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宇部早點搭起遊兵營的架子,乃是大勢所趨。

兵馬按照各類陣型和戰法操練,南軍其他各部兵馬,也互相配合訓練。

整個南軍保持著高強度的訓練,北軍如甘肅、榆林的兵馬也投來好意。

畢竟大敵當前,誰都願意和兩次破建奴的強軍成為朋友。

遊擊將軍的職位到來之前,大哥先送來過年好禮。

那就是熊廷弼留下的札記。

札記包含熊廷弼在遼東任職以來總結的許多內容,包括:此時遼東地形、特產、民族等重要總結,還記載了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科爾泌蒙古、察哈爾蒙古等各部的戰術。

這些都是王宏宇迫切需要的內容。

這兩個月,大哥已經消化吸收,現在是送給自己理解消化的時候了。

即將從千總升為一名遊擊將軍,不僅僅意味著手下兵馬變多戰力變強,還意味著可以從將軍的角度應對戰爭。

這些地理、民族和各部戰術的札記,真可以補全自己的短板,讓自己更快運用後世戰術,來剋制各型別敵人。

王宏宇一邊熟悉這些札記,一邊日夜訓練兵馬。

而且南軍各將領已經對他非常信賴,訓練打破了各部,多有一起合練的機會。

這一天,南軍步兵正在演練長槍方陣、戰車騎兵陣和佛朗機線列,忽然西北風陡然襲來,又夾雜可怕的大雪。

滿天雪花飛舞,視野漸漸一片白芒,迎風幾乎難以站穩、走路行進阻力極大。

這種大風暴雪天在關內十分少見,不要說南軍多來自少雪無雪區域,就是薊鎮宣大和三邊的明軍,也很少遭遇這種突如其來的暴風雪。

天氣如此,不得不取消訓練。

周敦吉看著南軍回營,發現這會是一個弱點。

他從地上搓起一個雪球,站在王宏宇北邊朝他丟了過去。

“那是什麼?被風雪干擾視線看不到……”

立刻做出防禦動作保護住身體,可是雪球“啪”地一下,砸中了他的側腰。

“好痛!這雪球好結實,快跟石頭一樣硬了……”

這……幸虧只是雪球,要是箭失或者飛斧,自己已經重傷了!

王宏宇警覺起來,風雪中大哥走到面前,語重心長道:“你察覺這個弱點了吧?”

王宏宇看到大哥嚴肅的眼神,知道他這是又想到新的特訓了。

“察覺到了,目前的防箭訓練,過於依賴眼睛和佇列了。”

“沒錯。”

周敦吉看著三弟,感覺他越來越成熟和聰明,這麼快察覺到,那接下來也不需要自己提醒要怎麼做了。

“開始練吧,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我會在關鍵時刻給你指點。”

“是,大哥!”

新的特訓開始。

要克服對眼睛和佇列的高度依賴。

因為戰場上,很可能硝煙滾滾或者大雪紛飛,眼睛會被幹擾,冷箭防不勝防。

線式佇列雖然能左右都是戰友,但是廝殺起來,線列很難一直保持,這個時候再遭遇側面箭失,照樣是損失慘重。

稍有弱點就會死很多人……

練!

趁著大雪紛飛,把握住這種環境開始訓練。

視野嚴重受阻,手下十幾個人撿起雪球來丟自己。

看起來跟打雪仗似的,實際上每一個雪球可能就是一把飛斧。

視野受干擾,觀察到雪球飛來,已經在幾步之內。

倉促做出防禦動作,卻因為視野受干擾,很難判斷準落點,結果意料外的位置被命中。

繼續訓練的半個時辰,忽然掌握了暴雪中正面觀察的方法。

那就是眼睛不要睜太大,降低被雪花,或者假象的硝煙干擾。

然後眼睛要捕捉那些飛行軌跡異常的目標。

又經過半個時辰,王宏宇已經能準確預判正面飛來的雪球。

可以從容選擇用兵器、鎧甲格擋,或是做出閃避。

但是,這依舊是隊形正面遇敵情況下的操作。

到了最危險時候,側面也會遭遇敵人!

來吧。

就在這暴風雪中,一鼓作氣練成側面防箭吧!

“喝啊!”

十幾名士卒們到側面投擲雪球。

“鼕鼕鼕鼕~”

王宏宇很快被砸得渾身冰雪,側面的襲擊根本防不勝防!

可惡,難道這個弱點是不可避免的?

絕不是!

狠狠抽了自己一下,震落身上的積雪。

“千總?”

士卒們看到他重重抽了自己一下,有些擔心會不會太過心急,想要勸說一下。

“繼續!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用餘光!

勐地想起一個後世研究結論,那就是人眼的餘光,對於一閃而過的物體有非常敏銳的觀察。

剛才在躲閃中,就發現了這點。

訓練餘光對飛行物體的捕捉和預判~

餘光發現有東西飛來的異樣,這是普通人略微注意就能做到的事。

用餘光就判斷出飛來的物體、飛行的軌跡和東西的落點,就需要特別訓練才能做到了。

“好難!”

雪球湖了王宏宇一耳朵。

這一下以為是打到脖子,沒想到是耳朵。

如果打仗的話,就已經死了!

不管你是來自後世,肚子裡有什麼現代思想,還是科學技術知識,一飛斧剁了腦袋就什麼都沒了!

沒有任何懈怠,王宏宇硬生生用經驗來訓練餘光的捕捉能力。

……

好雪。

“瑞雪兆豐年……此時若是有東林摯友們在此,當一同針砭時弊,談論天下大事,讓大明永遠眾正盈朝~”

袁應泰站在遼陽城的望樓之上,欣賞著滿城雪景,感嘆此時無友人在身旁。

等到明年這個時候,遼東想必已經被自己光復。

袁應泰信心十足。

區區川軍那一點人馬,就打得建奴兩次大敗。

賀世賢的實力遠勝過他們,踏平建奴不在話下。

自我沉醉的感覺當然舒服,可風雪的塔樓內站得久了,還是有點涼。

袁應泰稍微收神準備坐下,喝一杯僕從燒好的熱酒。

一旁侍奉的書吏剛才不敢打擾他的興致,現在見到坐下飲酒,才小心上前提醒道:

“家主,張巡按還在等您。”

“哦……”

袁應泰差點忘了,張銓一直追著自己,要處理孫慶手下的問題,非要說還有細作可以甄別。

他根本不想高調處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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