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能遠眺到的整幅景象,和穿過這兒,到達臨都區郊區能看到的完美契合。

從左到右,從銜接到城區的空曠道路,到遠處愈加稀疏低矮的建築,也找不出什麼破綻,即便穿過這兒,也只能到達此刻看到的臨都市郊區,

沒有景諶認知中,新區存在的半點痕跡。

也沒有留下新區存在的空間。

但感覺上,這幅遠眺到,找不到漏洞的景象,

依舊讓景諶感覺彆扭。

就像是觀看著一位手法精妙魔術師的表演,

看到了個歎為觀止的魔術,雖然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問題的存在,但你就是知道,其中隱藏著些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有他意識到有新區存在這片區域,先入為主的原因。

這麼想著,景諶甚至感覺眼前看到的這幅景象有些虛幻起來。

就像是幅精妙的畫,要從被它蓋住的東西上滑落下來。

但這只是感受上,眼睛直接窺視到的,這幅景象依舊保持著真實。

這時候,漆黑的深夜裡,

一輛汽車從這段路駛過,

卻也只是沿著道路,出了臨都區的城區,就直接到了臨都區的郊外,

並沒有經過景諶認知中該存在的望安市新區。

看著那輛車往著郊外的方向逐漸遠離。

景諶控制著傀儡,再化作影子,融入陰影中。

就在這兒臨都區的邊緣,確定著望安市新區的存在。

……

“嗯……?”

景諶從傀儡上收回了些注意力,

還坐在望安河畔的老位置,就看到這深夜凌晨的時候,

原本空曠無人的街道上,兩道身影踩著遠處一盞盞路燈下的光亮,緩緩往著這側再走了過來。

卻不是景諶等著的異調局老辰等人,而是洪老頭和他那不知道哪來的老伴,

兩人手裡,各提著一兩張凳子,經過景諶攤位前時,洪老頭還轉過頭朝著景諶笑了笑。

景諶沒有回聲,只是看著繼續從他攤位前路過,去那老位置,繼續擺上攤位的洪老頭夫婦,心一下提了起來。

命運想幹什麼?

洪老頭這個命運虔誠的信徒,一舉一動,特別是現在這超出常理的行為必然和命運有關。

洪老頭將凳子和擺攤的東西依次放下,

然後就和他那老伴在攤位後坐了下來,就如同往日裡一樣,帶著笑呵呵的笑容,等待著客人上門,給予命運的指引。

“喝口水吧,客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

“會來的,一切都是命運的指引。”

不時洪老頭再和自己老伴說著幾句話,只是在這兒深夜凌晨,路上都看不到什麼人走過的情況下,

怎麼也有些詭異。

景諶再多往洪老頭的攤位這邊望了眼過後,轉回了頭。

而洪老頭接過自己老伴遞過來的水喝了口過後,再笑呵呵往著攤位前無人的路,等待著客人來。

本來,他都已經睡下,只是突然受到了命運,神的指引。

好像有主迷途的羔羊在這兒深夜中需要指引,於是他就和著也醒著的老伴趕了過來。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

景諶操控著的傀儡,重新從旁邊的陰影中浮現出來。

控制著傀儡,景諶已經在整個臨都區的邊緣轉了一圈。

沒有找到任何漏洞,一切都格外的完美,不管從臨都區城區邊緣哪個方向離開,

進入到的,就是能直接看到的城區外郊區。

只是感受上,卻越來越覺得彆扭。

他好像都能感覺到,有塊區域以一種格外扭曲甚至混亂的方式存在於這兒。

只是他好像還沒找到直接進去的入口。

此刻,景諶再回到了最開始,那看起來是臨都城區通往郊區最寬闊而空曠的道路旁。

已經處在城區的邊緣,再往前不遠,就已經是進入郊區。

景諶抬起了頭,就在這兒分界線的邊緣朝前望著,逐漸集中著注意力,

然後就藉由著傀儡的視角,嘗試著窺視這裡未來的畫面。

“譁……”

未來畫面逐漸浮現。

景諶窺視到的第一幅畫面是一天後的白天,

道路上,車輛不停駛過,或是從城區之外駛入城區,或是就從城區駛出,

還能看到些過路的行人,路邊的店鋪,攤販。

就如同現在看到的一樣,窺視到的未來畫面中也一切正常。

來往的車輛,行人,就不停在景諶感覺到異常的臨都城區邊緣不停穿過。

從郊區到城區,從城區駛入郊區。

然後穿過這邊緣的車輛行人,就在兩邊遠處不停遠離。

沒有一個行人車輛感覺到了異常。

但這終究是景諶窺視到的未來畫面,

也還是讓景諶直觀地‘看到’,或者說感受到類似‘命運絲線’那種‘神’作用的痕跡。

他感受到,那些駛過這城區邊緣的車輛,走過的行人,

毫無察覺中,似乎瞬間跳躍了段距離,

車輛毫無間隙正常駛過更像是一種假象,就在這兒城區的邊緣,就存在片過路行人車輛未曾經過的區域。

“新區……”

景諶抬起些視線,再望了眼未來畫面中,這城區邊緣,從地面到天際。

然後將更多注意力,放在未來畫面中,那一輛輛駛過這邊緣的車輛和行人。

他是帶著問題窺視的未來畫面,

這幅未來畫面中,肯定藏著些問題的線索。

終於,

在景諶不知道第幾次注意未來畫面中駛過城區邊緣的車輛時,

一輛家用汽車,大概是載著一家老小出城遊玩,透過開著半邊的車窗,

還能看到副駕駛的媽媽正扭頭跟後排的小孩和個老人說著話,開著車的男人臉上也帶著笑容。

只是,車輛往前,在這輛車駛過城區邊緣,眼看就要進入人煙稀疏些的郊區時,

那輛還在行駛過程中的車,突兀地,毫無徵兆地就整個消失了。

連消失的過程都沒有,而就在後面緊跟著的輛車,也似乎對此毫無反應,就似乎沒有看到一樣,繼續駛過,後面這輛車,倒是正常過了這段路,駛出了城區。

景諶的目光集中在了那輛車消失的地方,集中著注意力。

然後,第二幅窺視到的未來畫面浮現。

依舊是在這兒臨都城區的邊緣,

道路上依舊是不停駛過的車輛和來往的行人,

甚至比上一幅畫面看到的還有熱鬧許多。

只是,在經過這城區邊緣時,消失的行人,車輛也明顯更多。

時不時,正常行駛著的車輛,就一輛輛消失。

經過這城區邊緣前,道路上的車輛還算擁堵,

對向駛過後,卻變得稀疏起來。

還能看到些互相說著話,從這兒路過的人,

上一刻還說著話的人突然消失了,旁邊的人卻似乎毫無察覺,就像本來也只是自己一人出來。

甚至,路邊原本一座處於城區邊緣的建築。

那是個有些老舊的餐館,前一秒,餐館門前升騰著熱氣,蒸籠裡蒸著些飯菜。

老闆和服務員一邊忙活著,還一邊招呼著來往的客人。

後一秒,連帶著整座餐館,以及裡面的老闆客人就突然消失了。

路邊就剩下塊長滿了雜草的空地,似乎那餐館就從未存在過。

路邊還未走進餐館的位客人,在原地頓了下,就又照常走向了更遠處的個餐館。

這詭異的一幕,看得都令人發毛。

就像是有一個察覺不了的深淵,不斷吞噬著這座城市毫無察覺的一個個人。

再抬起視線,景諶看向這一幅未來畫面中,這城區邊緣的景象。

原本穿過城區的郊區景象,就如同摔碎的玻璃,在景諶眼前支離破碎。

從這兒邊緣,景諶再看到了消失的望安市新區。

新區裡的景象,已經如同景諶之前從那‘謊言信徒’身上看到的未來畫面,

高大而扭曲的植物生命長滿了整個世界,各種扭曲龐大生物就像是些亂七八糟的血肉胡亂糅合在了一起。

緊跟著,在再一次窺視到那詭異世界過後。

景諶眼前窺視到的未來畫面褪去了。

……

站在這夜幕之下,景諶重新望向了此刻城區邊緣的景象,

似乎是出於景諶的認知,

之前看到的,完美無暇的郊區景象,

有些變得虛幻而扭曲了,就像是波浪著的巨大畫布。

然後……在景諶眼前,這畫布轟然落下,驟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緊跟著,突兀而超出正常人理解的景象,以一種格外扭曲的方式呈現。

原本最直觀地,能看到的畫面裡,根本沒有地方存在的望安市新區,

以一種超出理解的方式,從不知名的地方擠了出來。

沒有任何動靜,但景諶眼前看到的畫面卻在不停天翻地覆。

地面,天空,近處,遠處的建築似乎都在拉長,縮短,不斷變換著位置。

這原本應該看著是讓人有些衝擊認知,噁心的畫面,

景諶站在這兒看著,倒還好。

沒什麼感覺,就是略微感覺自己站在原地的身軀好像有些偏。

於是挪了挪腳過後。

身前這幅變換著的景象也終於停下來了。

那找不到的,消失了的望安市新區,就在之前沒有絲毫能容納它存在的情況下,

平靜地出現在了景諶原本認知的地方。

一條之前不存在的道路,出現在景諶跟前不遠,就從這片區域,連線著臨都區城區和新區。

抬起頭,景諶看到了他記憶裡的畫面。

一條寬闊而冷清的道路往前,看到的望安市新區景象是成片的廠房建築。

就分別處於寬闊的道路兩側,有些燈光還亮著,有些已經淹沒在夜色中,

廠房門口停著些拉貨的車輛,路邊的路燈往前不斷延伸,剛種下沒兩年的綠化稀疏地長著葉子,在地上映著只鱗片角的影子。

更遠處,還能看到些零星的小區樓,小區樓裡,人家燈火大多已經熄滅,但也偶爾能看到亮著的。

望著這重新浮現出來的新區景象,

景諶再停頓了下目光。

他還是感覺……這幅景象有些彆扭。

倒不是是否是真實存在,而是他感覺這幅完整的新區景象,好像有些支離破碎。

雖然看起來完整,但感覺像是被撕碎了,還處在不同的地方。

有些就近在遲尺,景諶感覺往前走幾步就能到,

有些明明很近,但好像就在天邊一樣。

感受著這種感覺,他好像有些明白新區現在的存在了。

可能整個新區就是被撕碎了,實際存在於不同地方。

那他……

要不要進去看看?

景諶望著浮現出來的新區,往下想著。

另外……

他看到的未來畫面裡,一天後,這裡就有車輛憑空消失,

大概是被拉入了這片謊言之下的真實所在。

那是不是意味著,一天後,那‘謊言與欺騙’已經降臨了。

或者現在就已經降臨了?

亦或者,只是‘謊言與欺騙’降臨過程中,隨著她逐漸靠近這個世界的影響?

景諶再想到了那位‘謊言與欺騙’代行者的話。

‘謊言與欺騙’將會在無聲無息中降臨……

再抬起頭,景諶望向身前這新區的景象。

……

“啟示:過來一下臨都區裕辰路的盡頭。

鳥娜:好的,啟示先生。

啟示:嗯。”

……

“啟示先生,我有什麼能夠幫助您嗎?”

“從這兒往前看,你看到了什麼?”

“通往郊區的路。”

“其他的呢?”

“路邊的店鋪,然後遠處郊區的建築,還有輛車剛才從郊區透過這條路,駛入了城區……”

“你往這邊看,看到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路邊是塊空地,再往前就淹沒在夜色裡。”

“嗯,我知道了。”

“啟示先生,需要我再做點什麼嗎?”

“嗯……你知道望安市新區嗎?”

“新區?”

景諶再叫來了於娉婷,確認了朝著他揭示出本來面目的望安市新區,就只有他能看到。

再在於娉婷的虔誠,乃至狂熱中,景諶想了想,再做了下嘗試。

“對,就在你身前十幾米,就是通向新區的路。”

景諶指了方向。

於娉婷睜著眼睛,死死朝著身前緊盯著。

雖然從開始到現在,她都沒看到望安市新區存在的半點痕跡,

她腦海中也挖掘不出這個地方存在的記憶。

但她對啟示先生有著超越一切的信任,甚至是信仰。

狂熱而虔誠。

只是啟示先生開口,她已經堅信這個地方有新區的存在。

至於她所看到的,她的記憶認知,

只是她的愚昧造成的。

偉大的啟示先生說存在,必然存在。

而就在這堅信中,她身前看到的景象真得有些波盪了。

“……啟示先生,我好像看到了……有些廠房建築,有一條很寬闊的路……只不過看不清楚。”

“還和周圍,和郊區的景象疊在一起。”

於娉婷死死盯著,用盡一切想要窺視到啟示先生說得景象。

然後有些狂熱地再對著其實先生說道。

“好,我知道了。”

不知道是他戳破之後,還是於娉婷對他的狂熱,

好像的確能夠讓其他人再感受到新區的存在。

頓了下,景諶點了點頭,就讓於娉婷離開了。

“……那啟示先生,我就離開了。”

再離開了前,於娉婷再多望了幾眼。

有屬於她自己的好奇和疑惑,還有些未曾更真切看到啟示先生所描繪景象的不甘心。

等著於娉婷轉身離開,身影消失在遠處。

景諶再轉過了頭,望向了身前清晰存在的望安市新區。

頓了下,他再挪腳朝著新區的範圍走去。

他還是決定這時候進入新區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更多的資訊。

當然……也只是傀儡進去。

實在不行,他就將傀儡犧牲了。

……

另一邊,一心兩用,兵分兩路的景諶,

本身還坐在望安河畔,在天開始濛濛發亮的清晨。

終於,再看到了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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