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柔柔，我不是這個意思……”溫凱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張倩倩假惺惺的笑，“柔柔，你誤會我和你哥哥了，就算你給你哥哥添了麻煩，我和你哥哥也不嫌棄你，只要你以後不要這麼嬌氣，稍微有一點點不舒服就往醫院裡折騰，我和你哥哥還會管你的，管你一輩子！”
“你們說夠了嗎？”一道冰冷低沉的聲線響起，一箇中年男人拎著一個保溫桶緩步走進來。
溫凱看到他，臉色鉅變：“爸。”
張倩倩的臉上也閃過一絲不自在的神色，但她摸了摸肚子，很快安定下來，也叫了一聲“爸”。
溫臻禮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桌上，轉身看向他們，平靜的說：“說完了，你們可以走了。”
“爸……”溫凱叫了一聲爸，卻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溫臻禮的目光望向他，面色仍舊很平靜：“以後不要再來了，也不要再回家，帶著張倩倩，把孩子生下來，好好過你們的日子，不要再和我們聯絡。”
“爸！”溫凱赫然變色，聲音顫抖。
張倩倩也變了臉色，賠笑說：“爸，您這是什麼意思？阿凱可是您和媽的兒子，怎麼可能不和你們聯絡？他……”
“從今天起，他不是我兒子了，”溫臻禮淡淡說：“我沒這麼忘恩負義，冷血自私的兒子……”
他定定的看著溫凱的眼睛，一字一字說：“溫凱，你讓我很失望！”
他聲音不高，臉上也沒什麼發怒的神情，聲音輕飄飄的，沒多少力道，卻像是一道閃電一樣，狠狠的劈在溫凱的頭上。
他很崇拜父親，他一直想成為父親的驕傲。
可是此刻，他父親定定的看著他，很認真的說，你讓我很失望。
他整個人都懵了，全憑本能回答：“爸，你誤會我了！我沒說不管柔柔，我要是不管柔柔，我就不會來看她了，我……”
“別在這裡吵，”溫臻禮輕聲打斷他的話：“這裡是病房，柔柔還病著，不適合討論任何事情，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既然你覺得你承擔不起照顧你妹妹的責任，就守著你妻子，安安生生的過你的日子，不要再來你妹妹面前礙你妹妹的眼。”
“爸……”溫凱看著父親，只覺得五臟六腑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難受的他不知所措。
“走吧，”溫臻禮的神情平靜，聲音依然很輕，“不要像個潑婦一樣，在公眾場合掰扯家裡的私事，從眼前看，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但從長遠看，人還是要臉一些，才可以走得更遠。”
溫臻禮的聲音很輕，很輕很輕，輕的或許即便是相鄰病床的病人和陪人都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可那麼輕的聲音，落入溫凱耳中，卻每個字都像驚雷一般。
他爸爸說，從眼前看，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但從長遠看，人還是要臉一些，才可以走得更遠。
什麼意思？
他爸爸是說……是說他不要臉嗎？