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北關的邊城風聲鶴唳,城內已全面戒嚴,四處都是官兵。

大將軍衛青遇刺,實非小事。

曹狡策騎來到邊城中央區域的一座府邸外,翻身下馬。

他在幾名密偵衛的陪同下,往府內走去。

甫一進入府邸正門,就看見院內血跡斑駁,地面有龜裂的溝壑。

那種之前在長街上攻擊他們的弩車巨箭,插滿了院落。

殿前的牆上還有一道人形血痕……這裡曾有兵士被箭釘在牆上,鮮血慢慢染紅了牆壁。

衛青就在這裡落腳。

“對方來的人不多,但各個身手高明,除了那種弩車,還動用了一種墨工製作的機關陣列。”

有一個密偵的人,迎上來給曹狡解釋這裡遇襲的過程。

“幸虧衛大將軍身邊都是百戰精銳,加上我們密偵的人,才沒出大亂子。”

“當時府內有一個女侍出現異常,試圖從後方攻襲大將軍”

曹狡炯炯有神的眼睛四處掃視。

今晚遇到的兩起變故,時間都很短,但戰況非常激烈,只需稍有錯失,就可能被對方得手。

“密偵麾下曹狡,見過大將軍!”

殿內燈盞高燃,曹狡對坐在中央一張矮席後的衛青執禮。

衛青正在一卷簡書上寫字,落筆輕靈,有種澹定從容的氣度。

多年的征戰,再惡劣的形勢他都遭遇過。

今晚的變故,他並未放在心上。

衛青停筆,平靜卻堅定的目光看向曹狡:“情況如何?”

曹狡恭敬道:“回大將軍,情況已得到控制,對方動手的人非死即傷,悉數遭擒。”

“可曾審問過?”

“k已問過,但暗中的這股勢力藏匿極深。每涸人只負責他們知道的事,往上線索就斷了。”

曹狡說:“暗中這些人還是首次公然動手,和他們以往的方式大有不同。我之前做好的諸多佈置,都是側重用來防備對方暗襲,諸如下毒,冷箭,或派人近身刺殺等手段。”

“沒想到他們公然出手,甚至動用了弩車,是我的失職讓大將軍受到了驚擾。”

衛青不疾不徐道:“與敵交手,豈能盡如人意。”

你能吸取經驗,最終將這些暗中的人找出來除掉,便是對死去部眾最好的交代。

曹狡心中湧起一種難言的情緒。

霍去病和衛青甥舅二人,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霍去病向來凌厲,鋒芒所指,一往無前。所以他麾下不足千軍,卻敢去奔襲匈奴大後方,一戰便名震天下。

光芒奪目。

衛青卻有種與生俱來的寬厚,讓人感覺心安,彷彿和他並肩作戰,終將獲取最終的勝利。

兩人的共同點,是都能給人一種信念堅凝,不可撼動的氣魄。

“除了我們這邊的佈置,霍侯還另有安排,應該已經開始了。”

曹狡想到那個和自己共同來到北關,身上沒半點人氣的身影,心底亦是微微發寒。

剛才在長街上遇襲,暗中有氣息隱藏觀戰,而後退去。

當時霍去病派過來的那個人,就跟了上去,不知現在情況如何?

稍早些時候,城內的另一座宅邸。

霍去病的小號,執筆者還魂身,冰冷無情的眼睛,牢牢盯住了面前的兩人。

他的聲音冰冷沉悶,像是從腹腔中發出來的一般:“你二人受誰統屬?”

那兩人對眼前的‘怪人’噤若寒蟬,總感覺這人陰森森的,說不出的可怕。

“我二人亦只知道統領我們的是一位尊使,具體情況不知!”

他們心裡同樣有許多疑惑不解,但絕不敢多問,回應道:

“若有命令交代下來,尊使會用筆簡傳訊給我二人。”

筆簡,也就是那種傳訊用的簡書,暗中勢力的主要聯絡方式……執筆者意識裡,霍去病分化的元神思忖間,又道:“你二人可知我是誰?”

兩人下意識瞄了執筆者一眼,心下又是一懍。

這人自從進來,似乎就沒眨過眼睛,目光像是蘊含異力,隔空罩定二人。

如此厲害詭異,不需要眨眼睛的人,兩者還是首次遇上。

“不知上尊具體身份!請上尊明示!”李令腦袋低垂道。

年老的那個眼神微眯,正暗中調動體內力量,觀察面前的執筆者,隨時準備應變。

他經驗老道,並非沒有懷疑,只是對方的手勢確實沒錯,且其自有一種懾人的威儀,讓他不敢妄動。

我也不知道執筆者究竟是誰霍去病念頭閃爍。

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執筆者,在邪教組織內的身份地位,和對方完成對線。然後才能成功推行接下來的計劃。

執筆者探手從袖子裡,取出一部發著青色光暈的青銅簡:“此物你等可認識?”

年輕的李令神色茫然,並不認識這卷內部封存有小天地的青銅簡。

那老者卻是霍然一震,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不僅疑心盡去,且跪伏下來,神色比之前恭敬的多,顫聲道:“可是隱尊當面?”

隱尊是執筆者的稱號?

這簡書記憶體小天地,遠不是普通寶物能比。這種稀有器物,很可能具有唯一性,可以起到證明身份的作用……霍去病拿出來一試,果然沒錯。

屋內的執筆者,突然冷冷的哼了一聲。

老者身軀一抖,自己腦補解讀執筆者冷哼這一聲的意思,道:“吾剛才不該懷疑隱尊身份,請隱尊責罰。”

此時李令聽到隱尊之名,亦是身軀顫慄,跟著跪伏下來:“見過隱尊,願為隱尊效死。”

看來這執筆者的身份在邪教內部,是個頭目,還不是小頭目,地位非常高。

“此次北關所謀之事,異常重要,所以我親自過來。你二人可知我來此的目的是什麼?”執筆者繼續發出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

“不知。”

那倆人愈發恭敬:“請隱尊吩咐?”

“你們在北關有什麼計劃,說來我聽。”執筆者道。

“我們當前的計劃剛完成,分兩路襲殺衛青,不求一次成功,只要能探查清楚衛青身邊的防護力量就可。”

下次行事前,負責的尊使會給我們送來訊息,告訴我們該幹什麼?“李令搶答道。”

知道眼前之人是隱尊,他心下激動無比,有表現自己,增強隱尊印象的心裡。

“我來之前,價二人準備去哪?”執筆者道。

“這城內發生變故,必然要封禁徹查,我們準備去下一處地方,等候新的命令。”

“那就走吧。”

兩人一呆,隱尊要與他們一起去?

這位隱尊忽然出現,行事高深莫測,讓人難以揣摩。

兩人也不敢多問,當即按吩咐起身離開,前往下一處地點。

行進中,李令二人完全感覺不到身畔那位隱尊的氣息。

除非回頭看過去,否則既聽不到動靜,也感覺不到這位隱尊的氣息,諸如身體溫度,呼吸這些,統統沒有。

隱尊的修行不知高到了什麼程度,所有生人的波動都被收斂了……兩人暗自思忖。

三人在深夜時分,穿房越舍,憑藉身手,翻出了這座小城,融入黑暗當中。

初步對線完成人在長安的霍去病,對自己增加了一個小號,頗為滿意。

因為這個安排很有深入的價值,意味著他和茹泊虎,對暗中這支勢力完成了轉守為攻,往對方內部送入一顆釘子。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後續的推動則需要一步步來。

“接下來應該做的是儘快弄清暗中這支勢力的結構,還有什麼人藏在暗處。其次是他們到底憑什麼手段,控制影響他人。”

“找到了原因,才能更好的應對。”

霍去病忖道:“和匈奴開戰在即,若能妥善利用執筆者的身份,或許是個好機會。”

“暗中的勢力,核心人員肯定極少,才能始終藏在水面以下,執筆者是其中的核心無疑,被稱作隱尊……”

霍去病念頭起落間,發現自家的識海兵書上,緩緩展開露出了一枚新的簡片,其上字跡明滅:

“乘其陰亂,利其弱而無主。隨,以嚮晦入宴息。”

這是兵家三十六計中的渾水摸魚。

此計運用象理,說的是打仗時,要抓住敵方的可乘之隙,使混亂順應我之意,亂中取利。

讓執筆者以借屍還魂的方式,迴歸暗中那股力量,順著自己的心意謀劃,正好契合渾水摸魚的兵計精義。

這條戰計在兵書上出現,並不出霍去病意料。

隨著新戰計浮現,兵書愈發明亮了幾分,且有一股兵家氣息送入識海兵符,推動著霍去病的力量也隨之提升。

最奇妙的變化,來自於渾水摸魚的戰計浮現後,竟和記載著借屍還魂計的簡片聯絡了起來。

兵書上,借屍還魂和渾水摸魚的戰計竹簡,自行位移,併攏在一起。

霍去病愣了愣。

這種變化,是執筆者因為借屍還魂而甦醒,然後才得以開啟渾水摸魚,所以兩條戰計彼此關聯?

也就是說,兵書上這些戰計能疊加組合,形成連環計,遞增計策的使用範圍和威力。

霍去病腦記憶體想,做出嘗試。

很快,記錄著瞞天過海計的竹簡也開始移動。

借屍還魂,渾水摸魚,加上瞞天過海……三條兵計最終光暈交織,散佈的氣機倍增。

遠在千里外的執筆者,身上也有了微妙變化。

其體內的真實狀況,彷彿被一種天機所矇蔽,愈發讓人難以勘破虛實。

增加了瞞天過海計的屬性,進一步遮蔽了執筆者已死的真實狀況。

此刻霍去病再次修行,體內氣機奔騰,雄渾如大河。自身的兵家力量也在無形中增長,往下一層次繼續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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