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喪良心呀他。”沈老師罵了一句，“二妮嫂多好的人，一輩子都被他耽誤了。”
兩個人一起罵王全罵了足足有十分鐘，周蘋果看了一下手錶，覺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趕緊跑回顧大娘家裡頭，打算幫王華凱把輪椅推出來。
她進屋的時候，首先被顧大娘叫住，“蘋果丫頭，先扶我回床上。”
“哎，好。”周蘋果趕緊先把人撐起來，扶到了床上，“大娘，你好好休息，我中午給你帶飯過來。”
人家是為了王華凱的事情累成這個樣子的，周蘋果肯定不能不管不顧。
“好孩子。”顧大娘如枯木一般的手摸了摸周蘋果的手，“紅塵接上了，好好維繫吧，我累了，先睡了。”
周蘋果愣在原地，原來，顧大娘說的那個人，就是周鑫呀。
有點甜，有點澀。
周蘋果突然發現自己才剛剛出門沒多久，就開始想周鑫了。
周蘋果找到王華凱，黑暗的房間看不太清楚他臉上的神色。“表哥，我推你回去吧。”
“好。”王華凱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咳嗽兩聲，想要掩飾住。
周蘋果不多說不多問，把王華凱推出顧大嫂的屋子，沿著土路，直接把人推到了給王華凱準備的房間，“這個房間的空調是冷暖的，遙控器就放在床頭櫃上，表哥你需要調整溫度的話就自己調。”
“好，我知道了。”王華凱點點頭。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但並沒有睡著。過了良久，把手機拿出來，給他的主治醫師打了電話，“你上次說的假肢的事情，可以著手準備，我大概一週之後會回港城。”
周蘋果他們幾個陪著王華凱把祭祀的事情辦的妥妥當當的，祭祀結束之後，王華凱要回去了。
在回去之前，王華凱給村裡捐了一座小學。
村裡本來就有小學，不過是50年代的危房了。這一次，全新選址，王華凱給了20萬現金，除了房屋主體建設之外，還有圖書館和塑膠跑道，全部都是最高的配置。
王華凱說到做到，第二天就讓村長幫忙物色了一個人去照顧顧大娘的起居，費用全部由他來承擔。
至於蓋新房子的事情，被顧大娘拒絕了，“我在這個房子，我才是我。”
這話說的還挺哲學的，反正周蘋果是沒有辦法理解其中的深意。
中間，周蘋果還跑回縣城一趟，去看看她的老朋友們。
先去了吳梅家裡，他們家的大胖小子也都要上小學了，看到周蘋果之後，就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姨。”
鋼鐵廠的效益遠不如前，隨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家裡的經濟是越來越緊張。前段時間，吳梅就和丈夫商量，等過完年，她就去廠裡頭辦停薪留職，正好她姐想在城南，也就是他們家附近再開一家餃子店，給她姐幹活，再怎麼也比在廠裡半死不活的好。
她丈夫答應下來了，等過完年，吳梅也要開始嘗試著自己做生意。
“嘴要甜。”周蘋果和吳梅說道，“你以前都是在廠裡頭，不爽了能罵，但出來做生意，是萬萬不行的，和氣才能生財。”
“雖然有時候是會覺得挺憋屈的，但掙錢，咱們不寒磣。”從鐵飯碗到個體經營，幾乎都會遇到這種過渡期的艱難。
原先是工人，是廠裡頭的主人公，想表達不滿就表達不滿，不爽了還能跟領導吵架。可做生意不一樣呀，而且餐飲又是極容易被代替的，這家態度不好，下次不來了換另外一家，反正錢在客戶手裡頭，他想去哪裡就去哪。
“行，我儘量剋制。”吳梅之前學了英語之後，廠裡那些進口的裝置幾乎都離不開她，她在廠裡是非常重要的角色。但現在，就連她這樣重要的角色都面臨著下崗的風險，鋼鐵廠，的確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必須得出來，就必須得管住自己的牛脾氣。
要不然砸都不只是自己的飯碗，還是大姐餃子鋪的招牌。就算不用周蘋果提醒，吳梅心裡頭也是清楚的。
“多和你姐學學，她就做的不錯，我那一套可能都過時了，畢竟我也很多年沒有做這個生意。”周蘋果說道。
“好。”吳梅乖乖受教。
兩個女人待在一起，難免會提到感情的問題。吳梅看著明明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卻猶如嬌花一般的周蘋果，問她，“對了，蘋果，你現在還單著？”
“沒有，我有個男朋友。”周蘋果覺得周鑫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老老實實地回答。
“真的！”吳梅興奮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就你以前對那些追求者的態度，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想嫁人呢。”
“那不是以前沒有遇到合適的人嘛。”周蘋果笑著說道，
“他工作忙，這次沒有跟我回來，等以後有機會，再介紹你們認識。”
“多大年紀？哪裡人？做什麼工作的？身高怎麼樣？”
“比我大一些，金平島的，是做工程的，一米八幾大高個！”周蘋果把許吳梅感興趣的問題挨個回答了一遍。
“一米八幾？！”吳梅瞪大了眼睛，“那豈不是和我姐夫差不多。”
“差不多，再壯實一些。”
“蘋果呀，你這小身板。能扛得住嗎？”吳梅這種結了婚這麼長時間的，講起來話來葷素不忌的。
“很和諧。”周蘋果也不是開不起玩笑的，直接說道。
“這，咳咳。”吳梅正在喝水，以為周蘋果沒有結婚，聽到這話，應該是會害羞地低下頭，沒有想到她居然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一句引人遐想的話，一下子就嗆到了。
周蘋果拿了張紙巾給她擦擦。
“你們大城市，就是開放一些。那有打算要結婚嗎？”吳梅問道。
“暫時還沒有，我們都挺享受這種戀愛關係的。”
吳梅有些羨慕地看著周蘋果，“幸虧你是去了東洲。”
是呀，幸虧，幸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