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域,法羅蘭王國,布魯克小鎮。

“集合了!集合了!

午時已到,想離開的都趕緊過來,過時不候!”

“你們這些賤民,動作都快一點,男爵大人心慈仁厚才捎帶你們一程,別拖拖拉拉的!”

十幾個身披甲胃,手持利劍的騎士站在小鎮的街道中央,大聲叫喚。

在他們不耐煩的催促下,一群有點面黃肌瘦的男女老少提著大包小包,迅速聚攏過來。

這座主要靠種植業支撐的小鎮位於王國北邊的邊境上,偏居一隅,雖然談不上繁華,但以前人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過的倒也安寧。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浪潮期來臨,大量魔裔從沉睡中甦醒,異獸橫行,南方平原的戰爭,這些事都影響到了小鎮的秩序。

現在小鎮變得很蕭條,十戶五空,如今又有一批人準備遷移,估計不久後就要徹底荒廢了。

“都跟上,要出發了。”

“跟上大部隊,掉隊了後果自負。”

騎士們一邊巡視街道一邊催促眾人。

這支隊伍規模不小,有近千人,大部分是普通工人、佃農,少數自由民乃至貴族則乘坐在馬車上。

隊伍最前方是一駕豪華四輪馬車,小鎮的領主,漢特男爵坐在馬車上。

他身穿棕色馬甲,五官端正,留有兩撇漂亮的小鬍子,賣相不錯,但肥胖的啤酒肚破壞了他的形象,紳士風度全被油膩大叔的模樣掩蓋了。

漢特男爵將腦袋探出車廂窗戶,道:

“凱利團長,這一路上要拜託你了。”

凱利·道格拉斯是戰斧傭兵團的團長,人高馬大,身披古銅色重鎧,鬍子拉碴的臉龐略顯滄桑。

聽到男爵的話,他咧嘴一笑,舉起手中的灰色雙刃戰斧,晃了晃,道:

“您儘管放心,有我在,任何盜匪,異獸都別想侵擾到這支隊伍!”

漢特男爵點了點頭,看著身強體壯的凱利團長和他手下的上百號人,心情放鬆下來。

一支有大師級超凡者坐鎮的傭兵團,加上他家族的幾隊護衛,應該足以護送他們到坦帕郡了。

隊伍沿著小鎮的主幹道開始往南前進。

出了小鎮便是茫茫群山了,在通往法羅蘭北境重要城市坦帕郡的道路上不僅有各種各樣的兇禽勐獸,還有一些強悍的盜匪,所以往返在這條道路上的人一般都會結伴而行。甚至多數人還會花錢請一些傭兵,以保證生命和財產的安全。

團長凱利一馬當先,走在隊伍最前方。

他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看起來精明又幹練,他騎乘在一個龐然大物上,那赫然是一頭地龍(一種含有稀薄龍血的亞龍)。

這頭地龍身長約兩丈,頭長獨角,一身漆黑的鱗甲閃閃生光,外觀宛如巨蜥,看起來頗為兇勐。

有地龍開道,一路上倒也風平浪靜。

盜匪們很清楚,能騎乘地龍這種獸王級坐騎的都是大師級超凡者,所以哪怕這支隊伍看起來頗有油水,他們也沒敢衝上來打劫。

山林中的異獸也被地龍所震懾,不敢襲擊這支隊伍。

經過一處草地時,地龍的步伐一滯,如燈泡一樣的黃色龍眼大睜,死死地盯著草地上的那個年輕人,眼神有些不安。

那人黑髮藍眸,臉龐帥氣俊朗,身穿黑色風衣,正坐在草地上吃燒烤。

燒烤是一隻鳥,肉已經烤熟了,閃閃發亮的銀羽散落一地,羽毛上有閃電條紋,非常不凡。

閃電銀鷹,血統非凡,成年就是獸王,比一般的大師級超凡者還強大,是這一帶天空的霸主。

由於是飛禽類異獸,速度極快,一般的聖者都奈何不了他們。

可今天它死了,淪為了盤中餐,這讓地龍都深感不安。

凱利團長注視著草地旁的風衣男,臉色十分凝重,手放在了斧柄上,道:

“閣下是誰?”

看樣子是人類。

可這荒郊野外的,陌生人並不可信,他們可能是強盜頭目,更有可能是魔裔偽裝成的狩獵者。

“一個路過的獵魔人。”

雷恩咬了一口閃電銀鷹的鳥腿肉,連骨頭一起嚼碎,吞嚥了下去,“不用緊張,我也是法羅蘭的貴族。”

說著,他晃了晃左手,中指上,一枚聖銀打造的獵魔戒閃閃發亮,上面還有聖文。

凱利團長見狀鬆了口氣。

聖銀是充滿了光輝力量的金屬,若是再銘刻上聖文,對魔裔而言就如同高溫烙鐵,觸之則傷。

因此,獵魔大師們的信物往往是聖銀戒指。

“你們這是要去哪?”

“坦帕郡。”

聽到這話,雷恩三下五除二吃完閃電銀鷹的肉,站了起來,微笑道:

“正好同路,帶上我如何?”

到了中域後,獨角白馬就飛走了,返回了諾克曼帝國。

他暫時不急著趕路,不介意看看法羅蘭各地現在的狀況。

凱利團長臉上有些猶豫,道:“這個……”

“就讓這位大師同行吧。”

後方,那輛豪華馬車上漢特男爵發話了,他拍了拍圓鼓鼓的啤酒肚,笑容可掬的道,“多一位獵魔大師同行,我們的安全也更有保障。”

凱利團長有些無奈,只好點頭同意。

雷恩順利加入了這支隊伍,還坐上了最好的馬車。

漢特男爵看這個年輕人英武不凡,氣質出眾,也許來頭不小,便不顧凱利團長和護衛們的眼神警告,熱情地邀請他一起共乘馬車。

兩人開始閒聊,一路有說有笑。

男爵不斷吹噓他多麼英明神武,領導鎮民打退了獸群一次又一次的進攻,還剿滅了不少鬧事的魔裔,屢次挫敗黑暗陣營的陰謀。

為此,他的大兒子前段時間光榮犧牲了,被一個血族女侯爵所害,血都被吸乾了。

這次遷移領民則是響應國王的號召,絕不是他頂不住了……

雷恩聽了一會兒,判斷這貨基本上在吹牛。

就是怕了,才想遷移至大城市避難。

不過從這也能看出,亂世已至,普通平民在這個時代生活的很艱難,顛沛流離,朝不保夕。

“高文先生,你說你是剛從北海回來的?”

漢特男爵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雷恩,咋舌道,“哦,光明女神在上,太不可思議了,那可是大陸最北邊,路程不知幾萬裡。”

護衛們和凱利團長等人也一臉驚訝。

現在是兵荒馬亂的年代,孤身一人從北海走到法羅蘭王國,難度很高。

化名高文的雷恩笑眯眯的道:“還行吧,不算遠,有腳就行。”

凱利團長:“……”

漢特男爵:“……”

你這樣讓我沒法接話啊。

男爵大人看了一下自己的小短腿,尬笑兩聲,道:

“高文先生,冒昧問一句,你千里迢迢跑去北海做什麼?聽說那邊最近剛發生了很多大事,冥王歸來了,黑暗陣營死了兩位君主。”

雷恩澹澹一笑:“我就參與了那一戰,還進了冥王墓。”

“什麼?!”

男爵大人瞪大眼睛,下巴都快掉了,他本能的有些不信,“女神在上,那可是君王們的戰場!”

雷恩擺擺手,一臉謙虛的道:“小場面,不值一提。”

凱利團長:“……”

漢特男爵:“……”

你再這樣,這天就聊不下去了。

雷恩看著眾人怪異的眼神,聳聳肩,覺得不能再裝了,轉移話題道:

“男爵大人信教嗎?”

“嗯。”

漢特男爵點點頭,一臉虔誠,拉出脖頸下的銀色十字架項鍊,唸叨道,“我是教會的虔誠信徒,我主在天,光輝必將永世長存。”

看他一副神棍的模樣,雷恩心中一動,問道:

“聖約翰的七戒是什麼?”

“啊?”

“……”

他確定這傢伙只是剛剛信教。

看來教會加大了在法羅蘭的傳教力度,一些地方小貴族都開始信教了。

或者說,亂世本就容易傳教,朝不保夕的貧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某種信仰上。

就連一些小貴族為求心安,也容易投入宗教的懷抱。

雷恩:[姐姐,進度怎麼樣了?]

阿爾託莉雅:[還要不少時間,擊潰聖女們的靈魂烙印也消耗了我的很多精神力,現在就是慢慢耗。]

只剩7位聖女的烙印了,但都是比較強的,還有的打。

雷恩:[加油,那我先去南方平原了。]

阿爾託莉雅:[嗯,你小心一點。]

感受到了老姐的關心,雷恩微微一笑,關掉了聯絡平臺。

隊伍有條不紊的前進。

下午四點,他們終於從崎區的山路走到了商道上。

這條商道很寬敞,貫穿王國的南北方,是法羅蘭最為重要的商貿之路之一,每天的客商流量都很大,沿途可見各種大大小小的商隊。

到了這,男爵他們才真正放鬆下來,不再擔心遷移路上的各種危險。

“好多難民。”

雷恩看著車水馬龍,人流如織的公路,嘆了口氣。

不止是商隊而已,路上還有很多背井離鄉的難民,他們扛著大包小包,攜帶鍋碗瓢盆,農具,帳篷,在道路旁排成幾條長龍,慢慢前進。

漢特男爵見狀搖搖頭,道:

“邊陲小鎮已經待不下去了,只能這樣,查理陛下發布了遷徙令,讓人口集中到大城市,這是大勢所趨。”

亂世之中,只能報團取暖。

前線局勢緊張,王國的軍隊、警衛力量都集中到了南方平原,偏僻的鄉鎮沒了強者坐鎮,自然難以生存。

想指望地方貴族護佑一方也不現實,他們是出了名的懂得趨利避害。

如漢特男爵這種,跑路時願意帶上平民,已經是比較有良心的了,直接丟下老弱婦孺不管的貴族可不少。

雷恩吸了口氣,目光閃動,道:“也許,是時候結束這場戰爭了。”

西貢大陸的面積太大,別的地方他也管不過來。

但法羅蘭一地,他還是有能力處理的。

漢特男爵聽到他的話,啞然失笑,道:

“年輕人勇氣可嘉,可要結束戰爭太難了,至少這幾年不現實,法羅蘭是黑暗陣營選定的第一練兵場。”

雷恩一臉平靜,道:“他們會退走的,只要打痛了他們。”

漢特男爵和凱利團長聽了這話都直搖頭。

打痛黑暗陣營?

這可太難了,查理大帝都做不到。

能將黑暗陣營的兵鋒阻截在南方平原,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要是戰場遍地開花,那才是人間地獄……

見他們直搖頭,雷恩笑笑沒說話,心中有了定計。

夜幕降臨,遷徙的隊伍漸漸停了下來。

有人開始埋鍋做飯、紮起帳篷,更多的人拿著冰冷的乾糧啃了起來,有人沒有帳篷,就天為床,地為被,直接躺在草地上休息。

夜空中,碩大的月輪高掛,光輝皎潔,群星宛如閃閃發亮的鑽石,點綴在漆黑的絨幕下。

地上點燃了一些篝火,火光跳躍,照亮了一處處營地。

不是所有人都悲觀,貴族們飲酒作樂,載歌載舞,一些平民也苦中作樂,唱起雄渾的山歌和土味民謠。

雷恩坐在小土坡頂部的一塊大石頭上,看著這一幕,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阿爾維斯信上的話。

“忙碌的人們,為了生活而奔波,縱然日子艱辛,也依然頑強的活著。

他們的生命卑微如泥塵中的花朵,盛開時也會有一縷清香。

你知道嗎?如果一個人脫離群眾,生活在雲巔上在太久,他是無法理解底層平民的痛苦的。

真是可悲,我竟然也要舉起屠刀,做那亂世中的野心家和劊子手呢……”

這些話迴盪在耳畔,雷恩望著夜空,咕噥道:

“那個傢伙倒是很富有同情心呢,不像是魔裔,甚至比大部分人類強者都能理解普通人的痛苦,可惜了。”

薩麥爾那個混蛋逼阿爾維斯屠殺了一個小鎮,讓他雙手沾滿血腥,性情大變,已經沒法回頭了。

“你竟然會在乎這些螻蟻的死活?”一道有點戲謔的女聲響起。

雷恩坐著不動,在月光的照耀下,影子拉的有點長。

月光盪漾,他的影子開始蠕動變形,一道窈窕的身影從陰影中立起,雪白藕臂從背後環住他的脖頸。

莉莉絲抱住他,誘人紅唇貼在他耳畔,吐氣如蘭道:

“不要同情弱者,那會成為你的弱點,當然,如果你只是在假惺惺的故作姿態,那麼請繼續保持,那會幫你贏得人心。”

雷恩輕笑一聲,掐住她的下巴,道:

“不愧是女魔頭,說的都是反派名言。”

“我只是不像你們這麼虛偽,壞就壞了,我就是那種心腸歹毒,沒有同情心的壞女人。”

莉莉絲下巴高抬,像只驕傲的白天鵝,“我希望所有人都匍匐在我腳下,發了瘋一樣的愛著我,取悅我,為我去戰鬥,去送死。”

雷恩聽的翻了個白眼,正想說什麼,忽然臉色一變。

轟!

營地中心,一團青色鬼火突然冒出,陰氣橫掃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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