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們暫且退去了,就連海德都震驚於無名的瘋狂,這些領主也害怕了。闌

而當他們查明他們身中的是什麼毒素,更加震驚與憂心。

“海德瘋了嗎?用腐敗?”骷髏王冠的領主一邊咳嗽一邊說。

“先想辦法治癒吧。”身披鱗甲的領主說,“從症狀上看,我們中毒應該比較輕微,還有治好的可能。”

“可我們沒有能治療腐敗的軍醫,要找解藥,還要派人去蓋立德,找紅獅子求助。”驢頭領主說,“這會耽誤很多時間。”

可不耽誤時間,中毒的人只會更慘。

領主們犯了難,有些躊躇。

“派一支小隊去蓋立德求助,其餘人待命。”有領主提議。闌

“我們的一支小隊,去蓋立德就回不來了,至少一個領主率自己的軍隊去,才有可能活著回來。”

“要不……找那位大人問問?”

領主們沉默了,片刻後,都沉重地點頭。

身為領主,他們是不願意凡事都請求那位大人物的,不過腐敗這種律法力量也不是他們能解決的。

領主們站在一起,取出一個圓盤,上面刻畫著複雜的魔法陣紋路,遍佈鳶尾花、法杖與劍。

法陣啟用,百智的身影出現在眾領主面前。

“各位,你們現在聯絡我,是遇到麻煩了?”百智問。闌

“您怎麼知道?”骷髏王冠領主問道,“就不能是我們已經取得了海德要塞?”

“我相信你們的力量。”百智說,“不過據我所知,涅斐麗派了一個棘手的傢伙去海德要塞,你們不一定能解決。”

“您的猜測很準確。”驢頭領主嘆氣,“豈止是棘手,那簡直是個瘋子。”

“不過我也不清楚那個人會使用什麼手段,你們是怎麼被擊退的?”百智問。

“腐敗,他們用了腐敗。”驢頭領主的語氣中帶著恐懼,“難道涅斐麗真的和尊腐騎士有關係?”

“尊腐騎士並不會主動使用腐敗作為武器。”百智說,“如果涅斐麗擁有尊腐騎士的幫助,對付你們,他們也不需要使用腐敗。”

這話聽得領主們不太舒服,但說得確實是實話,而且無論是尊腐騎士還是眼前的百智都是他們招惹不起的,只能憋著。闌

百智說:“腐敗嗎……確實瘋狂。不過這種瘋狂遲早會害了他們自己。”

“但會先害死我們。”身披鱗甲的領主說,“百智閣下,我們想問的是您有沒有解藥?我們都感染了輕微的腐敗病。”

“沒問題,我會送給你們一些解藥。”百智說,“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可我們還沒有攻下海德要塞啊?”領主說。

“攻打海德要塞的目的有二。”百智說,“其一是切斷霧林供應給史東薇爾的物資。現在腐敗感染,這些資源基本廢了。其二是為了牽制涅斐麗。現在他們主動使用腐敗,輿論的壓力已經足夠牽制她。憑藉這個事實,你們可以獲得廣泛的支援,她將成為無道的暴君。”

百智輕輕頷首:“我會幫你們宣傳,這訊息會傳遍整個寧姆格福,甚至可以傳遞到海德要塞內部。不過恐怕不用我宣傳,現在城裡的人就想撕碎那傢伙了吧。”

百智的預測沒錯,海德要塞內部確實有些控制不住。闌

城中的人親眼看到那些強大的戰士毒發虛弱,身上開始長出腐爛斑塊。

這種恐怖很快就席捲城內,對付恐懼,人們習慣用憤怒逃避——大量居民去找海德要說法,跟隨海德的那些正直的騎士也沒有阻攔,而是跟著一起質問海德。

更有很多人開始拼命在水井中汲水,希望能霸佔到更多尚未被汙染的水源。

面對憤怒的人群,海德也遭不住——他直接倒戈,站在群眾的一方,把無名吊了起來,掛在城牆外,跟著手下一起質問無名。

“我可是幫你們擊退了聯軍呢,你們就這樣對我?快想起來海德,我們可是盟友啊。”無名吊在繩子上說,“感覺上次在紅獅子城也是這麼被吊的,可能這就是我和腐敗的緣分吧。”

“你做得確實太過分了。”海德說。

“你們不用急,其實沒那麼嚴重。”無名說,“腐敗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前,並不是什麼嚴重的絕症,可以治癒的。我就有藥,免費供應給你們。至於水裡投毒,也不用擔心。希芙拉河的流向是從霧林到蓋立德,只要河裡還有流水,腐敗會流向蓋立德。”闌

聽到無名這麼解釋,居民的喧鬧聲小了幾分。只要不影響到他們,他們就知足了。

“你就不考慮一下對涅斐麗王的影響嗎?”海德說,“你這樣亂搞,涅斐麗王很難做的!”

“我怎樣亂搞了?”無名反問。

“你……在大規模投放腐敗啊!”海德說。

“我們可以不承認嘛。”無名給海德出謀劃策。

海德都快氣笑了:“小孩子嗎還不承認?你不承認,也得有人信啊!”

正說著,天邊突然飛來幾隻戰鷹,揮灑出許多紙張下來,掉落在要塞各處。闌

海德撿起一張看了看,在無名眼前抖著: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是在給敵人遞刀子啊!”

“你抖太快了,我看不到。”無名說。

“聲討我們的檄文!”海德說,“痛斥我們使用腐敗,不管不顧周圍環境與自己的子民。‘使用腐敗的行為,證明了涅斐麗王所謂的正道與善良不過是虛偽的謊言,她偽善的皮囊下是一顆充滿野心的卑劣靈魂……’”

海德痛心疾首:“你怎麼能讓涅斐麗王陷入這樣不仁不義的境地!”

無名詫異:“他們這麼在乎腐敗嗎?那他們怎麼不去幫紅獅子抗擊一下腐敗?”

“廢話,他們又打不過蟲子。”海德說,“但他們打得過我們,如果寧姆格福的人都被他們扇動,他們也可以擊敗涅斐麗王——”闌

海德突然想起什麼,看了一眼身後的騎士和百姓,咳嗽一聲,和無名拉開距離:

“不要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現在是對你的審判!”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憑什麼確定是我投的毒呢?”無名說。

海德無奈:“咱別玩這種遊戲了行嗎?是誰下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你不是給我一個交代,你是給城中百姓、給涅斐麗王一個交代。”

“我的交代就是,不是我。”無名說,“你對外也這麼說就行了,建議你快點寫信送到涅斐麗那,免得被敵人搶佔了先機,那樣對輿論不好。”

“你還有臉說輿論?”海德為無名的厚臉皮深感震驚。

但他也沒停歇,立刻寫了封信,給涅斐麗報告情況,讓戰鷹回報史東薇爾。闌

戰鷹剛剛放飛,在半空被射了下來。

“聯軍還在精力封鎖信件?”海德眼看著那戰鷹打著旋掉進霧林,“不是中毒了嗎?”

霧林中再次析出許多士兵,看起來身體無恙,體魄矯健,從霧林中魚貫而出。

“海德要塞的人聽著,你們釋放腐敗,已是一群罪人。出城投降是你們贖罪的唯一出路!”領主們上前喊話,“否則你們就犯下重罪了!”

無名聽到那喊話不服了:

“誰說投降是贖罪唯一的出路的?明明用盧恩也可以,退一萬步講也是用星星露滴沐浴洗清罪孽,有你們什麼事?”

海德看到聯軍的戰士沒事人一樣再度大軍壓境,欲哭無淚:闌

“你看你出得什麼餿主意,沒把敵人解決,還讓涅斐麗王風評被害。現在怎麼辦?”

“我建議你用我的辦法。”無名說,“海德,使用嘴硬。”

海德瞪了無名一眼,硬著頭皮上到牆頭,底氣不足地大喊:

“你們不要亂說,有證據嗎?”

眾領主看海德居然不承認,面面相覷。

“這還用證據?”暴脾氣的領主大喊,“我們一攻打你的要塞,就開始中毒,這不是你搞得鬼?”

“要是我搞得鬼,你們攻城之前就該全都毒發,還用得著等你們跟我們廝殺一會兒?”海德說,“你說我們投得毒,你倒是說說,我們怎麼投的?你看到有人、有東西攜帶腐敗了嗎?”闌

領主們突然啞了火。

中毒之後他們當然懷疑是那幾車補給的問題,可無論怎麼檢查,怎麼實驗,他們都沒從那十車物資中找出腐敗的痕跡。

“肯定是在林間下得毒!”領主們說。

“被圍困的是我們,不是你們。”海德冷笑,“你們的暗哨都快比我們的戰士多了,我們怎麼在林間下毒?我們出得去嗎?”

領主們沉默了,海德見狀,滿意地點點頭。

他就料到這些領主不會想到無名有多瘋狂,直接把整個希芙拉河染上腐敗,透過小黃金樹傳播腐敗病。

海德越說越覺得自己很會狡辯,說不定無名的方法還真得可行,他真能湖弄過去。闌

海德趁勝追擊:

“你說我往霧林投毒,霧林可是我的領地,我為什麼要斷送自己的後路?腐敗之下,我們就能倖免嗎?這可是紅獅子都沒辦法的宿疾!”

頭戴巨盔的領主走到陣前,劍指海德:

“海德,你說得很有道理。我腦子笨,想不出什麼反駁你的道理來。”

海德聽到那領主這麼說,鬆了口氣。

那領主繼續說道:

“但是,我父親教育我,不管你的敵人說得多麼有道理,要看結果。”闌

巨盔領主說:“結果就是——我們中毒了,你們卻沒事。我們的進攻被瓦解了,你成了最終得利的人。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他挽起大弓,一箭射到掛在城牆外的無名,釘到屁股上,將他震得四處亂晃。

無名邊晃邊笑:

“人家說得也有道理呢。”

“有個屁道理,不過是放棄思考的偷懶思維而已。”海德的語氣帶著絕望,“不過交界地遍地都是這樣拒絕思考的人,他的這套說辭大家都會接受——相信我們是投毒的人,而且我們確實是。雖然是偷懶的思考,但結果卻沒錯。”

“得利方就是幕後黑手的思維方式嗎?”無名點頭,“他們恰好是這套思維的受益者一方呢。”

海德捂臉,再抬頭時,金色的鬍鬚都有些褪色了:闌

“如今只有一種辦法了。”

“什麼辦法?”無名問。

“該切割了。”海德說。

他取出隨身的小匕首,開始切割吊無名的繩子。

“不錯,你終於想明白了,我們是盟友啊。”無名很欣慰,“不過你能不能把我往城牆上撈一下,你這樣割斷了我就要掉下去了。”

“切割的意思是,對外宣傳投毒是你一個人的決定,與我們無關。”海德面無表情地割繩子,“您猜怎麼著?巧了,事實真的是這樣!”

海德正割著繩子,城下騷動起來。闌

“他們開始攻城了?”海德立刻蹲到城牆下,抱頭詢問將領。

將士們緩緩搖頭,神情也帶著疑惑。

海德又站起身,發現霧林中傳來了許多驚叫聲,隨後是慘叫,以及刀兵交接的衝殺聲。

這些聲音之間,還有許多窸窣聲從霧林中傳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逐漸壓倒驚叫聲。

不,不是那聲音越來越大,而是霧林中的人類聲音在飛速減弱。

“這是怎麼了?”海德聽到那些慘叫聲有些心驚。

“可能是受益的幕後黑手來了吧。”無名猜。闌

那聲音逐漸從霧林中向外推移,海德也終於看到了那窸窣聲音的來源。

城中的將領、城下的領主,看到霧林中出來的東西,臉色一下都變得有些慘白。

城下的領主臉格外白。

但這些慘白的臉色都不如從霧林中衝出來的東西更加蒼白,更加猙獰恐怖。

他們多手多足,手持型式奇異的劍刃戟,蒼白詭異,發出人類難以理解的翁鳴。

看到這些蟲子,巨盔領主怒吼:“列盾!”

將士們無視身後的海德要塞,將後背暴露給後方,頂著盾衝到前方。闌

可堅盾遇到了兇戾的長矛,蒼白的細絲暴雨如瀑,轟擊著盾牌,幾乎是瞬間,將士們的盾牌就被衝開,隨後被蟲絲貫穿身軀。

腐敗卷屬,越過了蓋立德,蔓延進寧姆格福。

首當其衝的,就是接近蓋立德的霧林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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