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念念不忘
真仙界。
豐雪山。
山嶽珠化身隨手拿起幾枚傳音玉符。
“如今豐緣齋全面退守，依靠陣法防禦，齋主一心修煉，其實也沒多大事情……”
修仙四藝之首的陣法師，堪稱在真仙界中都永不過時。
豐雪山的總部同樣有一座仙陣，乃是九階極品層次，配合幾位仙人，外人絕難攻入。
因此當初那龍山五友打豐緣齋主意，還必須找個內應。
甚至北辰仙宮雖然在與飛昇盟大戰之中處於劣勢，但萬星道君退守北辰仙宮，以十階仙陣抵擋據守，青雲道君根本無法奈何對方，只能不斷減除其羽翼。
按照目前態勢，僵持個千年萬年，更是正常無比。
這麼一點點時間，甚至外域的道君勢力都難有多少反應。
“擊殺萬獸尊者之後，也要小心紫胤道子後續……”
“不過，那是秘境中的身外化身乾的，關我這個山嶽珠化身何事？”
“我還是老老實實閉關，去日月神山瀟灑才是正經。”
一念至此，方夕當即抬起手掌，望著手背之上的一道劍型印記。
頃刻之間，天地立變！
他的元神已經位於千碑山中，自己當日離開之處。
一抬頭，便可以見到一座神山懸於高空，外放無窮太陽真火。
“日月神息大陣，果然了得……”
方夕感慨一聲。
他方才細細感悟，憑藉自身虛空天賦，才勉強感應到傳送之時的一絲虛空波動。
那位千劍老人的虛空造詣，只怕相當了得，縱然在一干道尊之中都是絕頂了。
‘也不知千劍老人道尊之時，凝練的是何種大道？莫非是虛空？以虛空承載世界……倒也不是不可能。’
方夕心中，不由浮現出一個猜測。
一劍生天地範疇太過廣大，嚴格說起來，各種法則無所不包。
由此能組成的大道更是車載斗量，他也不知千劍老人究竟憑藉何種大道證就道尊。
‘甚至道尊之後，‘一劍生天地’尚不圓滿，還需要我等來博採眾長……’
‘不過，我目前還是主要看與輪迴相關的玉碑吧……’
之前與萬獸尊者一戰，方夕若有所悟，生死道種雛形已經完善得差不多了。
‘但我又不準備以生死道種合道，最多成就道君之後，將生死道種作為構築大道之材料……’
他神念外放，繼而臉上閃過一絲驚異之色：‘一劍生天地，也並非無所不包嘛……’
‘至少，輪迴法則的感悟，竟然似乎還不如我？’
方夕心中一動。
雖然知曉真仙界輪迴法則不顯，但卻沒想到珍稀到此種程度。
‘如此一來，倒是的確有被看中、奪取之可能，就如枯榮仙宮的生死道君一般……’
‘但哪怕合虛空道種，虛空道種依舊同樣受到覬覦……’
‘關鍵還是對頂層瞭解太少啊。’
他看了這一座玉碑之山，開始走向下一座玉碑山丘。
這一座玉碑之山，竟然早有仙人參悟。
一名皂袍青巾，面容方正的仙人，正盤坐在仙山之前，神態十分虔誠。
“這位道友請了……”
方夕客氣拱手，對方絲毫沒有回應，似是不屑，又似乎早已沉浸在玉璧之中。
他不以為意，選了另外一處盤膝而坐，開始默默參悟。
“法則之力浩如煙海……我如今只選中八門劍陣所需，持續往下參悟便是，最多加上一個輪迴法則……”
“千劍老人畢竟是道尊，哪怕此世輪迴不顯，依舊領悟出一些精髓……融合入我的道種雛形之中，也是不錯，至少我的輪迴法則來自蜀山，到真仙界自然需要經過微調……”
“說起來，這‘一劍生天地’，既然是天地，自然少不了輪迴法則的參與，莫非這也是千劍老人的目的？”
“一人之力，終究難以參悟所有規則，甚至參悟越多，越可能令自家大道駁雜……不如廣收天下英才，以各種法則之力補充？”
方夕隱隱把握到一絲千劍老人的想法。
天地何其浩瀚？法則何其眾多？
一人之力，哪怕時間無限，終究難以企及。
不若集眾之力，共同完善這‘一劍生天地’！
‘當真是大毅力、大氣魄……並且，人家還預付了報酬！’
‘這如此多的玉碑石刻，足以諸多天才捨生忘死了……為此貢獻出自己的一部分法則感悟，似乎也算公平交易？’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
方夕微微一笑，伸出手掌。
天地法則之力微微波動，一朵烈火紅蓮緩緩綻放。
這一朵紅蓮完全由法則之力化形而成，此時一片片花瓣化為火光消散，僅餘下一枚火紅蓮子，懸浮於半空之中。
“火之道種？”
方夕滿意頷首。
他本來就底蘊深厚，此時又有這千碑山作為參考，法則感悟之上簡直突飛猛進。
可能用不了多久，八門劍陣的八種法則都能達到道種雛形，甚至真實道種之境！
“這位道友，好高深的法則感悟……”
一聲喝彩傳來。
遁光一閃，一位仙人浮現。
這仙人穿著繡滿金玉花紋的長袍，打扮好似凡俗的富家翁一般，圓臉微胖，看著十分和善。
但氣息深不可測，竟然也是一位至少道君一步、真仙圓滿的存在。
‘日月神山之中，當真臥虎藏龍啊……’
‘當然，能透過陣圖殘片考驗的，本來就該是如此高的質量。’
方夕心中暗道一聲，收了火焰蓮子道種，先行一禮：“不過是之前專心一道，積累無數年，又參悟千碑山，終於有所得罷了……在下青禾子，不知這位道友？”
“原來是青禾子道友，在下‘萬曉通’……”
萬曉通眼眸一亮：“青禾子道友應當是新近加入的日月神山？”
“哦？萬道友何以知曉？”
方夕有些驚訝。
他自問應當並無露出什麼破綻才對。
“哈哈，青禾子道友有所不知，在下喜好經營情報交易，如今日月神山三萬六千八百七十二位記名弟子，萬某不說一清二楚，至少也知道個七七八八……當然，也有可能是道友乃是那些喜好隱藏身份的仙人，用了青禾子這個身份，來與萬某人開個玩笑……”
萬曉通有些自得地抖開摺扇。
‘原來是百曉生一流……’
‘卻不知歷來叫做百曉生的傢伙，就沒有好下場的……遲早都得死在那一張嘴上……’
方夕心中腹誹，繼而就看向那盤膝而坐的苦修士方向：“萬兄可認識此人？”
“自然識得，這位道友名為‘田衝’，乃是一位真正的苦修士……雖然仙人法力都未曾圓滿，但立志悟透千尊仙碑，如今已經過去百萬年了……”
萬曉通搖搖頭：“殊不知……縱然那些道君們，都只是選定路線參悟，最終能得百座玉碑都十分了不起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這田衝仙人自不量力。
道君都最多參悟百座！
他以為自己是道尊？竟然要參悟千座玉碑？
“原來如此……不過我等仙人壽元無限，愛如何都是他人興趣……”
方夕不冷不熱地回答。
他對於別人如何，的確沒有絲毫興趣。
倒是對面這位萬曉通萬道友，令他心中微微一動。
“道友既做情報生意，那本人想要購買一位仙人情報，不知如何交易？”
方夕詢問道。
“我與道友一見如故，大家都是千劍老人記名弟子，可送道友一個情報。”
萬曉通笑吟吟回答。
“洛宓！”
方夕想到那位動輒遺忘，記性不大好的女劍仙，嘴角當即略微勾起。
“原來是洛仙子……洛仙子乃‘華陽仙域’洛氏之人，洛氏乃華陽仙域最大的世家，有道君坐鎮……其本人風華絕代，只可惜修煉無情劍道，冷若冰山，最近坐忘修煉似乎出了一點岔子，經常忘記許多事情……”
萬曉通臉上泛起一絲古怪之色：“莫非道友也準備去與洛仙子交個朋友？”
這交個朋友，自然是佔點便宜的意思。
雖然有一位小劍靈擋著，但仙人們總有辦法繞過，若洛宓答應借出一大筆仙玉，過後就忘了，那也算不大不小賺了一筆。
方夕啞然失笑。
不過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是隨口一句，就從洛宓仙子那裡套來了幾條道君路線。
這價值似乎也不低啊……
他當即就有些笑不出來了，繼而道：“只是隨口一問罷了……除此之外，在下對於道種選擇，依舊有些疑難，不知道友這裡，可有真仙界諸多道君、道尊的大概資料？”
提到這個，萬曉通當即神色大變，繼而道：“道君也就罷了，道尊各掌大道，幸好此地乃是日月神息大陣之中，還不太要緊，但出了此地，道友還是少提道尊為妙……”
“怎麼？”方夕想到諸多關於道君道尊的記載稀少，不由面色一變：“莫非提及道尊名諱，便會立即被感知麼？”
“倒也不是如此，但相差不多……所謂‘念念不忘，必有迴響’！若只是唸誦道尊之名還罷了，畢竟這種修士成萬上億，道尊也不會一一去管，但若對一位道尊瞭解越多，他就會越瞭解你，此之謂‘大道有感’！”
萬曉通面色極其肅然地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