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作惡
外婆被轉移到重症監護病房。
看著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外婆，餘清溪覺得心痛的不行，那可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在她的生命中，從小都沒有得到過什麼溫暖，只有外婆是那盞微微發亮的燈光。
雖然她總是嘴硬不說。
可是餘清溪可以感受到。
本來她都做好了和外婆相依為命的打算，可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意外會發生。
還是地獄級別的。
剛得知訊息的時候，她除了震驚就是不可置信。
可是現在親眼看著外婆奄奄一息的樣子，她才逐漸感受到可怕的真實感。
心臟也在一點點的被凌遲。
她覺得呼吸都變困難了。
眼淚流個不停，她一手按住自己的心臟，聲音都快發不出來了。
“外婆……你起來，看看我，和我說說話，不要躺在那裡好不好，好不好……”
餘清溪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她猛地衝上去，對著戴著呼吸機，渾身插滿管子的外婆哭著說道。
醫生已經走了，護士在一邊看的很不忍心。
她們想要勸說，“病人家屬，請不要激動，這個時候病人身上的儀器是不能碰的，萬一造成什麼——”
她們還打算叮囑下去。
突然看見一直陪著哭的很傷心的神仙小姐姐身後的神仙小哥哥，突然朝她們看了一眼。
明明什麼話也沒說，但是那一眼威脅意味十足。
愣是讓她們下面的話說不出來了。
甚至還心有餘悸的縮了縮脖子。
太可怕了。
怎麼會有人的氣場那麼強大。
就像是上位者的氣息。
可是他們穿的明明那麼普通。
不過，這位神仙小哥哥的衣服雖然看不出牌子，卻質量很好。
看起來很高階的樣子，真的普通嗎？
她們不確定了。
可是她們在醫院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像是裴漠衍這種的還是第一次見。
明明不是什麼有來頭的人，卻有比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還要大的氣場，簡直可怕。
難道，只是她們的錯覺？
在護士小姐姐們自我懷疑下，凌慕已經悄然的進來了。
他是得到自家老闆的指令，清楚病房內“不必要的喧囂”的。
他帶著兩個護士小姐姐出去的時候，餘清溪毫不知情。
她一心撲在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身上。
輕輕的像是碰一件易碎的玻璃用品似的，握住外婆的手。
那手和平常的溫熱不一樣，有些發涼。
這一發現讓餘清溪的眼淚更洶湧了。
“對不起，外婆對不起，都怪我，怪我不該一個人把你扔在家裡，怪我沒有陪在你身邊，如果當時我在，你一定不會從樓梯上摔倒的。”
到目前為止，餘清溪都沒有懷疑這件事。
因為當時，只有外婆一個人。
被發現的時候，她的確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而外婆又躺在那裡，不能說話。
就算她清醒了，也不知道真相。
裴漠衍以前對女人的眼淚是無感的。
就連他妹妹裴茉茉都知道，把眼淚哭給她哥看，還不如哭去給鐵石心腸的人。
她哥可是比鐵石心腸還要鐵石心腸的人，尤其是對女人。
所以，裴茉茉會對家裡的每一個長輩肆無忌憚的撒嬌，用眼淚當成武器。
但是對她哥她就不會。
但是，從來沒有哪一個女人，能像餘清溪這樣。
看著她流淚的樣子，覺得心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整個人都不太舒服。
裴漠衍甚至不由的皺了下眉。
他盯著餘清溪的背影，好像在思索什麼。
半個小時後，餘清溪哭累了。
在外婆病床前懺悔和道歉，以至於說的嗓子都啞了，最後竟然累的直接在她窗前睡著了。
哪怕是睡著的時候，在夢裡還一抽一抽的哭著。
臉上是已經幹了的淚痕。
等她睡著，裴漠衍才走了過去。
他剛剛並沒有打擾她。
在他看來，餘清溪突然面臨這個意外，內心受到的衝擊很大，所以需要發洩。
只是——
他看著衣著單薄的纖細背影，哪怕病房裡開著空調，他還是動作優雅強硬的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了她的身上。
餘清溪突然嚶嚀一聲，聲音帶著哭腔，“別走，外婆，別離開我！”
就在裴漠衍打算撤開身子的時候，忽然餘清溪的手緊緊拽住了他的。
裴漠衍一愣，
餘清溪像是在抓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他的手心。
她好像是做噩夢了，還把他當成了外婆。
裴漠衍的力氣，完全可以不費力的撥開她的手。
但是他的力道不輕。
這樣做，一定會弄疼她不說，還會吵醒她。
裴漠衍狹長的眸子低垂看向餘清溪睡得很不安分的樣子，最後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
他就這樣保持著這個姿勢。
看起來就很不舒服。
但是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那邊，助理凌慕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聽
於是就推門進來，結果就看見了這一幕，眼睛都瞪圓了。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他家老闆竟然這麼懂得憐香惜玉？那麼浪漫？
還給餘小姐抓手，竟然還委屈自己用這個姿勢陪伴。
凌慕還當面揉了揉眼睛。
換來裴漠衍一記不輕不重的警告。
凌慕迅速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後嚴肅正經道：“裴總，您明天的行程還照舊嗎？如果需要修改，我這就回公司處理。”
雖然凌慕覺得，萬事以工作為重。
但是餘清溪的外婆出了這種事，凌慕就算是再以工作為主，也說不出讓自家老闆趕緊回公司的話。
何況他的話，他老闆可不聽。
“全部推遲。”裴漠衍並不猶豫，淡淡的吩咐。
“是。”
怎麼說呢，凌慕並不意外。
因為上次餘小姐只是被人欺負了，他家老闆就忍不住推遲一次重要的會議，親自過去給她撐腰。
這一次她外婆都差點成植物人，老闆怎麼可能缺席？
“那我就先回公司了，晚飯我已經交代了餐廳，他們回按時送來，這幾天的一日三餐，他們都會準時配送，如果裴總還需要別的什麼，隨時吩咐我。”
裴漠衍沒有看他，目光始終盯著餘清溪。
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