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成功了，奧黛麗。”
天空長老突然出現，看了雷恩一眼，目光停留在女武神身上，感受到那真神級的神力氣息，他微微一笑，似乎放鬆了一些。
凱莎點點頭，道：“走到了第二步。”
天空長老眼神有些意外。
第二步，就是三個支柱都封神了？
比他預計的快了不少，不過考慮到奧黛麗可能是某位大神轉生，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也是好事。
就目前掌握的情報，情況很不樂觀，人類陣營若不能有些“驚喜”，難以應付魔皇的大清洗計劃。
這個時候，雷恩也在打量天空長老，雙眸轉為銀白。
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能看透這位高深莫測的老法師的部分真實。
青色神火熊熊燃燒，璀璨奪目，構成人形，區域性又以呈現出繁複的陣圖迴圈，宛如無數星座構圖，神火不給人狂暴熾烈的感覺，反而有濃郁的生命氣息澎湃流轉，越燃越旺盛。
力量堪堪36級。
不過這只是天空長老一具分身，甚至沒有肉體，而是魂體。
在『破妄之眼』的洞察視野下，天空長老的身體有些虛幻，實為強大的魂力凝結而成，卻又有肉身質感，散發出以假亂真的血氣。
這個魂體直接和領域的投影相連，一體化，力量恰好是36級。
這種神奇的狀態，讓雷恩嘖嘖稱奇，若有所思。
將靈魂和肉身分離，靈魂連結領域，聖體則不知藏在何處，再加上三位一體成神途徑的特性，幾乎成了殺不死的小強，前提是魂力夠強，而且有快速補充修復魂力的辦法。
天空長老自然察覺到了雷某人的窺探，淡淡一笑，眼眸泛起銀芒，如純粹無瑕的銀鏡一般。
一種被看透的感覺油然而生。
雷恩：“……”
[○･‘Д´･○]
破妄之眼？
不不，感覺有點不一樣。
就算如此，似乎也是類似的能力，有異曲同工之妙。
凱莎黛眉微皺，身上血色滾動，似乎不滿天空長老窺探自己的男人。
天空長老察覺到了她的不快，眸中純粹的銀芒瞬間消失，面帶微笑，道：
“短短時間就摸到了至強者的門檻，不愧是星之子，女王何須動怒？現在誰也沒法從你手上搶走他。
而且，億萬星辰之力，這樣的性質，很難不讓人想到那位陛下……”
“夠了，閉嘴！”
血色滾動，奧黛麗替換凱莎出現。
她身姿綽約，黑色長髮垂直腰肢，面板白皙的精緻臉蛋上面無表情，如同冰山女神一般。
她眸中血氣氤氳，背後光芒一閃，化作六隻光翼展開，極寒月華和熾烈炎陽兩種原力縈繞在晶瑩剔透的熾天使羽翼上，強大的神威引起了空間震顫。
她冷冷的道：“不要說不相關的事，我讓你過來，是想了解最近的情況。”
“好吧。”
天空長老一臉無辜，攤了攤手，嘀咕道，“這些事他早晚要知道的，你太護著他了，像寵小孩一樣。”
血腥女王有些惱怒，素手一揮，無邊血色凝聚成一朵玫瑰飛了過去，於半空中炸開。
花瓣飛濺，似萬道猩紅雷芒閃爍，將虛空都撕扯的支離破碎！
天空長老眼皮一跳，立刻往後退了幾步，每一步落下，強大的法術能量都會凝結成各種符文、陣圖，又剎那聚合成重重光盾和護罩。
嘭嘭！
血色雷芒閃爍，一路轟穿了七八道光罩和陣圖，擊中了天空長老，將他的身影轟的四分五裂！
可是，並沒有鮮血和魂力碎片飛出。
青光一閃，避過那些血色雷光，在一旁凝聚成天空長老的模樣。
老法師翻了個白眼，道：“奧黛麗，你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這樣摧殘。”
一言不合就動手，現在的年輕人，唉。
奧黛麗冷哼一聲，澎湃的血色神力化作濤濤血海充塞身側虛空，無數玫瑰搖曳綻放，拱衛著她，讓她看起來如同帶刺的玫瑰女王一樣霸道，冷豔。
“好好，是我多嘴了。”
天空長老立刻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還瞄了雷恩一眼。
那眼神，就像看一個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
雷恩：“……”
什麼意思？
(￣へ￣)，他才不是什麼小白臉。
吃軟飯是不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頂多……偶爾吃幾頓。
雷恩悠悠一嘆，道：
“老婆，你下手輕了，這老頭憑空汙人清白，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天空長老：“……”
沒看出來，這小子濃眉大眼的，心眼這麼小。
聽到雷恩的話，奧黛麗舉起手指，指尖血色縈繞，玫瑰花海湧動起來。
“停停。”
天空長老眼皮一跳，急忙擺手，“差不多得了，這具分身被幹掉，我就沒法在外面活動了。”
奧黛麗皺眉，道：“你的自然分神術，不是創造了上千分身嗎？”
“都收回了，本尊那邊面對魔皇，承受的壓力很大，我的分身只有這個還在外界活動，無力監察大陸，這下很多小朋友估計忍不住要跳出來了。”
天空長老嘆息道，一副很頭疼的模樣。
奧黛麗表情嚴肅，道：“情況這麼糟糕？”
“何止是糟糕。”
天空長老臉色有點難看，指了指太空中巨大眼球狀的概念太陽，“魔皇另有底牌，還有這個傢伙，祂看來是準備偏向魔裔陣營了。”
聽到這，雷恩忍不住了，問道：
“安尼恩長老，這貨如此肆無忌憚的掠奪人類聖者的生命力，自然學派就沒想過怎麼處理掉祂嗎？”
一想到自己無時無刻都在被世界意志吸血，他就渾身不舒服。
天空長老搖搖頭，指了指腳下的星球，道：
“哪有那麼容易，人類就生活在晨曦之主頭顱形成的這顆生命之星上，這裡是祂的主場。
祂作為世界意志時，可以無處不在，難以捕捉，就算祂之後轉生成了永恆烈陽之神，有了實體，依然可以藉助星球的力量。
附近1光年範圍內都是世界意志力量的輻射範圍，就是中等神力的神明也很難在這片星系內解決掉永恆烈陽。
而且，逼急了永恆烈陽，祂可能會直接引爆這顆星球，我們暫時拿他並沒有太好的辦法。”
雷恩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星球是六階巔峰真神的頭顱所化，即使隕落多年，殘餘的力量也很可怕。
逆天，逆天，和老天爺對著幹，哪有那麼容易？
永恆烈陽在這裡，就是老天爺。
而且，祂還有同歸於盡的手段……
雷恩神色嚴肅，看著老法師，問道：
“永恆烈陽和魔皇聯手，太棘手了，我們怎麼能贏？”
世界意志都站在魔裔那邊的話，這仗就太難打了，就算有天空長老和血腥女王這等強人在，都未必可以應付。
“這個你不用擔心，永恆烈陽的事交給自然學派來處理，別以為祂就有多喜歡黑暗陣營和魔皇。”
天空長老冷笑道。
畢竟是晨曦之主，祂的神力性質就註定不會喜歡黑暗混亂的陣營。
天空長老囑託道：
“奧黛麗，你繼續按計劃行事，擺明身份都無所謂，暫時不要暴露已經成為自然神袛的事就行。”
“明白。”
血腥女王點了點頭。
自然神袛？
雷恩有點意外。
感覺走“第三途徑”成就的神明，似乎有些不一樣。
和血腥女王商量了一下計劃，安尼恩長老又看向星之子，略微沉吟，拿出一根銀色權仗。
他輕按杖端上的青色寶玉，光輝一閃，一塊黑色水晶飛出。
雷恩接住水晶，立刻感覺手掌一寒，一股彷彿來自幽冥地獄的寒氣透過血肉蔓延至人的靈魂上。
他立刻打了個冷顫，皺眉道：“這是什麼？”
難以置信，水晶上的寒氣，讓他的不滅金身都覺得冷的有些受不了。
這已經不是溫度上的冷了，而是規則，概念。
“這是冥王的信物。”
天空長老看著星之子，神色一正，補充道，“過段時間，你去北海一趟，探查一下冥王的情況。”
北海？冥王？
雷恩手握黑色水晶，觀看了一下，菱形水晶表面有些細密的紋路，似乎是指紋。
就好像一塊普通水晶被某個人一握，烙印下指紋。
指紋上面遺留下的氣息很可怕，就彷彿死神的掌印，氣息冰冷，凍僵血液生機，凋零靈魂。
雷恩有些心驚，疑惑道：“冥王？他不是死了一千多年嗎？”
北海冥王維爾加拉，至高三王之一，第四紀元的至強者。
按時間推算，他早就死了才對，不到六階真神級，就無法對抗世界意志的吮吸，壽命只有500年左右。
根據凱莎的說法，前五個紀元，人類陣營中還沒有成功封神的案例，就是第三紀的太陽君王和第五紀的威廉大帝也只是疑似成功了。
至高三王之首，風暴戰神，試圖走“第二途徑”成神，據說因為世界意志的干擾和教會的背刺而功虧一簣，形神俱滅。
總之，沒有任何確定成功的例子。
第六紀元，大概280年前，天空長老透過“第三途徑”封神，人類陣營才有了六階強者。
幾十年後，魔皇在秘境中蛻變成功，恢復了六階實力。
接下來就是血腥女王了。
假如北海冥王從第四紀元活到了現在……
安尼恩長老眼中也有些驚疑不定，道：
“這件事有些奇怪，北海那邊一直有流言——冥王不死，將從地獄歸來……一開始，大家也沒在意。
可是不久前，北海發生了大地震和海嘯，據說海底的冥王之墓裂開了，有些東西飄了上來。”
雷恩道：“這就可以斷定冥王未死？”
連至高三王之首的風暴戰神都死了，很難相信，排在第二位的冥王反而可以長生不死。
安尼恩長老沉思著，道：“自然學派一開始也不信這個訊息，但是，魔皇信了。
祂的分身，已經逗留在北海群島一個月了。”
雷恩：(ﾟoﾟ;)
魔皇的分身在北海？
奧黛麗神色冷酷，道：
“會不會是陷阱？阿斯莫德詭計多端，不能光看錶象。”
天空長老搖搖頭，道：“不好說，北海群島過於偏僻，地形複雜，自然學派也很難查明情況。”
學者們也懷疑過，魔皇是不是故弄玄虛，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魔皇這段時間挨個探查島嶼和海底，幾乎翻遍了半個北海，一副不找到冥王墓誓不罷休的樣子，看著真不像是鼓弄玄虛。
這下，很多勢力坐不住了，已經有一些人類君王打算去北海看看了。
因為冥王未死的話，那可是影響大陸格局的大事。
這意味著冥王很有可能突破到了六階真神級，還是成神了1000多年，搞不好都不止六階初了……
恐怕這也是魔皇如此慎重的原因。
“事關重大，本來我打算走一趟了，可既然你已經達到了如此高度，就交給你吧。”
安尼恩長老道，身上青光盪漾，形體緩緩消散。
“等等。”
雷恩握著黑色水晶，追問道：“我對北海不熟，而且，什麼時候出發？”
“年輕人，不用著急，你可以先收集一些北海和冥王的資料，安靜等待，有人會通知你去的。”
天空長老的身影迅速消失，只有聲音還在太空中迴盪。
雷恩：“……”
怎麼感覺這個老傢伙就是想甩鍋呢。
探查疑似未死的北海冥王，可能還會對上魔皇的分身，這種任務，一聽就很棘手。
“真會使喚人啊。”雷恩撇撇嘴，收起了黑色水晶。
一來就幹這種大事，想想還有點興奮。
拒絕是不可能的。
岳母海倫和露西阿姨就是天空長老的孫女，凱瑟琳是海倫的女兒，可想而知雷恩和天空長老的關係。
轉生後，血腥女王都算天空長老的後輩。
沒有這層關係，自然學派不可能幫她去走第三途徑，要知道，很多人類強者都不知道有第三途徑，目前這種成神方式的相關資料還是絕密。
黃金日冕浮現，凱莎替換了奧黛麗，她右手抓住雷恩的手，左手一按，驕陽般熾熱的太陽之炎釋放，連續轟擊虛空。
嘭嘭嘭！
金色光炎滾動炸裂，破碎空間，強行支撐起一道傳送門。
無所不在的世界之力化作不見的神鏈湧來，試圖抹平捲曲的空間，可蘊含神力的太陽之炎劇烈燃燒，形成黃金神域隔開了這種干擾。
“原來真神還是可以製造傳送門的。”雷恩眼神一亮。
就算如此，似乎也不容易。
永恆烈陽復活在即，短短几天內，世界之力的壓制和封鎖就強了幾十倍。
以前可以打爆一座大山的攻擊，現在轟塌一座樓房都有點難。
雷恩手掌藍色光波湧動，對著星球大氣層，揮了一拳。
嘭！
星辰原力如光炮一樣轟開了大氣，化作藍色光流擴散，勁風呼嘯，形成一道直徑十幾公里的臭氧空洞！
雷恩撇撇嘴，道：“真是慘不忍睹，不愧是大帝頭顱形成的星球。”
放在一拳世界可以擊沉大陸的攻擊，在這就這點破壞力了。
“知足吧，畢竟祂已經醒了過來。”
凱莎倒是見怪不怪，解釋道，“第三紀元的壓制和封鎖才叫狠，當年太陽君王一拳下去，也就能打爆幾座山頭。
一般的黑暗君主，屠個城都有點難，可能要幾分鐘、十幾分鍾。”
晨曦之主隕落前達到了六階巔峰，力量基本相當於遮天大帝。
祂的一縷殘魂化作了世界意志，驅動星球（頭顱）的力量，鎮壓六階之下的生物輕而易舉。
復活在即，祂進一步壓制了各種空間傳送能力，還形成強大的壓制，讓別人難以對星球造成破壞，這都在意料之中。
這種事本來就發生過。
這種壓制是激發星球自身蘊含的力量，屬於發散性的覆蓋，連世界意志都無法精確控制和量化，因此人類和魔裔一視同仁。
真神在這片星系都會受到一定的壓制，越靠近地表壓制越強。
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永恆烈陽自己。
這說明，要和永恆烈陽作戰，六階是最低要求，而且只有六階初的話，基本沒勝算。
這就是想逆天的難度。
好在，晨曦之主也討厭魔裔……
“走吧。”
凱莎拉著雷恩的手，邁入空間門內，消失不見。
撐開空間門的金色神火逐漸收縮，很快就被世界之力湮滅。
太空中，一切恢復平靜。
………
西貢大陸，偏東，諾克曼帝國。
約旦郡，城中的某個地下室內，一串串血色符文閃爍跳躍起來，構成一座繁複的空間陣圖，不斷釋放出一種特殊的空間波動。
片刻後，陣圖上金色神火迸射，劃出一道光圈，雷恩和凱莎降落。
“終於回家了。”
雷恩看著地上的陣圖和空蕩蕩的地下室，伸了個懶腰。
“嗯。”
凱莎神色一鬆，露出會心的微笑。
家，給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何況這個房子，是兩人的婚房。
兩人一起出了密室，順著樓梯，進入地上一樓的大廳。
客廳寬敞明亮，地上鋪著鬆軟的地毯，各種傢俱纖塵不染，天花板上美麗的水晶吊燈構成精美的圖案，輝煌的燈光閃爍交織，猶如夢幻。
窗外，一輪清冷的斜月高掛，漫天群星點綴在夜晚的漆黑絨幕下，和燈火輝煌城市交相輝映。
繁榮的城市，美麗的夜晚。
噠噠噠……
長靴踩踏地面的聲音響起，吱的一聲，客廳大門被推開。
一個女人步履匆匆的走了進來。
她有一張精緻的臉龐，身材高挑，穿著黑色緊身皮衣，腰胯的弧度和筆直長腿都完美的勾勒了出來，身材非常健美，又凸顯出力量感。
她黑髮如瀑，眸中有血炎燃燒，氣質冰冷，看到雷恩和凱莎後，立刻單膝跪下，道：
“女王陛下，我們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