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卿、許顯純在詔獄周邊安排了一處住所,不想讓王宏宇再住回詔獄。

王宏宇卻嘿嘿一笑,表示詔獄雖然陰森,但是自己進去也好盯著點奢豹雲。

之前抓捕這個傢伙還廢了不少力,他躲在背後搞了好幾次刺殺,又跟著馬文卿、高學儒離間浙兵和白桿兵,不停地給自己造成麻煩。

這種傢伙放在詔獄拷問都便宜了他。

要充分榨乾他最後一點價值,讓他帶路對付奢家等土司,再決定是死是活。

王宏宇乾脆住回詔獄,換了間乾淨舒適的牢房,指揮著錦衣衛,盯著奢豹雲拷問那個中年獄卒。

幾天下來水落石出,那人被徹底榨乾,一滴也沒有了,把自己從小到大知道的東西全都說了。

此人祖上就是獄卒,一直在宛平縣大牢幹。

成國公在宛平有許多子粒田,一次他的莊丁打死了佃戶,被抓入宛平縣大牢,成國公的管家找到了他,讓他搞了一具別人的屍體,偽裝成畏罪自殺,就把莊丁偷偷給放了。

自此以後他就被重用,還給塞進了詔獄大牢,因為祖上就做獄卒所以本事不錯,就在詔獄裡站住了腳。

這次他被成國公的管家叫去,見了一位高大人的書吏,被交待在詔獄裡陰謀幹掉王宏宇……

奢豹雲一五一十把原委告知王宏宇,此時那個獄卒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只求能留條性命。

成國公啊成國公,我還沒去找你麻煩,你就先來惹我了~

成國公朱純臣此時才三十多歲,外表看起來人高馬大血氣方剛,可早就跟文官沆瀣一氣,穿了一條褲子。

王宏宇知道,此人哪有什麼本事,又毫無忠誠,歷史上最後把崇禎太子朱慈烺一綁,直接交給李自成,還和首輔陳演一起帶頭勸李自成稱帝。

最後受盡闖王的皮鞭、權將軍的夾棍,吐盡所有白銀後被砍了腦袋。

這傢伙家裡白銀幾十萬兩,最後白白便宜了闖王,這回被王宏宇惦記上了。

本來把你這傢伙忘了,現在你自己送過來~

王宏宇倒也不心急,清理整頓武勳的事情,還要排在對付東林黨、培養自己的體系,這兩件事之後。

現在先讓天啟給成國公找點麻煩,讓朱純臣名聲衰退掃地,那時自己再出面不遲。

奢豹雲繼續介紹了些情況。

看著這個面相有些鷹視狼顧的傢伙,多次暗殺自己,甚至透過嫁禍可能把前主人害死了,這才有自己在大牢裡甦醒的開端。

這次在詔獄,他又是先試圖害我,然後見風向一變,就立刻告發對我不利的獄卒,還願意為我去對付他的義父。

真是可怕的傢伙,為了自己的利益,手段陰狠且多樣,變臉迅速且無常。

以後一定是個定時炸彈。

但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還就非這種傢伙莫屬。

奢豹雲也察覺到王宏宇在隱隱觀察他,面對這種情況,他已有覺悟:“屬下本就是死罪,若不能助將軍扳倒奢崇明,那就是死路一條。”

“嘿嘿,現在挺聰明的嘛……但除了你人在我手中,還要有你的投名狀。”

“明白~成國公的人,在獄中被犯人反殺,犯人乃是必死之罪的奢豹雲。”

“聰明~”

王宏宇站起身,看了看手臂粗的鐵柱柵欄,又看了看奢豹雲:“如果西南事成,你不用再入監牢,本將承諾你能繼續你擅於的事情,地點在海外,你去嗎?”

“哈哈哈,不愧是定遠侯的後代,又在西南要衝之地長大,眼界確實讓人佩服。奢豹雲願為王將軍馬首是瞻。”

那個中年獄卒被奢豹雲殺害,訊息終究“掩蓋”不住,讓成國公朱純臣和高攀龍知道了情況。

他們兩人當然怒不可遏,提議要嚴查北鎮撫司,清理失職的詔獄官員,還要對奢豹雲立刻處以極刑。

魏忠賢當然把事情壓了下來,可是這兩人還不夠,直接上奏提議徹查。

這麼一聲張,就把錦衣衛和永寧土司奢崇明給徹底得罪了。

原本魏忠賢安排許顯純等人管理錦衣衛實務,錦衣衛還有些人心中不滿,現在朱純臣、高攀龍一鬧,魏忠賢把事情一壓保護了他們,錦衣衛內再無人不認可老魏。

還有奢崇明,本來聽說大明遼東大敗,不僅丟了遼陽沉陽兩座大城和幾十萬人口,還戰死了他非常畏懼的周敦吉、童仲揆和秦邦屏。

這三個哪一個都讓他投鼠忌器,偏偏一次死了三個,這讓他野心攢動,準備與水西安家起兵。

可聽說成國公朱純臣要查自己,又嚇得趕緊收斂一點,哪怕朱純臣此時是個紈絝,卻也是天下武勳第二,名聲足以讓人掂量掂量。

這就給王宏宇的佈局爭取到了時間。

安排好計劃和路線,王宏宇給許顯純、魏良卿傳了個訊息,差不多該出去了。

......

接到王宏宇傳出的訊息,最興奮的人要數天啟皇帝朱由校。

他早就不想做一個有名無實的傀儡皇帝,也不願意像皇爺爺萬曆那樣罷朝抗爭,更不能像父皇泰昌那樣湖裡湖塗地被藥死,成為外廷黨爭的犧牲品。

他要做一個名副其實的皇帝,做一個自己說了算的皇帝。

而且要做一位有作為的皇帝。

可是對於如何做皇帝,兩眼抓瞎啊。

孫承宗給自己講了不少典籍,說了許多大道理,可終究是理論很難操作。

後世一些史書說萬曆不喜歡泰昌和他,不給出閣讀書,所以朱由校沒讀過書,近乎於文盲。

這其實是嚴重謬誤。

他確實沒出閣讀書,但是這不是說沒讀過書,而是沒有作為皇子在殿裡升座,由大臣親自指導讀書。在宮內照樣有人教學識字。

否則宮女、太監大多識字,同時期有陳矩、劉若愚這種文豪級別的太監,偏偏皇子不識字,太不可思議了。

朱由校只是在宮內讀書而且上臺之後,認認真真地踐行了經延日講以及月講,這個可不是學識字,而是談古論今,對典籍進行詳解分析。

日後天啟還親自講了儒家經典中的《四書》。還建議宣講《帝鑑圖說》,編訂《三朝要典》這本書的時候,他還專門給這本書寫了序。

文盲一說,大清文官要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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