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嬤嬤，他睥了一眼，很快看向來公公，走向了他。
而來公公一見馬上行禮，李嬤嬤也是。
“結果。”
謝禇遠只有這兩個字。
只想知道這兩個字。
“皇上，查到了，良妃娘娘寢殿的花還有一些東西上沾了一種粉末，開始還沒注意到，後來發現不少東西上都有，很分散，太醫看過有毒，也說了應該就是這粉末導致的良妃娘娘那樣，不過要是接觸久了就會日漸消瘦，人卻越來越美，到最後，會。”
會什麼，來公公喘了一口氣不敢說。
“會死在最美的時候？”
謝禇遠接了話問。
來公公一聲是，是這樣，他低頭，不敢再說，李嬤嬤心一直往下沉，竟是這樣嗎？居然是這樣的毒，可是是誰？
“皇上。”
她再行了一禮，想要說什麼。
謝禇遠看向了她問了：“良妃怎麼樣了？”
“皇上，回皇上的話，娘娘現在好多了，沐浴更衣換了一身起來後就好了，不過，來公公說的這是誰做的，為什麼？而且還是不少東西都沾上了，怎麼會這樣？”
李嬤嬤想知道是誰，是怎麼回事！
“是誰？是怎麼回事？這不是該問你們的嗎，你們是怎麼服侍的？”
謝禇遠說著也生氣了，盯著她。
“皇上，是，是奴婢等的錯，是奴婢等人錯了，什麼都不知道，有人下毒都沒發現，才讓事情這樣，才差點害了主子。”害了小皇子。
李嬤嬤也承認是她們的錯，是她們沒用，不然不會這樣，說著她跪了下去，砰一聲，還要說話。
“還有什麼？”
謝禇遠卻沒有再看她，又看了來公公，沉著臉問了。
李嬤嬤也只好看過去。
“陛下，太醫後來說可能是有誰帶進來的，刻意這樣分散，經過雜家的詢問，懷疑是不是昨晚闖進來的人帶來的。”
來公公說了。
說的時候又睥了一下皇上。
“昨晚，闖進來的人。”
謝禇遠明白了，臉色不好。
李嬤嬤也一樣明白了，心中想著原來是這樣嗎？她還說是怎麼回事，那時候這個闖進來的人可是呆了很久，可是這個闖進來的人後來被帶走了。
被皇上的人帶走了。
她馬上。
“皇上，昨晚闖進來的人是被你的人帶走的。”不知道帶去了哪裡，可以看一下他身上是不是有這種粉末，要是有就可以確定了。
她提醒著皇上。
謝禇遠沒說話，只看著她，接著才看向來公公。
“人呢。”
“皇上，人帶下去，一直關著，太醫現在就是過去看了，看完就知道是不是。”來公公說起皇上想知道的，太醫過去的事。
如今只等太醫。
“好。”謝禇遠一聲好，沒再說，等事實出來再說。
來公公看著外面。
李嬤嬤也一樣，看著。
不停在心裡想著太醫什麼時候會回來？去了多久，快了嗎？
“來公公？”最後她忍不住了，又問了。
謝禇遠也看來公公。
“太醫去了一陣子了，很快，李嬤嬤你不要著急，著急也沒辦法，沒有用的。”
來公公理解李嬤嬤的急，見皇上又看自己，也回了。
話落。
謝禇遠沒說話。
李嬤嬤又問起來公公這裡都換了吧，整個殿裡的東西？之後沒事了吧。
來公公看一下皇上，說是。
李嬤嬤這才沒再說，又看外面。
來公公跟著。
謝禇遠一樣，倒也沒讓他們等太久。
太醫一會後便回來了，太醫一來，李嬤嬤立馬上前，又想抓著太醫問，沒等她問，來公公叫了一聲，側頭望著皇上，說皇上還等著。
太醫一見，和李嬤嬤說了聲抱歉，立馬走了過來了，朝皇上行了一禮。
皇上沒說話。
來公公問了：“怎麼樣了，你過去看了，是不是那個人，還是說不是？”讓李嬤嬤也看向他，他沒在意，還是看太醫。
太醫見此，也知道該說了，望著皇上還有來公公李嬤嬤：“回皇上，還有來公公的話，那個人身上確實有那種粉末，應就是他了。”
“就是他？”
謝禇遠聽完正要說。
來公公：“皇上應該就是他了。”他說了。
主僕倆對視一眼沒有說太多的話。
“真的是他，真的是？”不想，李嬤嬤也開了口，說起來，一個人呢喃著，令人不由看過去，看著她的樣子。
他們看了看。
之後，謝禇遠：“如果是他，人是死了還是活著？”他問太醫，活著還好說，要是死了——
“人死了。”
太醫還沒說。
來公公又一次說了。
說完和皇上說是當時就死了的。
“死了。”死了還怎麼問？還怎麼逼供，謝禇遠心情不是很好，怎麼讓人死了，怎麼不留下這個人？不過人都死了還有什麼辦法，只能接受，好在還有別的活著的人，他吩咐起來：“其餘抓到的人，去問，看他們知道不知道。”
都是一起出現的人！
這兩件事應該有關。
想到此，他臉色就不好看。
還以為昨晚的事是一批人乾的，之後是另一批，昨晚的事他已經知道了。
“是。”是，雜家知道了，皇上放心。
來公公知道皇上的意思，也知道皇上心情為何這樣，他低頭應了聲。
就要去。
謝禇遠又叫住了他，還沒說話。
“皇上，求求你，你一定要問出來，一定要，這樣害主子，一次不行還來一次，一計再一計，又是闖進來行刺，又是下毒，不害死主子看來不罷休。”
李嬤嬤跪下磕了幾個頭，哭訴了起來。
那樣子——
謝禇遠：“——你覺得朕會不查？不查清楚？”他很不悅。
來公公也想說。
太醫也。
“不是，不是，老奴不是這個意思，皇上，老奴就是籽主子，老奴只是為主子不值，為主子難過，想著主子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不知道誰這樣對主子，主子。”
李嬤嬤見狀也不知道說什麼，反正就是想到就說。
“你也跟著一起去。”謝禇遠不想聽她說，側頭又交待了太醫，太醫應了，知道自己還要再累累，他和來公公一起，又去了。
人一走。
謝禇遠還沒出聲。
“皇上。”李嬤嬤再次開口，跪行幾步到了皇上面前。
“你這是幹什麼？誰讓你過來，誰讓你跪行？”謝禇遠看她這樣子就不滿。
“皇上。”
李嬤嬤不懂皇上怎麼會不滿。
“走吧，回去。”
謝禇遠一眼也不想多看她，邁步。
李嬤嬤不知道皇上意思。
“去看一下你家娘娘，你不去看一下你家娘娘？不回去？還想去哪？”謝禇遠頭也不回。
“皇上，是。”
李嬤嬤還是想去那些抓到的人那裡，還是想為主子弄清楚，可皇上不會讓她去的，還要去看主子，她跟上了皇上。
不久之後，到了地方。
謝禇遠走進去，李嬤嬤又想叫皇上，沒有來得及，裡面，顧清舒躺著，蘭心端著水果汁，時不時喂主子一口。
主要是顧清舒有點餓了，但又不想吃別的，因此讓人弄了水果蔬菜汁，先飽一下肚子，聽到聲音，她們一起看向殿門口。
看到皇上，皇上來了。
“皇上，李嬤嬤，你們。”
顧清舒急了，想要坐起來，也看著李嬤嬤。
蘭心本來要行禮的，忙扶住主子。
李嬤嬤也一樣，雖然在皇上後面，看到主子樣子後也衝了過去。
謝禇遠只看著她們，看了一眼，腳步沒停，到了近前：“好點了？來前聽李嬤嬤說你。”接著，目光在女人身上轉了一圈又落回她的臉上。
在旁邊坐了下來，坐下看著她。
“皇上。”顧清舒對上他的視線，不知道皇上怎麼來了？
是有結果了？她看李嬤嬤，蘭心。
李嬤嬤剛要說話。
“你的臉上。”謝禇遠又說了聲，好點了。
語畢。
“皇上，妾身的臉，皇上在看妾身的臉？不要看了，不要看妾這張臉。妾身差點忘了。”顧清舒倒不是真的忘了，只是抹了藥後，太醫那邊說了，讓她多透氣，不要捂著，不然早就拿東西蓋住了，回想起來自己這張臉之前的樣子，一時找不到別的蓋住，乾脆用手蓋了起來。
其實她的臉現在比之前好多了，已經恢復了些她的美麗，稍微蓋一下，還是很美的。
她看過。
所以。
“有什麼不能看的，早就看過，現在不看也晚了，再說都好了，這樣一看，反而有種不一樣的美。”
謝禇遠說道，握住她的手就要拿下來。
目光也多看了她幾下，別說，他的話也不都是哄她的。
“皇上。”
顧清舒還要說。
“怎麼樣？”謝禇遠再問。
顧清舒也放下了蓋住的手：“妾身好了，沐浴更衣後就不再癢，抹了藥更好多了，太醫藥也有效，一抹完紅點就消下去了不少。”
“那你還。”謝禇遠又一聲。
“想讓皇上看到自己最好的樣子。”顧清舒說她說過的：“蘭心說我臉上還是有。”她又想用手遮了。
謝禇遠拉過她的手，直接對她道：“不用在意。”
“皇上。”顧清舒還叫，謝禇遠看她。
“怎麼樣了皇上，妾身這裡，是誰做的？妾想知道。”
顧清舒問了。
又低下了頭，看著倆人拉著的手。
謝禇遠還沒有說。
“娘娘，是昨晚的人，就是那個闖進來，然後舉著劍的那個黑衣人，他身上有粉末，帶了進來。”李嬤嬤說了，急急的，很是急切，像是想主子馬上知道般，只是說完意識到自己搶了皇上的話，很害怕，跪了下去，砰一聲。
“對不起，皇上，是老奴多嘴了，是老奴多話了，請皇上降罪。”她不停的磕著頭，想要請罪想要再說什麼。
顧清舒看在眼裡，覺得她該請罪，但也不必這樣，她叫了：“皇上。”
蘭心也有點擔心。
謝禇遠看了女人一眼，覺得她沒必要為這個婆子說，但算了，再看看李嬤嬤：“朕都沒說，你就把話說了，你說讓朕說什麼？”
“是，是老奴的錯，老奴急了，老急，老奴記住了，請陛下罰老奴。”
李嬤嬤又是磕頭，又是說，一連的。
“朕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別犯子錯動不動就這樣說，什麼請罪錯了的，光請罪有什麼用，錯都犯了才請。”謝禇遠是越看越生氣不悅。
李嬤嬤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停下來。
“皇上。”還是顧清舒又叫了叫。
謝禇遠才沒有再理李嬤嬤，轉回視線：“你又幫著。”
“皇上。＂顧清舒又是叫。
“好吧。”謝禇遠看著她，沒有再說什麼，最後對著李嬤嬤：“再說一次，在良妃面前不要給朕這樣。”知道嗎？
“是。”老奴知道了。
李嬤嬤起來，知道皇上沒有再怪罪她，皇上這樣放過她還是看在主子份上。
還沒有謝主子，就聽到皇上又開口，還問的是她的事。
“她平時在你這裡也是這樣？”
“不是，皇上，就是太急了。”
顧清舒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讓皇上不要再想，李嬤嬤不是這樣的人，她也讓李嬤嬤不要再這樣就行了。
李嬤嬤再鬆口氣，說是。
以後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顧清舒嗯了一聲。
謝禇遠一見：“她嗯一聲，你就相信了？”
“皇上。”顧清舒撒嬌的。
謝禇遠不再說。
蘭心又看了看李嬤嬤，想說李嬤嬤你真的大意了，皇上都不滿了，李嬤嬤也看她，眼神遞了一下。
在她們遞著眼神時。
“皇上，李嬤嬤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是昨晚闖進來的那個人，真的是他？”顧清舒又問起來，問皇上，手也緊拉著他。
李嬤嬤蘭心一聽也再次集中精神，聽主子和皇上說，看皇上。
謝禇遠：“是他。”沒錯，還有的他不想說。
“可為什麼？行刺我就算了，還要下毒。”
顧清舒臉色變得很不好，很白，拉著皇上：“這麼想我死，還用兩種辦法，都是毒計，是怕一計不成嗎，那兩計這是要我死得不能再死。”她說了李嬤嬤說過的話。
李嬤嬤她們點頭。
而李嬤嬤問時謝禇遠可以不怎麼，眼前女人也問，謝禇遠卻不得不——
“這些人該死！你放心吧，良妃，會去死的，你也不要這樣再想，不要說，朕查清楚了就。”
謝禇遠看著她。
不想她這樣，想說交給他，但。
“皇上？”顧清舒不知道他怎麼又說著不說了，謝禇遠：“朕會弄清楚，再和你說。”
“皇上。”顧清舒又出聲。
“朕說了。”
謝禇遠開口，不知道她為什麼還叫他。
還不點頭，說一聲好，交給他。
話還沒有說完。
李嬤嬤也拉著蘭心一起，再跪了皇上一次：“皇上，請一定要——查清楚，請一定要這樣！”
“朕說了。”
謝禇遠想氣，氣不起來。
看著她們，再看一邊的女人。
這個女人看著他，眼神好像帶著疑問。
“沒事了。”
謝禇遠又說，摸了她頭。
摸完，還要說什麼。
顧清舒沒有讓他說，她更是見好就收，在男人收回手的時候：“妾身等著皇上說，等皇上弄清楚，不催皇上，和以前一樣，只是妾身自己有事沒什麼，可妾身有孩子，肚子裡有孩子，這些人這樣兩計並施，孩子要是有了事——”最後她一臉害怕，擔心的。
提起他們的孩子，自己有事沒什麼，可是孩子呢，孩子不能有事，他才多大，還在肚子裡，害她就是想害他們的兒子。
她這樣也算是提醒皇上。
讓他記著他們還有孩子，不是隻光她一個寵妃。
當然也是為了怕皇帝查到某些人不查。
這個可能性太大，以前不就是，此時有了孩子，皇上也只能查了。
“你說得沒錯，還有孩子，不光是你，朕的孩子。”
謝禇遠臉色果然變了，眼神也變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顧清舒一見看李嬤嬤蘭心。
李嬤嬤蘭心她們也看過來。
隨後都看皇上。
看著皇上。
“皇上，如果有人對我下手，我是真的不會多怪，但對孩子，我，不能不怪，他還沒出生，都還沒有看到外面的世界，一旦有事，就什麼也不知道，到時候該怎麼辦？我們後悔也來不及，妾身能不能再懷上也不知道，所以你不知道當時我多害怕，皇上你不害怕嗎？”顧清舒又在皇上耳邊說了聲。
說著漸漸悲憤起來。
謝禇遠再摸她頭，明白她想法：“朕明白，朕會——”朕也怕，你不提時還沒想那些。
他就要起來。
“皇上。”
顧清舒沒有讓他起，抓了他另一隻手：“皇上妾現在還在怕，還擔心，想到昨晚那個人衝進來，可以說舉劍就刺，也不看別的，眼看離妾越來越近，妾的心跳都停了，整個人什麼也木了，想躲躲不開，想做什麼來不及，李嬤嬤蘭心她們更是擋在妾面前，可也被踢倒，妾後來，後來都記不清怎麼活著，只想馬上見皇上，只想皇上馬上來，那時候妾滿心是皇上，是那麼的想皇上，可皇上你卻有事，哪想到醒來又差點毒，你說妾心裡能不害怕嗎。”
皇上你說呢。
“是朕錯了。”謝禇遠說了：“早該來，早該過來陪著你，在你身邊，你就不用那麼怕，或者昨晚不該走。”
認真的。
“皇上，你也有事，也沒想到。”顧清舒看見，心裡滿意了，不過面上還是一臉不明白的：“妾不是怪皇上，是想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