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嘉樹看到她眼底透出的冷漠,短暫恍惚了一下:“Paula,我……”
“嘉樹,你真不愧是我好朋友。”
謝寶拉慢悠悠地打斷了他的話,她站起來,臉上揚起了笑:“你是知道我準備要拍電影了,所以提前送花恭喜我的吧?OK,那我就先收下了。”
她眼底的冷漠消失了。
一個男人看著她的眼神代表什麼意思謝寶拉再明白不過了。
她不知道屈嘉樹什麼時候對她有了這樣的念頭。
謝寶拉想要維持兩人多年來的友誼,不想戳破那一層紙,日後連好朋友都做不成。
然而屈嘉樹顯然不這麼想,即便日後做不成朋友,他今天也要問個明白。
謝寶拉接過了他手中的花。
屈嘉樹垂眸看著她:“不是,Paula,我們認識十多年了,我不想一直迷迷糊糊下去,你也應當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我打算從一束花開始追求你。”
他說得情真意切。
屈可可嘴巴都張大了,她想不到她哥今晚要跟謝寶拉告白。
這話由他說出來挺真實的,也很容易讓人心生感動,可這些話也是要對情投意合的人說才有用。
她看謝寶拉臉上並沒有什麼情緒。
“哥……”
剛發出一個字,屈可可的嘴巴就被湯弘禾捂住了。
他把人扣著,免得她出去搗亂。
屈可可用力瞪向了他,恨不得用眼神殺人!
湯弘禾把炮筒往茶几底下一踢,他甚至都準備好慶祝了,現在看來用不到了。
這會氣氛才是真正的微妙。
包間內沒人說話,都在等著謝寶拉的回答。
謝寶拉把那捧花放了下來,神色微涼:“嘉樹,這花很漂亮,但我不喜歡。”
就像屈嘉樹這個人一樣,他很好,但她不喜歡。
謝寶拉一直覺得人與人之間是存在某一種氣場的,也只有遇到同頻的人,那氣場才會有波動。
她對屈嘉樹沒有什麼感覺。
感覺這種東西很難用文字去形容。
但兩人做了那麼久的朋友,謝寶拉從來也沒對他有過其他的心思。
屈嘉樹眸色有些深:“Paula,這花那麼漂亮,難保你有一天不會喜歡上它。”
謝寶拉語言乾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屈嘉樹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但這結果真正到來的時候,還免不住難受。
屈嘉樹苦笑了一聲:“Paula,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
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明白,他們都懂。
謝寶拉拍了拍屈嘉樹的肩膀:“雖然說來有些幼稚,不過我們小時候可都說好了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你也應該是這麼想的吧?”她有些感慨的說。
“當然,我怎麼能少了你這個朋友。”
屈嘉樹笑了下,假裝雲淡風輕的說:“剛剛聽你說有喜歡的人了,這是真的嗎?”
謝寶拉不假思索地點頭:“真的啊。”
屈嘉樹微頓:“這樣啊,需要我幫忙嗎?做為多年朋友,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屈可可:“……”
她這哥哥是腦子短路了吧?
剛剛還說追求謝寶拉,現在就要幫她追另外一個人?
無語。
怪不得謝寶拉不喜歡他!
湯弘禾也是不忍直視,又無比同情屈嘉樹。
就是這樣他才輸了啊!
一場仗還沒開始打,他就放下武器投降了,這還玩什麼?
他們都不懂,屈嘉樹還是不想為了所謂的愛情而失去謝寶拉這個朋友。
既然得到了答案,他也該死心了。
他是喜歡謝寶拉,但是不希望自己變成她的困擾。
他努力過了,既然強求不了,那就這樣吧。
成年人有時候該學會捨棄。
他還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
他不會為了某一個人而捨棄一切。
說白了,愛情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是無足輕重的東西。
可他為什麼還會難受?
“不用啊,我自己能行的,等我把人追到手,再帶來和你們這群朋友見個面。”
謝寶拉身上永遠帶著自信的光芒。
屈嘉樹心中有些抽痛,因為他明白這一份光永遠都不屬於他了。
他眸光落到謝寶拉臉上,語調平緩:“所以你喜歡的那個人是陳嘉晏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
屈可可衝開湯弘禾的桎梏一下子衝到了謝寶拉麵前。
“你喜歡陳嘉晏?”
謝寶拉垂眸看著她,她身上有股氣勢,身高和氣質都帶給她一種凜冽。
“你認識他?”
“嘖。”
沈蕩眼神玩味。
只有喬汐聽到了他這個聲音,她掃了他一眼:“你嘖什麼?”
“這事兒你知道嗎?”
這話把喬汐問住了,她不知道。
如果屈嘉樹不說,可能等到謝寶拉把人追到之後她才知道。
喬汐萬萬想不到她閨蜜張口閉口要追的人竟然是她哥。
不行。
這事有點玄幻。
這時喬汐也突然明白謝寶拉在她面前為何一直緘口不言,原來是因為那人是陳嘉晏。
沈蕩扯了一下唇:“汐寶,看來你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哥被謝大小姐看上是好是壞。”
喬汐沒好氣的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我……”
對上謝寶拉那犀利的眸子,屈可可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激烈了。
她想到自己追求陳嘉晏時那些丟臉的行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謝寶拉的話。
謝寶拉眯著眸,神色無比敏銳:“你喜歡他?”
“屈可可,你還喜歡他?”湯弘禾這時突然跳了起來。
眾人發現他的臉色有些臭。
這又是怎麼回事?
屈可可炸了,聲音都拔高了幾分:“你神經病,過去那麼久了誰還喜歡他!”
湯弘禾振振有詞:“那剛剛聽到Paula說喜歡他的時候,你反應那麼大幹什麼?”
“我……”
屈可可想要反駁。
她反應大完全不是因為還喜歡陳嘉晏。
而是因為她哥喜歡謝寶拉,謝寶拉又喜歡陳嘉晏,她還追過陳嘉晏。
要大家真碰面了,那不是尷尬得要死嗎?
屈可可沒法解釋這些,她忿忿瞪了湯弘禾一眼,頭也不回的往包間外跑了。
“喂!屈可可!”
湯弘禾連忙追了上去。
包間門重重地甩上。
屈嘉樹捏了捏眉心。
謝寶拉是最不明所以的一個人:“這是什麼情況,你們有沒有人能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