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明明不是這樣，可楚修筠的出現，偏偏打破了他們一直以來保持的默契和平衡。
他甚至能感受到了喬汐的冷淡，是那種因為無關緊要所以才會有的冷淡。
沈蕩眉眼透出一抹厲色：“我會解決這件事。”
“好。”
她也沒有去怪罪他的立場。
如果這事老爺子真知道了，那她跟沈蕩也沒必要糾纏下去，挺好的。
反正她該做的也做了，有些事情她沒法阻止。
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做不到事事順心。
“喬——”
“那我掛了。”
喬汐沒等他說完就果斷地掛了電話。
喬汐靠著沙發，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她看著天花板，眼神逐漸有些放空。
她該覺得慶幸的。
現在只是她單方面的喜歡，只要沈蕩沒戳破他們之間的那層膜，她就可以假裝什麼都不懂。
那麼不論做出什麼選擇，或者結果不是她想要的，她也不會有太大壓力。
……
第二天上午。
沈蕩去了一趟沈家莊園。
進門時他連身上的大衣也沒脫。
冉婧正準備出門，看到他來，既高興又驚訝：“哎，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但她很快就發現沈蕩臉色不好看，有些沉，冷冷淡淡的，情緒不佳。
冉婧覺得奇怪：“阿蕩，你怎麼了？”
沈蕩扯了扯唇角：“我找奶奶，奶奶呢？”
“在樓上呢。”
“清醒著呢嘛？”
冉婧不知道他問這是要做什麼。
她哼了一聲說：“應該吧，楚小姐在陪著老夫人，我覺得煩，正想出門，你就來了。”
老夫人清醒時吵著鬧著必須要楚婉來陪她，冉婧再不喜歡楚婉來也沒辦法。
不過頻率倒是比之前少了，說明老爺子的話還是有用的。
沈蕩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闊步朝樓上走去。
來到老夫人的房門前，沈蕩敲了下門：“奶奶。”
“是阿蕩啊，快進來！”
沈蕩推門進去，黑沉的冷眸如一把利刃掃向楚婉：“楚小姐麻煩先出去一下。”
楚婉被他看得心裡一緊，下意識朝老夫人看去，但老夫人滿眼只有他的孫子。
楚婉只能退了出去。
沈蕩懶洋洋在沙發坐下。
“阿蕩，你好久沒來看奶奶了。”老夫人眼裡含笑。
沈蕩也笑了一下，但笑意不達眼底：“奶奶，我有句話要問您。”
老夫人眼神閃了閃：“什麼事，你問。”
沈蕩一雙幽深的眼眸帶著點淡戾：“我有沒有說我跟喬汐離婚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說？這事若是不小心傳到爺爺耳中，就算是奶奶您也負責不了。”
“我……我沒跟任何人說。”
“是麼？那楚修筠怎麼會知道，難道不是您跟楚小姐說的嗎？”
沈蕩的臉色著實有些不好看，唇角抿得很直：“奶奶，我說過了不希望楚婉來我們家，好，您想讓她陪著，我無話可說，但我跟喬汐離婚的事事關重大，您要是管不住別人的嘴巴，那我就只能跟喬汐復婚了。”
“你敢！”老夫人色厲內荏。
沈蕩眼眸半垂，濃長的睫毛遮住一雙黑眸，眼裡有暗光浮動。
“為了爺爺，我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這段時間以來的拉扯，包括在江城的那幾天，沈蕩能感覺到他跟喬汐已經產生了某種契合。
只要他往前一步，她就算不會往前朝他靠近，但也不會因此後退。
可惜了因為這事兒讓他們之間在一夕間變了。
這不是沈蕩想要的。
“阿蕩……”
沈蕩這樣子給人的感覺就是他真的能做出這事來。
老夫人根本沒法接受，她害怕地抓住了沈蕩的手：“阿蕩，我真的沒有說，也許是奶奶犯病的時候不小心說出來的，我不是故意說的。”
聽到沈蕩說他要跟喬汐復婚沈老夫人很慌。
好不容易盼他們離婚，怎麼能看著他們又復婚！
絕對不行！
沈蕩挑了下唇角，似笑非笑，透著幾分涼薄的氣息：“是啊，我就怕奶奶犯病的時候不小心也把這事跟爺爺說了，那到時候要怎麼辦呢？”
“不是不是。”沈老夫人控制不住臉上的慌亂：“奶奶就是太高興了，所以才想要把這件事跟阿婉分享，奶奶保證這件事絕對不會讓你爺爺知道，你放心。”
“奶奶，現在離婚很容易，要復婚也不是什麼難事，您記下了。”
沈蕩聲音稱得上是溫柔，他說完就走了出去。
楚婉看到他，臉上揚起一個溫婉的笑容：“阿蕩。”
她妝容精緻，笑得也恰到好處。
沈蕩眼角泛著冷意，一席話說得散漫：“楚小姐，咱們不熟，請叫我沈先生，要麼沈總也行。”
楚婉臉上的笑有些皸裂。
沈蕩掀了掀眸，眼底溢位嘲諷，但那語氣又很平常：“就算我跟喬汐離婚了，你跟你哥，也沒有機會，別搞得全世界好像就你們兄妹倆聰明似的，有點可笑。不過你哥纏上喬汐，我總要給喬汐一個交代的。”
沈蕩說完就慢條斯理的朝樓下走去。
楚婉：“？？？”
交代，什麼交代？
楚婉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對喬汐產生感情了嗎？
樓下，見沈蕩要走，冉婧攔在他面前：“阿蕩，你這就要走了？”
“走了，來看一下奶奶，沒什麼事。”沈蕩若無其事的朝她笑了一下。
冉婧還想再問什麼，沈蕩說了一聲還有事忙就離開了。
楚婉走進了老夫人的房間。
老夫人拿起桌上一個花瓶就朝楚婉砸了過來。
楚婉猝不及防，也來不及躲，身上的衣服瞬間就溼透了，變得很是狼狽。
楚婉眼底閃過一抹冷意，這老太婆是又發瘋了嗎？
她怔怔抬起頭，發現老夫人並沒有瘋。
“奶奶？”
這老太婆到底怎麼回事？
“我跟你說阿蕩跟喬汐離婚的事是讓你好好努力，你還把這事跟別人說？！”
老夫人有點兇，眼角吊著，有些刻薄樣。
“奶奶，我……”
她就是跟她哥提了一嘴，她哥做什麼了，怎麼都驚動到老太婆這了？
老夫人不想聽她解釋：“要是這事被老頭子知道了我饒不過你，管好自己的嘴巴，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走吧，你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奶奶，真的不是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