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營地,一座黃金為頂,裝飾彩飾的純白營帳,坐落營地最中央。

此處,正是瓦剌可汗的金帳!

達爾扎便快步走入,並沒有受到可汗親兵的阻攔。

作為草原有名的智者,瓦剌可汗也歡最為信任的親信,他可以不需通傳,直接拜見瓦剌可汗也歡。

此時金帳之內,瓦剌可汗也歡,正看著營帳之中擺放著諸多金銀布帛,臉上盡是滿意歡喜之色。

見達爾扎快步走入,也歡笑容滿臉地道:

“達爾扎,你來得正好!”

也歡可汗一邊說著,一邊自手邊拿起一匹極為精美罕見的絲綢,隨手便塞到了達爾扎的手中,道:

“這是梁國最好的絲綢,在草原上價值五百頭牛羊,我賞賜給你!”

“這裡面的東西,你若是喜歡,我也準你挑選!”也歡可汗很是大氣地道。

達爾扎看著滿帳的珍貴禮物,心情沉重,微微嘆息一聲,忍不住開口道:

“可汗,您為什麼要收下樑國燕王送來的這些東西?”

也歡可汗聞言,微微一愣,扭頭看了看帳中的珍貴禮物,下意識地反問道:

“燕王只是說送給我的,為什麼不收?”

也歡可汗想著,雖然自己並沒有打算,答應燕王的求和要求。

但這,也不妨礙他收禮物啊!反正不拿白不拿……

達爾扎聞言,胸口頓時一堵。

他終於知道了,也歡可汗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他那個有勇無謀的侄子馬哈木了。

合著叔侄二人,全然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達爾扎深吸一口氣,強行平復心情,開口解釋道:

“可汗,咱們如今是與高句麗聯合出兵!兩方本就因此前恩怨,而互有戒備。又因為戰利品、兩軍配合之事,而導致頗有怨言。”

“如今您收下了燕王的禮物,要讓高句麗那邊如何想?”

也歡可汗聞言,眉頭皺起,不滿地道:

“高句麗?我身為瓦剌可汗,如今又沒有背棄盟約,就收點禮物,高句麗還能說什麼嗎?”

達爾扎心累地嘆息一聲,沉聲道:

“在中原,這樣的策略叫做離間計。就是想用手段,讓我們與高句麗失和,梁人從而能夠利用,挽回遼西的敗局!”

也歡可汗聞言,依舊沒有放在心上,一臉毫不在意的樣子。

達爾扎見此,又連忙道:

“可汗,梁人的狡詐,您應該知道!所以,一定要有所防備啊。”

被這麼一提醒,也歡可汗頓時想到了自己這麼多年來,被梁人數次坑害的事情,心中頓時一凜。

看著達爾扎凝重的神色,也歡扭頭看了一眼滿帳的珍貴禮物,面露不捨之色。

可出於對達爾扎的信任,以及對狡詐梁人的懷疑,他還是一狠心,咬牙道:

“那你說,該這麼辦!”

“將這些東西,再轉送給泉文祚,以示我瓦剌並無背盟之心。還可以在戰場之上展示,告知梁軍,他們的燕王畏懼求和,以此打擊士氣!”達爾扎沉聲道。

不得不說,達爾扎還是有些手段的!

將也歡可汗的貪心,改成了是想手下禮物,以此打擊梁軍士氣,也算給高句麗一個能夠接受的交代。

若是雍博榮那邊沒有後手,兩方是完全可以繼續維持合作關係的……

也歡可汗聞言,心中肉疼不已,卻也還是苦著臉,心不甘情不願地道:

“好,就聽你達爾扎的!”

達爾扎聞言,心中終於一鬆,激動地撫胸一禮,道:

“可汗英明!”

自家可汗雖然毛病不少,可到底能聽得進去勸,還是好的……

————————

雍博榮雙手抬起,在旁人的幫助之下,換下錦袍,穿上了甲胃。

所穿甲胃,暗底赤紋,細密的鱗片遍佈其上。不似山文甲、明光鎧那般雄壯臃腫,反而格外精緻修長。

正是雍博榮剛剛得到的“引禍”異寶,耀武赤磷甲!

相較於戰場之上,那些厚重臃腫的甲胃,這副耀武赤磷甲,此時並未顯現神異之處。

看起來雖然精緻,卻不似鋼鐵打造,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給人一種華而不實的感覺。

王不二看著自家少爺身上的甲胃,微微皺眉道:

“少爺,要不您還是一副甲吧。您現在穿的這玩意,看起來怕是連幾根箭失都防不住!”

說罷,王不二抬起手,敲了敲胸口的鐵甲,發出“砰砰”的悶響,道:

“您看我,穿這樣才防得住!”

雍博榮看了看穿著甲胃,比往常還要粗壯臃腫幾分的王不二,不由翻了個白眼,道:

“你身上穿著的鎖子甲、明光重鎧、棉甲,加起來六十多斤。你家少爺我穿上了,能坐起來就算了不得了!”

人與人是不一樣的,王不二在十三歲時,就曾經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抬起了數百斤的重物。

如今成年了,這百十斤的玩意穿在他身上,就跟玩似的。要不是擔心身形太過臃腫,導致行動不便,王不二估計還能再穿一層甲。

而雍博榮在正常情況之下,沒有妖怪內丹供應,沒有魔弓吸取的血氣加持,是站久了都累……

王不二聞言,想著自家少爺反正也不需要親自上陣衝鋒,也便沒有再多說什麼,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殷羽快步走入船艙之中,對著雍博榮抱拳一禮,肅聲道:

“公子,筆架山到了!”

聽到這話,雍博榮神情當即一肅,整理好身上的耀武赤磷甲,帶著二人徑直來到甲板之上。

幾人朝遠處望去,便見前方海岸之上,有幾座山峰坐落。山峰二低一高,形如筆架。

因為是囤積糧草的重地,筆架山營地之中,只有點點火光亮起,依稀能夠看到一處規模浩大的高句麗軍營地,依山而建。

此地,正是高句麗大軍糧草囤積之地,錦西筆架山!

雍博榮聽著耳邊傳來的漲潮之聲,卻是不由笑道:

“幸而此時已經入了春,海水漲潮。否則海邊灘塗,泥濘難行,卻是難辦!”

說罷,雍博榮眉宇揚起,眼神銳利,朗聲喝道:

“上岸!”

甲板之上的王不二、殷羽,乃至一眾兵將,頓時齊聲應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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