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到這詭異怪物橫行,受到神直接影響的特殊地域,

爬蟲等人都選擇,動用各自的能力盡量隱藏自身的蹤跡,避免和這無數扭曲怪物發生直接碰撞。

“如果我的靈感是個報警器,走到這兒估計都快叫爛了。”

這詭異地域裡無時無刻的汙染持續影響著爬蟲四人,

寅虎抬起頭,朝前望了眼,

不遠處有個,或者說有座龐大而扭曲的怪物,橫斷在天際,遮擋著前進四人的視線。

寅虎緊跟著低下頭,儘量收束著不斷被刺激著的靈感,避免自己也‘嚮往真理’。

順口說了句,寅虎伸手扯了下從自己衣服底下,肩膀上長出來的一根扭動著的肉須。

扯了扯,滑熘熘的還挺有韌性。

反手扯出一把匕首,面不改色,嫻熟地拿著刀尖將這根肩膀上的肉須連根挖了出來。

肉須被甩在地方,還帶有生命,如同條長條蛆蟲,在地上扭曲,然後鑽入此刻這片如同血肉面板的地面裡。

“痊癒……健康……”

旁邊的卯兔看著寅虎動作,靠近了些,同時作用了言靈的能力。

“別。”

寅虎將匕首放回原位,連忙制止了卯兔對他使用言靈能力。

“現在這兒,我都不知道我健康是什麼樣,說不定是原樣,說不定那群怪物樣。”

卯兔頓了下,點了點頭,然後只是喚了句話,

“愚昧。”

聲音傳入爬蟲寅虎等人耳邊,各自蠢蠢欲動,不太安分的靈感再安靜了些。

爬蟲一直注視著這邊的情況,再望了眼過後,轉回目光,四人繼續往前。

目的不太一樣,

爬蟲四人更多是為了收集資訊,加上這詭異世界無時無刻不再散發著的影響和無法承受的知識。

四人在這片特殊地域上穿行的比較慢。

“……在這兒待了一段時間過後,我認知裡望安市新區好像重新浮現出來了。”

再往前一段路程,終於已經行至新區邊緣。

雖然濃郁的迷霧在遠處縈繞瀰漫,遮掩了他們的視線。

但之前異調局從神啟組織那兒瞭解到的資訊,和根據現在情況的推論,就知道前面應該還有一片片消失的地域。

爬蟲轉過身,回頭望了眼走過的望安市新區,出聲說道,

“這不是進入到這片特殊地域之後新增的認知,他就處在我原本的記憶中。但之前好像一直忽略了。”

作為望安市區域的異調局負責人,爬蟲對望安市是四人中最有認知的。

“看起來進入到這片謊言之下的真實,原本真實之上的謊言也被戳穿了?”

“那說不準,將整個世界都拉入到這片消失的地域。進入到這謊言之下的真實,謊言與欺騙降臨的問題說不定就得到解決了。”

寅虎先是做出了個合理推論,然後說了個笑話,自己說著都笑了。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為了避免所有人在謊言中活著,就乾脆將人都殺了。

“嗯,不錯的主意,很好的反向思維。直面真實,謊言自然不堪一擊。”

卯兔也配合著說了個冷笑話,只是沒有笑。

轉過頭,卯兔再朝著各種怪物蠕動,扭曲生命充斥著的望安市新區望了眼,

“只不過,謊言有時候並不那麼讓人難以接受。但謊言之下的真實肯定是所有人不想面對的。”

寅虎也收起了笑容,望向此刻荒誕而詭異的望安市新區。

仔細往下想的話,就像是跌入了絕望的深淵。

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還算擁有秩序的世界本身就是依託謊言存在。

異調局乃至所有人根本就不能將世界還算平和的謊言撕破。

‘謊言與欺騙’的降臨,就像是掐住了異調局和整個人類文明存在的命門。

“不知道外面現在情況怎麼樣?”

“說不準就只能靠我們四個了。”

寅虎緩和了下心理的情緒,以免將被周圍隨時散發的影響誘導向自身失控的方向。

“我們應該比外面的人先死。”

爬蟲平靜地說了句,依舊注意著四周情況。

“那是,處在謊言溫柔鄉里的,總比直面真實的活得久。直面真實基本活不長。”

寅虎答了句話,旁邊另一位異調局調查員則是沒說話。

手裡拿著一張信紙和鋼筆,往上面記錄著剛才他們收集到的資訊和推論。

寅虎和爬蟲,卯兔都沒再出聲,只是等著這位調查員完成記錄。

然後將那封信紙塞進了一張陳舊泛黃的信封裡。

再朝著爬蟲三人點了點頭。

這信紙,鋼筆,信封,是異調局掌握的一樣特殊物品。

沒什麼大用。

特殊的地方在於,

用這隻鋼筆,在信紙寫下的內容,將會很穩固的保留,

正常手段驗證過,沒辦法毀掉信紙,也沒辦法抹去上面的字跡,

能在信紙上留下字跡的就是這支鋼筆。

信寫好後,放進信封,在信封的收寄件地址,

一段時間過後,信就會從原地消失,出現到收件地址,收信人的眼前。

至於信紙保留資訊的能力,會不會受到謊言的扭曲,

信能不能突破這特殊地域的阻隔,這都是之前無法驗證,他們也無法確定的事情。

“再往前吧。看看下一塊地方是哪。”

信封上還沒填上地址,那位高階調查員將這一整套東西收了起來,

爬蟲轉過頭,再說了句。

四人再小心穿過迷霧,從不知道多少扭曲怪物的不遠處,隱藏著存在掠過。

“……安南市成安縣……”

扭曲長條蠕蟲構成的橫幅橫在路上,寅虎抬起頭唸了句過後,若有所思,

“安南市是我老家啊,成安縣……好像是有這個地方。”

四人對視了眼,有些猜測,再徐徐往前。

旁邊不遠,迷霧中,景諶化身的陰影還是找到了異調局這幾人。

雖然往回走的時候發現,這特殊地域裡各個區域的位置已經和來時不一樣。

但景諶還是就這麼巧,就和這異調局幾人遇上了。

先前聽了這幾人的對話,此刻,景諶也沒有直接出現,只是綴在這四人身後,準備先看看情況。

再往前,景諶從陰影間跳躍,就跟了上去。

……

“嗯……”

在望安市城區裡,各處陰影中跳躍的景諶突然頓住了動作,

整個人的注意力也從那片特殊地域的傀儡身上收回了大半。

此刻,他正處於一棟老舊居民樓的外牆陰影中。

身前,就能看到戶人家的客廳窗戶。

窗戶內側的窗簾雖然緊閉著,甚至沒有太多光亮透出來。

但在景諶的感知下,這處那種怪異的感覺,就這麼明晃晃擺在那兒。

就跟這黑夜裡亮了盞刺眼的燈,從這兒經過的景諶不想注意到都難。

“嗯……”

景諶抬起視線,再朝著夜空中望了眼。

命運啊,你還真幫忙啊?

景諶一點都不相信巧合,特別是‘命運’存在的情況下,

要不就是命運的安排,要不就是某種特殊的模因性。

頓了下,景諶再往前跳躍了些,就從屋外的陰影,直接進入了屋裡,融入在屋裡的陰影裡。

“……乖啊。等吃了藥就好了,等喝了不老泉就不疼了。”

“爸爸就給你弄不老泉,就給你弄不老泉啊。”

剛進入到這屋裡,景諶就聽到了個熟悉的名字——不老泉。

融入在陰影中,景諶望著這屋裡的情形。

屋裡,擺設陳舊,甚至滿是久未打掃的灰塵,

客廳頂上的燈不知道是壞了還是就沒開。

就牆上,電視機兩邊落灰的兩盞壁燈,散發著昏黃的光亮。

客廳沙發跟前,有個小孩,約莫八九歲大小,

臉色蒼白,光著頭髮,穿著睡衣,倒在地上痛苦地喊叫著。

緊挨著旁邊,坐在在凳子上,是個中年男人,同樣穿著身睡衣,

正有些焦急著,一邊安撫著小孩,一邊來回挪動,連帶著身子都被拖著來回作響。

景諶的目光,落下了這兩道身影,

單論起來,這中年男人此刻的模樣要恐怖的多,

身下的睡褲早已經破爛,從裡伸出來數根粘稠的觸手,正在地上各自扭動,

上身能看到的地方,則是長滿了膿瘡水泡之類的東西,

上身的面板就像是沸騰開的濃湯,鼓起的泡裡還帶著濃綠色的液體,

液體裡面不知道還有些什麼細小的生命。

焦急著的中年男人,就一隻手捏著個碗,一隻手拿著菜刀,

著急著刺破自己身上一個個泡,讓裡面綠色的‘不老泉’就這樣流了出來,流到碗裡。

過程中,小孩一直在旁邊難受的哭鬧。

中年男人慌張著終於接了半碗不老泉,刀一扔,端著碗就轉過身要餵給小孩。

“不哭,不哭啊……喝了不老泉,喝了不老泉就好了。”

似乎嗅到了不老泉的味道,小孩止住了哭聲,有些貪婪地伸出了頭,朝著碗裡不老泉靠近。

只是,卻遲遲都夠不到碗裡的不老泉,痛苦間,小孩在重新哭鬧了起來。

“不哭,不哭啊……爸爸這就給你不老泉。”

“你吃了藥,喝了不老泉病就好了……就沒事兒了。”

男人聽著孩子再哭,焦急著再轉過些身,彆著手將碗裡的不老泉朝著小孩嘴邊遞。

只是小孩即便哭鬧著時還仰著脖子想喝到不老泉,

但卻在男人轉身時,碗裡的不老泉反而離他嘴邊更遠。

稍微多看一下就能看到。

就在這兒模樣有些恐怖的中年男人和小孩緊閉著的地方,

兩人的背部就連帶著原本睡衣,直接長在了一起。

男人端著的碗越是轉過身,碗就離小孩的嘴越遠。

小孩哭得更厲害了,男人愈加焦急。

而就在焦急中,男人肩膀上的水泡破了,快速地長出了一張稚嫩的小手。

那肩膀頂上新冒出來的手,朝著男人手裡的碗伸了過去。

小孩一下停住了哭鬧聲,只是眼巴巴看著那詭異手臂的動作。

男人也停下了動作,任由那條新長出來的手,將裝著不老泉的碗接過去,

然後,轉了圈,遞到了小孩的嘴邊。

小孩如飢似渴,貪婪地將不老泉喝了下去,

“好了,好了,喝了不老泉就不難受了。”

男人臉上也露出笑容,出聲再哄著孩子。

小孩將最後一口不老泉喝完,沒再哭鬧,

似乎睏意上來了,就這樣在男人身後逐漸隨意朦朧。

男人從肩上的手上接回了碗,站起了身,

收拾著桌子,凳子。

身後和他連在一起,背部已經完全長合的小孩,

就像是被他正常倒揹著一樣。

只不過男人挪動時,身下伸出的七八條黏膩觸手也跟著在地上挪動著。

“鼕鼕……鼕鼕冬……”

“屋裡有沒有人啊!大晚上鬧鬼呢!啊!”

“睡不睡覺!要死要活的,一會兒又是挪凳子,一會又挪桌子,又是哭又是喊!”

“你不睡覺別人也不睡。有病是不是?有病去醫院,不要在這兒乾嚎!”

這時候,這家屋門外傳來重重的敲門聲。

大概是樓下的鄰居被吵到忍無可忍,敲了幾聲門過後,就開始直接在樓道里罵了起來。

“開門啊……吼啊,怎麼不吼了!我聽聽你嗓門究竟有多高……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攤上你這麼個鄰居。”

屋門外的人還在罵。

屋裡的中年男人收拾了碗和刀,抬起頭望向顫動著的客廳門,

臉上逐漸浮現出更多的笑容來,

“乖啊……馬上就有更多的不老泉喝了。”

“馬上……馬上……”

呢喃著,中年男人挪著腳和地上拖著的觸手,就朝著顫動著的客廳門過去。

……

“……鼕鼕……開門啊倒是!現在不敢開門了!”

“……是不是聽錯了啊,說不定這家屋裡就沒住人。”

“沒住人?沒住人除非是我今天晚上撞了鬼了,我真是……”

片刻過後,屋門外那婦人還再砸了下門,大概是這家鄰居都被吵醒了,開了門在樓道里搭話。

“你是不知道有多吵,就跟在施工一樣……我開始還說忍忍,後面越來越過分……越來越過分……”

“你說我本來睡覺就不好……還不開門是吧。有些話我都不好說,你躲得過今天躲得過明天……你不開門這件事兒就完了……”

“說不定真沒人在呢?”

“……道歉一個都不敢,門也不敢開,我看你也是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吵……”

“我今天真是撞了鬼了我……”

這戶人家的鄰居罵咧咧走了。

這屋裡的景諶朝著這家客廳門望了眼,

再轉過目光,望了眼身前這堆已經失去了動靜的爛肉,血肉混合物。

在這之前,那異變的中年男人已經完全說得上是成了怪物。

完全失去了理智,就是個嚮往著朝著那‘生命之母’靠近的扭曲怪物。

看著這攤扭曲的爛肉。

景諶發散著思維。

這段時間,異調局乃至他,更多注意力都放在了謊言與欺騙的降臨上。

現在看起來,

似乎除了那被‘謊言與欺騙’從其他人認知和真實中剝奪的那片特殊地域,

現實中,生命之母降臨的影響也在持續擴散啊。

不老泉……圓夢匕首……死而復生。

另外,如果現在他遭遇的巧合,真得是命運提供的。

那讓他遇上這個‘生命之母’的信徒,其下的卷屬是什麼意思?

各種資訊在景諶腦海中亂竄。

他好像把握到一點關鍵,就是遲遲說不清楚。

再頓了下,景諶想到了窺視未來畫面中,得到了應對‘謊言與欺騙’降臨答桉中的第二句話,

“謊言並不存在……”

呢喃地重複了遍。

景諶有了些想法,摸出了手機,給異調局發去了條訊息。

“啟示:辰調查員,就在剛才不久前,我聽到了一條不錯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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