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避暑？”
謝禇遠拿著瓶子的手一頓。
“是，陛下，太后娘娘可能是看最近發生了不少事。”大家心情都不好，覺得宮裡也不吉利，不想再呆在宮裡，想出宮呆一陣子，看看情況，應該也是想著這樣可以見皇上。
“朕知道了。”
謝禇遠聽了，拿著瓶子再次開口。
來公公不知道陛下的打算。
“避暑的事再等一等。”
謝禇遠又說了，其實在良妃那個女人被害前，在太后壽辰之後後知道她有身子但身子弱不能出宮後，他是打算把她留在宮裡安胎的。
出宮避暑不可能不去，但他會把一些女人帶走，到時候宮裡就沒有什麼人。
再留下一些人給她，她留在宮裡也不會有什麼事。
本來打算得很好。
但現在他不放心了，或者說他就沒有放心過，良妃這女人從入宮一直被人害，她身子還不好，他擔心自己要是離了宮，留下這女人再是留多少人也會有事。
想到這，他又眯了眯眼，不知道想什麼。
“陛下說再等下？”
來公公聞言再小心問陛下，凝著陛下的表情。
謝禇遠回神，看著他。
來公公感覺到陛下的目光，心裡叫著陛下，沒有再說，陛下說再等一等就等吧，不管陛下怎麼想的，為什麼還要再等等，或許是為了良妃娘娘？
或許是良妃娘娘不能出宮，陛下捨不得。
或許陛下只是不想見太后娘娘。
這些可能性都是有的。
他靜靜的。
謝禇遠沒有再說，拿起手中的瓶子，看著。
“陛下，要不要嘗一下？”
來公公看在眼裡以為陛下想嘗一下，雖然覺得這東西有點那什麼，還是問，甩了一下拂塵。
謝禇遠一眼睥他。
開啟了一下瓶子，之前就聞到一股說不出的果香，他再低頭聞了聞，不用多聞，隨著瓶子開啟，一股濃郁的果香帶著甜意的揮發了出來。
和之前聞到的一樣。
讓聞的人很想嘗一下。
“陛下。”來公公看在眼裡，想說陛下聞好了？
“嗯。”謝禇遠只是嗯一聲，想嘗一下又沒有，還是把瓶子的瓶蓋又塞好了，抬頭看來公公。
來公公見此有點想笑，最後沒有：“良妃娘娘說這果醬可以就這樣用，像雜家先前嘗的那一樣，也可以配東西，比如說像是平時用餅啊什麼時候，都可以沾一沾用，也可以放到菜裡。”他從陛下手瓶子上拿下一張書籤，那張書籤一直在瓶子那裡掛著，上面寫了吃的方法。
他又把書籤給了皇上。
“陛下你看，上面寫了，寫得很詳細，良妃娘娘每回都這樣，怕誰不知道般。”
“哦？”
謝禇遠一見，伸出手拿過來，挑了一下眉頭看了，上面不止寫了一種方法，可以當醮醬，可以舀來吃，和來公公說的差不離，看完，知道了。
“陛下要不要讓人舀出來嘗一嘗？良妃娘娘送來想來也是想讓陛下嘗一下，也是為了陛下。”來公公接著再問。
提了良妃娘娘。
陛下用的話，不可能就這樣用。
“嗯。”
謝禇遠不知道怎麼點了頭，把手中的瓶子給他，讓他拿下去。
拿下去弄。
“是，陛下，陛下等一下。”
來公公拿過皇上遞來的果醬，叫了人進來，讓人服侍陛下後，親自去了，讓人照著良妃娘娘說的弄了。
弄的時候，他怕耽擱太多時間，一直催著弄的人，讓快點快點。
還說是良妃娘娘弄的，陛下等著。
對方都看了過來，還是一樣，弄好後。
他快速的又送到陛下面前。
“陛下。”
看著認真批著奏摺的陛下，他想說來了的，鼻端都是果香。
還沒有開口。
“看到了。拿過來吧。”
謝禇遠開了口，但還是把手上的奏摺批完寫下最後一筆，才放下抬頭，其實在人進來時就聽到，也聞到那股果香，好像更香了，更甜，本來他並不是很喜歡甜的東西，但想著那個女人弄出來的，還是讓他拿過來。
來公公一聽知道陛下是為了良妃娘娘，把手中的果醬放到了陛下面前。
“陛下。”請用，嘗一嘗。
他才開口。
謝禇遠直接把白瓷的小碟挪了過來，挪到面前，拿起一邊的小勺，也不讓人服侍，來公公伸手也被他開啟，下一刻直接舀了起來，先淡淡的睥了睥，再淡定的放到嘴裡嚐了一點，別的不說，這股濃郁的果香帶著甜味還是可以的，就算有些甜，他也不喜甜，也覺得不錯。
想完他又妥了一小勺再嚐了一下。
“陛下怎麼樣？如何？”
來公公有點高興，看著陛下用了一勺再一勺，知道陛下喜歡，喜歡就好，他放鬆下來也問了。
他也是替良妃娘娘高興。
良妃娘娘知道也會開心。
一會和良妃娘娘說一聲，他想完。
“你覺得呢？”
謝禇遠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可以說一點沒有，但放下勺子中，眉頭還是稍微的往上挑了一點，就只有一點點已經足以讓人看到，看見了。
何況是來公公這樣的人。他心裡更高興，就在他要說話時。
謝禇遠又說了聲：“還可以。”這東西可以。
來公公看著陛下的表情，忍不住再笑了一下：“陛下說可以就是好的意思！良妃娘娘就是如此手巧，雜家派人和良妃娘娘說一下？”他試探著。
謝禇遠看了看他。
來公公趕緊不說了，知道陛下可能是不好意思了。
也不想讓他說。
是的，陛下不好意思了。
謝禇遠哪裡會不好意思，就是還是覺得有點甜。
他拿過一邊的茶杯，想要喝一口，喝完放下。
“陛下要不要再沏一壺茶？”來公公見茶水沒有了，謝禇遠搖頭：“和良妃說一聲吧。”
“是。”
來公公立馬點頭。
再叫了人，讓人過去和人說了。
跟著。
“陛下還用嗎？”
來公公再問。
謝禇遠看他一眼，被人盯著有些不想用，只是想了想，又舀了一勺用了，因為不想浪費，不想辜負了那個女人一番心思，一連又用了兩勺，他實在用不下。
放下勺子，來公公原想說陛下要這樣一次用完？見狀：“陛下。”不用了？終於是不用了？
“看什麼？”謝禇遠發現問。
來公公低頭說沒有，既然陛下不用了他還問什麼。
謝禇遠再舀了點後，還是不用了：“暫時不用，放在一邊，一會要是——再用。”他雖然不想用了，可也不想讓人收掇下去。
來公公趕緊的一聲好：“陛下要是還要用雜家再弄。”
看出陛下心思。
“嗯。”
謝禇遠仍舊只有這一聲，又掃了掃他。
聞著果香，來公公很快：“良妃娘娘除了弄這個，還弄了別的，據說芙蓉殿那邊很熱鬧，好幾樣一起弄，全是陛下送去的水果弄的，似乎還釀酒了，果酒，良妃娘娘知道的真多，又找到事做了，不知道何時弄好，送過來，給陛下嘗。”
良妃娘娘弄好是一定會再送來的。
謝禇遠也在想。
也知道那女人會送來。
“可能還要時間吧。”
“對啊，陛下。”
來公公再一聲。
話落，沒有人再說話了，來公公也退到一邊，看著陛下，看著看著，皇后娘娘那邊也來了人，來公公一聽，想問什麼的，沒有問，他轉向皇上：“皇上，皇后娘娘派了人過來，要老奴去迎一下嗎？”
“去。”
謝禇遠讓他去問：“看下皇后有什麼事。”重要的就讓人進來，不重要就——
“是，陛下。”
來公公聽出陛下是說皇后娘娘沒事就讓人回去，並不想見皇后娘娘的人，也不想見皇后娘娘，他走出去，甩著拂塵和外面的人對了一個眼神，見了皇后娘娘身邊的人。
皇后娘娘派的是身邊的嬤嬤，看到他叫他民。
他也打了招呼，接著才問她皇后娘娘派她來不知有何事。
來人聽了。“娘娘讓奴婢來見皇上。”
“陛下很忙。”來公公回了一聲：“你知道的，皇后娘娘想來也知道，皇上忙沒有空，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什麼事，要是有事可以說。”
“娘娘想問什麼陛下何時出宮避暑。”
嬤嬤說了，皇后娘娘說了，要是皇上不見，就和來公公說。
“出宮避暑？這事是該了。”來公公沒想到皇后娘娘也問這個，也想知道這個，皇后娘娘還有後宮的娘娘們，來公公想完，讓人等一下，他進去了，和陛下說了。
“陛下，皇后娘娘也是讓人問你何時出宮。”
“皇后也是讓人問朕何時出宮避暑？母后找了她？”
謝禇遠一聽抬頭。
“這，雜家也不知道。”來公公是不知道，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很可能說過！
謝禇遠也沒有問。
“陛下。”來公公再喚。
“和她說再等一等，朕有事，忙完出宮避暑，讓她先準備。”
謝禇遠開了口。
“是，是，雜家知道了，就去。”現在開始準備也可以的，來公公應了，想著望著陛下退了出去，出去到了外面，到了皇后娘娘派來的人面前，和人說了。
人回去，他也進去。
皇上沒理他，問他，他也不說話。
坤寧宮。
皇后沒多久知道了，知道了自己派去的人並沒有進養心殿，皇上沒有見她，只是派了來公公問了。
說是忙，皇上真這麼忙？
她不知道，只知道皇上說再等一等！
她也不知道皇上為什麼要再等等，等什麼？有什麼需要他等的，想來想去都想不到！
但皇上讓她開始準備著，那她就準備著吧，她再叫了一個人進來。
“皇后娘娘。”
宮人進來行了一禮。
“要不了多久就要出宮避暑，皇上讓本宮開始準備，你們下去準備吧。”
她說了皇上的話，同樣吩咐了。
讓她們開始準備，眼前跪著的都是她最信重的。
“是。”下面的人應了聲，抬頭。
出了宮一切就不一樣，每年出宮比起宮裡要輕鬆很多，她們行了一禮退下。
皇后看著，沒有再說話。
兩人下去後。
又來一個嬤嬤。
“娘娘。”這個嬤嬤看著娘娘，又叫了她一聲，發現娘娘臉色不好，她想問。
皇后看她：“如今宮裡很安靜，好像空了下來，明明就是少了兩個罷了，像是好幾個人，也是事情才過去。”
“出宮避暑回來就好了。”嬤嬤又道。
皇后看她。
“老奴聽到了。”嬤嬤開口，說了。
皇后點頭。
“要和各宮說下嗎？”嬤嬤又問。
皇后再點頭，說說一聲吧，反正要出宮避暑，這些女人總會知道。
嬤嬤應了一聲是，說她就去和各宮的人說，說完卻沒有立刻走，又看著皇后娘娘：“娘娘這一說各宮想來又會忙起來，都想跟著出宮吧，但是，總有人去不了。”
皇后知道她話中意思。
“皇上想帶誰就帶誰。”她不想管，真的不想，也一點不在乎的。
“皇后娘娘也可以做主的。”嬤嬤想說。
“皇上肯定會帶良妃！”皇后看她。
“皇后娘娘。”嬤嬤沒法說。
“好了。”皇后不想說了，讓人出去，派了人。
嬤嬤下去。
*
慈寧宮裡，太后也和身邊人說著皇帝說的話！
她身邊人一樣不知道皇上為何等。
太后後來想不出來，也不想了，心情不好，打算派人去了皇后那邊一趟。
沒想到人還沒有去，就知道了皇后那邊開始準備了，皇后那邊和她一樣派了人找了皇上，皇上倒說了。
雖說還要再等等，也可以開始準備了。
因此派人過來和她說一聲。
還好，還好，太后心情也好了點。
出宮避暑就能見到皇帝了。
也能好好了和他說下。
不用在宮裡，哪怕有良妃也沒事。
這時，後宮的女人們也都差不多都知道了，只是不知道皇上會帶誰？還是帶所有人？
她們想著，有人想去給太后娘娘請安，有些想給皇后娘娘請安。
淑妃還有安嬪都出了自己的宮殿。
新入宮的女人更是想跟著出宮。
她們也各自想著辦法。
就在她們想著辦法時。
芙蓉殿派人往各宮又送了東西。
各宮一下子收到芙蓉殿送來的東西，看著芙蓉殿送來的玩意，聽完芙蓉殿來的人說的，得知良妃又弄了這什麼果醬一類的，她們有人覺得良妃事真多。
沒人害她了，她又弄這些？
有人看著，還是嚐了下。
有人沒有嘗。
沒有嘗的直接丟了。
嚐了的人嘗完後哪怕嘴裡心裡覺是還不錯，面上還是：“良妃這弄的什麼？有什麼好吃的，還果醬。”
這是什麼果醬？從來沒有聽說過，還取名叫果醬，果子怎麼能做？
輕鄙之間溢於言表。
淑妃就是，說完又：“從來沒聽過這東西，良妃怎麼想出來的？真的能吃？”帶著質疑。
覺得就是不能吃的。
“要是吃了對人不好，有毒？”
“是啊，沒什麼了不起的，想做誰還想不出。”
有人覺得自己也能做出來，以前沒做只是不想做，沒想做，在想以後是不是要學良妃做些不一樣的吃食。
像良妃這樣，想一些不一樣的做出來，也可以引起皇上太后娘娘的注意。
送遍各宮，也有好處。
在想要不要派人出宮學一些吃食做法了。
想罷，慧貴人：
“味道還是可以的，不知道能不能向良妃娘娘學？”
她想去向良妃娘娘學。
也有人想，和慧貴人想到一起。
想的人還不少！
皇后太后倒是沒多說，嘗完說了下還行。
皇后這邊話說完，淑妃馬上又說這麼難看，她還在坤寧宮裡，沒走，嘗也是在這裡嘗的，嘴裡一連串的哪裡好吃了？她不覺得如何。
要和皇后說。
皇后——
賢妃直接派人又到了芙蓉殿。
*
芙蓉殿。
顧清舒派人送了果醬給各宮的後，就又不管了。
也不去想皇后太后她們收了怎麼說。
反正皇上喜歡。
剛剛有人過來說了，是來公公派來的人，也是皇上派來的人。
來人說她送去的果醬，來公公先嚐了下後，用了很多詞誇。
後來皇上聞了後，也有了興趣，讓人舀出來，放到碟子裡用了，用了好些，好幾勺呢，一直到用不下才停下來。
要知道皇上並不愛用太甜的東西，這果醬是甜的。
皇上用完也都捨不得丟了，一直放在御案上面放著，說是一會還要用。
讓人笑。
顧清舒想著就好笑。
真的笑了。
聽到皇后娘娘說皇上那邊說等等出宮避暑的事，才又問了問，終於到了要出宮避暑的這一天了？前面知道時，就說過了。
還是到了？聽說皇后那邊要準備了。
各宮也知道了，那麼都要準備著出宮。
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和她一起留下。
她——
她是去不了的，再次想著還是不滿不爽啊，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她手摸著肚子。
“主子。”
李嬤嬤蘭心看著主子。
“不用說了。”
顧清舒看她們說：“說過的了，知道你們又要安慰我，好在。”皇上說了等一等，也許是在等她？想要再等一下她呢？
“主子。”李嬤嬤蘭心又叫。
“皇上說再等等，你們聽到沒有？”顧清舒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