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又打斷了他。
“娘，但不管你怎麼說，舒姐兒就是我們府裡的人，是我的女兒，這一點是沒法改變的，誰也變不了，林家的人憑什麼佔這個便宜，還有憑什麼要讓舒姐兒成他們家女兒！”威遠侯更生氣了。
還要說。
“你說林家的人為什麼？林家人是舒姐兒外家，也是親戚，而且什麼叫舒姐兒永遠都是你女兒，很快舒姐兒就不是你女兒了，還什麼不可能改變，你看這。”
袁氏也不怕刺激了老大。
怎麼難聽怎麼說，告訴他事情不是老大想不想就能變的。
事情已經變了，現在不是就正要變？
“娘你怎麼幫著一個外人！”威遠侯不明白：“你怎麼能這樣？再說林家對舒姐兒就很好嗎？還不是和我們一樣，還不是那樣，當初也沒有疼過舒姐兒。”
威遠侯是真的不明白。
“你不明白？”
袁氏見他還不明白：“林家是對舒姐兒也不見得多好，可又如何，你自己也說了，我們更差，看樣子你還是知道的！”
“娘！”威遠侯又一聲。
袁氏沒有說話。
“娘，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而趙氏又開口問了。
“對，娘，這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你早就聽人說過舒姐兒要認林家人為？”威遠侯一下又聽到，又問了起來，想到什麼，也怒了，怒視娘。
“什麼時候？”
袁氏看著老大老大媳婦倆人的樣子，想不和他們說，想著還是說了。
“我很久前就知道，怎麼？你們這樣子，還想叫舒姐兒回來，舒姐兒不會回來的，她有更好去處，林家再是不好，也不是你們知道的，你們很多都不知道！”
”那娘就說，我們不知道什麼？何況娘要是早知道說一聲多好，我們好做點什麼，改變這一切，娘不說，這樣瞞著，才讓事情成這樣，娘你到底是誰？“
威遠侯聞言皺了眉，那張臉更難看，也怒，同時怪上自己娘。
趙氏：“是啊娘。”她就是想弄清楚。
“這是皇上的意思，不是舒姐兒的，我說了你們也改變不了的，你們太過，讓皇上不喜，看不上，當然只能挑別人，皇上要為舒姐兒找靠山，林家回京正好。”
袁氏算是解釋。
威遠侯不願聽。
“那要給舒姐兒找靠山也不能找林家啊，就林家，林家算什麼，早就沒了，還有大貓小貓倆三隻，皇上再是不喜我們，我們，我們也是威遠侯府，我也是威遠侯，比林家不是強多了，娘你才是自以為是！”
他心裡收緊，依然怪著。
趙氏不說了。
“老大。”
袁氏卻咬著牙：“還沒聽懂我的意思？有皇上在，說什麼都沒用，還怕什麼林家不好？皇上想怎麼就怎麼，林家說起來就起來！”
威遠侯理所當然的：“所以本侯才生氣，憑什麼讓林家佔便宜！”
“你還在想著佔便宜不佔便宜，這是皇上說了算！”
袁氏覺得他又忘了。
“就算皇上說了算也要能幫舒姐兒才行！”威遠侯繼續還是用那個口吻，那個樣子，認為自己沒錯。
袁氏張嘴閉上再張嘴：“你覺得林家不行，你行？”
“怎麼不行，我是她爹。”威遠侯還是出聲。
“你，老大，林家。”
袁氏對著他，提到他和林家。
“林家怎麼？要是到時候對舒姐兒再不好，皇上也沒辦法，不如找我們。”威遠侯覺得是這樣，看一下趙氏，想讓她也說。
趙氏——
“可你也不看下以舒姐兒現在情況能回來嗎，何況有皇上在怕什麼，林家敢對舒姐兒不好？說不定林家還得巴結著你不要想了。”
袁氏回了他一句，不想再說。
“本侯也會——”
威遠侯這次也沒有說完。
趙氏：“娘，舒姐兒認林家，成為林家女兒是定好的？你怎麼會同意？”
“你們看這像還沒定好？你們覺得我能說什麼？”
袁氏聞言，回問趙氏，看老大。
趙氏沒話可說。
“娘你要是反對，舒姐兒不會這樣，皇上也太過，舒姐兒也是，林家，林家。”威遠侯覺得娘真反對絕不會這樣，聲音再度高昂了，他要去找林家，林家有什麼資格搶他女兒。
他會好好和林家的人說。
心裡氣娘也氣林家。
袁氏眼見著又要大著聲音說什麼，最後不知道想什麼。
她怕他鬧：“老大，你鬧也沒用，為了舒姐兒好也只能這樣，知道嗎，皇上要是知道也會生氣，會做什麼，你不想皇上更氣吧。”
“不行，本侯仍接受不了以後舒姐兒再和府裡無關！我要想想，我，要不娘你和舒姐兒說一下，之前就讓娘你和舒姐兒說了，你出馬肯定沒問題，你和她說，現在就。”
威遠侯還是搖頭說不行，他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說再多次也是，說著說著讓娘馬上去說，他先前就說過，讓娘找舒姐兒多說說，娘沒做才成這樣。
如今可以再去。
“老大。”袁氏是不可能也不會說的，她說了，她不會去：“老大，你以前要是這樣也不會如此，你自己把舒姐兒弄丟了的，你。”
她又說著說過幾次的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娘還說這幹什麼？本侯要說的是，為什麼娘不和舒姐兒說，不見她？”威遠侯聞言又大聲的，都是聽過的還說！他如今也只是讓娘現在去找一下，還是不願意？
還是不願！
袁氏：“我不會去說。”她還是那表情，還是直接表明了。
威遠侯還想說話，黑著臉。
趙氏：“娘。”她又喚了下。
威遠侯又怒了，盯著趙氏：“你叫什麼沒聽到我和娘說話，娘。”分外不高興，他和娘還沒說完，趙氏說什麼？他截住了趙氏的話對著娘。
“你們不必說，你也不要吼趙氏，你們是夫妻，一起來就——以前也不是這樣。”袁氏直接的。
威遠侯不聽。
“娘不找舒姐兒，本侯會找林家。”他這時說完，說著就走，走得很快。
袁氏一時想叫都沒叫出來。
趙氏跟上。
袁氏看在眼裡，老大啊，想到老大要是真做的，她又停下來，老大越走越快。
趙氏也是。
“這個老大。”
袁氏擔心，站了起來。
餘嬤嬤見狀，上前一步扶了起身的老夫人一把：“老夫人，侯爺走了，大夫人也走了，要是你擔心。”
“我是擔心，可能做什麼？想派人看著老大他們也不行，身邊沒人，有人也怕告訴老大他們，還是再和舒姐兒說聲。”
說了皇上就知道。
“那老奴馬上去。”
餘嬤嬤聽了應。
袁氏目光沒收回來，點了頭，餘嬤嬤出去了，出去看到侯爺和大夫人出了院子，一下看不到，她走到一個地方，找了一個人。
是大姑娘留下來的。
還是沒人知道，她和對方說了。
對方一聽一點頭，應了，表示知道，離開。
餘嬤嬤看了眼，再回老夫人身邊。
袁氏看著她。
餘嬤嬤：“老夫人，老奴找了人了。”
袁氏哦嗯一下，再嘆氣：“一會舒姐兒就知道，舒姐兒和皇上一說就，就，算了，等舒姐兒那邊吧，看老大的樣子，他們怎麼聽不懂我的話？舒姐兒要認林家的人當孃家，這也不是舒姐兒能決定的，是皇上想法，老大他們是自己不要舒姐兒的啊，把她趕出族裡。”
她還是再說了次。
沒有不好時不要，好時要的道理，說到舒姐兒認林家人當孃家。
她一直也是不知道的。
昨日才收到的信。
舒姐兒給她的。
她看完開始不理解後來也理解了，舒姐兒在裡面詳細寫了自己為什麼認林家當孃家，也說了是皇上的恩典，那時皇上想給她點什麼。
她不知道，林家又跑出來了，皇上就，舒姐兒還說了只是表面上認，只是有了名頭，這些她不想和老大他們講。
再讓他們體會一下後悔以及失去吧。
再說她不想讓他們找舒姐兒。
舒姐兒這樣也是為了不讓人懷疑她身份。
知情的不管，宮裡宮外的不信也沒什麼，主要堵盡天下的悠悠眾口，外面的人都是不懂的。
最終也不是她討好林家，是林家反過來討好她。
必須要對她好，才行，舒姐兒讓她不要生氣，很在乎她，說不管如何她都是她的祖母，都是！
很擔心她情緒。
之前沒說都是擔心這。
看到這些有理有據還有她的擔心，她哪裡還說什麼。
改就改吧。
以舒姐兒情況，再回自己身份不可能了。
眾所周知的前太子妃歿了，舒姐兒也不能再用這個身份，就要有另一個身份，當初前太子妃歿了的事後，她就想過，舒姐兒是一直這樣還是。
皇上能想到算好的了，林家要是聽話也行。
皇上。
“老夫人。”餘嬤嬤看老夫人又這樣。
看老夫人又想著什麼。
她也是昨天老夫人知道的時候知道的，知道大姑娘要成別人家的姑娘，和老夫人一樣覺得好，就是還是心裡不舒服，其實換一家也行的。
“良妃娘娘說會找時間來看你。”
昨天信上又說了，餘嬤嬤道，她看到了。
袁氏笑笑：“她事多，宮裡的事多，又要成林家姑娘了，還要忙，我一直等著就是。”再來就是林家姑娘了。
餘嬤嬤又凝老夫人沒有說什麼。
“外面。”
倒是袁氏再說了聲。
*
威遠侯趙氏離開後，威遠侯直接往前院去了。
趙氏見狀也跟著。
手捏著帕子，嬌柔的臉上閃過什麼，眼看侯爺越來越快。
她跟不上，她拉著身邊丫鬟婆子的手，嬌柔的叫了一聲侯爺，威遠侯才停了一下回了頭，看到她還跟著，還在後面，眼見不悅：“你還跟著本侯幹什麼？本侯要去前面，要，你回去。”眉頭更是緊皺，臉色還是很臭很難看。
趙氏知道這樣不行。
手再次捏緊手中的帕子，一聲侯爺，讓丫鬟婆子去一邊看著，不要過來，一步步往侯爺走，眼晴一紅，傷心又難過嬌柔又楚楚動人：“侯爺真的要這樣對妾身，真的要這樣，一直這個樣子，一直不理妾身？就算妾身有錯，可是侯爺。”
她眼晴越來越紅，越來越嬌柔，本來就保養得好，還和二八少女一般。
這一哭，一傷心。
更惹人憐了，明明都是婦人，可就是婦人才讓人心軟。
“要是侯爺不想看到妾身，不想再理妾身，妾身可以走，不會再礙侯爺的眼，妾身也不會再出現在侯爺面前，侯爺要是有別的喜歡的人。”
她接著又道。
聲音也和她的人一樣。
威遠侯心軟了。
一下子就心軟了。
被女人的哭弄得不知怎麼辦，他最怕這，最見不得女人哭，女人說哭就哭，好久沒見。
看著女人嬌柔的臉，還有柔弱的身子，就想到當初，想到以前，想到倆人的恩愛還有那綿軟的身子，必竟是自己愛的女人。
寵也寵了多年。
再是生氣，再是不想理，再是——他還是心頭有她的。
“你，你這女人，說什麼呢，本侯哪裡不理你不要你，你這女人，哭什麼哭？好了，不要哭了，不要哭，聽到沒有，本侯讓你不要哭。”
他心一軟就走了回去，走到女人面前，看著趙氏。
手也替她擦了一下眼晴。
“不要再這樣。”
“爺，妾身以為你因為舒姐兒不想見妾身，那妾身。”
趙氏還是又紅著眼，嬌柔的哭了哭。
知道侯爺最愛的還是這樣。
身體還一顫，像是站不住往侯爺身上倒了倒。
“你。”
威遠侯再次感覺到，再次聽到她只叫一聲爺，想到什麼，手一扶，又抱住，抱著抱著他真的氣不起來，這女人就是這樣可憐讓他心軟喜歡，他喜歡的也是這。
他看著她。
趙氏低頭再次擦了一下眼角。
整個人靠到他懷裡。
“侯爺忘了以前了嗎，忘了我們以前，那時候你有姐姐，我想你，想和你一起也不能，不想嫁人只想等你，還有你說你心裡只有我，後來妾身嫁給你，你說我什麼都做得好。”
“沒忘。”
威遠侯沒有忘，她一提更是想起來，想著他們是怎麼走到一起，還有這些年的事。
他嘆口氣。
真的氣不起來了。
“舒姐兒那事也不怪你，怪我們，是我們倆人都錯了，舒姐兒，成了良妃，有皇上寵著，本侯也是想著要是認回來就好了，才生氣，還有林家那邊，林家的人過份了想強我們女兒，我也一直看林家人不順眼，兩家多年來更是有仇，不能讓他們起來，起來了不會放過我們，舒姐兒是不知道好人心也不知好歹，林家那樣的都不理她，她還貼上去。”
他覺得是他們都錯了。
“那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趙氏說：“幸好還有瑤姐兒。”
“嗯。”
威遠侯也低頭看她：“好在你給本侯還生了瑤姐兒。”
“林家的話，舒姐兒早晚會後悔，我們對她那麼好，舒姐兒要是好的，也會知道我們的好，林家那邊誰不知道啊，娘也是糊塗了。”趙氏又一聲。
威遠侯：“對。”
就是這樣。
他這會就想聽這樣的話，再看趙氏的臉，還是那樣好看。
手又摸了趙氏的臉。
“你還是這樣嬌嬌柔柔沒變。”
“妾身以為自己老了，不然侯爺也不會對妾身那樣，侯爺倒是，不像是有瑤姐兒舒姐兒那麼大女兒的人。”趙氏也楚楚可憐擦了下眼角。
“本侯哪裡有，你看看現在，心裡眼裡還不是隻有你一人。”
威遠侯動了情便也什麼都說了。
趙氏眼晴沒有再發紅。
“我們兒子兩個姐姐都那麼厲害。”她提到兒子，威遠侯心中更是一動，他們還有兒子，不止是舒姐兒以及瑤姐兒兩個女兒。
“兒子以後說不得也要靠她們，這其實才是本侯擔心的，本侯才會想讓舒姐兒又回來，這樣利用起來才有用啊。”
威遠侯也說出自己心理話。
對舒姐兒說到底仍舊是利用。
趙氏這才善解人意的：“我們還是要對舒姐兒好點，不然。”
“本侯知道，怎麼才行呢。”
威遠侯眯著眼晴想起來。
“瑤姐兒那裡，我們怎麼說？”趙氏從侯爺懷裡出來，必竟是外面，還是不想有人看到笑，主要是二弟妹三弟妹，一直笑她嬌柔做作。
威遠侯再看看她的模樣：“瑤姐兒那邊就說沒聽說過林家還有女兒，讓她看看能不能打聽得清楚點，我們這邊也。”
找一下林家。
“侯爺真要找？”
趙氏再問。
威遠侯點了一下頭。
“不找也，還是要讓娘找舒姐兒，就算認了林家，也是本侯女兒。”
威遠侯知道找林家用處可能不是太大，除非鬧開來，要不然就只能這樣，但林家，絕不能叫他們得意，什麼外家，笑話。
“妾身都聽你的。”
趙氏再笑一下：“侯爺不理妾身，妾身心裡真的難過。”
*
宮裡。
顧清瑤收到宮外娘送來的回話，爹和娘都說不知道林有這樣一個女兒，既然連爹和娘都不知道林家還有這樣一個女兒，良妃還敢說是林家女兒，照良妃的人說的，良妃是外室之女才有可能。
她想著。
想到良妃再怎麼就是一個外室之女莫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