時可能會出現的火併危險。
而他的右腳，就是在一次兩個幫派碰撞所帶來的餘波中，被摧毀了。
從腳踝到膝蓋，幾乎全都消失。
如今只有一節木質的假腿，突兀地安裝在上面。
但他信仰著“樹神”，因為其代表著生機、旺盛、豐收以及包容。
所以老柳希望“樹神”能讓他每年的莊稼都能豐收，不要出現自然災害，如果能夠少一些幫派之間火併所帶來的影響就更好了。
但在老柳的內心深處，他還有一個奢望。
如果。
他想如果“樹神”真的存在的話，要是能幫他恢復殘缺了的右腳，那自然是最好的。
這一次“樹神教”組織彌撒，虔誠的老柳雖然囊中羞澀，但還是極為虔誠地拿出了自己一部分的積蓄。
“偉大的樹神啊，您是生命的象徵，是旺盛的代表，是豐收之神，包容萬物，希望您能保有我這一年再次豐收，如果、如果可以的話.”
在牧師的引導下，雙手縱向併攏十根手指依次排開置於額頭的他，如教堂內其餘所有信徒一樣虔誠禱告的他，默默地訴說著內心的願望。
“如你所願。”
忽然的。
讓老柳愕然的是，他的腦海中突然就響起了一聲肅穆的、神聖的、真實的聲音。
這聲音，讓老柳整個人的汗毛全都立了起來。
緊接著。
他突然感覺右腿一陣酥麻。
啪嗒——
他那條木質假腿直接脫落在地上，而他那空蕩蕩的右腿，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
一根根細密的肉芽在瑩瑩翠綠色光暈的流轉下不斷叢生。
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他那條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右腳，居然再次長了出來！
而且，相較於另一條腿，新長出的右腳面板更白，肌肉更緊實，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老人所應該擁有的腿。
而出現了變化的，並不僅僅只是老柳，在整個教堂內，不少人的身上，也都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變化。
“神蹟！這是神蹟！”
突然地。
有一個人驚撥出聲。
下一秒。
整個教堂內都被“神蹟”二字所充斥。
就連主持彌撒的牧師都是一臉的驚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牧師，都從未得到過半點“樹神”的回應。
甚至，他查閱了樹神教的教典和大量資料，都沒能看到過幾次神蹟出現的記錄。
但這一次.
牧師看到了恢復斷肢的老柳，看到了疾病消匿的孩童，看到了從輪椅上站起身的老婦人，看到了.
他也聽到了“樹神”的回應。
“樹神、樹神他，不，偉大的樹神她展現了神蹟！”
牧師第一個跪俯在地，滿臉遏制不住的虔誠與狂熱。
沒有什麼事情，是比一個教會所信仰的“神”展現出神蹟能能讓信徒們。
“嘩啦啦”一大片，整個教堂上百人，幾乎沒有一個眼裡不是狂熱的追崇。
偉大的“樹神”她聽見了我們的禱告，並且給予了回應，降下了神蹟！
就算是那些沒能感受到自身變化的人，也都聽到那源自虛無縹緲的話語。
“吾為‘豐碩樹神’，信吾者，皆吾信徒。”
“偉大的‘豐碩樹神’！”
牧師第一個反應過來。
這是他們所信仰的樹神的“尊明”，是其真實存在的證明，也是其權柄一定意義上的闡釋。
“偉大的！豐碩樹神！”
一遍又一遍的呼喚，在教堂內不斷迴盪著。
自這一刻開始，作為東大陸不算太起眼的一個宗教“樹神教”，發生了一些變化，一些極為特殊的變化。
而在另一邊。
霍毒綠亞龍緹格涅斯的山澗內。
握著手杖的李長安，在霍毒綠亞龍緹格涅斯意外的目光注視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一刻。
霍毒綠亞龍緹格涅斯甚至感覺李長安是能和自己平視的同等存在。
它動了動嘴巴，憋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你怎麼做到的？”
李長安有些空洞和縹緲的眼神逐漸恢復清明。
怎麼做到的？
李長安嘴角微微抽了抽。
說實話，最開始他的靈魂差點被那龐大的祈求聲，以及手杖所攜帶著的特殊性給直接碾碎了。
這根手杖並不是五階鑑限之器，依照其影響範圍和負面作用，李長安判斷其大概是一件四階鑑限之器。
因為其本身沒有戰鬥作用。
它具有的一個最大也是最讓李長安意外的功效，那就是.位格。
是的，“神”的位格。
當然，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神”，是一種虛構的、不真實的“神”。
這樣的位格完全源自手杖上所蘊含的“神性”。
只有天使層次、大天使層次乃至更高層次的靈獸，才具備的神性。
用最簡單的來解釋，持有了這根手杖的人，就等於成為了“樹神教”的教眾所信仰著的“樹神”。
藉助手杖，他能對所有向“樹神”祈求、禱告或是稱呼“尊名”的人給予回應，並且在一定程度上，降下神蹟。
再簡單一點。
擁有這根手杖的人，可以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神棍”。
不過。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駕馭這根手杖的。
事實上，自這根手杖出現到現在，哪怕是創造了它的人，都沒能完全駕馭過它。
因為它的駕馭要求極高，需要駕馭者擁有神性，而且是不弱的神性。
眾所周知，當靈獸達到天使層次或是大天使層次後，靈獸的部分靈性就將轉變為神性。
而透過靈性天平，御靈師們也將從靈獸身上獲得好處。
久而久而之，御靈師們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擁有神性，變得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樣。
但是吧。
擁有了神性，而且是能駕馭手杖神性程度的御靈師，會看得上它麼？
所以就造成了一種很尷尬的局面。
看得上手杖的人用不了，用得了的人又看不上它。
至於說，李長安為什麼能操控它。
原因無他。
黑色皮革手冊！
就在李長安快要被那洶湧的禱告、祈求聲所淹沒，被手杖所具備的神性吞噬時，黑色皮革手冊再次發揮出了它的作用。
黑色皮革手冊，居然釋放出了能夠完全壓制手杖，甚至是操控手杖的神性！
所以說。
手杖究竟是五階還是四階的鑑限之器李長安不確定，但他可以確定，黑色皮革手冊絕對是五階甚至是凌駕於五階之上的鑑限之器！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霍毒綠亞龍緹格涅斯有點懵，它不明白為什麼李長安可以駕馭這根手杖。
“樹神權杖.”
李長安輕輕摩擦著這根看似平平無奇的權杖，給它取了一個自己認為能夠接受的名稱。
擁有了這根“樹神權杖”的他，成為了整個“樹神教”教眾們所信仰的“樹神”。
不，現在應該更準確地稱呼為“豐碩樹神”。
稀里湖塗地，就成為了一個神秘宗教的“神”？
“這是要讓我當神棍啊”
李長安喃喃道。
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件好事。
讓他莫名其妙地獲得了一批虔誠信徒，其中甚至不乏大量的御靈師，更有實力不俗的御靈師。
當然。
李長安也明白，他這個“神”的出現，對於部分真正操控著“樹神教”牟利的人而言，可不是件什麼好事。
不過，他相較於那些人，優勢很大。
誰讓他現在就是“樹神”呢？
而且，他還有一個優勢.
“你這眼神，怪怪的啊。”
霍毒綠亞龍緹格涅斯身上的鱗片莫名地抖了抖，它狐疑地看著李長安，身體居然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你想幹嘛？”
拿著手杖的李長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聲道：“尊敬的緹格涅斯閣下，有沒有興趣成為‘樹神教’的神獸？”
“噗——”
霍毒綠亞龍差點一口口水噴在李長安臉上。
“你說啥？”
對於它的反應，李長安也預料到了。
其實，之前他不是很理解“樹神教”這種宗教存在的原因和意義，更多的可能是當成了類似天文學會以及巨龍信仰這樣的組織，信仰“樹神”就等同於天文學會的人信仰他們的“主”一樣。
但現在他手持“樹神權杖”後，就明白了全部。
“樹神教”的“樹神”其實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它是一種概念神。
誕生於很早很早以前，東大陸的土著們有著各式各樣的信仰，各式各樣的概念神，類似於圖騰的存在。
所以霍毒綠亞龍緹格涅對於所謂的“樹神”不屑一顧，因為它根本不存在。
只不過，“樹神教”是為數不多被保留下來的，延續至今的宗教。
它經過漫長的時間，無數人以及靈獸的虔誠信仰下，積蓄信仰之力誕生的概念神。
但現在因為他的出現，這個概念神變成了真實存在的“神”。
那既然“神”都出現了，為了讓其位格變得更加真實，冊立一隻神獸，而且還是實力不俗的神獸，那豈不是更加真實？
“您想啊”
小幻悄咪咪地側過頭。
它明白，李長安又要開始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