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麼會想到她,但是反應過來時,電話已經打出去了。
喬汐:“……”
想你和想到你,差一個字,意思卻是天差地別。
要不然她怎麼說沈蕩發瘋了呢。
是想到她,不是想她。
喬汐摸了摸漸漸褪去熱度的耳朵,聲音裹挾著冷淡疏離:“那沒事我掛了,希望下次沈老闆能看著點時間,擾人清夢的事做多了容易遭報應的。”
沈蕩低低地笑出聲,一點也沒有把人吵醒的自覺:“既然你都醒了,那我們聊聊。”
他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麼會給喬汐打電話了,聽到她的聲音就有一種周圍的東西都活過來的感覺,而不是靜悄悄的,死寂沉沉的空蕩感。
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沈蕩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勾了下唇,只覺得她聲音鮮活,好像在他耳邊說話。
窗外繁華迷離的夜景給人帶來的孤高感好像都淡化了幾分。
喬汐只覺得沈蕩這話真是好理所當然,她氣笑了:“聊什麼?這大晚上的,你……”
沈蕩不鹹不淡地吐出三個字:“喬振彬。”
“他?”
喬振彬還是自己找上沈蕩了嗎?
出了事就知道找人幫忙擦屁股,這是誰教他的?
喬汐十分瞧不起喬振彬這樣的人,可這樣的人偏偏是她的父親。
喬汐冷蹙著眉:“他怎麼了?”
“拐彎抹角的說了一通也沒說正事。”沈蕩尾音微微上揚了幾分,性感得讓人悸動:“你知道是什麼事?”
喬汐垂著眸冷笑了一聲:“你直接拒絕就是了。”
“嗯,我沒理他。”
既然如此,還給她打電話做什麼,閒的吧?
沈蕩神色散漫的問:“什麼時候殺青?”
喬汐靠著床頭,嬌嬌懶懶的回:“還有一兩個月吧,有事?”
“就問問。”
“哦。”
話音落下,兩人都短暫地沉默了一下。
夜涼如水,安靜得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一重一淺,似乎交纏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淺淡的曖昧氣息。
喬汐落在膝蓋上的手指蜷了蜷:“那什麼……”
“我晚上回了沈家吃飯,爺爺和沈夫人都念叨你。”
兩人同一時間開口,聽到沈蕩的話,喬汐倒是先安靜了下來。
聽他說完,喬汐睫毛輕輕地眨動了一下:“那我有空給爺爺打個電話。”
“好。”沈蕩漫不經心:“沒事了。”
沒事了,通話就到此結束了。
喬汐掛了電話,抱著手機一下子也睡不著了。
沈蕩像是不經意地攪了這夜晚的一池春水,攪得她心神不寧,沒了睡意。
喬汐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把這個仇記在了沈蕩身上。
第二天,喬汐頂著一個黑眼圈去了劇組。
看到她,蘇荼荼誇張地睜大眼:“姐妹,昨晚你是去偷人去了嗎?”
喬汐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瞪了她一眼:“你又在胡言亂語什麼?”
這人真是一點都沒顧及。
“我胡言亂語?你自己看看你的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這兒來了。”
喬汐忍不住笑了一聲:“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蘇荼荼下巴一揚:“不信你問北北嘛。”
北北掩著嘴偷笑:“荼荼姐這次說的是真的。”
“哎,難道我哪一次說假的嗎?”
喬汐輕輕捏了捏眉心,眼角透著一絲冷燥:“昨晚有一隻狗太吵了。”
“有狗?”蘇荼荼不解:“我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北北你聽到了嗎?”
北北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沒有啊,哪來的狗聲?”
喬汐唇角微挑,似笑非笑:“你們睡得像豬一樣,哪裡能聽到什麼聲音。”
“好哇,你敢說我是豬!”
幾人笑著打打鬧鬧的,葉導在不遠處看著,感慨道:“年輕真好啊。”
秦墨走過來:“導演你在說什麼呢?”
葉導笑呵呵的:“跟你們這群年輕人在一起拍戲,我都變年輕了。”
“葉導也不老。”
“哪能跟你們比,好了,都準備一下開拍了。”
戰爭打響了,高維雅如今指揮作戰,全城人四處逃竄,死傷無數。
指揮所內,手下來報:“少將,外面有人求見。”
“誰?”
“一位叫黎織的先生。”
黎織先生?
高維雅神情一怔:“請人進來!”
喬汐穿著一身男裝,一頭長髮都盤在帽子裡,高挑的身材透著幾分英氣。
少了女裝時的風情和嫵媚。
絲毫沒讓人把現在的黎織和那個第一名.妓聯想到一起。
“黎……”
秦墨剛說出一個字,就被喬汐抱住了。
女人身上自帶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的香氣差點讓秦墨心神紊亂了一下。
也讓他差點落淚。
“高少將。”喬汐的聲音壓低不少,帶著三分粗沉,她鬆開秦墨,英姿颯爽地站在秦墨面前:“如今家國戰亂,民不聊生,我願陪著少將,為你出謀劃策。”
“好!”
高維雅留下了黎織,黎織就日日穿著男裝陪在高維雅的身邊。
黎織也慢慢展現出了自己的本事。
在戰亂面前,他們的愛情顯得微不足道。
家國大事勝於一切!
……
十月的江城,白日裡已經有了一絲涼意,連太陽都沒有以往那麼燥熱了。
戲拍得順利,葉導請劇組所有人吃飯。
蘇荼荼舉著酒杯,五官明豔大氣,笑得十分燦爛:“我明天就殺青了,導演,我敬你們一杯。”
大家舉杯慶祝。
喬汐見她又倒酒,攔了一下:“你少喝一點。”
“沒事,我高興。”
戲如今已拍到後半部分,《繁花舊夢》還有一個月就正式殺青了。
蘇荼荼明天拍完戲就離開劇組。
“譁,娛樂圈又出大新聞了!”桌上一位女副導眼裡閃著八卦的光,這瓜吃得人都飽飽的啊:“盛世娛樂總裁跟新晉小花聶青……”
話說到一半,女副就停住了話頭。
天天在一起拍戲,她都要忘了盛世娛樂的總裁夫人在他們劇組演女配呢。
蘇荼荼纖細的手指捏著酒杯,眸光還帶著笑:“怎麼了?副導繼續往下說啊。”
分明是笑著的,卻給人冷豔的疏離感。
好像那笑裡藏著刀,要朝著她刺過來似的。
呵呵,她哪裡還敢往下說,是不想在導演界混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