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除夕夜
沈青墨也很想知道原因。
但是凌慕顯然不會告訴他，因為他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大概只有裴漠衍自己知道。
凌慕發完後，和裴漠衍彙報了一下。
裴漠衍掛了電話，從書桌前起身，摘下鼻樑上的銀絲眼鏡，揉了揉眉心，而後走到窗戶邊，居高臨下的眺望著帝都的夜景。
兩手放在兜裡，神色冷峻。
繁華都市的璀璨夜光在他的眼中閃爍，卻像是被他眼中的漆黑吸了進去一般，不帶折射，任何東西在他的眼裡都會陷進去，他就像是黑夜中的王者，不動聲色，沉默的掌控著一切。
高高在上的裴氏集團掌門人，怎麼可能是普通的泛泛之輩呢。
但是在感情上，裴漠衍卻是理論大於實踐，實踐經驗為零的一個新手。
他在思考自己拒絕沈家合作的真正理由是什麼。
沒錯，就連他也說不清道不明。
內心好像有一個模糊的答案，但是他下意識的抗拒去承認它。
那是他不熟悉，且從未打算熟悉的領域。
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很危險。
“叮——”餘清溪騙了雨姐，心裡發虛，大概是白天每天無事可做，非常悠閒，導致她晚上不怎麼容易困，就乾脆看了本書，看到半夜肚子餓了，她就出去在微波爐叮了一個可頌吃。
回去的時候，意外發現裴漠衍的房中竟然還亮著燈。
她心裡奇怪，他還沒睡？
想到他之前的反應，還有雨姐的話，餘清溪這才認真的想了想，越是躲得遠遠的越讓人心癢癢嗎？
那不如還像以前那樣好了，大概是她之前太敏感了吧，仔細想想，她和裴漠衍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也不可能喜歡上彼此的。
餘清溪不知是為自己開脫，還是真的這麼想，她最後看了眼裴漠衍臥室門下透出來的一縷光亮，暗暗決定，還是別那麼明顯了，同一個屋簷下，按照朋友相處就好了。
很快，餘清溪就貫徹了她的決定。
今天可就是大年夜了，可惜帝都不讓放鞭炮，不然餘清溪一定會買一些鞭炮存著，但是一大早起來就能聽到遠處大劇院那裡放的煙花聲響，餘清溪心情極好，吃了早飯後，她就跟外婆打了個影片電話。
看到外婆人收拾的十分爽利精神，乾淨整潔，正和王媽二人一起忙著佈置家裡。
王媽還在影片裡無奈的說，不讓外婆動手，她非要幹。
外婆不滿的反駁說，她是老了又不是廢了，她動動手省的閒得發慌。
王媽無奈，說不過外婆。
餘清溪笑眯眯的看著她們二人鬥嘴，這其樂融融的樣子讓餘清溪頗感欣慰，看來給外婆請保姆是很正確的選擇。
而且王媽也是個好人。
餘清溪問候了她們一聲，然後說了些新年祝福的話，掛了電話後，餘清溪就給王媽發了一個紅包，說是年終獎。
之後她收了手機，就對上沙發上拿著個筆記本正在看什麼的裴漠衍的視線，從剛剛她打電話開始，他就一直在盯著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餘清溪頭皮一麻。
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怎麼了？”
裴漠衍這才移開眼睛，“沒什麼。”
剛剛，她笑得很開心，那種開心他很少見到，上次打雪仗的時候，倒是看到過一次，不能回家，她一定很難過吧。
裴漠衍很少看到有女孩和家裡老人關係那麼好的，尤其是出身貧困的家庭。
但是這些他是不會告訴餘清溪的。
“你還忙嗎？”餘清溪突然問道。
“什麼？”
“我們該貼春聯了，今天就是除夕夜了！”餘清溪連忙提醒。
在外婆家的時候，她們提前好幾天都貼上春聯了呢，這都已經算是最晚的了。
“貼春聯？”
“是啊，你難道沒貼過嗎？每年都要貼的啊。”餘清溪語氣自然道。
裴漠衍：“……當然貼過。”
“那我們一人貼一半好了！你貼外面和客廳，我貼其他的地方！”餘清溪熱情的說，還把拿出的春聯分好，直接塞到裴漠衍的手上。
裴漠衍愣了好久。
他眉頭微蹙，似乎是在疑惑，餘清溪這前後差別巨大的態度，之前不還是巴不得離他遠遠的不見他嗎？現在怎麼又熱情起來了？裴漠衍竟然看不透她。
但是，他也不好表露什麼。
畢竟，他更滿意現在。
二人各忙各的，餘清溪熟練貼的最快，她貼好了見裴漠衍才貼了一半，狐疑道：“你到底貼沒貼過啊。”
裴漠衍沉默。
“歪了歪了！再往左邊一點！”餘清溪無需他回答，看了一眼他貼的太靠右趕緊提醒。
裴漠衍伸手往左一扯，餘清溪又忙道：“太靠左了！往下歪了，再往右往上點。”
裴漠衍按照她的指示又調整了一遍，但是還是沒有調整好，餘清溪一個著急，直接來到他身後，伸出手，自然的插進了他的手臂內側，按住他手上的春聯，調整了一遍。
動作間，她的頭髮在他的臉頰側摩擦，他不用動就能聞到她髮間的清香。
裴漠衍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她的髮旋。
他本可以避開，但是他卻沒有動。
餘清溪調整好後，就撤開了身子，拍拍手滿意的笑著說，“這樣就對了。”
然後拿了一張新的幫裴漠衍分擔，裴漠衍見狀，垂眸走過去，二人一起貼，一個指揮一個貼，最後越來越默契，速度飛快的貼好了。
餘清溪最後雙手叉腰，看了一眼成果，十分滿意。
“大功告成！現在該包餃子了！”
餘清溪越忙越興奮，也許她就是閒不下來的那種人。
她之前就買了一袋麵粉，還有肉。
她先把肉和香蔥放進絞肉機裡攪成餡兒，調好，然後就開始和麵，但是因為她要包好幾天的餃子，分量大，需要一個很大的盆，而且要和的面很多，對她來說就顯得很吃力了。
“需要幫忙嗎？”
這時，裴漠衍問道。
餘清溪一驚，他怎麼這麼有眼色了？
以前他對廚房的事情都是視而不見的。
“可以啊，你是男人，你力氣大，你幫我和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