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如果...（一）

帝都，

杜爾德曼家的晚宴上，附和於荊棘花家的小貴族隱隱地將荊棘花大公包圍在中心，彷彿是眾星捧月一般。

那個時候的荊棘花大公海德爾杜爾德曼在宴會上意氣風發，指點江山。

不得不說，雖然那個時候荊棘花家只有荊棘花大公海德爾杜爾德曼一位聖域高手，而且既無封地也無軍隊中的實權，但還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富貴人家，在一眾帝都貴族中雖然不算是權勢滔天，也算是具有一定的話語權了。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荊棘花大公海德爾杜爾德曼的政治遠見和他的斂財手段。

這裡需要先介紹一下滄浪帝國的政治結構和歷史故事

滄浪帝國由皇帝執掌最高權力，他的嫡親血脈稱為皇族，往下是他的兄弟的血脈構成的王族，這些是滄浪帝國的頂端貴族，再往下的是與杜雲亭前世相同的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而這其中也分為封地貴族和中央貴族，老牌貴族和新生貴族。

這裡需要講的是封地貴族和中央貴族。

封地貴族是指在地方上有實質性封地的貴族，這類貴族有的是透過戰功起家，給他們劃分的封地多半為偏遠窮困地區或是治安混亂地區，目的是降低帝國行政成本。

還有些封地貴族則是類似帝國建立時的股東，他們原本就是大領主，把自己的人馬土地當作投資資金，投資給了當年的帝國皇帝，而帝國皇帝也在“創業成功”後投桃報李封給他們更廣闊，更肥沃，更富饒的土地，允許他們招募私兵，但是私兵數量與爵位掛鉤，超過了就是僭越，就是謀反，是全國討伐的物件。

與此同時，在回報“投資人”時候，也不忘在這些“投資人”領地邊安排信得過的王族的封地，用來保證自己的“投資人”不會變成別人的“投資人”。

而中央貴族則是指當年從一開始就跟著開國皇帝“創業”的元老，滄浪帝國創立後，皇帝陛下也封給了他們相應沒有封地的爵位，這看似比封地貴族差了很多，但是身處帝國權力的中心的中央貴族往往是封地貴族巴結的物件，畢竟中央貴族要比封地貴族距離皇帝陛下近得多，

而在這其中，荊棘花大公海德爾杜爾德曼便是聯絡與封地貴族與中央貴族，封地貴族與皇帝陛下的重要紐帶。

至於老牌貴族和新生貴族的區別：

就是老牌貴族靠祖上傳下來的爵位，新生貴族指的是近二十年來新封的貴族，但是新生貴族一般被老牌貴族看不起，認為他們沒有底蘊，浮躁。

而新生貴族也鄙視老牌貴族，認為老牌貴族腐朽，沒有進取心，是帝國的蛀蟲。實質就是帝國權力話語權問題，不過帝國皇帝也樂的看兩方狗咬狗。

啊不，應該叫相互牽制，相互制衡。

如今的皇帝陛下在當年其實表現並沒有那麼出眾，當年關於皇帝陛下位置的“奪冠熱門”是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以及八皇子。

而他是九皇子，長的不如八皇子英俊，沒有大皇子那般的軍功，與大臣的關係遠遠不及三皇子，而在個人實力和文采上，五皇子一隻手能把他吊起來打。

但最後登上皇帝之位的卻是這位處處不如人的九皇子，而九皇子能登上皇帝之位的功臣之一就是荊棘花大公海德爾杜爾德曼。

是他做出決定舉盡家族之力力挺九皇子，也是他幫助九皇子積蓄資金，勾連封地貴族和新生貴族共同支援九皇子，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和其他幾名幫助九皇子上位的功臣直接策反了大皇子陣營的二號人物和三皇子陣營的一號人物。

最後在上一任皇帝的默許下，九皇子登基，而荊棘花大公海德爾杜爾德曼雖然接受了皇帝陛下的賞賜，卻拒絕了皇帝陛下授任他為帝國財政大臣的任命，將手中籌措的資金全部上交給皇帝陛下的私庫後，在經過皇帝陛下的允許下做一些賺錢的“貿易工作”。

這一決定，使得荊棘花大公海德爾杜爾德曼支援皇帝陛下登基的行為，直接被賦予正當性和合理性——支援皇帝陛下是因為皇帝陛下優於常人，而不是看重皇帝陛下登基後的利益。

海德爾杜爾德曼所屬的老牌貴族為此大大漲了臉面，同時由於他的退出，帝國財政大臣之位由一個皇帝陛下很看好的新生貴族擔當，這也使得新生貴族也對他讚譽有加。

一時間帝國的新老勢力之間矛盾得以緩和，即使幾十年過去，皇帝陛下依舊對對他青睞有加，暗中支援他的“貿易生意”。

但杜雲亭知道，那個給荊棘花大公海德爾杜爾德曼賺錢的貿易生意實際上是皇帝陛下拿大頭，杜爾德曼家只是拿了很少一部分。

話回正題，再加上現在的皇帝陛下完成了對封地貴族的承諾，這使得荊棘花大公海德爾杜爾德曼成為整個帝國炙手可熱的人物，這也是荊棘花大公死的那麼荒唐，在帝都卻一開始鮮有人進行討論的原因。

畫面回到宴會，此時的杜雲亭，啊不，應該是希斯杜爾德曼正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不斷審視著宴會上的眾人。

雖然希斯杜爾德曼是政治聯姻的產物，而且母親早逝，母系勢力衰弱，但是他並沒有因為失去他的應有“價值”而被家族內部欺辱，被公爵大人冷眼相待。

恰恰相反，希斯杜爾德曼過得很好，公爵大人還專門為他請了帝都負有盛名的老師，零花錢這一方面也從來沒有人為難過他。

但他還是融不進這種場合，從小到大他生活的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明白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父親公爵大人給的，一旦失去公爵大人的支援，自己可能連一個月都堅持不下去。

當發現自己表現的越平庸、越聽話越能使公爵大人開心時。

他明白了或許公爵大人需要一個老實平庸，隨時能夠為家族犧牲，看起來很重要的兒子，好在關鍵時刻，為公爵大人謀取更大的利益。

這讓希斯杜爾德曼想起來被圈養的豬，這樣的生活令他喘不過氣來！

看著在宴會中長袖善舞，引得貴族小姐們連連嬌笑的幾位哥哥。希斯杜爾德曼不禁搖了搖頭，暗歎自己不應該這麼明白的，於是他打算離開這裡，去花園裡透透氣。

“您好，請問你看到了我的耳環了嗎？”

一道聽起來怯懦緊張的聲音叫住了打算出去的希斯杜爾德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