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在pub燈光的照耀下,一張臉透著十足的冷意,眼尾勾著一抹輕蔑。
那不屑的眼神刺激到了男人。
男人頓時冷笑:“臭女表子,別給臉不要臉,跟你喝酒是看得起你!”
謝寶拉心情本來就不好,打算喝酒解一下悶就打道回府了,誰知道有不長眼的東西湊上來。
她當即“呵”的一聲笑出聲:“哪來的智障玩意,喝了杯酒精蟲上腦,以為全世界都是你的了?”
男人也是氣著了,再加上喝多了酒,就想出手教訓這個女人。
眼見著一個巴掌就要落下。
謝寶拉神色未動半分。
她動作快狠,一腳踹向男人的膝蓋。
男人只覺得整條腿都在發麻,身體不受控制的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那姿勢像是在謝寶拉麵前卑微匍匐。
而謝寶拉就沒正眼看他。
周圍還蠢蠢欲動的男人見到這一幕頓時歇了心思。
這女人太兇,招惹不得。
謝寶拉朝角落招了一下手,立馬就有人過來把男人給清了出去。
陳嘉晏進來的時候只看到跪在謝寶拉麵前的人被pub的安保拖出去。
公司合作伙伴在談完公事後盛情邀約他來pub喝酒,陳嘉晏便來了。
pub離遠洋科技不是很遠。
陳嘉晏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謝寶拉。
合作伙伴也是個年輕男人,看到這一幕頓時挑起眉:“那美人有點兇悍啊。”
剛說完就發現了陳嘉晏的目光,似乎是帶著實質的冰冷。
合作伙伴心領神會:“陳總對那位美女有興趣?”
“沒興趣。”
只對他女朋友有興趣。
“那——”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剛剛說沒興趣的清冷男人朝著吧檯前的美女走了過去。
他大步流星,就這還說沒興趣?
沒想到他也喜歡熱辣的美女。
“喝夠了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謝寶拉扭頭看去。
男人面無表情。
謝寶拉託著腮,眼角眉梢染著綿長的笑:“沒喝夠。”
陳嘉晏敲了敲吧檯:“再來幾杯跟她現在喝的一樣的。”
酒保看了謝寶拉一眼,見她沒吭聲,默默開始調酒。
陳嘉晏在吧檯椅坐下,偏頭看向謝寶拉,燈光將他的瞳孔照得愈發清幽。
謝寶拉懶洋洋的眯眼:“喝多了沒法開車回去。”
“我不喝。”
謝寶拉:“……”
哦,所以是讓酒保調酒給她喝的。
“想把我灌醉?”謝寶拉饒有興致地挑挑眉,上半身前傾朝著陳嘉晏靠去。
陳嘉晏身姿沒動,任由著她的手指在他身上作弄:“你酒量好,喝不醉。”
整個pub透著紙醉金迷的氣息,似乎在這裡能得到放縱,行為比他們誇張的還有,根本沒人注意他們。
謝寶拉見他沒反應,懨懨地收回手:“嘖。”
好沒意思。
“酒好了。”酒保推了幾杯酒到陳嘉晏跟前。
陳嘉晏又把那幾杯酒推到謝寶拉麵前,淡淡的說:“喝吧。”
他一副不動如山,氣定神閒的模樣。
謝寶拉看著他突然就笑了:“哈哈……哈哈哈……”
她捂著肚子,笑得開懷。
陳嘉晏皺眉:“既然不喝了那就回去。”
“謝小姐……”
無疑,這家pub的人是認識謝寶拉的。
謝家千金要是在這出了什麼事,他們pub可別想開了。
謝寶拉擺了一下手,眼尾的色彩愈發勾人:“沒事,這是我男朋友。”
此刻她就像是一隻妖精,在這五彩的燈光裡沉淪,放縱自由,隨心隨性。
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輕輕眨動。
她趴在了吧檯上,下巴抵在手臂,眼珠子轉了幾圈,最終落到陳嘉晏身上。
酒保:“……”
咋看著不像呢。
你們確定你們真的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嗎?
陳嘉晏扯了扯唇,很好,還知道是她男朋友,那看來沒有喝醉。
“喝就繼續喝,不喝就回去。”陳嘉晏冷靜的說。
他可以看著她喝完。
謝寶拉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似是想看透他這個人。
他一向都是冷靜的,唯一不冷靜的時刻就是上次她說分手的時候。
以及,在床上。
他也不質問她為什麼在這裡,還能讓酒保調酒給她喝,還真是二十四孝男朋友。
“有煙嗎?”
謝寶拉跟陳嘉晏在一起後雖然還會抽菸,但沒有以往抽得那麼很了。
她此刻連煙都沒帶在身上。
陳嘉晏口袋裡有,談生意的時候難免會抽幾根,他掏出煙盒和打火機。
謝寶拉咬著菸嘴,陳嘉晏點燃打火機,替她點上煙。
陳嘉晏垂著眸,看著她懶頹的模樣。
一束彩燈落在他們身上又滑了出去,陳嘉晏將她懨懨的情緒看在眼底。
他們周遭陷入昏暗,一人直挺挺坐著,一人像是沒骨頭,這畫面組合在一起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唯美。
謝寶拉吸了幾口,菸頭火光明明滅滅,她隨後吐出了一口菸圈。
煙霧噴到他臉上。
陳嘉晏透過模糊的煙霧看著她。
煙霧散盡,兩人的眼神似是在互相拉扯著。
誰也不服誰。
抽完一根菸,謝寶拉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
“可以回去了?”陳嘉晏淡淡的問。
“可是酒還沒喝完呢。”
她既抽菸又喝酒。
這是在國外染上的習慣。
有時候學習太累,需要一根菸來緩解焦躁的情緒。
旁人看到肯定會說,啊,這女人抽菸喝酒肯定不是一個好女人。
好女人是不會抽菸喝酒紋身的。
說這些話的人似乎是站在道德點的高處來審判他人。
以為他們不沾染這些東西就高高在上。
可什麼時候一個人的好壞可以由這些東西來定義了?
謝寶拉知道自己不是什麼乾淨的女人,陳嘉晏跟她不一樣。
他連眼神都很乾淨。
這大概就是陳嘉晏吸引她的原因。
吧檯上還有三杯酒,謝寶拉一杯一杯喝完,接著把酒杯隨意地推了出去。
杯底在大理石面上滑過,發出微刺耳的聲音。
謝寶拉懶洋洋側過頭,在昏暗的燈光下笑得魅惑。
陳嘉晏眼神微微波動,如石子灑落湖面激起的波瀾,激盪過後又恢復平靜。
他聲音輕了幾分:“喝完了,我們回家吧。”
陳嘉晏站起身,他的影子落到她身上,擋掉一半的燈光。
謝寶拉踢了他一腳:“我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