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邊的男人說她解了蘭心繩子，不然不能下馬車，為了解繩子，她和蘭心都費了點時間，手也酸。
男人沒說話，手一揮。
顧清舒拉著蘭心一起，不去看那幾個男人，不引起對方注意。
自己兩個弱女子，對方要是臨時起了什麼意怎麼辦？
那幾個男人還喝了酒，喝了酒容易犯錯。
一邊那個男人又。
“那邊。”
他指了一下，說都可以，臉上落著陰影，是那個粗魯的男人。
顧清舒和蘭心一起，蘭心也一走就晃也像是要摔倒。
被綁的時間久了，才解開了繩子，手腳血液可能還不通，她反而走了幾步後好多了。
倆人話也不多說，慢慢穿過他，走向了馬車另一邊，想離得稍遠點，另一邊背對著火堆，不遠處一樣是黑暗，沒有什麼叫聲，只是還是如一張像要吞掉一切的大嘴，再走了走，顧清舒腿也有點發軟，身體難受，還有點乾嘔，她手捂著嘴，嘔了下。
蘭心。
蘭心馬上望著主子嘴裡：“主子你？好點沒有？”
顧清舒搖頭，繼續忍。
“你才是好點沒有。”
“主子。”
“去那麼遠？快點，不要耽誤時間。”
男人又道，提了一盞燈走了過來，幫著她們往一個方向照了下，顧清舒抓著蘭心步子不停，越走得快。
蘭心跟著。
“警告你們別往太深了去，你們要去那裡，要是有什麼事，別怪我們不救你們，燈照不了那麼遠。”
男人還說。
顧清舒沒有再往裡走。
蘭心一樣，她們聽了男人的話，此時到了黑暗處，再往裡就一片黑了，這裡就行，要出恭往裡一點，再出來就是——還能看到火光。
“主子你先？”
蘭心看著四周，又看主子：“主子還嘔嗎？”剛才主子明顯想幹嘔。
“就那一瞬間。”顧清舒沒有說真話。
真話是她還想嘔。
“那主子先？”蘭心再來。
“蘭心。”顧清舒盯著她，她還真想馬上出恭？她原是想出來走著再看下，能不能找到毒藥一類的草藥，這樣的地方很可能有，可是天太黑了，要是春天夏天有毒磨菇就好了。
直接採一點就是。
好的是站了會，人有精神多了。
“還是你先來吧？”她想讓蘭心來。
蘭心卻仍讓她先，說可以服侍她幫她守著。
“好，我先來。”
最後顧清舒讓蘭心先守著，幫她看著，只是先服侍她一下。
蘭心服侍了主子。
服侍好了看著主子。
“可以了，擋著。”
顧清舒放下一切，不去想不去怕，什麼也不放在心上出了恭，身前是蘭心擋著，她很安心，就是身後，像是隨時會出現什麼。
她回頭看了眼，什麼也沒有，只是這樣漆黑一片的地方也怕有蛇竄出來。
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
鼓著勇氣終於——
蘭心看著火堆那裡，心中擔心著主子。
“主子？”
“嗯。”顧清舒吐出一口氣，叫了蘭心，說可以轉過來了，蘭心轉身。
顧清舒再說可以了，蘭心忙服侍了主子。
再度服侍好，顧清舒發現在黑暗中呆久了，也能看到一些東西了，逃跑的話，還是能看到路的，就是離上一個鎮子太遠。
離下一個有人的地方不知道要多久。
她抓著蘭心往一邊走了點，不再站在剛才位置。
蘭心不知道為什麼，跟著主子又：“主子你？”
“方才位置髒了，換一個位置。”顧清舒對上她道。
蘭心哦一宣告白。
換好。
遠遠的。
“還沒有完？”
男人提著燈又照過來，不耐煩了，這也正常，她知道，要是還不過去，那人就會過來，那些人也不怕有蛇咬了她們，可能也是怕才這樣吧？
“蘭心快點。”顧清舒開口，怕的話連一盞燈也不捨得給她們。
“是，主子。”蘭心應了，趕緊的，她不是主子，不需要怎麼，只要解決了就是，只是她不扶著主子會不會倒？
“別把你主子我想得那樣脆弱。”顧清舒看出來。
往一邊移了下。
蘭心也往黑暗中走了下。
“我給你擋著。”顧清舒自己扶著肚子，一個人站著，腿肚子顫抖也沒什麼，蘭心為了主子，動作快得不得了。
“也不要大意，可能有。”
顧清舒還在說。
蘭心一聲好了，快速過來。
顧清舒看她，看她樣子，她們一天一夜沒有換過衣裳，沒有淨過面和手，都是髒的，手現在也沒法洗。
“主子，要逃走嗎？”
蘭心再次壓著聲音。
“要是逃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了，可以悄悄往黑暗中走，黑暗中也不那麼黑了。
她又扶住主子。
顧清舒也由著她扶著：“現在逃的話，逃不了多遠。”
“為什麼？等那些人喝醉？”蘭心又來。
“逃不了，下午。”顧清舒拉緊了她，在她耳邊說了這裡離有人的地方多遠，看蘭心失望，她手握緊。
她們還是走了回去，走到半路，男人過來，看了她們一下。
趕她們回了馬車上。
回到馬車裡。
顧清舒坐好，蘭心在旁邊，她們看著外面，看了片刻。
沒有人過來給蘭心綁上，顧清舒還以為一回來蘭心又會被綁，不綁著也好，這樣蘭心怎麼也要舒服方便些。
蘭心也以為。
也沒有人過來上藥或者讓她們昏過去。
這樣——
倆人對視一眼，都鬆口氣，她們聽到外面男人在說話。
有一個男人問:“人回來了？沒事？”“沒有。”
剛才那個男人回了，沒有再說。
顧清舒和蘭心再看著彼此，顧清舒沒有聽出什麼有用的，這些人不知道是嘴嚴還是怎麼，她還想從中聽出點訊息來。
蘭心看著她，輕聲叫著。
她看過去：“關上馬車門吧。”今晚應該就是在這裡。
蘭心立時應了。
她小心上前，關上了馬車門。
馬車門一關上，一下子暗下來，黑下來。
黑暗中，顧清舒看不到外面，可是覺得安全許多，蘭心：“主子，感覺好多了。”
“那幾個男人。”
顧清舒又低低出了聲，沒有說完，讓蘭心這丫頭休息，蘭心一時沒聽清，不知道主子說什麼，她問了下，主子才該休息了。
“我。”顧清舒手還在嘴邊，捂完後，沒那麼想吐了。
“主子。”蘭心睡不著。
顧清舒也是。
“睡不著？”
“嗯。”
“這裡像是官道。”才沒有狼叫聲野獸的聲音，顧清舒輕輕的，輕得只有倆人能聽見，她掀起馬車布簾，望著外面，望著頭頂天空。
她在找星星，要是會看星星，可以從上面找出是往哪個方向。
蘭心跟著也看了看，主子說是：“官道？”
“嗯。”顧清舒嗯了下。
“通往哪裡官道？”蘭心想著，好奇想知道。
也許可以逃走。
顧清舒搖頭，往獵場？
她們聽著外面柴火燒著的聲音，一點點......
*
園子裡。
什麼聲音也沒有，李嬤嬤沒有說話，像一尊木雕，站著就站著，站在外面，望著外面的夜色，就這樣一天時間過去。
經過一個白天的查詢，發動了所有人，終於找到了一些疑點，那就是他們所有人之所以在主子出事時什麼也不知道是因為似乎被下了藥，不止是一天，是兩天。
只是藥量一點點加重。
昨晚就是目的。
暗衛侍衛也一樣。
連暗衛們侍衛們都被下藥，要給他們下藥不是那麼簡單的，李嬤嬤想到一些人又沒有空去想，是誰，又是怎麼下的藥，那些人查到會和她說。
因此她更覺得主子還活著。
可是有人卻說查到這也不能說明主子就逃走了，有可能被人抓走有可能還是死了。
對方下藥就是為了方便燒死主子，只要下了藥才不會有人發現。
她不信。
之後又查到了一些疑點。
一個個疑點查去。
就算還是不能肯定主子活著，但也已經有人帶著人四處去找主子了。
也有人送信給皇上。
還有人。
園子裡的人也知道了主子出事，被燒死的事。
有人在問。
李嬤嬤讓人封住訊息也沒用。
眼前被燒過的整個廢墟沒有變，宮人們沒有人說話，靜靜的，或者說都死氣沉沉。
主子一定要快點找到，一定要快點回來，主子，李嬤嬤覺得是有人帶走了主子，她。
袁氏也沒有回府。
她還在，和李嬤嬤一樣，得知查到疑點後，她就不想回去了，等著人回來。
“舒姐兒你一定要好好的。”
每每想到舒姐兒大著肚子，不管如何都——
李嬤嬤也想著，她的主子。
她們祈求著。
繼續祈求著，祈求了一天了。
餘嬤嬤看了下天色。
侍衛回來，李嬤嬤一下衝過去，衝到人前問起來，知道還是沒有訊息，還是沒有找到主子。
一天了。
難道主子真的——
皇上不知道何時才會知道，訊息傳去不會那麼快！
“主子啊！”
她眼晴又紅了起來。
*
顧清舒做了一個夢，一個不太好的夢，又清楚的夢，她好久沒有做過這樣清楚又不好的夢了。
夢裡，她感覺得出自己是在做夢，可又覺得真實，她好像聽到了李嬤嬤在叫她，叫著主子主子。
還有祖母。
這些關心她的人很擔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