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周森被周蘋果描繪的美好藍圖唬的一愣一愣的。
“這——”
周蘋果趕緊繼續加大馬力，“你看，現在咱們村幹農活，也上了不少農機，效率比以前提高了不少，地裡面慢慢地不需要那麼多人了。這些人能去哪裡？都得進城打工去。”周蘋果嘆了口氣，農民進城，成了農民工，為城市的發展做貢獻，是很累很累的，身體累，心也累，但他們別無選擇。
“其實如果咱們有足夠多的錢，我還是希望可以去東洲買的，那邊聽廣播說，除了外銷房之外，也有了可以讓咱們買的商品房。”
家裡的收音機是周蘋果瞭解外界資訊唯一的渠道，幾乎是人醒著的時候收音機就開著，一點訊息周蘋果都不想放過。怕收音機壞了，她在掙了錢之後，還特地去縣裡的百貨大樓買了一個新的，兩個收音機輪流播放。
“要多少錢呀？”周森好奇地問道。
“一平米要七百多塊錢，最小的面積也要五十平，3萬多，要四萬塊錢。”
周森沉默了好一會兒，“其實，咱們就差點而已。”
周蘋果看向周森，“咋，你想？”這孩子，比她還膽子大呢！不過眼光倒是不錯。
“差點就是差點。”周森搖搖頭，他剛剛是有衝動，但50平米能做什麼，而且東洲那邊他們人生地不熟的，周蘋果一個弱女子，他又還沒有長大，不如在縣城來得妥帖。
“嫂子，你要是有去縣城，就慢慢打聽。買房是可以的。我是覺得最好是買臨街的房子，到時候整一整，能開個小店。現在有給個體經營戶辦證了，你做的餃子好吃，開個餃子店，做點小生意，比待在村裡好。”周森說道。
“你的想法倒是不錯。”周蘋果點點頭。
周森扶住櫃子，抬頭看著天花板的白熾燈，“嫂子，我最近，又經常聽到村裡的那些長舌婦，在拿晶晶和磊磊說事了。”
周蘋果拍拍他的肩膀，“這就是你這麼快答應我的原因吧。”
“是呀，他們何其無辜。他們是在我爸媽的期待下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卻要因為一場又一場的意外，揹負上克父克母克兄——”
周森一時間有些哽咽，他好恨，好恨這些人不積口德，這樣胡亂編排他的弟弟妹妹。
村裡人說周磊和周晶的比較多，但也有說周森的，當然周蘋果也不能夠倖免，她主要被扣的帽子是剋夫，畢竟周父和周母在她來到周家之前，都已經離開人世。
周蘋果有時候半夜能夠聽到周晶的抽泣聲，小姑娘的性格本來就比較敏感，在這樣的輿論環境下，的確是不怎麼適合她成長的。
就算是大大咧咧的周磊，也是同樣被這種聲音困擾，有時候童言無忌，他會問周蘋果，“我是掃把精嗎？”
周蘋果當然要否認，還要說好多話去解開他的心結，表面上周磊是認同了周蘋果的說法，但實際上，唉，周蘋果也不敢多想。
“行，咱們先把身份證給辦了，然後我想辦法找找房子，位置價格合適，就買下來。你得好好唸書呀，別到時候房子買了，你沒考上縣一中，那就鬧笑話了。”
“我才不會考不上呢。”周森把頭仰的高高的，驕傲如他，不會在學習上有絲毫的鬆懈。
“那我等著了。”周蘋果說道。
“你哥留下的都是好東西，就是煙，不像酒放越久越好。但拿去給村長，也有些打眼。這樣吧，我待會去鎮上拿一些村裡人常抽的煙。還有一些容易克化的糕點，這樣就差不多了。”
“行。”周森點點頭，“那回頭再看看這些煙要怎麼辦？”
周森之所以把這些東西拿給周蘋果看，也是因為這些煙估計再放下去，就廢了，他們這兒溼度大，儲存條件並不怎麼好。就算有很多層包裝，煙也是會變質。多個人能多想辦法，抓緊把這些給處理掉。
周蘋果買好東西，直接去了村長家裡。現在還不到農忙的時候，村長就在家裡。看到她拎著東西過來，就知道估計有些什麼事情要拜託自己。
蓋章，出介紹信，對於村長來說，小事一樁，一會兒就弄好了。
和周蘋果推辭了兩下，才勉為其難把煙和糕點給收下了。
週六中午，他們就從村裡出發，前往縣城。
兩個小的，自從出生以後，就沒有出過村裡，對於出門這件事情，顯得格外興奮。
平時非常淡定的晶晶，今天也特地纏著周蘋果幫她編了個雙馬尾麻花辮，穿上了前幾天周蘋果給她做的新衣服。
現在事情並不容易辦。周蘋果一個臉嫩的小姑娘到處給人遞煙也著實不容易，緊趕慢趕在太陽下山之前把錢給存好，身份證的相關手續材料也都提交上去了。要半個月之後才能夠來領。
錢的話，正好他們存的郵政銀行有3個月的定期，利息還挺高的，周蘋果就叫周森全存了定期，只剩下兩百塊錢，就當做他們日常的花銷。
買房子的事情，等過段時間再來慢慢地研究。
時間實在太晚了，他們這幾個人趕路回去過於危險。
正好手頭上還有一份介紹信，戶口本啥的也都有帶出來，周蘋果就提議去住招待所。
周森又是一臉割肉的心疼模樣，不過他也承認周蘋果說的有道理，雖然身上沒有現金，但現在的儲蓄規則還挺簡單，有存摺有戶口本，到時候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說出密碼，那搶錢的就能夠去銀行把錢給取出來了。
還是不要冒這種險了比較好。
周森只想開一個房間，周蘋果搖搖頭，“不方便！咱們還是分開住，錢都花了，不差這麼點。”
“而且一個房間就一床被子，要是分開住，咱們都能睡。要一個房間，誰睡覺呢？咱們明天還得趕回村裡去呢。”周蘋果說道。
“那好吧。”周森妥協了，一個晚上要3塊錢，兩間房間6塊錢呢，肉疼肉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