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周蘋果還買了兩瓶汽水回來，不咋冰了，但挺有氣的，用桌角把瓶蓋子撬開，在周磊的注視下，給他倒了半瓶的汽水，然後其他人的杯子裡面也都倒上。
“來，碰個杯！”
碰完杯，周磊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哇塞，好好喝！”
“好喝，但不能多喝，喝多了牙齒就融化了。”周蘋果嚇唬他。
周磊舔了一下嘴唇，有點怕怕的，但又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杯子。
“只喝一點沒關係啦。”周蘋果摸摸他的圓腦袋，這下週磊才安心繼續喝。
吃完晚飯後，周森讓周蘋果和他進房間把房產證給收起來，周蘋果問他，“咱們這個房子有證嗎？”
“沒，沒見過。”
周蘋果一直很關心實事，畢竟上輩子的經驗放在現在不能完全適用，必須時刻關注政策，跟上步伐才行。她有時候去縣城沒啥事幹，就去新華書店蹭報紙看，去年6月份，國家出臺了《土地管理法》，明確了一些事項。
但具體到村一級，周蘋果倒是沒有檢視到相關的資料。過幾天再打聽看看，如果村裡的房子能夠辦證，那得趕緊辦起來才好。
周蘋果看了一眼那些擺放在櫃子上的煙，是時候讓這些東西發揮作用了。
除了房子，還有一個非常緊迫的事情，就是龍鳳胎轉學的事情。周蘋果買了那個房子，按道理是可以把戶口落過去，但目前縣裡頭沒有專門的政策，農轉非並不是一個很容易的事情。所以只能先想辦法讓他們轉學。戶口的事情，慢慢再來理。現在轉學除了借讀費之外，還要校領導點頭同意。
周蘋果在縣城也做了不短時間的生意，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一些，但人情關係嘛，越用越薄，實在是不如實實在在的利益來得靠譜。
“周森呀，你那些煙，我拿著有用。”周蘋果和周森說，
“行，嫂子，你儘管拿。”周森點點頭。
“主要是給你弟弟妹妹轉學用的，去縣裡頭讀書，還是得找人。”
“我知道。”周森對於這些人情事故，懂的比同齡人多，家庭的變故，讓這個小小少年必須迅速成長。“不趕緊用掉，也怕壞了，就浪費了。”
他們怕房間太潮溼，不容易儲存這些東西，今年梅雨季來臨的時候，弄了不少粗鹽回來，專門用來吸水的。
取得周森的支援之後，周蘋果就開始忙活開了。七拐八拐找到了他們房子附近縣城二小的副校長的家裡，送了好幾條煙，交費了一年一個人100的借讀費，拿了條子，可算是把兩小隻的讀書問題給搞定了。
而這邊，周森去縣一中考試的成績也出來了。全縣第25名，總共實驗班招30個人，吊車尾進了！
周蘋果特別特別高興，進了就是勝利。但周森對自己的成績不太滿意，一直在覆盤自己到底哪裡不如別人。
“拜託，你已經超級厲害的了！”周蘋果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村，不！咱們鎮，你可是第一名。”這次考上縣城一中實驗班的，大部分都是縣城的學生，鎮裡頭的學生受到教育資源不平衡因素的影響，在這種拔高的考試中，並不佔優勢。
“嗯，我會繼續努力的。”周森點點頭，捏緊拳頭，周蘋果已經給他提供了那麼好的條件，擔負起不應該屬於她這樣一個本只是嫂子的責任，他只有透過更加努力地讀書，才能回報她。
“行。”周蘋果點點頭，“接下來也不用有什麼壓力，反正縣一中已經給你發通知書，到時候直接去報到就行。小升初的成績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我開始學英語吧，嫂子。”周森對周蘋果說道。
“行呀，先給你買磁帶，你先聽著。到時候去縣城，找找看有沒有願意給人補習功課的老師，這沒有人領進門，估計還真的不行。”周蘋果說道。
“好。”周森答應了下來，“但，補習費，會不會很貴。”
“回頭問問看。”周蘋果懂周森的擔憂，最近又是買房，又是翻新房子，還要給兩個小的交借讀費，找人找關係又佔用了周蘋果很多時間，讓她不能專心致志地做生意，家裡的錢以一種斷崖式下跌的形式下降。“別擔心了，我前段時間，認識了個賣菸酒的，還是那學校的副校長拿我給的東西找他換錢，正好叫我走街串巷的時候給遇著了，那人經常跑咱們這兒和東洲，很謹慎的一個人。東西到時候出給他，應該沒有問題。”
“真的？”周森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家裡這麼多煙堆著，他也慌，像他這麼摳門的性子，好好的東西要是放壞了，比割他的肉還叫他難受。
“我問過單價，咱們家這些東西，至少能有這個數。”周蘋果比出四根手指頭。
周森瞬間鬆了口氣，幸虧有嫂子，不然價值這麼多少錢的東西，都要砸在他手頭裡面了。
周蘋果依舊每天收雞蛋、老母雞和一些緊俏貨去縣城賣，但私底下就是去找那收菸酒的“老鼠”表現她手頭上的煙。
老鼠這個人能躲過一次又一次投機倒把的打擊，最重要的就是他嘴巴嚴實。不問也不追究周蘋果煙的來歷，用手指比劃，確定了價格之後直接成交。
周蘋果螞蟻搬家一樣地弄了兩三週，換來的4000塊錢也不敢存銀行裡頭，就先鎖在家裡。
周森自從那4000塊錢到手了，胃口好了，睡眠好了，估計也到長個子的年紀了，周蘋果有天看他，越看越不對勁，怎麼跟根竹竿似的，又細又長呢？
“周森，等等，你站牆壁那兒，我給你量量身高。”
周森乖乖地往牆角一站，周蘋果拿著書，還得踮腳才能夠到他的頭頂，拿鉛筆在牆上畫了一道橫線，再拿米尺過來量。
“一百，一百七，一百七厘米！”周蘋果量完，報出數字，“天吶，你都這麼高了！可以呀，小子。”
“嘿嘿。”周森撓著頭笑了笑，也為自己長高了的個頭感到高興。但這不夠，還遠遠不夠，他還要更高，更壯，才能守護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