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就這幾天了。等再堅持幾天,山洪泥石流的危機解除了,就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誒,也沒說多報道下,那北山過去的深山裡,究竟哪在下暴雨,到底下得多大。”

“管他呢,總不可能讓你平白無故跑這兒待著,好好聽著,顧著自己的小命,在這兒待幾天就是了。”

望安市城南,一處室內體育場被作為臨時安置點,佈置了不少帳篷,

才入夜,臨時安置點的大多數人都還沒睡,加上這些天突然就撤離到這兒來,有些心惶惶。

就相熟的,各自聚集在一起,說著些話。

“……誒!你們說會不會不是山洪泥石流,是其他些更特殊的事情,只是不方便讓咱們知道。要說就是爆發山洪,也不用讓半個城的人撤離吧?”

一個稍年輕的男人,望了眼手機,然後抬起頭對著他帳篷跟前的其他人出聲說道。

“這才天黑呢,你就開始發夢了。不是山洪,泥石流是什麼?我說你個年輕人沒見過大洪水吧,半個城算什麼?整個城淹得都有。”

一個大媽一點都不客氣地回道,

“這是山洪啊,知道吧,別看現在我們這邊靜悄悄的,說不定上游,那深山老林都不知道下了多少天大暴雨了。那等到洪水轟隆隆衝下來的時候,山上的樹,石頭,山都能給你沖垮了,你知道吧?”

“就是,現在年輕人不知道厲害。我前天還看群裡人說呢,山洪嚇人著呢……”

兩個大媽接連說話,說得年輕男人一臉窘迫。

然後再低下頭,看著手機螢幕上的條‘末日說’帖子,感覺更有些臉紅。

北城毫無徵兆的突然撤離,自然是引發了些陰謀論。

這帖子裡就說世界要變了。

還說什麼‘血肉之主’,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還鬼使神差的,信了一點點,心有煌煌。

這會兒再看著帖子裡最後那些個莫名其妙的話,更感覺臉紅。

“……血肉之主……”

“主降臨後,世界將為了她的降臨而歡呼……”

一重新整理,這種莫名其妙的帖子,果然就已經被刪除了。

有些臉紅窘迫的,這年輕人趕緊將手機關了,然後抬起頭望了眼身前其他人,見沒人注意到他,才放鬆下來。

“嗯……”

緊跟著,莫名感覺頭皮有些發癢,不禁抓了抓。

而在這年輕人一直沒注意到的身後,

在帳篷映出來的陰影裡,有道幾乎區分不開的影子,不屬於周圍任何人。

自然,就是景諶。

答應了異調局儘量在他們進行計劃,應對清明寺那即將降臨的血肉之主時,維護下望安市內城南的安全。

於是從夜幕降臨,景諶就化作了這一道影子,快速在一處處陰影間躍動。

期間,也遇到了些怪物,還遇到了些明顯有些特殊,是異調局的人。

顯然,異調局也沒完全對望安市城南放任不管。

站在陰影中,景諶思索著,再抬起頭望了眼那年輕人身後,以及周圍。

從那年輕人看到手機上關於‘血肉之主’的內容開始,周圍就瀰漫起了一點微薄的血色,

血色快速變得濃郁,但包括那年輕人在內的,周圍一眾人,似乎都沒察覺到周圍的變化。

“汩汩……”

有血液從帳篷壁裡湧了出來,再蠕動著,似乎要鑽出什麼扭曲的怪物。

景諶看了眼,伸出了手,那血液幾乎都沒能掙扎,就停止了蠕動,周圍瀰漫著的血氣也開始收縮,

最後都落在了化身影子的景諶手裡,化成了個血球。

試了這麼多次,景諶發現自己服用魔藥過後,至少是服用‘血肉之主’魔藥過後,操縱血液的能力挺強的,

至少這些普通的暴食者,在對血液的控制能力上,完全被他覆蓋。

這些暴食者是小兵士卒,他怎麼著也能是個什長營長吧?

手裡多出來個玻璃瓶,景諶引導著這團大概是還沒冒頭的,暴食者的血液,化作細線,流入了玻璃瓶,

然後嫻熟地,再堵住了瓶塞。

“血肉之主”魔藥主材加一!

往前再望了眼,景諶化身的影子,重新融入了陰影。

“……嗯?”

後腦勺的癢止住,年輕人放下手,看著自己指甲裡帶著些血的皮屑,

陷入了沉思。

他撓得這麼狠嗎?

然後再轉回頭,他剛才好像聽到有什麼水翻騰的聲音?

轉回頭,轉了圈,只是看到隔著幾個帳篷的位置,有戶人家牽著的插線板邊上,電熱水壺裡的水正好沸騰,正往上蒸騰著些霧氣。

“……誒……你說山洪過後,家裡該是個啥樣,不會都給沖垮了,泡爛了吧。”

“我屋裡還有個櫃子,是我和我家老頭結婚那時候打得呢,這下得給泡爛了吧。”

旁邊其他些人,依舊說著些話,

對於那不知道什麼時候降臨望安市北城的災難,有些憂慮和擔心。

“我屋裡也有張沙發啊,還好好著呢,就是上面布洗得有些掉顏色了,別得真是一點毛病沒有……出來的時候,我就跟我閨女說,要帶上,實在不行我搬著它隨便找個地方,也能待住……閨女非說是緊急撤離,讓我別帶那些東西了……”

“你閨女說得對啊,這時候肯定是先顧著人啊,你帶那麼些東西,後面怎麼辦啊……要是都這樣,那得多少車才能拉走啊……你看看這兒,到時候又放哪啊。”

“也是……哎……怕是要泡爛了……不泡爛了也給沖走了……你說要房子垮了,該咋辦啊……”

“放心吧,這麼多人呢,還能不管你……不管你就不給你撤離了,讓你就待在那兒不更省事……”

融入陰影的景諶,也聽到了這些話,

抬起頭,景諶再朝著這臨時安置點,一堆堆帳篷,一群群人望了眼,

然後再轉過目光,望了眼遠處。

對於‘神啟’目前除他以外,唯一一個服用過魔藥的於娉婷。

景諶也給了她一點任務,就讓她照看一下她所處區域的情況,也算是讓她適應下。

也不知道那邊情況怎麼樣。

頓了下目光,景諶再想到了白天,最後一次窺視到的未來畫面。

望向遠處,大概是望安市北山的方向。

“……請問是餘白先生嗎?”

這時候旁邊再響起道聲音,拉回了景諶的思緒,

轉過頭,他看了眼,

就看到剛才那年輕人的身前,多了道穿著制服的身影,

拿著個類似手機的終端,對照了下,直接向那年輕人詢問道。

“啊?我是?有啥事兒嗎?”

年輕人聽到這位警察的詢問,有些發懵。

“沒事兒,例行檢查……現在咱們臨時安置點人多。時不時就需要注意下情況,也是為你們安全,是吧。”

雖然這人穿著制服,但景諶感覺下,憑藉著血液操控能力,感受下這人身體內流淌著的血液,都能直接感覺出來,這人多半是異調局的。

今晚他都遇到過幾次了。

就見這異調局的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多打量了幾眼這年輕人和周圍,然後就恢復了一幅例行公事的模樣,低頭擺弄著手裡的終端。

“麻煩身份證號報一下。”

“好……”

然後異調局那人就轉身走了。

就從景諶化身影子融入的陰影前走過,也沒注意到景諶的存在。

眼裡帶著些疑惑,這位異調局的人似乎思索著什麼。

他是負責這片區域的異調局調查員,從網路上那條關於‘血肉之主’的帖子出現。

極短時間內,包括髮帖人和看到這貼子的IP所屬,賬號所屬背後的人就都被異調局輕易找到。

收到訊息讓他注意的同時,他有些高的靈感,的確感覺到這邊發生了些情況。

不過等他趕過來,好像異變就已經終結了。

是那個組織?

只是異調局的普通調查員,都沒被選中直接參與北山附近的任務,

他只是知道,在今晚,還有另一個和異調局合作的組織,同時維護著望安市城南的安全。

這個組織的人挺強啊。

這麼想著,這位調查員心裡多了分安心。

再望了眼那離開的異調局調查員,景諶再在陰影間快速躍動,離開了這兒。

……

“……爬蟲,你成功之後,就不用跟著進入傳送儀軌了。”

“既然傳送儀軌內部,不需要額外再進行束縛。”

為了應對清明寺的事情,異調局一眾高階調查員,幾乎是齊聚。

一部分在清明寺直接執行第一步計劃,

另外剩下的,包括老鼠在內的所有人,則是在異調局待命,等待第一階段的計劃成功,

保證接下來計劃的一步步順利進行。

這會兒,清明寺所在的北山山腳,

原本還只是覆蓋到山腰的,血肉植物,血肉地面,

已經蠕動著,覆蓋了整座北山,那北山之上的清明寺,就像是這龐大血肉怪物的頭顱。

老辰,那貴婦人,卯調查員,以及爬蟲。

和未來畫面中相同的配置,似乎一切都在走入相同的軌道。

老辰抬起頭,望向北山上,然後對爬蟲出聲說道,

爬蟲掀下自己常年戴著的兜帽,脖子上撕裂的創口清晰可見。

傷口邊緣陰影化,不見流血,但也不見癒合。

低著頭,面對著老辰,爬蟲沒說話。

“儲存力量。在沒發揮完你最後一絲價值前,可不能死,異調局培養一個服用過多次魔藥的強大調查員可不容易。”

老辰再出聲,臉上擠出點笑容,對爬蟲說道。

這次,爬蟲回答了。

“我知道。我會注意。”

有些嘶啞陰冷的聲音響起。

“那我們,現在就上山?”

貴婦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在老辰三人從外返回後,就已經告訴了那位神秘強大者對他們原本計劃預言的結果。

而老辰卻也沒將新的計劃告訴其他調查員。

不過,即便是,此刻看到計劃的執行似乎按照預言中失敗的方向進行。

其他高階調查員也沒猶豫,反對。

走到這一步的每一個高階調查員,都有著堅定的意志。

另外,也對老辰三人足夠信任。

“嗯。”

老辰再應了一聲,

四人朝著山上走去。

其他一眾調查員也開始了行動。

他們仍舊準備,將那棟血肉建築,連帶著其內的血肉之主降臨容器,使用傳送儀軌,

傳送至那‘世界門戶’之前。

……

“……諸位施主,遠道而來。為了瞻仰我主的降臨?”

“或者試圖愚蠢的,阻礙主的恩典與垂憐?”

當老辰四人,到達清明寺這座血肉建築前。

那年輕和尚,拉開了寺廟門,臉上帶著笑容對著老辰四人說道。

“轟隆……”

回答年輕和尚的,不是任何話語聲,而是逐漸已經在光化的,老辰發出的強大攻擊,

年輕和尚瞬間湮滅,緊跟著又再血肉建築的院牆之上長出,

“看來,諸位施主,作為血肉與生命的信徒,血肉的卷屬,都已經迷失了方向。”

年輕和尚依舊笑著,出聲說道。

“不過沒關係,主寬容地對待著每一個卑微,骯髒的血肉生命。即便你們是這樣的愚蠢,但主還是仁慈地讓你們見證她的偉大。”

清明寺的後院裡,那原本在長桌上的,血肉之主降臨的容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龐大了些,

一隻手從血肉地面中伸出,扯開了遮蓋那團血肉的布,

那團扭曲的血肉就直接呈現在了四人眼前,超高的靈感中。

“閉嘴!”

“愚昧!”

卯調查員霸道地對著年輕和尚說了句,

那年輕和尚面目扭曲著,似乎想張開嘴,但怎麼也張不開,

而另一句話,降低著四人的靈感,他們沒有必要直接去窺視那團血肉背後的恐怖存在。

“……為什麼要蒙上自己的眼睛呢,為什麼不感受主的偉大呢?”

不過很快,面目扭曲的年輕和尚,額頭上再撕裂開一道上下帶著利齒的口子,張合著,繼續吐出聲音。

“偉大的主,才是一切,才是一切的真理……為什麼不屈服於真理,而固執於你們的愚蠢?”

“你們的愚蠢,就是你們的堅持嗎?”

年輕和尚的眼裡流露出不解,似乎真得不理解老辰四人的愚蠢。

“你們身上流淌著的不是血肉嗎?你們不是血肉的生命嗎?”

“你們都是血肉的存在,為什麼要違抗主的降臨?”

“血肉來源於主,生命來源於主,你們的一切都屬於主……主是血肉的主宰,是生命的主宰,是一切的源頭。”

“你們感受不到嗎?你們的血肉正在歡呼……雀躍,雀躍主的注視於垂憐。”

“我已經說過,那是你的主子,我等生來自由,沒有主人。”

老辰平靜著,對著這不停說著話的年輕和尚說道。

他們的身軀上的血肉,的確在顫動,

不過沒關係,老辰身軀已經在光化。

其他三位調查員,沒說話,只是各自爆發著自己最強大的力量,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我明白了。你們背叛了主,背叛了血肉……身為血肉的存在,你竟然信仰了光明……”

“你信仰了陰影……而你……”

年輕和尚扭曲的臉上,也沒了神情,撕裂開數道帶著利齒的嘴,朝著四面的老辰四人同時說道。

老辰沒再回答。

這個血肉之主的信徒不會明白他們的想法,

就像是他們難以理解這些信仰怪物,或者‘神祇’的瘋狂信徒。

或許血肉之主的存在,真得是一種真理,但他不屬於人類。

“一起出手。”

如同景諶窺視到的畫面一樣,

老辰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然後轟然爆發出光化身軀內最強大的力量。

年輕和尚的身軀被湮滅,那降臨容器被摧毀,整座血肉建築都瞬間融化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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