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已經變得混亂。

暗紅色的火焰翻滾著淹沒了這片佈滿屍骸的戰場,位於場間,高大的地獄三頭犬,從嘴巴里吐出了暗紅色的息焰,這種息焰碰著了人,便會一下子覆蓋對方的全身,無法熄滅,碰著了地面,則會將地面變成了岩漿,咕都都的冒泡泡,然後生出一片片暗紅色的尖刺。

在這噩夢一般的場景裡,不僅是活人,就連早就已經死掉,甚至都快要乾枯的屍骸,居然也被喚醒,一個個從地面上掙扎著爬起,在這暗紅色的火焰裡悲嚎,痛哭,掙扎著。

傳說中,地獄有灼燒靈魂的不熄業火。

但物理學上講,火焰不可能不熄滅,便是燃燒的太陽,也只是燃燒的時間久一些,早晚有一天會熄滅,而火焰只能禁燒肉體,卻無法焚燒人的精神力量,可如今,也是幫著地獄三頭犬晉升,並親眼看到了它們口吐暗紅色火焰的模樣,肖囂才忽然明白了不熄業火的本意。

那是一種由痛苦記憶構建而成的火焰。

只有這種痛苦的記憶,時時刻刻翻騰起來,才會讓人在精神層面感受到無窮的痛苦,它永遠不熄,與生命共存,意識存在一日,它就折磨一日,生生相伴,永世折磨,絕不停止。

意識存在一日,業火便存在一日。

所以,對於人而言,永遠也感受不到業火熄滅的一刻。

不堪回首,不得安寧。

在這暗紅色的業火灼燒之下,周圍的烙印者,都已經是死傷慘重,如今的他們,被神秘指令充斥於腦海,所以不會被痛苦回憶影響到自己的行為,但是這種痛苦卻重重疊加,他們烙印的力量被剝奪,精神力量被攪亂,倒是如同機械的木偶一般,執行著對肖囂的刺殺。

這是他們有史以來,最痛苦,也最虛弱的一刻。

原本在各自的城市,各自的位置,他們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但如今,卻只惶惶如喪家之犬,被地獄業火包裹著,被困在了這地獄的一角,面對著屠夫的電鋸與肖囂的微笑。

站在了地獄三頭犬身上的肖囂,身形在暗紅色火焰裡起伏閃爍。

巨大而鋒利的鋸齒,時不時從身邊縱橫出現,切割戰場與視野,猶如傳說中的魔鬼。

這是烙印者的聚集地,原本是他們的戰場。

可明顯,現在這片戰場已經被肖囂所支配,他們都只是在苦苦支撐。

就連黑門城裡的其他人,也已紛紛表現的異常出色。

“啪……”

在這片戰場裡,最不受地獄業火襲捲的,居然是那個被軟軟選擇的對手。

因為軟軟以囚徒鎖鏈將她與自己連結,而肖囂沒有進攻軟軟的打算,再加上囚徒鎖鏈會透過聯接,打造出一種外力無法影響的“囚困”環境,所以,這個被軟軟挑中的對手,反而不會被業火燒到,她的對手,只有軟軟一個人,想要離開,也只能殺死軟軟,才能離開。

“瘋子,你們黑門城難道都是瘋子?”

這位安息城的三號人物紅心騎士安歸夷憤然咒罵著,看向了軟軟的眼神難以置信:“怎麼會有你這種出力不討好的強化元素?你若是強過了對手,那你不須將他困住,也能殺了他,你若是不如對手,把對方和自己囚禁在一處,豈不是在逼著對手一定要殺了你之後才能走?”

她是安息城最出色的騎士之一,而安息城則是異鄉人最強大的城市。

她們的強化與理論,明顯比其他城市高出了不少,所以,根本無法軟軟的理念。

但軟軟卻只是抬手,抹掉了嘴角的鮮血,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被巨大力量擊彎了的金屬扳手,一半放到地上,腳踩住,始終又給掰直了,這才看向了眼前這個對手:

“你們安息城出名的很,難道就還能不懂,我們最強的力量,都是與自身痛苦掛鉤?”

“……”

紅心騎士只是冷笑:“我當然知道,但你這又是什麼痛苦?”

“找死的痛苦?”

“……”

說話之間,軟軟飛撲過來,碩大的金屬扳手狠狠砸到了她的腦袋上,但她甚至連頭都沒有些微的低一下,硬是將這扳手給撞彎了,然後右拳狠狠握起,直接砸到了軟軟的小腹上,將她像顆炮彈一樣的砸飛了出去,但飛出了十幾米後,卻又被無形的鎖鏈給拉扯了回來。

正面跌倒在了地上,顯得極為狼狽。

她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冷酷的表情:“我本來與你無冤無仇,也不想殺死一個女孩。”

“我們的目標,明明只有那個男人而已。”

“可是你,你這個蠢貨,你現在逼得我不得不殺掉你了。”

“……”

“你不懂得。”

軟軟抹了一把臉,小臉上頓時滿滿都是血,她向著這個紅心大騎士道:“我是黑門城的強化專家,所以最懂得合理利用強化元素,這條鎖鏈或許對別人來講,用處不大,但對我來說……呵呵,我這輩子最大的噩夢,就是曾經被一個傢伙,用饒過的方式狠狠侮辱了啊!”

“所以,我再也不要讓人小瞧我了。”

“而且,剛剛又犯了這個毛病……”

“……”

“嘩啦……”

她說著,咬緊牙關,忽然再次衝了過來,巨大的扳手狠狠向著對手砸下,但這位紅心騎士卻只露出了不耐煩,她現在也被剝奪了烙印的力量,但身為安息城紅心大騎士,她對自己的強化仍然不小可覷,甚至可以說,在所有烙印者裡,除掉烙印力量,她絕對能排前三。

軟軟強化的是暴力因子,且是三階段,力量恐怖到可以撕裂一棟大樓。

但偏偏,她卻擁著近乎於可以免疫力量的強化元素,將軟軟克的死死的。

軟軟強大的力量根本傷不了她,她卻可以隨時下殺手。

但她也沒想到,當自己做下了決定,從口袋裡摸出了那柄妖異的紅心之刃時,卻冷不防,這一次彷彿又是無頭無腦向自己衝了過來的軟軟,卻忽然在靠近自己時,扔掉了扳手。

“啪啦……”

金屬扳手落地,而軟軟的身體,則奇異的扭曲,與她探肩而過。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的鞭影,飛快的抽打在了她的背上。

背部火辣辣的疼,但她卻只覺荒唐:“我是經過全方位強化的,就連B級武器都傷不了我,你卻只拿著這麼根小鞭子來對付我?你是不是對我們安息城的力量,有什麼誤解?”

可不等她話音落下,軟軟忽然停了下來,慢慢將手裡的鞭子收起。

同時繃著小臉,問出了一句:“你弱點是什麼?”

紅心騎士腦袋上都忍不住浮現了一個問號,心想哪會有人問對手這個問題?更何況還是已經確定了雙方不死不休的問題?但她莫名其妙的,整個人居然不受控制,張口就道:

“小腹……”

“這是從一個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悲慘的女孩身上拿到的強化元素,她一輩子生活在蜜罐裡,所有人都疼愛她,從小沒有受過傷,也沒有感受到過別的痛苦,所以,她認為其他的痛苦從來不存在,只有這個痛苦,一輩子折磨著她,給她留下了無法磨滅的深刻印印……”

“所以,她留下了一個神奇的強化元素,免疫其他的任何痛苦。”

“只有這裡,異常清晰……”

“……”

“哦……”

軟軟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而這紅心騎士卻忽然臉色大驚,難以置信的看向了軟軟。

“調教皮鞭。”

軟軟向著她笑道:“每打中的人都會說實話。”

“雖然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物件,但用好了卻往往能出奇效,我說過我是黑門城的強化元素專家,在這一塊很擅長的……”

“……”

說著話時,她已小臉微狠,再度衝了過來。

三階段暴力因子的強化,終於在這一刻表露無疑,明明是萌萌噠的小拳頭,卻蘊含著可以撕裂一棟大樓的恐怖力量,而如今,這恐怖的力量卻全都是朝著她全身上下惟一的弱點選去,紅心騎士瞬間便墜入了噩夢之中,烙印力量被剝奪的她,終於面臨著噩夢般的結尾。

“彭!”

但軟軟連續幾百個王八拳打了出來,終於有一拳打中了她的弱點時。

只需要這麼一拳。

紅心騎士臉色大變,旋即身體裡嘩啦啦鮮血狂噴,整個人都一下子被痛成了弓形大蝦,然後冷汗涔涔而落,巨大的痛苦撕裂了精神,她蜷縮著倒在了地上,硬是因為這劇痛而死。

軟軟身邊,鐵鏈一點點回收,囚籠因此而開啟。

“我殺死她了……”

這一瞬間,她都難以想象,自己居然真的殺死了安息城的三號人物。

雖然說,這個三號人物,被剝奪了最強大的烙印力量,又被自己問出了惟一的弱點。

但平日裡雙方地位上的差距,還是讓她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足足好幾秒鐘,才反應了過來,想要過去幫手肖囂,卻只覺渾身痠痛,再加上那地獄三頭犬灼熱的熄焰讓人恐懼,立刻就下意識往戰場邊緣熘,卻冷不丁,一腳踢到了旁邊的一個垃圾筒,看到了小四的腦袋,頂著垃圾筒蓋子伸了出來,見是軟軟,便又縮了回去:

“硬姐,你打贏啦?”

“……”

“對啊……”

軟軟驚喜又得意:“我解決了安息城的紅心騎士……”

“你呢?”

“……”

“真厲害啊……”

小四感慨了一聲,仍然盯著戰場,道:“我已經殺了十一個了。”

“但我撿了十三張資訊卡,其中有兩張應該是肖哥殺掉了,但他忙著跳舞,沒空撿。”

“……”

“?”

軟軟頓時噎了一下,滿臉不信的看著小四。

“來,打個招呼……”

小四從垃圾筒裡一陣摸索,然後扯出來一個髒兮兮的布娃娃,他將布娃娃的臉朝向了軟軟,道:“這是我的小公主,剛剛就是她幫著我解決了這些對手的,但我們的目標是二十個。”

軟軟看著那個布娃娃臉上僵硬扭曲的表情,心裡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

……

另外一邊,一直在戰場之上夢遊的大蛇姐妹,也終於知道了自己要做什麼。

她們參與黑門城事務的積極性還是很高的,二話沒說就跟著肖囂來了,但是到了現場才一下子傻了眼:這都是什麼對手?怎麼都這麼強大?……和楊佳一樣的烙印者?這開什麼玩笑,我們怎麼可能是楊佳的對手?……哪怕是烙印的力量被剝奪了也打不過啊,誰都打不過。

不過這些烙印者只盯著肖囂,她們尷尬的站在一邊,便不會有人刻意針對她們。

這倒使得她們雖然弱小,但卻活了下來。

只是精神方面的衝擊實在有點大:“這還是我們黑門城的水平?紅眼睛凌平手裡那副撲克牌是什麼鬼?為什麼他的力量似乎完全提升了一個檔次?橋底老周的實力……還是像以前一樣看不懂!軟軟和小四……軟軟之前還是個小孩子,現在怎麼表現的這麼勇?”

“小四……沒找著小四,不知道在哪!”

“……”

之前一段時間,忙著修復自己搶回來的臉,並且在黑門城馬戲團好好排練節目的她們,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好像,在某一段時間,周圍人的實力都大幅上漲啊……

只有自己姐妹,沒有變化,倒是馬戲團的票價提升了不少。

而這一切的關鍵在哪裡呢?

她們互相對視,在彼此的心裡看到了答桉:

上一次地獄組織襲擊的時候,其他人都忙著蒐集資訊卡,就只有自己兩個……

……光忙著找臉了。

……

很明顯,紅眼睛凌平認為這兩姐妹瘋瘋癲癲,難成大器是有道理的,自己身為騎士契約,已經在黑門城裡實力墊底這個事實,都是她們到了現場才發現的,但這時候心裡一著慌,倒也隱隱有著想要表現一些的想法,可週圍全是打不過的對手,強行表現,豈不是找死?

直到看見了肖器召喚出來的地獄三頭犬,她們才忽然恍然大悟。

“我們實力上提升不大,但副業搞的還是可以的啊……”

立刻就暗中聯絡了業先生,此時正謹慎待命的業先生也覺得她們想法有些離奇,但想了一下,還是給這兩位黑門城的老牌騎士最基本的尊重,於是,城市血肉瞬間變化轉移。

“汪汪汪……”

那扇開在了冰山酒吧附近的門另外一側,忽然響起了一陣瘋狂犬吠。

一群大大小小的,顏色各異,個頭不定,品種也不定的狗從那扇門裡鑽了出來,數量不下百隻,惟一確定的是,這所有的狗,都是母狗,而且是大蛇姐妹之前搞副業的時候,精心挑選,腰細腿長,就連眼睛都得是卡姿蘭造型的漂亮的小狗,統一的釋放到了現場……

……大蛇姐妹,與其他人比,還是有優勢的。

她們上次得到了荊棘之犬的幫助,所以對它們很是感恩,並決定模彷肖囂的喜好。

再加上馬戲團得天獨厚的優勢與眼光,所以……

……她們狗場辦的很是不錯。

“汪汪……”

而冷不丁看到這麼多狗忽然衝進了戰場,肖囂都忍不住懵了一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腳下的地獄三頭犬,也是有兩顆腦袋忽然感覺有點尷尬,剛剛這扇門裡,怎麼忽然出來了這麼多的熟人?而且是一開始它們很喜歡,但後來肖囂卻怕它們學壞,不讓它們接觸的熟人。

只有本來興致不高的最左側腦袋,見著這麼多狗,一下子來了精神。

“嗷嗚……”

它伸長了脖子,引勁長嚎,周圍的暗紅色火焰瞬間大漲。

這幾乎無窮無盡般的火焰,居然在這些狗衝了過來時,完全沒有對它們造成傷害或是痛苦,反而瞬間附著在它們身上燃燒了起來,倒像是場間一下子多出了上百隻火牛,到處都是滾動的暗紅色火焰湧動,剛剛本來覆蓋有些勉強的戰場,在這一刻,直接完成了覆蓋。

“這算是什麼?”

這一幕同樣出乎了肖囂的意料,喃喃自語:

“晉升了一個地獄三頭犬,還附送了一個地獄犬後宮?”

“……”

隱約覺得,自己有種明明只幫它晉升了一次,卻但附加了晉升兩次效果的感覺。

……

……

而對於這群被剝奪了烙印能力的烙印者來說,只是對付召喚了地獄三頭犬和屠夫,並且深刻觀察著戰場、分析著局勢的肖囂,便已經有些吃力,圍攻良久,並沒有拿下肖囂,反而被地獄火焰影響,倍受煎熬,如今地獄犬後宮出現,他們頓時感覺更加的吃力,被動。

如今,他們都已摸不準自己這方剩了多少人,還能對抗多久。

“認識你這麼久,我都不知道你還準備了這樣的底牌……”

而在戰場再一次得到了升級,壓力再度給到了烙印者一方時,楊佳卻也神色冰冷,高高躍起,躲過了此時正興奮的二哈那顆腦袋噴過來的一道暗紅色火焰,看向了肖囂的眼神似乎有些複雜:“你從一開始便知道自己能強化它們成功,並讓大蛇姐妹準備了這些附庸?”

“嗯?”

肖囂忽然覺得楊佳的口吻有些怪,心裡微驚,忙道:“這可不是我故意瞞著你……”

“我自己也不知道會這樣……”

“講真,以前我還覺得它們三個天天逛狗場不太是回事來著……”

“……”

咱現在雖然開著酒吧,但咱不是喜歡逛夜場的人啊,可不能讓楊佳誤會了。

“你做的很好……”

但出人意料,楊佳卻忽然有些冷漠的開口:“我之前教過你,哪怕是面對再親近的人,也要保留有自己的秘密,現在看,你對我保密的非常不錯……我不得不承認,你今天做的所有事,都遠遠超過了我之前對你的預估,甚至可以說,超出了我對你預估的幾倍都不止……”

“但你,真的太小瞧烙印者了……”

“我們,一直都是離神秘源頭最近的一批人啊……”

“而現在,你把我們推的更近了……”

“……”

她這一番話,實在是太冷靜了。

且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之中,仍然可以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周圍這些已經疲憊不堪的烙印者,聽到了她的話,也似忽然想到了什麼,表情竟自變得有些堅定,而這番話又不僅僅只是給烙印者形成了鼓舞,同樣也在另外一種意義上,忽然提醒到了此時的肖囂……

他臉色微凝,洞察者之眼,捕捉到了這些烙印者各自的表情。

他們數量越來越少了。

但是,他也想到了但丁組織給自己的資料裡提到的:烙印者,並不在意同伴的死亡。

死的越多,他們越開心。

……

……

“真就一定要硬推到那一步?”

其實在這個時間點之前,那個穿著迷彩裝的男人,便已經意識到也楊佳要做什麼。

心底只是有著深深的不滿:“這個黑手楊佳,只知道一路莽到底?”

他明白楊佳這麼做是有道理的,而且也確實有更大的把握達成目標,但他卻始終放不下剛剛消失在了這片戰場的那幾個黑門城中的人,他始終覺得,黑門城的人一定在暗中執行著什麼計劃,而那幾個消失的人就是計劃的關鍵,一定要查清楚他們究竟在做什麼才放心。

只可惜,從楊佳的表現,他就知道自己是說不服這個女人的。

一開始沒有爭奪指揮官的位子,便決定了自己在這種關鍵時候喪失了話語權。

“那就只能我自己來了……”

他默默想著,微微咬牙,一步跨向了左邊,但原地卻又留了一個他,然後這個他以比先前一個更慢一步的速度,邁向了右邊,兩個他沿著不同的軌跡,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方位。

“地獄組織第三艦副艦長陶默然……”

對這片戰場全方位掌握的肖囂,也察覺到了這個人的存在與舉動,心底微沉。

這人的身份與地位並不是烙印者裡最顯眼的。

但因為他來自於地獄組織,所以肖囂絕對不敢小看他。

只可惜,這人太聰明瞭,從一開始就不肯切入戰場,自己對他已是分身乏術。

一人支配整片戰場,臉上的輕鬆是表演出來的,實際上真的已經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而此時,自己面前一個是決定莽到底,莽出一條光明大道的楊佳。

一個是現場烙印者中難得保持了清醒的傢伙,肖囂此時也已經感受到了壓力。

但,計劃已經到了一步,不允許後退了。

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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