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連環刺殺,孟津渡口

戰馬嘶鳴、甲冑碰撞、金戈交鳴之聲,驟然在太原城中響起。

原本燕王臨時駐地之中的護衛兵馬驟然出動,朝山西兵馬都司衙門而去,將這裡裡三層外三層地圍困起來。

而隨著北境精銳的出動,整個太原城中頓時被凜然殺伐之氣所籠罩。

如今山西太原城中的文武官吏、世家大族的主事人都在這裡,更是讓城中各家人心惶惶,忍不住派遣奴僕想盡辦法地打探訊息。

可無論往日這些人家有多少人脈權勢,在將山西兵馬都司衙門團團圍住的北境精銳兵馬面前,也是毫無情面可言,根本打探不到任何訊息!

而此時的山西兵馬都司衙門之中,氛圍極為壓抑。

李玉鑑端坐於主位之上,臉色冰冷凝重。

在場眾人焦躁惶恐,回想起剛剛兇險,依舊是心有餘悸。

此前奉命前來傳旨的宮中太監,以及宮中上直親軍將領,收到訊息之後更是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待看到安然無恙的燕王李玉鑑之後,傳旨太監心中這才一鬆,雙腿一軟差點沒有癱倒在地。

稍稍緩過來的傳旨太監是又驚又懼,當即尖著嗓子嘶喊道:

“是誰,到底是誰!竟敢刺殺燕王殿下,大逆不道,罪該萬死!”

宮中上直親軍將領,亦是心有餘悸,連忙單膝跪倒在地,誠惶誠恐地告罪道:

“是臣護衛不利,請殿下恕罪!”

若是燕王當真被人刺殺了,他們兩人是一個都逃不了干係。

李玉鑑瞥了一眼告罪的宮中將領,當即沉聲下令道:

“你找常都指揮使要令牌,立即領隨行而來的上直親軍前去督促封鎖太原城四門,以防幕後之人逃離!”

傳旨太監、這名宮中將領,以及他帶來的五百上直親軍,裡面就藏著皇帝的心腹。

之後的安排若要順利,這些人就不能在身邊!

如今正好就以此理由,趁機將這五百上直親軍從身邊調走。

宮中將領聞言,當即轟然領命道:

“末將領命!”

“臣這就書寫手令!”常一平更是連忙應是,不敢有絲毫反對,還連忙取出自己的隨行令牌交了出去。

此時眾人注意力已然都被這突然出現的刺客所吸引,無論是常一平這個楚王黨羽,還是皇帝派人的人,都沒有朝別的事情上去想。

甚至他們為了證明自己與這件事毫無關係,皆是聽令而行,一身的本事力氣,都恨不得用出十二分來。

李玉鑑下令完畢,宮中親軍將領離去之後,又瞥了一眼下面有些坐立不安的地方文武官員、世家大族主事人。

她的語氣當即緩和下來,開口安撫道:

“今日之事,讓諸位受驚了。本王立即讓人將諸位安置別處休息,等到事情查實之後,再行賠罪!”

“另外諸位家中,本王也會派人前去報一聲平安!”

聽到李玉鑑的安撫之言,原本惴惴不安的眾人們稍稍安心下來,又強做精神附和了幾句。

李玉鑑此時扭頭看向身旁的常一平,做出一副感激模樣,誠懇地道:

“常大人剛剛出手相救,本王銘記在心!”

下方眾人聞言,皆是眼露豔羨地看向常一平。

自古大功,莫過於扶立救駕!

在旁人看來,剛剛常一平的這一腳,起碼算是給自家家族踹出了個三代富貴,如何能夠不豔羨?

哪怕是常一平,此時在李玉鑑故作的感激之前,心情也是有些激盪。

此時的他竟然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怎麼就那麼按奈不住投靠了楚王了呢?

否則只憑今夜救駕之行,效力於燕王麾下自是前途光明,不可估量啊!

要不直接和燕王殿下坦白,真正投靠燕王殿下?反正楚王如今似乎也會大勢已去,何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恍惚愣神片刻之後,常一平才勉強收斂了複雜的心緒,躬身道:

“護衛王駕,本就是臣所應該的,殿下不必如此!”

李玉鑑微微一笑,起身朝旁邊走了幾步,然後道:

“你隨本王來,本王有幾句話私下交代!”

如此做派,完全就是親信心腹的待遇啊!

常一平喉嚨動了動,在旁人羨慕妒恨的眼神之中跟著而去,心中又不可抑制地生起了,乾脆直接投效燕王的想法。

李玉鑑負手朝旁邊走了一段路,直到稍稍遠離眾人,卻又能夠遠遠看到的地方停下,然後故意遮住了來自身後的視線,從袖中取出了一柄小匕首遞了過去。

“拿著!”

常一平伸手接過,然後順口道:

“多謝殿下賞賜!”

此時的他還以為這是什麼燕王的貼身兵器,是對於自己剛剛救駕的賞賜呢。

李玉鑑失笑一聲,又問道:

“楚王此前對你,可曾有過什麼交代?”

原本心中思緒紛雜,有些糾結於要不要投靠燕王的常一平,聽到這話腦子頓時一懵,有些瞠目結舌地看向李玉鑑,結結巴巴地道:

“殿、殿下這是何意?”

李玉鑑有些戲謔地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後身形突然後退數步。

與此同時,身後突然傳來燕王親兵的暴喝之聲:

“常大人,伱手中拿著的是什麼!”

暴喝之聲,讓在場眾人再次朝遠處看去。

夜色昏暗看不清遠處兩人的具體表情神色,眾人只看到了此時燕王殿下身形連連後退,常一平手中握著的匕首折射寒芒。

再配合著親兵們的暴喝怒吼之聲,霎時間便成了山西兵馬都司都指揮使常一平,持兇器刺殺燕王殿下的畫面!

如此驚悚的一幕,讓在場本就驚魂未定的眾人們再次驚駭起來。

今夜刺殺,竟然還是連環計?

山西兵馬都司都指揮使常一平,堂堂正二品大員,竟然也參與其中!

常一平目瞪口呆,看著臉上滿是戲謔之笑的燕王,當即高舉雙手,憋屈地喊道:

“不是,我沒有……”

但解釋之言尚未說出,一眾如狼似虎的親兵們便直接撲了上來。

遠處亦是有人快步上前向燕王殿下想要表現自己的忠心,卻又被部分親兵所攔住,場面一時之間混亂無比。

只聽到怒吼喊叫之聲,嘈雜無比。

但下一刻,又有人突然驚慌地喊道:

“不好了,殿下被刺了……”

“大膽常一平,該死!”

“快去找醫者,快去找醫者!”

一群親兵當即圍了上去,又強行按住了躁動的人群。

慌亂之中,一眾山西地方文武官員、世家大族什麼都看不清楚,只遠遠看到一群親兵七手八腳地抬著一人急促離去。

雖未看清具體情況,可親兵們抬著“燕王殿下”所過之處,皆有殷紅鮮血滴落一路,看起來似乎是流血不止,觸目驚心!

在場眾人只覺手腳冰涼,腦子昏昏沉沉好似身處噩夢一般。

尤其是那名傳旨太監,此時渾身一軟,真正如同一灘爛泥倒在地上,口中喃喃道:

“完了、完了……”

說罷,竟然是眼皮一翻,直接暈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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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洛陽,孟津渡口。

黃河出陝,奔騰在豫西峽谷,水流湍急,至孟津河道漸寬,流速驟降,便於船渡。這裡的孟津渡口,便是水運關鍵之地,交通要衝!

天下各地物資賦稅,多靠水路運輸至神京以供養朝廷。

在此之前,這孟津渡口可是繁華至極,往來船隻日夜不休。

只是如今淮安漕工叛亂尚未完全平定,江南漕運斷絕,這孟津渡口倒是直接少了大半船隻,乍一看竟然顯得有些空曠落寞。

兩艘懸掛著齊國公旗幟的船隻,光明正大地在孟津渡口停泊。雍博榮在有蘇妙姿的陪同之下,走下了船隻。

隨行的校正府郎官們各自喬裝,以各種身份四散於渡口內外,已經開始著手為日後雍博榮撤離之事,做起了準備。

雍博榮站在渡口碼頭之上,卻是有些惋惜地道:

“距離渡口不遠還有一座孟津關,其北瀕黃河,南依邙嶺,有山河作託,以關制河,易守難攻。”

“否則起兵之後,直接以水師運兵抵達孟津,神京洛陽便近在咫尺,又何須去想辦法攻打那險峻的汜水關呢?”

大梁朝廷因為自身防務所需,原本也只設了兩支水師。

一支萊州水師,如今歸屬於北平調遣。另外一支長江水師則負責護衛漕運,如今卻也因為漕工叛亂,被盡數牽制在淮安那邊。

若非是有孟津關攔著,直接調集萊州水師運兵,直取神京洛陽要更加容易些!

聽到雍博榮的感慨,有蘇妙姿卻是道:

“據說兩千年之前,黃河曾經有改道之跡。當時別說孟津關了,神京洛陽都飽受黃河水患,甚至汜水關地基都被河水沖刷不穩,幾欲陷落。”

“彼時人間朝廷天子徵調天下民力,甚至還請動了我青丘出力,這才疏通穩定了黃河水道,保住了神京乃至下游地界生靈。”

雍博榮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好像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青丘就開始和人間王朝扯上了關係。然後逐漸發展,才在人妖兩族之中都有了尊崇地位。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親隨快步走到雍博榮的身邊,湊到耳邊輕聲低語道:

“公子,神京校正府高層皆已經到!”

雍博榮聞言,當即一展衣袍,道: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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