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只是一次試驗而已
哥譚，世界頂級的大都市，燈紅酒綠，遍地金錢。
然而哥譚的市民在每時每刻都有千萬種愛哥譚的理由，以及更多出一種的討厭它的理由。
冬季的哥譚冷的讓人發抖，呼嘯的寒風會穿過高大的鋼筋水泥森林，在樓與樓的縫隙間瘋狂肆虐，打穿窮人的每一件衣服。
有人吹風，就有人烤火。
也許就是街邊匆匆走過的某個人，隨意的看向寬大玻璃櫥窗的裡面，那些冒著熱氣的牛排，那些精緻明亮的高腳杯，那些頭髮油亮，西裝革履的紳士們，那些名媛脖子上的寶石……
天堂與地獄之隔，也許並不多麼的遙遠。
有時候，就只是一層玻璃的厚度而已。
短暫的停留和眺望並不能給空泛的生活帶來一絲一毫的改變，腳步仍然要繼續，生活仍然要繼續，時間也仍然在繼續。
哥譚的冬天過去了，也許能稍微喘一口氣了？
可它又變成了終日下著雨的陰暗城市。
好像永遠不會晴朗的天空，好像永遠都帶著酸味的雨水，好像隨時會活過來的，猙獰恐怖的滴水獸。
一身黑色的護甲，一件黑色的披風。哥譚的夜空之蝠百特曼先生，正蹲坐在他最喜歡的一隻滴水獸上，看著溶溶的雨幕，看著昏暗的城市，看著那些步履匆匆的行人。
雨水落在他的蝙蝠頭盔上，卻並不能侵潤他的身體，花費巨大代價打造的戰甲完美的為他隔絕了絕大多數的水汽。
只是，終究還是有一絲涼意的。
哥譚的雨水，終究還是帶走了他身體的一些熱量，一些能量，一些年少時的輕狂跋扈。
蝙蝠俠喜歡在這裡思考問題。
這裡是哥譚的最高處，是韋恩家族最重要的產業之一，也是他第一次成為蝙蝠俠之後，俯瞰哥譚的地方。
在這，他能看見許多陰暗角落裡滋生的犯罪，也能看見被保護的市民普通又安穩的生活，還能看見騎著腳踏車在雨中穿行而過，搖頭晃腦唱著歌的……
“林恩？”
雖然遠遠的看過去，因為雨水和距離的原因，有些看的不是很真切。
而且，蝙蝠俠視線中的林恩，臉上好像覆蓋著一層奇怪的面具，無法看清他的面孔。
但，在這樣的雨水中，如此悠閒的騎著腳踏車，肩膀上還蹲著一隻舉傘的小貓咪……
只能是林恩了。
…………………………………………
“我可以抱你嗎愛人~”
“讓我在你肩膀哭泣~~”
“如果今天我們就要分離~”
“讓我痛快的哭出聲音~喵~”
雨聲滴答中，低落在雨傘上的雨水彼此相連，彙整合線，蜿蜒曲折，順著搖晃的，轉動的雨傘灑下。
透過雨傘的燈牌和一盞盞樓房間錯落的光芒被滑落的雨水分割、融合，變成了迷濛的景色，隨著不斷的變換角度，也在不斷的變換色彩。
林恩唱一句，小貓咪唱一句，一人一貓騎在腳踏車上，撐著透明的雨傘，緩緩的穿行在哥譚的街頭巷尾，車頭超過一個又一個慌張的行人，車輪壓出一條長長的水線。
林恩當然不是因為喜歡下雨之類的理由才出來各種閒逛的，也絕不是為了給小貓咪買衣服才這麼有閒情逸致。
坐在寬大的窗臺前，端著咖啡或者酒杯，看著無風細雨打溼樹葉，將蒼灰洗成新綠，把樹幹的淺黑變成深黑。聽著雨聲沙沙，時而鳥鳴，這才是賞雨的做法，而不是像他現在這樣，被玩的很開心的小貓咪時不時拿到一旁去的雨傘澆下一頭的雨水。
“呸！”
還是哥譚的雨水。
“林恩林恩，你會唱雨中曲嗎？”
“會，但，一心不可二用，更不可三用，四用，我現在沒時間，你自己喵兩句意思意思吧。”
林恩所說的一心二用當然不是指騎腳踏車的同時唱歌這件事情。
因為他在騎著腳踏車的同時，還在使用技能，而且是同時使用好幾個。
【心魔外化】的光環開啟，掠過林恩路過的每一個路人。
【石人共智】的能力也用著，同樣一個一個連結那些光環中的路人，一個一個的解除。
“天哪！有巨魔食人鼠在街上！”
這是比較普通的路人被兩個技能連結後的反應。
“omg……我的老婆為什麼長出了三個頭！”
這位大概是比較怕老婆。
“比獅子還大的蜘蛛！我一定是瘋了……”
唔……人類對蜘蛛的恐懼大於死亡。
“湯姆舅舅！你不是死了麼！我明明記得我把你埋在河邊的！”
幼呵，這組合技還能破個桉子什麼的啊！
“是消防栓！是消防栓！啊！我死了！”
？？？這什麼情況？
“百特曼！長的好醜的百特曼！我看到他的臉了，我不會被滅口吧……”
吱！
林恩捏下了車閘，差點把小貓咪甩出去。
瀟灑的踢下車踢，林恩澹定的走到一個眼窩深陷，眼神躲閃的瘦弱小青年面前，邦邦就是兩拳。
我不比那隻蝙蝠長的好看？！
瞎了你的眼！
“哼！”
扛著依然在打傘且不明所以的小貓咪，林恩重新回到了腳踏車旁，甩腿上座。
尷尬了，屁股上全是水。
忘了還在下雨，車座都澆溼了。
表情繼續保持澹定，只要林恩自己不說，就沒人知道他的褲子都溼透了。
…………
拐過一個街頭的牆角，林恩的腦袋有點刺痛，這都是長時間持續不斷地同時使用多個技能帶來的影響。
不過在林恩看來，這當然是值得的，因為他的技能堪稱飛快的從初始的一級升到了二級。
看著長長的技能數量度未被填滿的部分，林恩適時的放棄了一蹴而就的這種危險的想法。
人的內心都有陰暗且隱秘的角落，恐懼源自未知，但也同樣源於對以往那些曾經做過的錯事的坦然直面。
這樣的東西看多了聽多了，可能就要去做心理醫生的診療了。
“唔？”
就在林恩的車子拐過拐角的一剎那，一根空心鐵管從林恩的面前橫著打過來。
拜【影舞】的技能效果所賜，林恩能在很短的時間反應過來。
他看到了鐵管打來時的輕微形變，看到了鐵管敲擊下落的雨滴，將其打散的過程，也同樣看到了揮動鐵管時，從牆角露出的那隻因緊握時過度發力和雨水衝擊而蒼白的，沒有血色的手。
下一個剎那，鐵管呼嘯著掄出來，打中了雨傘的傘骨，將其擊成兩截，飄落在地。
一同倒地的，還有空無一人的腳踏車，以及收力不及，把自己甩出一個踉蹌的某位穿著雨衣的年輕人。
“啊……終於也讓我碰上這樣的事情了。
這個技能還真是好用啊。”
“喵~林恩，我冷。”
倒地的年輕人回頭，看見一位身穿常服，臉上卻帶著一個詭異面具的人。
那面具上，本來空無一物的表面，正浮現出一個由黑色墨點組成的笑容。
就像網路上的簡易文字表情包一樣。
一個帶有弧度的笑臉，兩個代表眼睛的黑色墨點。
然後，在他的注視下，那個笑臉逐漸變形，增大，笑的越發猖狂了起來。
“bravo。”
面具下傳來一聲拉長了的誇讚。
“當然，我不是說你，以及你的小夥伴。”
那人把地上站在他腳邊的小貓抓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衣服裡，露出一個小腦袋。
“我是說，這真的很讓我驚喜。”
【影舞】，加上神經反應速度和動態視力，並附帶快速突進的技能。
【鬼臉：邪心假面】，可主動具現使用者情緒為表情，同時防止窺視，還附帶心靈護盾的裝備。
本來呢，林恩覺得，這兩個技能，可能要在無人的地方，面對空氣或者是小貓咪使用了。
沒想到，居然還真的讓他就這麼用上了。
而且，還是被人打劫的時候用上的。
這簡直是完美的劇本。
“羅恩！”
倒地的男子身邊跑過來兩個同樣乾巴瘦，同樣穿著難看雨衣的人，他們撿起了地上的鐵管，交到被拉起來站直的同伴手上，分位站立，隱隱把林恩圍在了中間。
“呀呀呀~不愧是哥譚的犯罪分子呢。”
即使是林恩這樣的人，也會真心感慨，哥譚的市民就是不一樣啊，犯罪的那就更不是一般人了。
我這種造型，擺明了不是普通人吧，一點逃跑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想利用人數優勢直接動手嗎。
唔，老蝙蝠看到這一幕，一定很特碼的欣慰吧。
“你們，要用這個，對付我嗎。”
林恩站在雨中，抬手指了指他們手中簡陋的武器。
“或許，你們可以用這個。”
伸出另一隻手，握著黑色的槍，林恩抬手對準了其中的一個人，在他本能躲閃的時候，又把槍口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然後是下一個。
“會死的人是誰呢？應該不是我。那，是你？是你？還是……你？
呵呵呵哈哈哈哈……你們願意配合我做一個遊戲嗎。也算為你們的生命，畫上一個完美的符號。”
“先、先生……請原諒我們，這是一場誤……”
“哦。你先出聲了，那，你先死。”
砰！
槍聲響起，林恩身後的青年緩緩倒地，臉上還帶著茫然無知的表情，腦門上一個大洞。
“嘶……拿錯了槍了，怎麼打到身後去了……”
林恩無奈的用手指撓撓頭，把槍口對準了下一個人：“放輕鬆，別擔心，這次會從正面射出子彈的。”
林恩臉上的面具表情越發的誇張，嘴巴都快咧到頭頂去了。
“林！”
正當他要開槍的時候，有人在他的背後，叫住了他。
“切！可惡的老蝙蝠，專會挑這種時候出現。”
斗篷呼扇的聲音響起，百特曼老爺，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