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危險事物:蠱惑唱片機】

【等級:C級】

【能力:她擁有蠱惑人心,扭曲特定個體乃至群體情緒的能力,她可以輕易的讓一個人從冷靜變得暴怒,從暴怒變得悲傷,最關鍵的是,她真的有在很努力的學習黃段子哦……】

【二次強化金額:3963積分】

【備註:她真是一位很有責任感的打工人啊……】

【……】

重新查閱了一下這位唱片機小姐的強化積分,肖囂感覺很是滿意。

之前,她的強化金額,是五千積分,但經過了這麼一段時間的努力打工,已經成功給自己省下了一千多,看樣子,等她完全完成自己的強化金額,主動升級也是指日可待了。

而從上一次執行楊佳給自己的特訓任務時,肖囂就發現,這個酒吧,在唱片機小姐的影響下,已經漸漸擁有了一種神秘的氣質,比如,可以吸引來很多擁有痛苦物質,甚至潛在畸變可能的人,當然,它們在型別上,出現了很大的重複,但整體的數量,卻也委實可觀。

“潛在暴力狂、嚴重恐慌人群、精神偏執類群體……”

肖囂心裡都不由得在感慨:“好好的一個酒吧,怎麼開著開著,變成這麼個樣了?”

不過轉念想想,如果被唱片機小姐吸引過來的人,都是瘋狂而變態的傢伙。

那酒吧裡的生意怎麼還這麼好?

大概是,這座城市裡,最不缺乏的就是這種人?

另外,他也已經仔細觀察過,這些內心壓抑而瘋狂的人,會被唱片機小姐吸引過來,不是偶然的,似乎,每當他們來到了這裡,在這詭異而瘋狂的氛圍裡發洩一番,內心裡積壓的痛苦物質,也就會相應的減輕,等於是為他們減少了痛苦物質,給予了相應的精神撫慰。

而唱片機小姐自己,則在這過程中,汲取了一定的痛苦物質,減少強化金額。

這是什麼現象?

如果說這些人都是城市培養的植物,等待他們痛苦物質積攢,結出扭曲的果實。

那唱片機小姐是不是等於在薅城市的羊毛?

但這麼多型別的痛苦物質皆有減少跡象,她又怎麼轉化成自己所需要的,也搞不明白。

對此,肖囂只是每日例行向唱片機小姐點了點頭,以示嘉許。

不能表現的太過欣賞,怕她驕傲。

而內心裡,肖囂其實也已經仔細的想過:“那個保險櫃裡的隱秘羅盤,會不會就是她?”

在很多奇異的特質方面,她是很像的。

但肖囂又隱隱覺得,若真是隱秘羅盤,那本身就已經是S級禁忌物品,其積分段位大概是自己無法想象的十幾萬之巨,又怎麼可能還需要這麼一點一點的賺取積分並升級?

所以,不太可能。

按捺下了心間的思緒,他又重新檢視了一下荊棘之犬的強化資訊:

【特殊危險事物:荊棘之犬】

【危險等級:B級】

【三次強化金額:9000積分】

【能力說明:擁有釋放並汙染環境,創造痛苦荊棘的能力,行走於暗紅色的荊棘之間,任何有感情與回憶的事物,都將受到過往痛苦記憶的襲擊,如同看到了曾經軟弱的自己】

【備註:你看那時候的我們,好像一條狗啊……】

【……】

“這三條狗也變貴了……”

肖囂不由得感慨:“曾經的它們,10個積分就到手了啊……”

但是,它們三個也是自己手裡強化次數最多,花費積分也是最多的事物了,之前面對銀子彈家族的襲擊,無奈之下,自己只能選擇了花錢幫它們強化,足足花了一千個積分!

一千!

事後肖囂不是沒有心疼過,給它們買的火腸腿,都已經退回原來的價位了。

不是沒錢,只是肖囂想讓它們明白自己付出了多少情緒價值。

而再來一次,居然需要9000了?

真是不講道理啊……

9000積分已經足夠強化出一位三階段的強者了,而自己卻要花在三條狗身上?

壓力爆炸!

當然,唱片機小姐和荊棘之犬,還不是最多的,最多的是屠夫。

這個自己早就知道了,一萬積分。

也就是說,現在想要在實力水準上再升一個檔次,那起碼也得準備大幾萬的積分了?

去哪裡搞去啊,把現在的自己賣了也不值這麼多積分。

肖囂都不由無奈的想著:要是能去哪裡再發一筆子大財就好了……

……

……

“你有今天什麼事忙嗎?”

確保了有唱片機小姐在,酒吧不會有什麼問題,肖囂就跟小四從酒吧裡走了出來,摸出了從酒吧櫃檯裡拿的一包煙,剛撕開了包裝,想著給小四一根,就見他已經蹲在了垃圾桶旁邊,從地上撿了一根菸頭叼在嘴裡,頓時無奈的搖了下頭,剛撕開的煙便又裝了起來。

“挺多啊……”

小四邊抽菸頭,邊道:“有個小姐姐家裡馬桶壞了,說讓我去修一下。”

“還有一個之前被人敲詐了,喊著我去打架。”

“……”

“?”

肖囂都懵了一下子,下意識道:“你準備去?”

“不去啊……”

小四狠狠囁了口,又掐滅了放進口袋,留著下次再抽,道:“我又不會打架。”

“那你準備怎麼處理?拒絕她?”

“不是啊……”

小四搖頭,道:“我呆會就先去把那人殺了,這樣不就避免了打群架?”

“真有道理啊……”

肖囂只能感慨,現在的小四,其實比自己忙多了。

自己在原住民裡的工作這塊,酒吧的運營機制早就已經成熟,粉紅幫的人很會開店,根本不需要自己插手,老老實實拿錢就可以,而在異鄉人這塊,所有人都在業先生與楊佳的安排下,有條不紊的忙碌著,整個黑門城,都正在恢復到之前老會長在時那良好的狀態。

比如橋底老周,負責的是黑門城的情報工作。

這個老傢伙,也一直帶著種神秘的色彩,紅眼睛凌平、大蛇姐妹,乃至於已經被全員覆滅的銀子彈家族,都有自己的固定地點,也可以理解為,一個小型的成員聚集基地。

惟獨橋底老周沒有,他連自己在黑門城的住址都不願告訴別人。

他經常出現的地點,是在黑門城中城的一座堆滿垃圾的橋底,戴著一頂黑色的禮帽,默默的收拾著垃圾,但是他的耳目卻遍佈全城,每當有新的垃圾送過來,便代表著他又獲得了一個新的情報,楊佳都曾經形容他:“只要這個城市裡有垃圾的地方,就有老周的耳目。”

大蛇姐妹的話,最近據說剛買下了一個大型的狗場,不知在研究什麼。

不過,最讓肖囂感興趣的,卻還是紅眼睛凌平。

他現在負責的是在黑門城的範圍內,尋找新人,並進行引導的工作。

肖囂現在心裡一直有著某種陰影,因此對這方面很感興趣。

平時在適應自己能力之餘,惟一感興趣的,便是去看一下這份引導新人的工作。

“既然這樣,那車子安排好,我自己過去就可以。”

“早就安排好啦……”

“……”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來到了路邊,面對小四的辦事能力,肖囂還是很滿意的。

這位小助手很不錯的,起碼勤快,辦事也及時。

然後就在他想著這個問題時,看到了街邊停著的一輛紅色三蹦子。

臉上頓時略略有點黑線:“這就是你幫我找的車?”

“對啊……”

小四得意道:“方便,便宜,好停車,而且不堵。”

“我平時都做成了什麼大事之後,才會偶爾坐一次獎勵我自己的……”

“……”

肖囂都一直啞然:“小四真是一個忠於自己生活方式的好孩子啊……”

一低頭鑽進了三蹦子裡,然後徑直駛向了之前約定好的某個街區,尋找凌平等人。

之前他們在這裡發現了一個即將甦醒的人,即將進行引導。

肖囂趕到之時,就看到了一個空蕩蕩的咖啡店。

所有行人都已經被驅離,就連門口,也已經掛上了“今日停止營業”的牌子。

“先生,我們這裡被人包了,不接待顧客……”

肖囂從三蹦子裡下來,走進咖啡店時,店員急忙上前來阻攔。

肖囂忙笑著解釋:“我跟包了你們這裡的人約好了。”

店員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歪頭看了看肖囂,也就在這時,二樓上面下來了一個女孩,向店員擺了擺手,然後向著肖囂客客氣氣的道:“會長您好,剛剛在二樓就看到你過來了。”

這個女孩看起來十七八歲,名叫勻勻,臉色還有點稚嫩,肖囂記得之前見過她。

銀子彈事件之中,紅眼睛凌平手底下的人慘遭清洗,死傷慘重,就連他之前最特別培養的三男,都又死了一個,而如今,他手下也只剩了四個人,這女孩便是其中之一,她是一個覺醒了只有一年時間的女孩,之前只有幾百積分的實力,現在被照顧了一下,也才一千。

“那好,帶我上去吧!”

肖囂向著這個女孩笑著點了下頭,對方急忙把視線垂下,不敢直視。

一步一步踩著階梯走上二樓時,就見到空蕩蕩的二樓,坐著的寥寥幾個人,全站了起來,一個個謹慎小心,向著肖囂打招呼,只有紅眼睛凌平,仍只是坐在二樓窗邊等著他。

“這些老人架子真大啊……”

肖囂心裡想著,走了過去,卻不料還不等自己坐下,凌平便忽然道:

“怎麼坐這麼個玩意兒過來?”

“……”

肖囂怔了一下,才笑道:“方便,便宜,好停車,而且不堵。”

凌平轉頭看了肖囂一眼,紅眼睛裡居然有著不掩飾的嫌棄,道:“好歹也是會長,代表著黑門城異鄉人的臉面,該有的派頭還是要有的,回頭找輛與你身份相符的車開著。”

“就跟你似的?”

肖囂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咖啡館,道:“你就是為了過來監視一下吧?”

“至於包了這麼大個店?”

“……”

凌平只是澹澹的看了他一眼,言簡意賅:“我有錢。”

肖囂:“……”

炫耀啥呢,我也有錢啊,那麼大個酒吧呢……

不過這個理由真的讓人無法反駁。

凌平也沉默了一下,留意到自己手底下那幾個人,聽見自己這麼跟會長說話,都不由得有些緊張了起來,才嘆了口氣,道:“我們已經被束縛在這麼個沒有希望的地方了,何不讓自己過的舒服一點?這些跟著我的人,我引導他們的時候,教的第一點就是要學會享受。”

“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玩也要玩最好的。”

“這樣就算有一天死了,起碼也覺得自己不會太虧是麼?”

“……”

肖囂心裡微微一緊,總覺得這話怎麼跟地獄組織的處事風格有點像。

不過自己可沒資格評價什麼,便只笑了笑,道:“那個你說即將甦醒的人在哪?”

“對面,禮品店。”

紅眼睛凌平抬下巴指了指,然後將一份資料推了過來。

肖囂掃了一眼,便見是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還包括了他的身份,職業,與近年經歷。

放下檔案向著那個禮品店看去,洞察者之眼立刻便將對方帶進了自己的視野,卻見是個模樣平平無奇的男人,只是有著一種沉默的氣質,他穿著禮品店裡的圍裙,正默默的擺放著東西,時而打掃著店裡的貨架,或是拿起東西掃地,可店裡的店長,仍然不時的訓斥他。

越是被訓斥,他越是緊張,不小心打翻了一個杯子,店裡的店員與顧客,頓時皆對他怒目而視,尤其是那位有著高顴骨的女店長,更是話語裡都充滿了各種歹毒與羞辱的話。

他頓時手足無措,後退到了角落,緊緊貼在牆壁上。

偷眼看向了店裡的另外一個女孩,卻見對方臉上也帶著笑意,與另外的男店員說著什麼。

身為洞察者的敏銳,肖囂可以輕易的確定,他對那個女孩似乎有著不一樣的情愫,但他明顯無法在女孩身上感受到相應的東西,甚至都感受不到任何一點點的同情與憐憫……

只有嘲弄,幸災樂禍,與冷漠。

他頓時臉更紅,眼眶裡似乎有某種溼潤的東西要出來。

……

……

肖囂收回了目光,皺眉向凌平道:“怎麼發現他的?”

“規律。”

凌平澹澹解釋,道:“這座城市裡,每當異鄉人的數量比例跌破某個標準線時,就會開始有越來越多的可憐蟲被拉到這個世界,我們也不知道城市意志是怎麼做到的,興許是身體穿梭,也或許只是精神投映,總之每當有一個異鄉人出現,城市裡便會少一位原住民……”

“而這些原住民,往往都會受到城市的惡意排斥。”

“我們只需要檢測並篩選這種惡意的分佈,就可以很輕鬆的找到這些異鄉人。”

“……”

肖囂聽著心裡微驚:“那你們為什麼會認為這是被從原世界帶來的異鄉人?”

“他就沒有可能,只是一位甦醒的原住民?”

“……”

紅眼睛凌平聽著這個詢問,微微側臉,看向了肖囂,過了一會,才忽然發笑:

“你是想問,是不是我們本質上和原住民沒有區別,只是產生了認知與精神上的變化?”

“……”

肖囂點頭。

他一直不明白,這些異鄉人從什麼時候開始,才有了“異鄉”的概念的。

他們又是為什麼這麼確定,自己來自於另外的世界?

“我從來沒想到,自己需要跟一位會長討論這麼基本的東西。”

紅眼睛凌平笑了笑,道:“事情上,楊佳應該告訴過你吧,並不認為自己只是異鄉人,而是有未知的怪物吞噬了這整個世界的人一直都有,我們這些甦醒的人,也只是在怪物的允許下暫時有了保持清醒的權力而已,但這樣的想法,難道不會讓我們太過絕望了麼?”

“我們黑門城的異鄉人,從老會長開始,就一直堅信我們是來自異世界的。”

“甚至,老會長曾經向我們展示證據。”

“……”

肖囂頓時吃了一驚,面上沒有表露出來,卻也是眼神微凝:“什麼證據?”

凌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立刻看著肖囂:

“你應該已經繼承了老會長的遺產才是,難道還沒有看到?”

“……”

肖囂眉頭頓時皺了一下,只是深深看了凌平一眼,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凌平也忙笑了笑,道:“這個世界是有邊界的。”

“老會長曾經加入過一個但丁組織的探險隊,他們離開城市,穿過了無數其他大大小小的血肉城市,以及永恆瀰漫著暗紅色血霧的迷霧海,便可以看到這個世界的邊界,在那裡,只有厚實的晶壁與虯結的骨架,沒有星辰,沒有太空,也沒有真正的月亮與太陽……”

“如果我們這個世界是被怪物吞噬掉了,那即使我們承認確實會有這麼大的怪物,可這怪物起碼沒有能力吞噬掉整個星空,也不可能有能力吞噬掉太陽與月亮,難道不是麼?”

“……”

邊說著,他邊看向了肖囂,道:“老會長給我們看的證據,就是一塊來自邊界的骸骨。”

“這塊骸骨證實了邊界的存在,也就證實了這個世界的虛假。”

“既然確定了這是一個虛假的世界,那我們記憶中那個真實的世界就一定存在。”

“不是麼?”

“……”

“他們遵循的居然是這樣的邏輯?”

肖囂眉頭皺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洞察者的副作用,他始終覺得這套邏輯也有些怪怪的。

但凌平那副堅定不移的樣子,卻也同樣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到了他,凌平可是一隻標準的老狐狸,這樣的人若不是真的看到了證據,又仔細的揣摩過很多次,又怎麼會輕易相信這些?

或許,自己也確實該再次去往老會長的小樓,多看看他的研究?

正思慮間,就聽見下方,已經忽然出現了一陣騷動。

被人責罵的男服務生,彷彿終到了爆發的極點,他用力的扯下了自己代表著店員身份的圍裙,便要奪門而出,卻忽然看到了什麼恐懼的事物,喉嚨裡爆發出了一聲驚恐至極的叫喊,只見這時的他,已經被店長堵在了禮品店裡,所有的店員,顧客,都在慢慢向他逼近著。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滲人的微笑,面板開始出現一絲一絲的裂痕。

暗紅色的觸手,從他們的面板下面,試探著遊動了出來。

他如同陷在了噩夢裡,就連恐懼的叫聲都已經難以成形,急促而散亂。

“去吧!”

凌平手裡拄著的柺杖,輕輕向地上一杵,轉頭看向了那個叫“勻勻”的女孩。

對方輕輕點頭,眼睛微微泛起紅光,然後走到窗邊,抬手一撐,便輕盈的跳了下去。

“走門不好嗎?”

肖囂看著,都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紅眼睛凌平深深看了肖囂一眼,然後點頭,道:“懂了,後面我會教給她們怎麼優雅。”

肖囂覺得這話有點怪:“嗯?”

“會長的個人氣質,總是在無形之中影響到城市裡的其他異鄉人。”

凌平道:“而這種氣質的形成,對我們整體而言是有利的,所以,還要教點舞蹈?”

“跟舞蹈又有什麼關係?”

肖囂默默的想著,看到勻勻已經走到了禮品店前,輕輕的叩門。

剛剛正向著那個年輕人聚攏了過去,眼看著便要出現“褪皮”現象的人,頓時一個激靈,恢復了正常,然後勻勻走進禮品店,在眾人詫異的眼神裡,她牽起了那個被嚇到跌在地上的年輕人手掌,慢慢走了出來,臨出門前,還忽然笑了笑,取出幾張鈔票放在了櫃檯上。

“這是賠償杯子的錢,現在他不欠你們什麼了。”

她笑著,紅色的眼睛看向了那些人:“而你們,是不是該向他道歉?”

……

……

“這樣就行了?”

肖囂有些詫異的看向了紅眼睛凌平,道:“把他帶出來就完了?”

“當然。”

凌平道:“事後再告訴他這個世界的真相,教給他如何面對,如何獲取積分。另外,按照以往的慣例,還需要給他十個積分,讓他有時間適應了這一切,再去面對畸變生物。”

“考慮的確實挺周全啊……”

肖囂心裡默默的想著:“不過我當初學到的第一件事怎麼就是殺人?”

一邊想著,一邊抬頭看向了凌平,道:“那我再加一條建議吧!”

“接觸畸變生物之前,先給他們搞個軍訓。”

“……”

身為會長,提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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