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鍾繇傳》記載:(鍾繇)嘗與族父瑜俱至洛陽,道遇相者,曰:“此童有貴相,然當厄於水,努力慎之!”

行未十里,度橋,馬驚,墮水幾死。

瑜以相者言中,益貴繇,而供給資費,使得專學。

像這種能提升知名度的相言,肯定是要大肆宣傳的,別說張祿是鍾迪的學生,便是隨便一個長社百姓,都應該有所耳聞。

王昊以此為由,來搪塞張祿,肯定不會露出馬腳。

果不其然。

張祿頷首點頭,面帶微笑:“原來如此,不過,在我等中間,倒是不在乎此相言,大家議論的全都是元常的書法,年紀雖輕,卻已有大家風範。”

雖然,王昊也知道鍾繇擅長書法,且與書聖王羲之並稱“鐘王”,後世尊其為楷書鼻祖,但他並沒有以此為由,來搪塞張祿。

畢竟,書法這種東西,非是尋常百姓可觸及的圈層,以王昊目前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反倒有些不太正常。

“報—!”

正在這時,殿外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王昊扭頭望去。

但見,一個斥候急匆匆闖入,單膝跪地,拱手抱拳:“黃巾營寨廣佈旗幟,營外有明顯的大軍行進痕跡,必是有援兵趕來。”

果然。

鍾迪不僅察覺到了異常,甚至還派人出去打探過了。

如今得到這樣的訊息,勢必能得出與王昊一模一樣的結論。

王昊原本還想趁此機會,好好在鍾老面前刷刷存在感。

但現在來看,對方實在太過聰明,壓根就不給王昊任何機會。

不過仔細想想,不論鍾迪也好,鍾繇也罷,盡皆當世人傑,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們又豈能想不到。

想在這幫傢伙面前秀智商,跟在關二爺面前耍大刀,沒什麼兩樣,純屬找虐。

王昊唯一慶幸的是,自己有遊戲版面輔助,只要殺敵,就能不斷變強。

或許現在,自己只是個嘍囉,但在將來,必可與其鬥智鬥勇。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升級,提升自己的實力,至於其他的,實力到了,自然會有。

此刻,鍾迪抬眸望向斥候,輕聲詢問:“援軍兵力如何,可抵近偵察過?”

斥候搖了搖頭:“營外守衛森嚴,小人只能隔空相望,不能抵近偵察,但其人聲鼎沸,數十丈外可聞,想來援兵必不會少。”

“好。”

鍾迪頷首點頭,擺手示意斥候退下,轉而望向鍾繇:“兵力招募的如何?”

鍾繇顯然早有準備,對答如流:“目前已招募鄉勇青壯四百餘人,尚未來得及分配。”

“守城器械如何?”

“箭失兩千三百餘支,若黃巾今日不戰,至明日清晨,可有五千餘支。”

“能否湊到萬支?”

“這......”

鍾繇嘆口氣:“怕是不能,人力、物力皆不足,五千已是極限。”

鍾迪捏著頜下一縷鬍鬚:“這樣,你帶人將城中的大禹祠、太一祠、五帝祠全部拆掉,梁木、石塊可當滾木、擂石,分發給四門,以彌補守城器械不足。”

鍾繇驚詫:“可是父親,如今這些神祠外,有不少老百姓......”

不等鍾繇把話說完,便被鍾迪擺手打斷:“死到臨頭,還拜什麼神,告訴他們,等大戰結束,朝廷引兵趕來,我鍾迪自會幫他們再建起來。”

話已至此,鍾繇豈敢多言:“明白。”

王昊倒是佩服鍾迪的果斷。

在明知道即將迎來災禍的情況下,敢於打破原有的規則,這樣思維靈活的人,不會被世俗禮教所束縛,絕壁是個難得的人才。

但同樣的,鍾迪越是這樣,也越是容易被時代所摒棄,仔細想想,他最終因黨錮而不仕,其實也是必然的結局。

因為,沒有人願意跟一個不合群的人為伍,哪怕他再有能耐,所以鍾迪不仕,歸隱山林,是他最好的選擇。

正當王昊揣測鍾迪性情的時候,一個聲音自上首響起:“諸位將軍,如今的情況,想必大家都已經知曉,鍾某便不再贅言,爾等也不必浪費時間,說說各門的情況吧。”

下一秒,便有個男子橫出一步:“東門,一百二十六人,兩百餘箭失。”

其後又有人橫出:“南門,一百八十三人,三百餘箭失。”

“西門,二百二十三人,五百餘箭失。”

“北門,二百三十五人,四百餘箭失。”

各門主將彙報完畢,鍾迪捻鬚沉思片刻,直接做出決定:“北門承受進攻最多,補充一百五十人,東門兵力最少,補充一百人,南門補充一百人,西門補充五十人。”

“元直。”鍾迪扭頭瞥向徐庶。

“在。”

“你能行嗎?明日一戰,絕非小可。”

“能行。”

“好。”

鍾迪滿意地點點頭:“不愧是陽翟徐家人,果然非同凡響,若是其餘人等皆如你一般,老朽身上的擔子,可就輕鬆多了。”

呃......

聽到鍾迪如此言語。

王昊終於相信,這老頭的確是在拿徐庶敲打旁人。

幸虧張祿等人是他的學生,若是換做別人,估摸著非得跟他幹起來不可。

任孃的!

太欺負人了,有木有?

王昊忽然有點同情張祿,想必這小子平素受到的刺激,同樣不少,怪不得他想要做出點成績給鍾迪看,這尼瑪是長久壓抑下的必然爆發啊。

仔細想想,還是現代的師生關係好些,相對平等,若是把鍾迪這老頭兒放到現代,估摸著非得被班級裡的頑徒劣子氣死不可。

“行了。”

鍾迪大手一揮,朗聲道:“爾等各自回營吧,新分發計程車兵稍後便到,至於箭失、滾木等守城器械,明日凌晨必到。”

眾將士齊齊拱手:“喏。”

旋即。

各自躬身,倒著離開大殿。

方才出了縣衙,張祿便開口道:“阿昊,實在抱歉,我沒想到......”

不等張祿把話說完,王昊便趕忙打斷:“張司馬,您的心意,我王昊明白,此事成與否,不在於您,您沒必要自責。”

“可是......”

“沒什麼可是。”

王昊面帶微笑,趕忙轉移話題:“不是要我傳授伍長鴛鴦陣嗎?趁今日有時間,咱們立刻開始吧,等新兵到了,還能一起訓練。”

張祿點點頭:“好,事不宜遲,咱們立刻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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