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呆在養心殿裡。

讓不少人失望了。

完事也又去了芙蓉殿。

來公公也不問陛下了,只是還是小聲和陛下說了今日除了賢妃娘娘,還有兩位新入宮的小主去了芙蓉殿看望良妃娘娘。

不過良妃娘娘沒見。

仍只和賢妃娘娘說話。

謝禇遠聽了看他一眼:“誰?”轉著手腕上的佛珠。

“是馬美人還有安貴人。”

來公公小聲說了,皇上還記得吧?

“馬美人安貴人?”

謝禇遠聽了是側頭看了看他,看了一會,來公公點頭,謝禇遠卻沒有再問他什麼。

來公公也不再說。

到了芙蓉殿,謝禇遠看到坐著的女人,走過去,女人似聽到什麼也看過來,笑了一下又咳了一聲,行了一禮:“皇上又來了,太后娘娘那裡沒有召見妾身,只是妾身又哪裡也去不了了,沒法和皇后娘娘請安,大家都不知道怎麼樣,也見不到人,人也見不到我,有新妹妹還來看了我,可惜不能見人。”

說完又咳了下。

“不好?只能看朕?還是咳就不要起身行禮了。”

謝禇遠也開口了,並不多說什麼,讓她起來,還有一邊的人也都起來,走到她身這坐下來,又是看她的臉還有樣子。

顧清舒再開口:“皇上。”

“太后暫時不會召見你。”謝禇遠別開頭,又開口。

顧清舒還是看著皇上。

謝禇遠不知道她又看他做什麼,修長有力的大手放到她眼前。

“皇上。”

顧清舒咳一聲抱住了皇上。

謝禇遠看她的樣子,掃了眼李嬤嬤等。

李嬤嬤等人如木頭一樣站立。

謝禇遠也不再在意了,女人身上涼涼的:“也不要放太多冰盆,你身子骨。”

“妾身知道,不知道還有李嬤嬤。”顧清舒又說著,李嬤嬤應了一聲是,她也看著皇上。

謝禇遠又掃了女人面前的東西,是一本書,她在看書?

顧清舒抬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她是在看書。

她下午已經算好了賢妃姐姐入股要多少銀子,派人過去和賢妃姐姐說了,賢妃姐姐雖然忙,也拿來了銀子。

由於不能出去,她打算讓賢妃姐姐幫忙,也和賢妃姐姐說了。

賢妃願意幫她。

她覺得親兄妹也要明算帳,就打算記好帳,記好帳後沒事就看了看書,她拿了起來。

謝禇遠也不在意,還是問了。

“什麼書?”

“託人從宮外買的詩本。”顧清舒回答。

“哦。”

謝禇遠哦一聲,問她怎麼樣。

顧清舒說不錯。

謝禇遠拿過來看了看。

詩本。

上面有不少首詩,還可以,不過都是什麼詩,他看了幾首詩,再翻翻,又看了幾頁掃了一下身邊女人,不知道想到什麼他把書丟到一邊。

“看詩本是想學作詩?”他問她。

顧清舒開口:“皇上。”

“倒是不錯,只是不要太累了,累到自己。”

謝禇遠說了聲,顧清舒才應了沒事,顧清舒突然又看到了一張棋譜。

“這是棋譜?”他問了,也拿了起來,幾眼就看懂了,並不算太難,這女人還看棋譜?想著當初被他選為太子妃也不算什麼也不會,琴會書會畫會棋也會?

會的越來越多了。

顧清舒點頭。

“會對弈?”

謝禇遠再次問。

顧清舒咳著:“會一點點,不是太會,所以看一下棋譜。”

“這棋譜是?”謝禇遠又看了看,顧清舒說也是託人在宮外淘的,謝禇遠覺得有趣,說她要是喜歡,他也收藏了一會,可以給好。

顧清舒又拉了皇上,說了聲好。

“好就行。”

向禇遠也靠在軟榻上了,和她一起,問她要不要對弈幾局。

顧清舒看著皇上,張了嘴,用帕子捂著嘴,再咳一下:“皇上和妾身?妾身哪裡敢和皇上對弈,就妾身那點棋藝說出去怕人笑。”

“要不要?朕倒是想知道一下你的棋藝是不是隻有一點點,不過你要是不舒服,不好,就算了。”

謝禇遠也就是想逗一下她,打發一下時間,看她難得又多了些鮮活也不錯,不然總看著女人抱著女人不能吃太煩,他也不可能離開。

但看她咳又不放心。

“妾身還是可以。”

顧清舒放開了手中的帕子,喝了一口蘭心趕緊倒了遞過來的涼茶,棋譜其實也是她故意展現給皇上看的,就是想讓他再瞭解一下她。

同時,她要讓他過來,總是能只是陪著她,光看著她不能吃,她叫了李嬤嬤她們,想說棋盤。

她這裡還沒有。

謝禇遠看出來,直接對著外面叫了人。

來公公進來,謝禇遠吩咐了他去取了棋盤過來。

不久,棋盤拿來了,是最上等的棋盤,用的最好的楠木還有白玉做成的棋子。

“這樣好的棋盤棋子,皇上。”

顧清舒一看有些愛不釋手,有些喜歡,咳也顧不上咳了,臉色也多了光彩,好看了一些,謝禇遠看了,說要是想要就賜給她。

要是贏了更是想要什麼他都給。

他平時也好對弈,有時候會和人對弈,但和女人——

“那皇上說定了。”

顧清舒擺放好,顧清舒謝禇遠一起換了一個地方,一個位置,坐在對面,李嬤嬤想說主子咳著,還有和皇上對弈這有點——

顧清舒一聲沒事,和皇上一起挑起棋子來。

“你執黑還是白?”

謝禇遠問。

顧清舒說皇上呢。

謝禇遠說黑,顧清舒說那她就執白子,他們分好了棋子,李嬤嬤蘭心再次送上來了茶水,顧清舒要李嬤嬤她們再去弄點蔬菜果汁,問皇上覺得如何?

“茶更適合。”謝禇遠還是喝不習慣果汁什麼的。

顧清舒讓李嬤嬤她們去了。

接下來。

倆人坐以對面看著彼此,開始下棋。

“黑子先行。”顧清舒道。

謝禇遠說不用他讓她几子?

顧清舒說不用。

謝禇遠也真的落了子,直落天元,顧清舒一眼看了,皇上就是皇上,直落天元,手託著下頜,思考了一會,也直接了當的落了子,也是乾淨利落。

謝禇遠掃一眼抬頭看她。

“想好了?”竟然這樣乾脆。

他又多看了她一眼。

顧清舒手再次攏到下頜處,另一隻手拈著白子,點頭說想好了,對弈最忌猶豫分神。

“那好。”

謝禇遠再下。

顧清舒也很快。

兩人就這樣下起來,謝禇遠看女人的次數越來越多。

顧清舒當不知道。

謝禇遠不久之後發現女人棋藝竟然不錯,這女人說的會一點點就不該信,這叫會一點點,倆人你來我往的廝殺在一起。

謝禇遠覺得她的棋藝就比他差那麼一點。

還說一般。

難道他的棋藝很臭?他的棋藝可是沒多少人能贏過的,這女人小小身子裡不知怎麼就有這麼多的東西,還一直藏拙,一點不比男人差。

“好了。”

他丟下一子,讓她贏了。

顧清舒:“皇上讓妾身了,不然陛下會贏,其實陛下不用讓,妾身還是輸得起的,願賭服輸!”她看得明白。

“哦,朕許諾的還是有效,棋盤是你的了,還要什麼說!”

謝禇遠開口。

大方得很。

顧清舒開口:“再來一盤?不過這沒有奪皇上所愛吧?”她指棋盤。

“沒有,朕缺這點東西?還想來?”謝禇遠又和她來了一盤,也沒有相讓,居然棋逢對手。

最後都認真對弈起來。

待到後來。

謝禇遠贏了後。

“你的棋藝沒人知道?”

“妾身就是運氣好。”顧清舒說了。

謝禇遠:“你可不是運氣好。”眼中是欣賞,讚賞,不是以前的欣賞她的長相身子,也不是驚豔。

是同等的欣賞。

顧清舒一直藏到現在,就是為了現在。

謝禇遠說起來走一下,坐久了就要走。

顧清舒起來。

沒走幾步。

“你的才華不輸任何一個人。”謝禇遠道,還沒有人知道,想起他們公媳的身份,這個前兒媳配太子還是合適的。

他眼中有了什麼。

顧清舒:“哪裡,一山更比一山高,妾身還是不如,多多不如你的。”

謝禇遠看她。

“不過陛下拿棋盤過來,太后娘娘那裡——妾身不是病得出不了殿?”

“太后不會管這些。”

一點小事罷了,謝禇遠道。

外面忽然一陣風吹進來,直吹得窗子支稜稜的作響,很快雨也落下!

又下了雨,早前就知道會有雨,果然!

還有一些落到裡面,落到地上,身上也覺得涼。

李嬤嬤趕緊進來。

和蘭心一起帶著人關上菱木花窗,免得有雨飄進來打溼一切。

顧清舒見狀聽著雨聲,不一會,轟一聲,一陣閃電閃過,頭頂一聲響起,她看著閃過的閃電,轟隆隆的雷聲,又打雷了,她有點嚇到,顫了下想起來,問皇上涼不涼。

謝禇遠不覺得。

但看她樣子,直接起來,把她拉過來,還沒開口。

“不要再下了,雨來了。”

顧清舒也拉了一下皇上,謝禇遠凝著她的臉,在光影中她的臉還是那樣白,好像嚇到一樣,他伸出手牽住她,知道怕打雷閃電,就算還沒有睡,他拍了一下她,他還在,還陪著她。

不用怕。

顧清舒咳一聲,也抓著皇上,皇上說以後打雷閃電都陪她,之前那次——

想著有他在的安心。

謝禇遠:“休息?”

該休息了。

顧清舒靠著他頷首。

誰知道。

李嬤嬤再衝了進來,有點點急的,衝進來後就行禮。

顧清舒謝禇遠一起看著她,還說去休息,想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隱隱聽到外面有什麼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叫?

但顧清舒不知道有什麼事,李嬤嬤怎麼又跑進來。

謝禇遠也皺了眉。

李嬤嬤更不想進來。

可是。

來公公找陛下。

來公公在外面叫了幾聲陛下了。

“陛下,主子,來公公找陛下。”

要是沒有重要事來公公不會叫她,她也不會進來。

她聽到外面好像有人找了來公公,說了什麼。

“什麼事?”謝禇遠問。

顧清舒也想問。

李嬤嬤不知道,謝禇遠想了一下,拍了拍身邊女人的手,說他出去看看就回來。

顧清舒看著他。

李嬤嬤也是,欲言又止。

謝禇遠只讓她好好陪著良妃,好好服侍著,良妃怕雷不要讓她一個人,還是走了出去,去見來公公了。

李嬤嬤又開口。

顧清舒也看她:“會有什麼事?”

李嬤嬤想說她去看看。

顧清舒點頭。

主僕倆沒有多說什麼。

李嬤嬤小跑去了。

顧清舒還沒有回神,蘭心也從外面跑了進來,身上有些溼,很有點狼狽。

“怎麼了,你這樣子,去哪裡了?”

顧清舒見了問。

蘭心似乎跑得太急,喘息著,喘了幾下才:“主子,來公公來了,奴婢聽到了一點,好像是貴妃娘娘那邊不是很好,派了人過來,貴妃娘娘有毛病,就是打雷的時候。”她遲疑的說著,說著說不下去。

“哦,還以為是外面有什麼大事,這個時間這麼晚,還打雷下雨了,原來是貴妃,又是貴妃,不過這是第一次貴妃派人到她這裡截人?”顧清舒笑了,似乎不用李嬤嬤打聽了。

貴妃弄得好像就只有她一個人需要男人。

還又不舒服!

又不好了。

以前皇上會過去,加上她有身子皇上更不可能不管她。

當然現在皇上也可能會過去。

哪怕是為了她的肚子,誰讓她有了龍種。

她這裡,再是病,男人也一直陪著,又沒身子又沒什麼的,哪裡攔得住皇上,而且遇到這事就像她曾想過的。

她也要勸皇上過去。

萬一貴妃有個好歹?上次她不就讓皇上去了,那次是柳美人!

這樣的天氣,這樣下雨的天氣......

貴妃也坐不住了,先是柳美再是貴妃一個個都來她這截人,以後可能更多。

她還真要勸皇上才行!

“主子,這一下怎麼辦?皇上聽了肯定要過去,可是主子你。”蘭心還在旁邊團團轉。

她也認為皇上一定會去。

顧清舒不再想,收起心緒看她,看蘭心:“還轉什麼,不要轉,問我怎麼做?主子我也是剛聽到,不知道,都覺得皇上會去?”

“當然。”蘭心點頭說了聲當然。

回過神,自己急躁了,她叫著主子。

顧清舒仍看她:“那就看皇上。”

“主子,又是看皇上,皇上肯定會去,你要是說一下。”蘭心開口,想起主子那次面對柳美人截皇上說的。

顧清舒:“說什麼,皇上真會去?”

有很多時候她也不是能知道皇上怎麼想。

多數是賭的。

大多都是賭,貴妃這也是賭。

“主子。”蘭心還叫。

顧清舒不想聽,本來由於貴妃來截人就心煩氣躁,天上還打雷,蘭心又說,她:“好了,停下來。”

蘭心一聲是。

主僕倆不說話看著外面。

還要看外面。

轟一聲響,現在的雷只是剛開始還不算最大的時候,但也比皇上還在時大,雨也更大了,風也是,好在窗都關了,只是燈還是被吹得晃動。

外面的燈籠也晃著。

穿過隔開的屏風,看不到男人說話的背影,更別說別的,連自己說話的聲音是聽不越真切的,蘭心擔心起主子害怕。

主子可是怕雷,皇上卻不在。

顧清舒是不是有一點怕。

李嬤嬤突然出現在眼簾中,又回來了。

顧清舒看向她。

蘭心也是。

李嬤嬤跑到近前,看了眼蘭心,之前她在外面聽陛下來公公說話時,看到了蘭心進來,不知道蘭心是不是先知道了。

她行了禮。

“說吧。”顧清舒沒讓她行完禮問她,想聽下她有什麼不同的說法。

蘭心一樣。

“主子,主子可能聽到了一些,就是貴妃娘娘派了人過來,人不好。”李嬤嬤一說,還在想怎麼說下去。

顧清舒發現都是她知道,伸手阻止她再說。

蘭心也看著她。

李嬤嬤一見就知道蘭心真知道和主子說了。

但主子要怎麼做?

顧清舒看她的樣子,不想再和李嬤嬤說什麼。

已經和蘭心說過了。

李嬤嬤:“主子。”

顧清舒目光又落到外面,李嬤嬤只好一起看出去,陛下還會進來?進來了也是要去貴妃那裡吧。

主子也要勸陛下去。

她又掃了下蘭心。

蘭心也看她。

就在這時。

外面有了動靜,一看皇上過來了,進來了,顧清舒也看見,她提了一下裙襬,迎了過去,身體因咳顫抖。

蘭心本也要跟著,一見扶了主子。

李嬤嬤也是。

“主子又不好?這樣的天氣——”

“沒事,我沒事。”顧清舒搖著頭,還是看皇上,謝禇遠剛進來就聽到了咳欶聲,明明應該被雨聲還有雷聲蓋住,但是還是聽到。

同時也看到她在閃電下的臉色,還有那樣子,他不禁加快步子,幾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把她拉過來看了幾眼。

“又不太好?”

“嗯,喔,皇上沒事,妾身沒事,沒什麼,就是,咳,就是你也知道,皇上要去貴妃娘娘那裡嗎,妾身聽蘭心說了,蘭心進來時聽到一點,不是有意,算無意中聽到的雖然不多,可是也知道貴妃娘娘不好,讓人過來,陛下。”

顧清舒沒有裝不知道,反而說了出來。

李嬤嬤蘭心這麼大兩個人在這裡,李嬤嬤就算了,蘭心可是從外面進來,皇上來公公可能都看到,也許也知道蘭心聽到了。

她若還是裝不知道才不正常。

她一邊說一邊又拉陛下。

很辛苦的。

推了他一把。

“皇上還是去吧,貴妃娘娘這樣,要是有個好歹,妾這裡無事。”

她說完扯了一下唇,試圖讓自己扯出一個笑,只扯出難看的笑容,她還要說下去。

抓著男人手一緊。

“你又想讓朕去?和那次一樣留你一個人?明明怕打雷,還讓朕去,你就這麼——有點不太像你,又像你,朕也說了留下陪你。”謝禇遠面對她的話卻是道。

一個個都讓他去,都想他去,都以為他會去,他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知道他想不想去。

看來以前他去了太多次了。

眼前又浮現來公公說了後,他說不去時他的樣子,明顯沒料到,驚愕,旁邊的人也是一樣,還有貴妃來的人,直到他讓他滾,才像是回神。

還要對他說什麼。

他都不想聽。

顧清舒此刻望著他。

李嬤嬤也原以為陛下一聽主子給的臺階,會順著臺階而下,讓主子好好休息離開,也以為陛下進來就是和主子說他要去一趟。

這還算好的,不進來說直接走也有可能,她適才還想過。

可陛下這是?

蘭心也在小心看陛下。

“朕不去,去幹什麼,朕也不是太醫,那次就說過,還是讓太醫去看吧,不能每次一有點不好就叫朕。”

謝禇遠很乾脆的又說。

語畢拉著她就想往裡面去。

顧清舒再張嘴,沒有走:“可是貴妃娘娘想見皇上,想的是皇上陪。”皇上果真不想去了。

“她想見,想讓朕陪朕就要過去?朕陪不了那麼多人,那次後朕答應過你,至於貴妃,她身邊人不少,朕也安排了人過去,太醫全都去守著,有什麼就——”

謝禇遠還是說得很乾脆。

這是他在幾次被貴妃叫了後心裡就已經慢慢決定的。

不打算再去。

要是在別處他可能還會去一次,但在這裡還是算了,讓他再拋下這丫頭,他做不到,有身子有什麼不好,太醫會好好給她看。

“貴妃娘娘若老毛病又犯了?妾聽說過。”顧清舒小聲的。

李嬤嬤蘭心一聽也想到,若這樣呢。

她們又屏住呼吸。

之後貴妃要是有事,皇上怪主子呢?

“太醫是吃乾飯的?朕過去還是打擾人,朕不會醫術。”

謝禇遠依然如故。

顧清舒覺得這話耳熟,柳美人那回他也提過,只是人還是去了,這回不去了,變了,或許是被叫和不耐煩了,並不只是為她才不去:“皇上,我,妾。”她再咳著,不去就算了,她反正也不想他去,也有一種感覺他不會去。

剛才也是想看下他想法。

果然如她所想沒有去。

“你也不好。”謝禇遠說。

替她拍背。

顧清舒又搖頭:“妾還是擔心貴妃,貴妃萬一有不好。”

“朕去也沒用,之前幾次去也沒什麼大事,去休息。”謝禇遠拉著她再往裡。

顧清舒覺得皇上話裡重要的就是中間那句。

想不跟他去也不行。

只願貴妃有事不要找她!

不過就算無事,貴妃也會生氣吧,畢竟她都不舒服了皇上都不過去,還是在這芙蓉殿裡,可能還會以為是她這個女抓著皇上不讓她去。

事後肯定也會怪她!

她可能還讓貴妃丟臉了,因為明早被人知道她人不好來截皇上沒截走,會如何不用說。

恨死她都有可能。

這也怪皇上。

人家有事來叫他,他居然不去,貴妃也是,怎麼也想不到皇上會不去吧,想必以為皇上聽了一定會過去,她能想到貴妃等到身邊人回去知道皇上不去的樣子。

但她也不會為了這點,為了怕貴妃恨她還有會想吃了她,就硬和皇上鬧讓他去,皇上要去就罷了,不去為了別的女人和他鬧的是傻子。

自己才重要,皇上的心思才重要。

李嬤嬤蘭心一樣想著皇上不去,也不可能硬逼著去,皇上都明確說了留下陪主子,要是硬推走,皇上也會生氣,只怕明早還有貴妃真出事。

她們心裡也不知該不該為貴妃祈福,不過貴妃也有可能就是為了借病為由截走皇上?如同柳美人,如同她以前般,並沒事。

只沒人說。

不像柳美人那次。

陛下可能也都想到了!要不然不會那樣說!

想著,陛下主子進到裡面已經看不到人。

她們過去問要不要洗漱。

顧清舒說好。

和皇上對視。

謝禇遠在李嬤嬤她們端了水過來,各自分開,清洗了一下身子,才又回來,回來就是到床榻上。

顧清舒躺著還有不安。

謝禇遠一把抱過她,安撫住她的不安。

讓她不要想。

也不要怕。

外面雷越來越大,顧清舒後來也沒時間想了,只窩在男人懷裡,男人手又拍了拍她背,一直撫著她,沒有放開過。

她要的就是這樣。

這一晚,就這樣過去。

後半夜並沒有再發生什麼,貴妃那邊也沒再派人來。

而貴妃宮中,貴妃臉色很難看,摔了很多東西,很生氣,人也真不舒服了。

她雖然並不是真不好,主要是藉著由頭想見皇上,讓皇上過來。

她以為只要派人去,皇上就會來,如同之前一樣,可皇上沒有,只派了很多太醫來,讓太醫看著她。

讓她有哪裡不舒服都和太醫說。

她想見的是皇上,此時心裡全是恨,要多恨有多恨,認定是良妃那個女人搞鬼!

是想讓她成為笑話。

一想到明天……

良妃總讓她被人笑!

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纏了皇上,她一晚上沒休息,太醫們也候了一晚上。

雷聲漸小,天色變亮。

顧清舒起來。

皇上又走了。

她讓蘭心她們推開窗子,李嬤嬤想說外面涼,顧清舒:“能有多涼。”還是推開了窗,看著外面。

同時一股涼意襲來。

她又想到貴妃。

李嬤嬤蘭心她們也想著,打聽了。

“皇上離開時也沒什麼?貴妃那邊也還是沒派人來?怎麼回事,半夜鬧騰,後來又消聲了,什麼事也沒有了?好了沒有不舒服了?太醫們呢還在不在?那邊沒什麼訊息?”這樣安靜得不正常,顧清舒又問。

李嬤嬤蘭心說是。

天亮,太醫們都告退了。

貴妃可能真沒事了。

顧清舒心裡也還是舒口氣,就是不知道貴妃想什麼了,後宮現在是知道昨晚事了吧,知道貴妃不好的事了吧,還有。

“是,主子,只不過貴妃娘娘那邊一片安靜,貴妃昨晚又不舒服過,聽說現在還躺著休養,最多隻是派人去,貴妃也不露面,我們這邊同樣沒人出面,不過大都私下嘲笑說貴妃沒有截到皇上,哪怕身懷龍種也漸漸失寵,皇上眼中只有主子,因此貴妃娘娘才沒臉露面,倒是我們這裡又——”

李嬤嬤回答,笑著。

蘭心點頭。

顧清舒哦一下。

能這樣也不錯,算好的了。

“主子,陛下昨晚竟沒去貴妃娘娘那。”李嬤嬤忽然又出聲,還是笑,蘭心同意。

“皇上也不是隨傳隨到的小廝公公,貴妃叫太多次,而且有我在,皇上。”顧清舒後面沒說。

李嬤嬤她們只能想是為了主子。

心中高興。

接下來幾日,貴妃也沒有再做什麼,好像那晚就那樣過去,不管後宮的人怎麼說都不出面。

人一直休養著,顧清舒也派了一個人過去看貴妃,貴妃當然是沒見,太后也一樣沒說什麼。

慢慢事情也沒有再提了。

有也只有個別人私下說了。

而謝禇遠晚上也都是過來芙蓉殿,對弈或者一起看書。

新入宮的新人還是想著辦法,玩著花樣想要偶遇皇上。

還是沒有用。

舊人們都很安靜。

眼看又是一日過去。

賢妃姐姐又派人出宮了一次,為了她們的生意,她們生意還是在賢妃派人出宮後繼續。

算起來這幾日賢妃一連幾次派人出宮了,她也給她的侄女看好了好幾個物件,和她提過,照著她前世知道的,都還不錯。

賢妃也悄悄派人打聽了,出宮時也讓人去看了,又和她那侄女提了。

她那侄女好像也同意,也聽她的。

眼看親事就要定下來了。

她看賢妃心情好。

自己也心情好起來。

本來賢妃今日要帶她那個侄女過來看她。

不想,她那說好要入宮的侄女突然感染了風寒,真的很突然,怕入宮傳染給誰,只能再推遲兩日了,賢妃一開始很擔心,怕是孃家又出了什麼事,她那親侄女怎麼了。

顧清舒看她這樣也怕有什麼讓她派了人回去看看。

好在派了人回府去看,知道是真的得了風寒。

才放心。

賢妃走後。

她又一個人無聊。

不過,賢妃走前提到一件事,很快就是太后娘娘的壽辰了,說宮裡雖然還沒有傳,但要不了多久就會開始準備,讓她也早做準備。

她們都是宮中老人早就知道,她新入宮的可能不知,顧清舒哪裡會不知道。

只是沒想到。

也好。

到時候可以見到二妹妹了。

不過太后那裡那裡——皇上還要讓她裝病?

不管裝不裝病也要準備壽禮。

李嬤嬤蘭心也:“主子。”

“看有什麼好的沒有,準備太后娘娘壽禮。”顧清舒開口,李嬤嬤她們應了一聲,又想說話。

李嬤嬤她們這些宮中人是知道太后娘娘壽辰的,只是想著還有時間,就沒有說。

顧清舒知道她要說什麼,也不讓她們多想。

皇上都沒有說。

晚上。

謝禇遠又過來。

他一來。

聽到了琴聲,來公公也聽到,側頭看向陛下,這是良妃娘娘在彈琴?

良妃娘娘又彈琴了?

前些日來都是安安靜靜的,聽說陛下都是和良妃娘娘對弈,娘娘棋藝很厲害,怎麼今兒個不一樣?

良妃還是才入宮那次陛下送了琴過來,良妃娘娘彈過,之後就沒有聽到過了,他還在想良妃娘娘不是要琴不是要彈,怎麼就彈一次?

當然平時有沒有練不知道,但陛下來是第二次聽到,和上一次聽到的很不一樣。

他聽了聽,不由甩了一下拂塵。神情變得認真。

畢竟陛下也停下步子不走了,只聽。

他又看一眼陛下。

陛下一雙眼看著裡面,明明裡面什麼也看不到,他還是轉回視線聽起來。

謝禇遠此時深深被這次的琴聲吸引,因為這一次的琴聲跌宕起伏,又蕩氣迴腸,溫柔如水又如雷激烈,像是讓人回到如水的江南又讓人身臨冰寒的漠北。

如水中的魚又如天中的雁,讓人心也跟著起伏不定,跟著跳動。

他想不到這女人還能彈出這樣的曲子。

他以為她只能彈一些兒女情長,還有綿軟如上次那樣的樂曲。

雖然彈得也不錯,但是。

這次更好!

他都想替她擊掌叫好。

再走幾步,一股涼意襲來,整個人一涼,涼爽透頂,他也看到坐在軟榻上面望著菱木花窗沒料到看著女人,側臉柔弱又凌利。

剛強和柔弱揉在一起,冷和媚交織。

白嫩纖細的手指明明弱質纖纖卻彈動著琴,勾,挑,劃,眉眼帶笑,嫣紅的唇抿起,高挺的胸,纖細的楊柳腰,挺得筆直。

一身綠色深裾,青絲高挽。

給人另一種面貌感受。

也許是彈的曲子不一樣,也許——

這女人又給了驚喜,身上還有一股說不出的風骨。

讓人想折了去。

此時似乎是彈到最激烈處,那柔弱可人憐的下頜抬了起來,手指不停的划動,還有挑動,琴聲一時如大海浪擊,撲面而來。

又似百萬軍兵衝擊而來。

但在最激昂處直轉直下。

猛的停下。

一時讓人心窒息,周圍也靜得落針可聞,連外面的鳥和蟲也停止了叫聲,旁邊的宮人嬤嬤都呆了,好似也窒息了。

他也是。

好一會才緩過來,感覺到心再次一次跳動,琴聲也變成春日的江南還有水鄉的溫柔,謝禇遠不知道這樣的曲子從何而來,像這樣的樂曲應該聽過才是。

偏偏他沒聽過。

有這樣的曲子上次怎麼不彈?他想到上次和這個女人說的話,還有這個女人說的。

步子不停,直走到女人面前。

顧清舒臉色有了嫣紅,整個人都是汗,像沐浴過一般,喘息了幾次,隨著最後一聲尾音才停下拔動的手緩過神來,一下子側頭,看到他,一雙眼帶著風情。

倆人好一會沒有說話。

只望著彼此。

直到李嬤嬤她們回過神來,看到皇上,看到殿門口的來公公,叫著皇上,慌亂的行起禮來。

所有人都被主子的琴聲吸引得什麼都忘了。

顧清舒別開了頭。

看了一眼身前的琴,想要挪開。

謝禇遠直接拿起琴放到一邊:“不是病還沒有好,不是咳著?怎麼又想彈琴?還費那麼大力氣彈琴,彈的是什麼曲子?這首曲子很不簡單,朕竟沒有聽過。”

“妾身亂彈的,而且妾身還沒有到不能彈琴的地步,妾身一個人也沒事,好多日沒出殿。”

顧清舒低下頭,不好意思的,又行了一禮。

“真的是自己彈的?”謝禇遠有點不信,胡亂彈能彈出這樣的曲調?

別想騙他!

他讓她們起來。

顧清舒確實是自己作的曲:“嗯,以前聽過幾首,然後又學過一些,自己亂彈沒想到皇上就來了。”

“曲子很好,要是記得寫下來給朕看看,比上次彈的好多了!”

“是嗎?要是陛下喜歡,妾身寫下來就是。”

顧清舒也回了聲。

謝禇遠就知道她就是哄他,曲子不是胡亂彈的。

“以前在一本孤本上看過這個曲譜,可惜是殘的,妾身就照著練了練,後來殘本也不見了。”顧清舒有些傷感。

謝禇遠想到什麼。

“沒了就沒了。”他拉了她。

坐到她旁邊,忽然聞著她身上的馨香,是熟悉的馨香,但看她挺直著背還有腰,忽然掃到她挺著的胸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得她的胸挺得格外不同,比往日還要更挺一點,準確的說是不像平時那麼散。

平時雖然也大,也挺,但是——他有些好奇,不由用手比了一下,就是不一樣,她穿著打扮今天更為慵懶,秀髮也散落了不少下來,好像已經沐浴更衣了,他又聞到了不屬於她身上的馨香。

他多看了一眼。

顧清舒感覺到,但就像沒有感覺到一樣,也任他看,只是手無意識的往胸口前撫了一下,剛好從最挺的地方撫下,一直到細腰。

謝禇遠再次覺得很挺,發覺她腰比往日更顯得細。

他又看了幾眼。

顧清舒知道他為什麼看,自己弄的新東西,他要是一直髮現不了才頭疼,扭動了一下腰肢,這一下——

謝禇遠站了起來:“給朕備水。”

“啊,皇上這就要沐浴更衣?”

顧清舒笑問一聲。

謝禇遠:“不行?”

顧清舒看向李嬤嬤還有蘭心。

李嬤嬤蘭心她們先前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此刻聽到主子聲,看了主子皇上應了一聲,一起退出去。

謝禇遠還是看著她:“笑什麼?還有你這胸?”他還是看著她的胸,死死盯著,怎麼會更大?顧清舒有點羞有點難看的雙手一下子蓋住胸:“皇上看哪裡問哪裡?不要看不要問了,剛才李嬤嬤她們還在。”

謝禇遠沒說話,依然看著。

還起身走了過去,再走近一步,緊盯著她,伸出修長有力的手在她的胸前比劃了一下,顧清舒咳著起了,皇上,臉通紅了。

“皇上。”

“讓朕好好看看。”

謝禇遠想知道怎麼就要看。

顧清舒躲不過去。

好在。

李嬤嬤她們說水備好了。

謝禇遠只是停下動作,臉色不太好,也不走。

“皇上還不走?”顧清舒更羞惱,嬌嗔了一下。

謝禇遠看她的樣子,有點喜歡她這嬌嗔:“為什麼不同。”

“哪裡不同,皇上還是去……”

顧清舒開口。

謝禇遠一把拉住,拉著她就往沐浴更衣的地方而去,顧清舒想叫皇上,咳著說她病著,謝禇遠回頭看了她一眼,看著她的樣子。

“你這樣子也要洗一下。”

哦?真是這樣?忍不了了?顧清想。

下一刻李嬤嬤她們看到了,想到主子病著,叫了一聲皇上。

“你們主子都能彈琴了,讓你們主子服侍朕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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