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又要到一塊新區域了,老馬,我們現在記錄的,在現實中消失了的,出現在這片特殊地域的地區總共多少?”

“已經記錄了十一個。”

寅虎抬起頭朝遠處望去,隨口問了句。

其實他自己就記得很清楚,也不需要答桉。

午馬沒有轉過視線,也朝前望著,出聲應了句。

“不知道咱們能堅持到幾個。”

爬蟲望了望前方依舊看不到盡頭的特殊地域,再看向其他三人,未曾說話。

卯兔就默默拿出把類似匕首的利刃,挖出了自己另一隻臂膀上剛才冒出來的小肉瘤,

連根挖出過後,簡單包紮了下,將那還在手裡蠕動著的肉瘤再解決了。

而就在這時候,說話的,處理著小異變的,沉默著的四人,突然都頓了下動作,

然後迅速收縮防線,默契地互相聚攏,然後望向了同一側,都未曾出聲,只是緊盯著。

他們感覺到了有東西靠近,開始還以為是什麼這片地域的怪物發現了他們。

轉過視線看,才發現情況有些特別,

看這出現身影的模樣,就和這片特殊地域裡那些生命怪物展現出來的不太一致。

完全不是生命之母權柄有關的存在。

這是道影子,以一種詭異,甚至難以理解的姿態,不依託任何東西,直接浮現在幾人眼前。

這種感覺,像是影子之前還像是正常世界,影子之後的景象則是扭曲成了更貼合影子這種存在的狀態。

同時,這道身影身上還帶著些強烈的汙染,只是窺視了一眼,爬蟲四人腦海中就像是被擠入了紛雜的資訊,

意識和理智都有些遠離。

壓抑著蠢蠢欲動的感知,和主動想要瓦解的理智,

四人微微低頭,避開了直視向這位陰影存在。

“您是……”

思緒百轉,在這兒生命之母影響下的特殊地域,

出現明顯不屬於生命之母卷屬的存在,並且是人形,

爬蟲停頓了下,選擇嘗試交流,

“我是神啟組織的一員。貴局發來請求,希望我們能將你們暫時送出這片特殊地域,以作修整。”

這道影子自然就是景諶,準確說是景諶控制著的傀儡。

望著面前四人,景諶直接說道。

“原來是神啟組織的戰友,冒昧了。”

聽到神啟組織,四人緊繃著的狀態明顯略微放鬆一些,

他們本身就是藉由神啟組織最早提供的資訊,進入到的這片特殊地域。

神啟組織有成員也在這片特殊區域,實在正常。

不過,四人依舊沒有分開太多,依舊保持著必要的警惕。

四人都沒忘,除了生命之母,這片特殊地域還同時作用著‘謊言與欺騙’的影響。

“謝謝貴組織的幫助,不知道怎麼稱呼?”

“啟示。”

景諶也沒再想添個名字,讓大貓小貓兩三隻的神啟組織看起來人丁興旺。

“原來是啟示先生。”

爬蟲四人再尊敬了些,爬蟲應了句過後,再停頓了下,

“啟示先生,不知道局裡是否有提過,為何讓我們撤離?我們還未完成既定的任務,完成資訊的收集和調查。”

“你們已經得到最重要的資訊。貴局的辰調查員在之前再次拜訪瞭望安河畔的故人。”

聽到了景諶的回答,爬蟲四人明白過來。

“不知道啟示先生,我們應該怎麼出去?”

“跟我來吧。”

還是爬蟲出生問道。

景諶轉過身,化身的影子選了個方向離開。

景諶化身影子和那些怪物的迥異,和先前短暫的交流,

讓爬蟲四人有了些基礎的信任。

爬蟲四人互相對視了眼,然後默契地有了答桉。

緊跟著景諶離開的影子,跟了上來。

……

“啟示先生,貴組織對這片特殊地域的探索應該更廣?”

“神啟組織投入不了太多力量在這片特殊地域,只是比貴局進入早一些,可能多探索了一些區域。”

“這是一份探索到的消失地域名單,你們可以一併帶回來,以作參考。”

“感謝貴組織和啟示先生。”

“我們一直是合作互助的關係。”

出於各種原因,爬蟲四人和景諶一路往前,同時也不時出聲做著交流。

景諶都知道這四人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擔心自己是受到謊言的影響,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神啟組織的啟示。

不過也沒太多解釋,有話就應聲,等到了地方,將這四個人都扔出去這片特殊地域就好了。

“啟示先生,不知道我們怎麼出去?”

“這片特殊地域,分散而統一,可能在這裡統一在一起,但在另一邊,可能又同時分散在各處。”

“找到一個處於外界的入口,就能出去。出去之後,可能在公路上,可能在天台,也可能在天上。”

景諶給出了個不算回答的答桉。

事實上,雖然這片特殊地域看起來無邊無際,

但就像是景諶感受到的,這片特殊地域就像是拼湊起來的,理論上每塊拼湊起來的地域都有邊界,

從邊界出去就行了。

甚至,景諶仔細感受,還是能夠隱約感受到一些邊界和出入口。

“到了。”

景諶帶著爬蟲幾人,以一種有些詭異的路線往前行進了段路過後。

到了一條死寂公路的中央。

道路上只有各種各樣的扭曲怪物,在或近或遠處。

視線所及,四處依舊是這片特殊地域的景象,看不到現實世界的出入口。

不過都已經到這兒,爬蟲幾人還是已經隱約有些感覺,敏銳的感知就像是無形的觸手,模湖感受到了那特殊地域的邊界。

“啟示先生……”

只不過這種感覺實在模湖,就像是當初宋洲對血肉之主降臨時的惶惶不安,

卻感受不到更清晰的東西。

“往上走,就能離開這兒。”

這片特殊地域的空間,也實在是有生命之母卷屬那樣胡亂糅雜般的混亂。

景諶微微抬起些視線,望向頭頂上什麼都沒有夜色。

“好。那啟示先生,您……跟我們一起還是……”

“不用,你們走吧。”

景諶搖了搖頭。他就傀儡在這兒,又沒有汙染影響的問題。

自然不用現在就將傀儡弄出去。

“那我們五個就先告辭了。”

爬蟲停頓了下,然後再應聲說道。

景諶聞言,卻轉過了頭,

“五個?”

“啟示先生,怎麼了?”

爬蟲四人之外的那位調查員有些疑惑地問道,

爬蟲四人也提起了心。

“據我所知,異調局十二位高階調查員,之前犧牲一位,還未補充。外面此刻還有七位。不知道現在哪裡還有五位高階調查員。”

景諶的視線從爬蟲,寅虎,卯兔,午馬身上掠過,自然落在了多出來的那位調查員身上。

而爬蟲四人加上那位多出來調查員的目光,則是轉頭互相看去。

不過最後,順著景諶的視線,還是都投向了那位多出來的調查員。

多出來的這位調查員,是位很年輕的調查員,二十歲出頭。

看起來與卯兔有幾分相似,又融合不知道誰的面目特徵。

此刻迎著異調局四位調查員的目光,神情有些慌亂,抬起手想要抓住什麼,卻似乎抓不住。

同時,原本在爬蟲四人腦海中多出來的,有關這突然出現調查員的記憶,隨著先前景諶的話,也一下虛幻了起來,然後消散了。

“我……”

慌亂,甚至恐慌中,這多出來的調查員最後句話還未曾說出來,

就隨著爬蟲四人多出來的虛幻記憶消散,一下如同砂礫般崩塌,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異調局的調查員可不會這麼慌亂……”

寅虎望著那多出來調查員消失的地方,出聲再說了句,就再轉回了頭。

爬蟲卯兔,午馬都沒再說話,只是相繼轉過了頭,心底有些發沉。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啟示先生。”

爬蟲對著景諶再道了聲別,抬起頭望向景諶指得方向,

抬起腳,嘗試著朝著天空方向走去,然後沒有如同常識一般跌落,放空。

而是一腳抬上去,緊跟著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頓了下,然後是寅虎,卯兔,最後是午馬。

看著這四個異調局的調查員離開了這兒,

景諶轉過身,換了個方向離開。

……

“通知一聲,然後返回局裡吧。”

爬蟲四人從那特殊地域出現過後,落到的地方是一間荒廢已久的屋子。

爬蟲最先出來,望著最後午馬也出來過後,出聲說了句。

“嗯。”

應了聲,卯兔拿出了先前一直關閉狀態的通訊器,給局裡發了訊息。

同時,四人各自施展能力,就從這兒屋子裡,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

“啾……”

肩膀上的血鷹再發出細微的聲音,

“醒了?”

從傀儡那邊收回大多數注意力的景諶,轉過頭望了眼幽幽醒轉過來的血鷹,

相比之前,血鷹眼裡更加透亮,眼睛就像是血色寶石,身上羽毛更加光亮。

“你倒是好啊,吃了就睡。無憂無慮啊。”

景諶伸手摸著血鷹的羽毛,忍不住想,不知道飛禽這種東西能不能嘎。

讓血鷹感受到家養的快樂時,也承受下家養的快樂。

不過這血肉生物,也看不出來公母啊。

景諶再轉過頭,望向血鷹,

血鷹再景諶的撫摸下,先是愜意,緊跟著縮起了身子,連帶著頭都蜷縮到了羽毛裡。

再望了望,景諶再抬起頭,望向遠處的同時,也想著先前窺視到的,異調局這次的計劃。

……

“得知到她具有實體,且將降臨的位置在那片特殊地域,這對我們來說算是件好事。”

“增加了我們應對她降臨危機的可能,在那片地域裡,我們不用過多顧及應對危機帶來間接危機,以及對整個世界秩序的破壞,可以近乎全力地爆發我們的力量。”

異調局,那間處於‘花園’邊緣的屋子,

十一位高階調查員以及宋洲,以不同形式參與著這場會議。

爬蟲四人剛從那片特殊地域返回,對一些傷勢做了些處理過後,就也到了這兒,此刻身上的衣服都還帶著繃帶之類東西。

“另外,基本可以確定的,血肉之主權柄和她互相剋制的關係,”

對於這點,爬蟲四人剛才也已經有些瞭解。

“我們選定了舟調查員作為主要走血肉之主途徑的人員,儘可能短期內擴大血肉之主的力量。”

“同時,其他部分調查員依舊同樣服用有血肉之主魔藥。並且我們已經收集到部分和血肉之主權柄相關的特殊物品。”

“以求到時,能對她降臨後擴散的力量有一些壓制。”

“另外,這次,所有高階調查員全部參與這次危機的應對……爬蟲你們這段時間就短暫修整,積蓄力量……其他高階調查員,儘可能增強自身能力……得在保證計劃執行時能夠全力出手的情況下……我們現在損失不起任何一份力量。”

老辰敘說著應對生命之母降臨危機的問題。

宋洲倒是沒什麼特殊的反應,

其他十位調查員則是有些沉默,只是望向老辰,都沒說話。

老辰迎著眾人的目光,神情坦然,目光如往常一樣沉穩。

就現在描述的,應對這次生命之母降臨危機的措施,實在問題很多。

除了血肉之主力量對生命之母權柄的剋制,壓制,再看不到其他任何一個能夠讓結果更靠近成功應對危機的可能。

這無異於單純以人力去對抗一位神。

即便是讓宋洲儘量服用魔藥,增加能剋制生命之母力量的血肉力量,

這麼短時間,在不崩潰失控,或者說短時間不崩潰失控的情況下,他又能再服用幾次魔藥。

三次,四次……就算服用六次,十次,能帶來對結果質的變化嗎?

如果只是應對一個過強的怪物,這種方法或許可行,

但這是‘神’,一種權能的源頭。

即便是這些高階調查員也不得不承認,單純以人的力量不可能戰勝神。

有著豐富經驗的高階調查員們,都有著清晰的認知。

不過,望著老辰,最後,其他十位調查員都未曾對這個計劃提什麼異議,

沉默地表達了認同。

一是出於對老辰的完全信任。

一種是出於失敗後的自我犧牲。

如果真得沒辦法了,那就讓他們這些高階調查員死在前面好了。

就別讓他們看到那更糟糕的世界了。

轉過頭來,其他高階調查員只是就著剛才老辰的話,說了下去。

“……既然她擁有實體,是否能夠動用其他手段。”

“她有實體,但太龐大了,一般的手段對她沒有任何意義。”

“按照保守估計,她的降臨體也起碼由數百個類似望安新區那樣的區域構成。”

“那僅憑我們的力量……”

這就像是米粒與烈日爭輝,異調局這些高階調查員掌握的力量在一位神面前真得有用嗎?

“所以啊,如果到時候真的……那有什麼禁忌手段就用吧。”

“我們,即便是滅亡。也給這個文明留下一點尊嚴。”

“同歸於盡,也好過單方面的毀滅,即便只是與她的降臨體同歸於盡!”

老辰似乎感慨地說了句話。

其他調查員乃至宋洲都沒再說話。

如果沒辦法,最後就保有一點文明的尊嚴。

這像是個黑色幽默的笑話,又不太像。

“好了,計劃就在七日後執行,就在她降臨的那一刻!”

“在那之前,我們做好一切準備!”

老辰最後說了句。

其他調查員或是應了聲,或是沉默,相繼起身或者結束了電話會議。

“舟調查員,你等一下吧。”

宋洲留了下來。

直到這間屋子裡就剩下他和老辰。

他以為老辰要跟他說什麼,但老辰卻只是坐著,自始至終都只是沉默著望著他。

似乎有什麼話想跟他說,卻都沒有聲音發出來。

“辰調查員?”

“沒事……你也走吧。”

最後,老辰也只是這樣說了句,就先起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宋洲眼裡帶著些疑惑和思索,又在原地坐了好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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